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觉得很奇怪。留在圣安琪大教堂门前值守的一个教士说。
“哪里奇怪?”旁边的教士问。
“我总觉得,今天这云层有些特别。你不觉得这样厚重的云层出现在繁第岗这里很诡异吗?我们的纬度,应该没有这种云层吧?颜色也有些特殊呢,不够自然。最关键的是,云层好像就停在了我们的头上,没有移动前面那个教士回答,他脑海里闪过很多种解释,最后忽然身体僵直了一下。如果记得不错,他在魔法教程中曾经学过云层颜色和魔法的关系,普通的云层颜色,基本跟大地、天空气层反射折射有关联,但如果这些云层是由魔法产生的,那么它的颜色就会跟普通的颜色不同。跟脑海中的记忆对比,任何一种出现在繁第岗小城上方的云层,都没有这种瑰丽的墨蓝色。所以……这个是魔法师在搞鬼!
“我的神。”
被自己猜测吓到了的教士开始祈祷。他也拿捏不准自己的猜测是否真实,毕竟有这么大的能力的人不应该是普通的魔法师。凭空制造出这么厉害的云层,最起码得需要几个魔导士来做吧。
“你到底怎么了?”
旁边的教士摇晃着同伴摇摇欲坠的身体。他看到天空的云层还在加厚,那些气团在翻滚、摩擦,金黄色的光在空中划过,撕裂天幕的雷一声接一声地响起。
网友上传章节 一百五十二节 雷雨(上)
一百五十二节雷雨(上)
雨更大了,街上刚才还在争抢钱财的人们都开始找地方避雨。那些警察和红衣主教、教士们也躲到了街道旁的店铺、旅馆和其他公共设施中,想等雨停歇了再走。雨这么大,风也刮得人一溜跟头,打伞出去,恐怕会随风飘走呢。就算是穿着雨衣,那豆大的雨水也会把脚面和裤子拍湿。警察们抱怨着这活见鬼的天气,这样倒霉的秋天,在他们的记忆中也是第一次。他们安慰着被愤怒女性民众疯狂殴打的红衣主教们,告诉他们说反正平常不怎么接触女性,被女性暴打,也算是接触的一种吧,好歹,能往SM上靠拢不是?
听到这种安慰,红衣主教们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教士们则脸红了起来。还别说,在某些人的心中,被漂亮女孩子抽打,还真的很有快感呢。
吃着面包店老板烤出来的面包,警察、教士和游客都在店里安静了下来。他们凝视窗外的雨水,发现雨没有停下的趋势,而且明显越来越大。密集程度也跟枪支扫射一样,在地面上扑通扑通的击打出一个个小水花。
“怎么不停了呢。”面包店老板口中抱怨着,暗自却心花怒放。今天游客这么多,他趁机卖掉了不少存货。雨一下起来,店里也涌进了很多因为打架斗殴而感到腹中空空的人。他问了那些人为什么打架,那些人都说不太明白。有的说是因为红衣主教非礼女孩子,有的说是因为教士们推倒了一个大帅哥,还有的说是警察偷窃游客身上地财物。“他们偷窃财物?那绝对不可能!”
面包店老板义正严词的反驳让繁第岗的警察们感到了深深地安慰。
他们从来不会偷窃,他们都是明抢的。
面包店老板在心里补充道。这些话。他可不敢当着警察们地面说。见那些警察一个接一个地要食物,他感觉今天赚的钱好像就跟窗外的雨一样,流了回去。
“老婆。你把那袋子面拿去烤成面包。”
老板特意强调着“那袋子面”。那是一袋子陈年的面,拿去做面包卖给游客和教士。他有些不好意思,但如果卖给警察,他就非常乐意了。、
“知道了,你稍等会儿,下水道堵塞了。”
面包店的老板娘在面包店临小巷子地后门口忙碌着。她肥胖的身躯在弯曲角度的状态下显得举步维艰。肚脐上下两个“游泳圈”就跟两个圆形面包一样晃悠来晃悠去。
“你往里面放什么了?怎么会堵?你这吃货。肯定又随便丢死面团了吧?”
面包店老板气呼呼地丢下围巾,把店交付给小伙计打点,他自己跑到后门处去看。“我什么都没放,好像是水道的问题。”
面包店老板娘喃喃地说着,她指着下水道给丈夫看。面包店老板见到一丝丝污水从下水道中漫上了地面,咕嘟嘟冒着,散发出腥臭的气味。
因为有圣十字教廷在,所以繁第岗小城的公共建设都是很完善的。
据说当初第一任教皇决定把教廷定在繁第岗城,就是因为这里地理位置好。首先。它靠近罗马城,能够迅速得到皇室的任何消息。也不会因为跟皇室过于疏远,让皇室产生疑心。其次。城中有特韦雷河穿过,就算不用地下水。也可以通过净化手段。使特韦雷河的水作为城市日常饮水。第三,繁第岗小城距离大海也比较近。气候湿润,也便于泰西各国地教徒乘船或走陆路来教廷觐见。
但第一任教皇没想到的是,他看中的某个优点,正好为他人做了嫁衣。
罗林也看中了这条特韦雷河。这条河从繁第岗城地北部流进,从西南部流出,横亘了整个繁第岗城。繁第岗城的清洁、饮用水都是来自于这条河。为了更好地利用这条河,繁第岗小城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建设了完备地下水道和取水系统,保证饮水来自于特韦雷河流入繁第岗小城之前,然后使用过地污水在特韦雷河流出繁第岗城的地段排放,最终随着河水流向大海。
罗林选择地就是这一前一后的两端。他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萨德,萨德从里峡谷中取了很多植物种子。足有上万颗。他在罗林四人进繁第岗城前,就乘坐邮轮,从特韦雷河的上游到下游走了一圈。并在罗林预估的位置上留下了做记号的种子。然后,他一个人趁夜走了特韦雷河从繁第岗城头到城尾的两端,在关键位置上都留下了种子。
清早城门打开,游客们就按照计划被潘塔暗中操控的导游团领进了门。他则开始通过昨夜种植好的植物,控制所有埋好的种子,利用半岛之金花汁那强大无比的力量,催发了它们。
半岛之金花汁的附加效果是非常强大的。对于人的生命,它有近乎起死回生的神效。对于喜水的种子,它也能够让它们迅速钻入水底的泥土中,然后生根发芽,在水中以肉眼难以辨识的速度长大。
很快地,特韦雷河的下游两端,都被萨德种植好的密密麻麻的植物所阻挡了。水流变得十分缓慢。而上游的水,则顺着萨德布置好的“植物路线”,不可避免地涌进了繁第岗城的地下水道。
这一天,没有什么邮轮经过,负责城市排水系统的人也生病了,所以无人察觉到异状。因为所有经过这里的邮轮都被罗林给包了下来,停在了某个偏僻的港口。跟排水系统有关的人员,也被罗林花重金打发回老家娶老婆生孩子去了。
在暴雨开始前,罗林是不允许有任何人发现特韦雷河的异常的。
雨越下越大。街道上地积水也越来越多。被堵塞的下水道无法承受那么多的吞吐量,污水和河水就都顺着那些排水系统。涌上了繁第岗地街道。它们和积水混合在一起,所以最开始依然没有人察觉。可一个实在按捺不住,想回教廷去的红衣主教推门而出时。他终于发现积水已经快没入小腿肚了。
“我地神,下水道是怎么了?”
红衣主教察看了几个地方。发现这里很不对劲。他在狂飙的雨水声中辨识着,听到了还有股轰隆隆的,异样的水流声。那似乎是特韦雷河的河水在咆哮。
“天啊,下水道堵塞了。我地主教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啊。”
面包店老板娘这才敢发表自己的意见。既然红衣主教都发话了。她自然也就不会因为怕说出愚蠢的话被丈夫打。
“警报,一级警报。特韦雷河河水堵塞,一级警报,所有警察和教士去疏散民众。警报,一级警报。特韦雷河河水将在一个小时内灌入繁第岗城,警报,所有的警察和教士请疏散民众。”
人们疑惑中,一个小教士打扮的人在街上奔跑着,嘴巴里的哨声连续响起。听在教士们的口中。他的哨声是毫无意义的,因为他根本就不是真正地教士。他只不过是潘塔收买的一个手下,但听在游客和居民。乃至警察们的耳中,却被认为真地有这样的警报。
“咔嚓…………”
像是为了配合这假教士地话。天空又一个炸雷响起了。刚刚弱下去地雨又大了起来。接二连三的,有很多被潘塔收买了地人从繁第岗城各个地方冲了出来。满街散步特韦雷河河水泛滥,要倒流灌入繁第岗城的传言。
雨是那样的大,特韦雷河河水也的确源源不断从地面涌上来。所有听到消息的民众都开始惊恐了。
一个小时,只有一个小时。
他们听到这话后,开始收拾细软,把值钱的首饰和债券都放在密封的小箱子中,拖家带口开始撤离。也有人不相信繁第岗城会被河水侵蚀,因为在圣十字教的故事中,只有受了神罚的城市才会被河水倒流吞没。繁第岗可是教廷的所在地啊,怎么可能会被河水吞没呢?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街上奔跑的人群在呼喊亲人,有的人甚至开始哭号起来,咒骂着天气和河水,并怀疑自己的信仰是不是不坚定,还是下午红衣教士们的确非礼了什么人,所以才导致了这种结果。
“少爷,我们玩的是不是有些过分了。雷莉蹲在圣安琪大教堂对面的一个楼顶上,跟旁边的罗林说。托德坐在两个人的身前,双腿搁在楼顶外晃来晃去,也不怕掉下去。他乐呵呵地看着城里的民众、教士和警察乱成了一锅粥,面上露出无比开心的表情。
“萨德心里有数。我们计算过,只要造成特韦雷河河水会倒流入城的假象就好。我们不会让河水真的淹没这些人的家园。”
罗林用诚恳的语气安慰着雷莉。
“是啊。小丫头,你知道要让特韦雷河真的淹没繁第岗,需要多大的力量吗?你家罗林少爷才不会干那种亏本的买卖呢。”托德坏心眼地注解道,“什么叫恐慌?让民众看不见、摸不到的心理层面的恐慌才是恐慌。玩心理恐慌,比实际上的灾难划算很多呢。雷莉你看到那边没有,特韦雷河河面已经平静下来了。我想萨德已经开始调动下游的种子了吧。他现在维持着城内水面的平衡。只要城内水位还这么高,人们肯定就还会奔走。我说罗林,你该动手了吧?这片云层应该没有耗费你很多的力量啊。”
托德比较鄙视罗林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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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三节雷雨(下)
今天这场游戏中,大家负责玩的场面都很华丽。托德在人潮人海中上演了勾引的戏码,潘塔组织大批游客进城,还在整个事件中散播谣言,萨德孤独地在城外作战,用他上万颗植物种子和藤条引导河水的流向,控制整个城市的排水系统。至于罗林少爷,只不过是制造了片云层罢了。说得更准确些,这些云层也不是罗林制造的,而是被罗林“勾引”过来的。罗林首先使用风系魔法,在某些云层多的地方吹了些云朵过来,然后又用冷凝系的冻结术,把包含很多尘土的一块块云层合而为一,冻结在一起。接着,罗林用简易的魔法卷轴上的停留术,让这块超级大乌云在繁第岗城的上空停了下来,然后,接着是冰冻术。罗林召唤了风来制造冷气,然后,自然界自己的规律开始运转,雨水就哗哗哗哗地下了起来。在期间,罗林只要适时地加些风或冷气的边角料,就可以让大雨持续。跟平常人想像的凭空制造云层出来的魔法,完全就不一样。
“哼,你以为我是白痴吗?有利用的不利用。”
罗林黑色的长发在雨水中被浸湿了。那些发丝在风中散落于他的肩上。他看到了圣安琪大教堂中不断往外涌出教士。那些教士奔向了繁第岗城的各个角落,似乎目标是城市的排水系统。也有红衣主教开始在教堂门前的广场上聚集魔法阵,似乎是风系的魔法阵,看样子是准备吹散天空的云层。
“一帮白痴。”
罗林嘲笑道。“好了啦。少爷,他们已经意识到了。不过,看来他们还是不忍心让这个城市地被淹没呢。所以分兵去疏导民众。看排水系统。不然,他们都留在教堂,我们不是更难得手了咩?”
雷莉晃着头。伸手摸了摸身旁的小火狐。
“我呸,他们是怕河水进城。影响教廷的形象还差不多。”托德啐了一口,也伸手摸了下小狐狸。
火狐小三一脸地严肃,手下的防水纸和防水笔一刻不停。从这场瓢泼大雨开始,它就坚持不懈地蹲在房顶上记录着一切。他写下了以罗林为首地五个人的“功绩”,和在这场雨水中警察和教廷的“卑鄙无耻外加自私”。在多年以后。它带有自传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