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局长一怔,随即肃然道:“我们代表的是千千万万的华夏人民,是国家利益,方师傅这话可是有些过了。”
“呵呵。。。代表?或者被代表?谁知道呢,至于国家和民族的利益,这个更有意思了。欧阳门主也说要维护国家和民族的利益,我都不知道该相信谁?”
严局长皱了皱眉。今天的谈话开局真是糟透了,方石这是故意在胡搅蛮缠,地煞门怎么可能跟安全局比?就算安全局私心再重,可从立场上来说,安全局是为了维护国家利益而生的,至于地煞门,就算他们说得天花乱坠,也没法改变他们自利小集团的本质。
当然了,这种事情根本也争论不出什么结果,更何况,以方石的聪明,难道会看不出这两者的区别?方石这么说,只不过是故意混淆罢了。
“方师傅,不论如何,我们是当权者,而地煞门只是一个邪道组织,请你务必三思。”
“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严局长身体向后靠了靠道:“不是,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和一个原则,一个貌似被方长老忽略的事实,以及我们所要坚持的原则。”
“原则?”
“对,国家利益至上的原则,也是我奉行不易的原则。”
方石眼神缩了缩,徐立权心里着急,可是这里却是没有他说话的份,他也只能干着急。
“严局长今晚来就是想要告诉我这个?那我清楚了,严局长的意见我会认真考虑的。”
方石笑了笑,似乎不准备谈下去了。
事实上,如果方石真的跟地煞门悄悄做了交易,安全局也没法拿住方石的把柄,方石之所以明白无误的告知徐立权这事,就是想要看安全局的态度和反应。
严局长的应对,也就是针对这一点的,不管结果如何,安全局必须是坚决的反对方石跟地煞门达成交易的,明确的传递出政府对地煞门的不信任,甚至是对玄门的不信任,这是个原则问题。
而方石也从严局长的反应中,得到了安全局和上面对地煞门的态度、对玄门的态度,不过有句话叫做敌人反对的,就是我们要坚持的,虽然方石不想将安全局和上面看做敌人,可别人似乎并不这么看。
方石站了起来,这是在送客了,徐立权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根本没法说什么,方石故意让自己来旁听,很显然就是要剥夺自己做红脸的机会,也是在提醒自己的身份,不管怎么伪装和努力,红脸始终是红脸,跟黑脸一个阵营。
徐立权叹了口气,这意味着方石跟安全局的蜜月期正式结束了。
严局长剑方石起身送客,也没办法继续赖下去,虽然这次谈话实在是太短暂,而且谈判进程完全脱离了他预先的设想,方石根本就不打算跟安全局讨价还价,也不跟安全局硬顶,只是很客气的拒人千里之外罢了。
严局长心里要是一点都不后悔是不可能的,可是他也明白,只要做事就有风险的,既然当初选择了这条路,就必须接受结果,虽然这个结果很糟糕,甚至,有可能会让自己结束政治生命。
严局长也是暗叹了一声,起身向外走去,方石笑眯眯的将两人送到门口,然后忽然开口道:“等封印阵局弄好了,我就回青城了,对了,如果你退休了。有时间到青城山来做客我还是欢迎的。我这人公私分明。不送了。”
严局长挺了挺腰,笑着点头道:“青城山太高,年纪大了爬不上去了,我还是在家呆着吧。”
徐立权黯然的叹了口气,看着方石将门关上,另一间房的门却打开了,长发还有些湿的夏雨瑶出现在门口,有些惊讶的看着两人。
徐立权冲夏雨瑶艰涩的笑了笑。严局长也是微微一点头,两人转身朝电梯走去。
两人一路默默无语,一直到了严局长的临时办公室里,徐立权终于忍不住了。
“严局长,这是为什么?”
徐立权的声音里饱含愤懑,这个已经不是下属对上级的态度了,而是一种质问,气急败坏的质问。
严局长摆了摆手,很轻松的说道:“没什么,如果我的去职能改善我们跟方石的关系。这个代价还是值得的。”
“可是。。。可是。。。”
严局长呵呵一笑,笑容里隐藏着一丝自嘲和狠绝:“我一直就在想。到底我们能给方石什么?如果什么都不能给,那么方石是否也算是一种功高震主呢?只是,时代不同了,人家又是方外之人,你能拿他们怎么样?”
徐立权一怔,随即摇头道:“我不明白,您既然知道有可能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为什么还要。。。”
刚才方石的一番话,让徐立权彻底明白了上面到底是怎么想的,上面以及严局长都早已经知道逼迫方石的可能出现的严重结果,可是尽管如此,严局长依然要冒着风险来执行这个策略,一方面是试探方石的底线,一方面也是向方石传达上面的底线,说到底,严局长就是被挑出来做黑脸,对方石进行压力测试的。
可是这个黑脸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做完了得罪人的事情,可是要被打屁股的,为了讨好方石和弥补双方的裂痕,甚至要被送到别人面前负荆请罪,这一点方石也很清楚,所以他甚至都不跟严局长谈了,因为严局长马上就会丢官去职了。
徐立权也明白,这事没法怪谁,誰叫他们是鹰犬呢,是鹰犬就要有鹰犬的自觉,更何况,这事严局长自己显然是一清二楚的。
“小徐啊,我年纪大了,本来就干不了多久了,这次也算是发挥余热,你也别想太多,这个计划本来就是我提出来的,你也不用迁怒别人。”
“您提出来的?”
徐立权吃惊的看着严局长。
严局长笑着点头:“是,你还记得我上一任怎么死的么?”
“这。。。”
“因果,这是方石说的,其实白云观的正心大师也是这么说的,傲立潮头的是方石,因此,我打压算计方石,回是什么结果不用方石或者别人来安排,自会有因果来决定,只是简单的去职,已经算是一个好结果了。”
“可是,为什么?”
严局长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丝很轻松的笑意:“因为必须有人去做,方石根本就不懂政治,所以我们必须让他明白什么是政治,只有他明白了这一点,才能准确的给他自己定位,给青城山定位,他实在是太重要,也太厉害了,凡是失去制衡的东西,都是危险的,这一点他自己必须明白。我不希望在华夏崛起的关键时刻,因为他而导致功败垂成,他必须明白这一点。”
“这。。。真的有这个必要么?”
严局长肃然道:“当然有,斗争和妥协是相辅相成的,也是永恒存在的,虽然他现在还没有野心,但是谁也不能保证这个根本无法制衡的大宗师,哪一天会生出野心来,曹操当年也曾经是忠臣呢!”
“所以,您要给他一个警醒,让他知道,其实想要毁了他也不是不可能的?”
“呵呵,我只是想告诉他人心易变罢了。”
徐立权心里是百味杂陈,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严局长为了信念不惜己身,固然让人敬佩莫名,可是,徐立权心里有的却也不仅仅是敬佩,更有一些惋惜和恼恨。
虽然严局长已经说得很明白,逻辑也貌似很严谨,但徐立权仍然没法完全接受严局长的看法,他们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用自己的价值观去判断方石,用一个政治家的眼光去评判一个玄门修士,或许从根子上就是错的。
可惜,事已至此,夫复何言?(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三章 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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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石蹲在地上,仔细的看着地板上浇铸的符纹,说实话,这个比他在鹏城监工建造的那个符文阵局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当然,如果按照误差大小来计算,或许差距不到3%,但是效率至少低了一半。
方石并不在乎差异的存在,对于阵局的效果,紧张的是安全局,只要阵局能用,方石就算是完成任务了,他只是专心琢磨着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差异。
“方师傅,怎么样?能行么?”
说话的是徐立权,虽然方石对安全局的态度渐渐趋冷,但是徐立权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努力的想要跟方石保持关系,原本他还有些不待见代表军方势力的陈海缨,但是现在他忽然有些想念那个话不多的女孩了。
“当然能行了。”
方石很肯定的回答道,然后站了起来,作态的拍了拍手,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向前走去,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之后,他停了下来。
“好了,这个符文阵局肯定能用,这么一来,我答应的事情也就办好了,什么时候能出发?”
“我会尽快安排的,应该是明天上午。”
“嗯,正好还有些时间去买礼物,雨瑶。。。”
夏雨瑶笑着点了点头。两人就向朝外走。徐立权赶紧的追了上去。
“差不多吃午饭了。吃过饭再去吧。”
方石扭头促狭的看这徐立权:“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徐立权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道:“我是有些话想跟您谈谈,不知道您有时间么?”
“好吧,那就吃了饭再出去。”
徐立权让人将工作餐送到休息室,趁着饭食没到,徐立权将昨天跟严局长的对话给方石讲了一次。
“严局长说他做完这件事就应该要下去了,正好回家含饴弄孙。”
方石耸了耸肩膀:“这不是挺好的么,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倒是徐部长你挺奇怪的。这种事你跟我说真的好么。”
徐立权点了点头道:“没什么不好的,我觉得他们的做法错了,虽然我改变不了什么,但是我觉得我有必要将事实告诉您,我相信您。。。您会作出正确的判断。”
夏雨瑶撇了撇嘴,她很难相信徐立权这么做的目的很单纯,这也不能怪夏雨瑶多疑,事实上夏雨瑶原本就不是一个多疑的女孩,可是耐不住安全局一而再、再而三的搞这些阴谋诡计,现在安全局的任何一个人。夏雨瑶都不会相信。
方石倒是满不在乎的呵呵一笑道:“你说的正确判断是什么意思?”
徐立权苦笑了一下:“您知道的,我没有挤兑您的意思。我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他们大概是将您当作了棋盘上的一个对手,所以需要考虑和猜测您的想法,用博弈的眼光来分析您的行为,然后形成了他们现在的指导思想。”
“你觉得你比他们更聪明?”
徐立权用力的摇头:“怎么可能,就算我自认很聪明,可我一颗脑袋也不可能比他们那么多颗脑袋想得更明白。”
方石玩味的笑了笑:“那你是什么意思?”
“方师傅,我并不会比他们聪明,也不可能比他们更精通政治和博弈,但是我有一点比他们强,那就是我更了解您。”
“更了解我?那你说说我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您是一个修士,一个追求未知、崇尚简单的修士。”
“哦,难道你就不担心我会变?严局长不是想要告诉我,人心最容易变么?”
徐立权缓缓的摇头:“不,您不一样,您面前的世界太宽广了,在您面前,是无限宽阔的世界,而且还是没有被人探索过的世界,这宽广的世界需要花费您所有的时间和精力去探索,至于世俗的金钱权力,永远也不会比一个未知更让您在意。”
方石呵呵的轻笑着,夏雨瑶有些惊讶的看向徐立权,似乎想要弄清楚他说得是恭维话还是出自至诚。
“这么说你倒是很了解我了?”
“不过是我心里的真实感受罢了,所以,我觉得他们的担心纯粹是多余的,那些动作就更没有必要了。”
方石不置可否的笑着,等到徐立权说完,他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严局长说得没错,我不懂政治,所以,之前的想法很有些想当然了,从这一点上说,严局长很好的给我上了一课,我并不怪他。至于你,你在担心什么?担心我跟政府做对么?”
“没有,没有,我告诉您这些,只是希望您能谅解严局长的所作所为,能够理解上面决策者们的无奈。”
方石撇了撇嘴:“你说的倒是轻巧,因果这种东西可不会这么容易的抹杀,人做事是要负责的,不管你想不想负责,都逃脱不掉。”
“我明白,我只是希望您能谅解,毕竟。。。严局长这么做并不是为了他自己,跟他相比,我将这一切告诉您的动机倒是饱含私心。”
“哈哈。。。徐部长,你可真有意思,难道你还担心我去报复严局长不成?如果我真要报复他,你以为他能活着退休啊。”
徐立权尴尬的干笑了一声,还想开口说些什么,方石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