“老头子，混说什么？”张泽在一边嚷嚷道，“文哥是练八极拳的，我今天特意带他过来，让你指点几下。”
张老头闻言脸色一变，浑身坐直，脚下四平八稳，目光严肃，看着李文，“原来是后辈练家子，还是门内后辈，尊师名讳请告知！”
“不可说，”李文认真道，“学艺未精，不敢辱师名，且未经同意，不便说名讳。”
第209章 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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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头神情有些不悦，原以为是同行的徒弟，可看李文这般遮掩，怕是野路子。
“既然知道学艺不精，就该抽出时间好好练，别到处瞎跑，”张老头摇头道，“你走吧，老头没兴趣。”
“闭门造车，收获有限，不如切磋指点，”李文道，“我是真心求教，您可别推辞。”
“我就是不答应呢？”张老头不高兴道，“难不成你小子还耍赖。”
“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我这上门客，您要是不出手，怕真是送不出我。”李文道。
张老头顿时一乐，“合着你是上门找打，脑子有问题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看看？”
“您不就是卖药的吗？药医相通，您觉得我有没有问题？”李文笑道。
“有问题，有大问题。”张老头摇摇头道，“一点规矩都不懂，难道你师傅就没教过你”
“我以为拳头大就是规矩，”李文道，“况且教我拳法的人，只逗留了半个月，没时间教规矩。”
张老头明白了，眼前的小子，不知道走了什么运，被一位同行看中，匆匆教了几手，被这小子奉为圭臬，还自以为了得……
这小子不是野路子，根本就是半路出家，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啊，这下还真有些难办了。
真练家子，有规矩在，张老头自忖可以用话语挤兑走，就算是野路子，吓唬两句也能唬住。
关键就是像眼前这样的愣头青，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考虑，完全让人无法下手。
张老头脑袋疼了，瞪了一眼在旁边偷笑的傻孙子，他摇摇头，“小子，想求教，不是这么个求法的。”
“我与小泽关系莫逆，您是他爷，自然是我爷，对自己人有什么好客气的？”李文道。
“嘿，人不要脸，树还要皮呢，你可真脸皮厚。”
张老头无奈的挥挥手，“过来吧，我两搭个手。”
李文一喜，连忙站起来，来到了后面的场地。
张老头挽起袖子，就像个普普通通的老头，站在李文的面前。
“您老确定要搭手？”李文临了有些犹豫，毕竟对手是个老头。
“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您是老师傅不假，我这个年轻人力道可也不假啊。”
李文这是真的有顾虑了，八极拳刚猛，他的力量又大，眼前的老头被自己打坏了怎么办？
“年轻人，啰里啰嗦，絮絮叨叨的，能不能痛快点，不想搭手就滚蛋。”张老头不客气的说道。
李文面色一囧，没在说话。
两人相互站定，张老头一脸淡然，李文则满脸认真，抢先出手。
“喝！”
李文口中吐气，直接一掌劈下，速度快，力道沉，出手随风。
李文虽然为了积分，狂练拳击和格斗，但八极拳并没有放下。
早晚都要打几遍，在他的别墅里，还有一根专门练习大枪的粗长木棍。
所以刚一出手，无论是力度还是角度，都拿捏的非常到位。
张老闪过一丝意外，身体自动闪躲，随后手深处格挡，脚也踢了出去。
他原本是想教训一下愣头青，没想到李文的劈挂掌竟然练的非常纯熟，仗着年轻力胜，把他压制。
好在，李文没什么经验，交手后，张老头发现这点，立马仗着自己动作娴熟，经验丰富，开始反击。
八极拳四趟四十二势，信手拈来，开始扭转颓势，把李文打的狼狈不堪。
毕竟只是切磋，故此李文一直都是收着力，一边打一边揣摩。
他发现自己真的缺乏对打经验，一些招式自己明明很娴熟，却根本使用不出来。
这就是没有经历过实战，没有把八极拳的招法练到骨子里。
张老发现了这点，所以从一开始的吃力，到现在已经变的游刃有余了。
“嘿，小子，这就是你的本事吗？仗着身体支撑，根本没有掌握拳法的精髓。”张老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叫道。
通过交手，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小子是个练武的材料，体格健壮，力量大，能打能扛。
就是对招式掌握的不够，对打经验严重不足，让人扼腕。
他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同行会教李文拳术了，这样的身体不练拳都浪费了。
“还没结束呢，您老可别说大话！”李文嘿嘿一笑，突然出手，“看招，虎抱！”
八极拳有六大开，是对敌交手的绝技，其实就是六字，即：顶、抱、单、提、挎、缠。
李文练的是近代时候，最纯正的八极拳，没有现代这么多纷繁复杂，这虎抱本是金刚八势里的一招，被他单独拿出来。
圈拦虎抱急，狂猛的力量在李文的双臂上倾斜，这要是被击中，谁都不会好受。
张老头也知道厉害，他面色严肃，在李文出招的瞬间，直接一个熊蹲，硬是挤进李文的怀里，不仅破了李文这招，还来了一个铁山靠，把李文撞的往后踉跄几步。
李文感觉胸口好像被大石头给撞了一下，力度大不说，还很凝练，差点让他倒地。
“厉害！”李文自然的叹道。
“没你厉害，”张老头有些落寂的挥挥手道，“老了，没力了，想当年，比你更壮的洋人都被我一靠而飞，不服老不行哦！”
“人老雄风在，您是崖壁上的青松，可别说这丧气话。”
张老头一乐，“嘿，你小子现在开始说好话了，早哪去了？”
“一开始你不是不同意交手吗？再说，不试试手，谁知道你有没有真功夫，毕竟一个老头。”李文撇撇嘴，不在意的说道。
“老头子一辈子在看人，上门用火炼真金，没想到临老一块收获没有，竟然有真金上门。”
张老头感慨一声，“不打了，年轻力壮，和你打，没被打死，也被累死。”
“别啊，这才刚热身，才有点收获，您怎么就停手了呢？”李文有些着急的说道。
“不打，休息，”张老头喘息，安坐沙发上，叫道，“福婶，去多买点菜，中午和这小子喝一杯。”
说到这，他又转头看向李文，“对了，还不知道你小子叫什么呢？”
“李文，英文名字文森特。李，”李文连忙道，“叫我小文就好。”
第210章 指点
“名字到是斯文，人就……呵呵！”张老头嘲讽了一番，就摇头。
李文也不在意，老小孩嘛，张老头早过了知天命的年龄，所以性格恶劣也可以理解的。
老头打了一身汗，进房间洗澡换衣服，张泽一屁股坐下，对李文激动的说道，“文哥，你牛大了，老头还是第一次主动留人呢。”
李文笑了笑，“你爷爷人挺好的，除了嘴巴臭了点。”
“他人就这样，老古董一个，就连我爸都不像过来，一来唠叨个没完，你不知道，我以前染发……”
张泽说了个没完，话里话外，就是老头子性格恶劣不讨喜，李文牛逼，能获得老头认同等等。
说起来，张泽以前也挺喜欢这个爷爷的，小时候还跟着练武，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就越来越受不了老头的老一套。
尤其在学那会，管的特别严，还让他去读医大，回来还得被中医药方，汤头歌什么的。
一来二去，就讨厌了，一年到头也就来个几回，但是大学后来的勤快，没办法，兜里空啊。
对于老头认可李文，张泽感觉这是挺神奇的一件事情，甚至非常高兴，张泽的朋友里，被老头认可的，可就是李文一个。
“臭小子，又背着说我坏话，还不去泡茶，一点礼数都没有。”张老头换了一身休闲服，过来就给张泽一个额瓜子。
张泽呼痛，怪叫着跑去泡茶，福婶已经去买菜了。
这次张老头没挑三拣四了，两人坐好后，张泽端茶。
按照道理，此时应该寒暄一番，问问李文再哪里工作啊，最近的情况啊，张老头就不这么干。
“好小子，有把力气，到现在我都浑身疼。”张老头说道。
李文也不知他是在称赞还是在责怪，只能讪笑一下道，“天生神力，就这我都收着呢。”
“难怪，我说你刚才打的束手束脚，”张老头苦笑摇摇头道，“真是老了，还得年轻人来相让。”
“您可别这么说……”
“行了，老子变老头子而已，你也会有这一天的。”张老头道，“现在能说说，是谁教你拳法的吗？”
“这个真不能说，答应了的，”李文见他面露失望，话题一转，“不过，我倒是听说，我练的这拳，大有来历。”
“大有来历”张老头道，“从你刚才的身手来看，嗯……架子到是纯，招式把握的不到位，这倒是奇了怪了。”张老头皱眉。
“怎么就奇怪了？”张泽在一旁问道。
老张头最讨厌这种插话的，换旁人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谁让这是大孙子呢。
“这打法和练法是不同的，如果小文说的是真的，只学了半个月的话，架子不会这么纯熟，这么正统，情况应该是反过来的，应该是招式更加熟才对。”
张老头站来，走到沙发后面，道：“因为架子难练，招式易熟，比如你刚才用的虎抱，虽然用着生疏，但力道和气势都对，这是架子的功劳，招法是达不到这个效果的，这表明你的火候不差。”
“一般人招法娴熟，却没练好架子，就成了花架子，按照小文的情况，花架子才是符合的。”
李文也站起来，走了过去，“老爷子，我是被手把手教的架子，招法拳路，多是自己摸索。”
这是实情，因为他学的时间短，肖奇告诉过他，学好拳法，架子要下狠功夫。
招式什么的，李文看一眼就学会了，除了日常训练之外，因为没有人对炼，所以缺乏变化应对。
“难怪了，”张老头恍然，“那人也是个高人，传的都是真东西啊，你要是不介意，站个给我看看？”
李文怎么会介意，他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得到指点的吗？
当初肖奇说过，不介意他表露拳法，只是不能外传，不能说出拳法的根源而已。
李文当即摆出八极小架。
张老头围绕他走了两圈，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发现了什么，目光有些放光，“有点意思，咱们练练！”
李文自然求之不得，立马开始对炼，从八极对接拳到八极对劈挂在八极对爪拳。
一套下来，张老头已经气喘吁吁了，不过他非常兴奋，表现出了很高的兴致。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小文啊，你练的这个应该民国时期的八极拳，没有经过后面复杂的变化，保留了一些失传的技巧，好，真好啊！”
张老头感慨道，“真希望见一见传给你的前辈高人，能保存如此完整的拳法，当真是少有啊。”
李文没接话，主要不知道怎么接，只是笑。
张老见此，自然知道他有难处，也不强求，不过对李文的这套拳法就很感兴趣了。
趁着还有时间，张老头开始给李文讲解一些练法和打法的要诀，这些都是真功夫，是老头学拳这么多年亲身体会的，可谓宝贵。
李文如饥似渴，一边演练一边听取老头打指点，寥寥几句，就让李文获益不少。
肖奇虽然是拳法的传承人，也毫无保留的传给了李文，但肖奇怎么能比得老爷子？
不说对拳法的造诣，就是时间也是肖奇大大比不了的。
张老头也没藏私，得益于李文的妖孽悟性，他性质一来，就从拳法讲到了兵刃。
兵刃有很多种，大致就是：
**大枪、双盘枪点滑大杆子、耗大枪架、子龙枪。
大**刀、小**刀、雪片刀、万胜双刀、拦马撅扑刀、春秋大刀。
月霞剑、青萍剑。
震山棍行者棒。
其它有双戟双钩、鸳鸯铽、雁翅镗等。
张老头最善于**大枪，其次双刀和镇山棍，其他的像青萍剑，子龙枪都有涉及。
听说李文日常练枪，得知是没有枪头的木棍，张老头就吹胡子瞪眼，表现的极为生气。
像李文这样的初学者，最紧要的是练对路子，把感觉找准，木棍和枪，毕竟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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