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我找的是码头上的苦力头子,那家伙有一百多号手下,除了城里的几户豪门,就数这个人的势力最大,他又不是那种有脑子的人,一旦看到自己的家被毁,老婆儿子全都死了,肯定会发狂。”
“我找的是一对铁匠兄弟,他们的人缘很好,平时说话有很多人听,两个人最在乎的就是卧床多年的父亲,如果老头死了,两个人绝对会玩命,而且他们俩之前曾经打算迁到内陆的城市去,但是被一帮人逼回来了,心里本来就有一股火气”
“我盯住的那个是名人,他叫希尔福。斯格佩里,虽然是斯文人,却有些神经质,比较冲动。和那对铁匠兄弟一样,他原本也打算迁走,不过他不是被逼留下的,而是因为老婆的缘故,他老婆和玛多迪家族的千金是好朋友。只要把他的老婆给杀了,那个家伙肯定也会发疯”
树林里面的那个人静静地听着,暗地里将这一切全都记在心底,等到这些人全都报告完了,他才笑呵呵地赞道:“不错,不错,你们干得很不错,上面已经把这一次的奖赏公布出来了,只要一切顺利,你们几个人将会被调去五十一区”
“五十一区?那是什么地方?”底下的人里面立刻有人问道。
那些人里面也有博闻广识之辈,立刻低声叫了起来:“白痴,就是刚开辟的那个区啊!你整天和走私贩子打交道,怎么连这件事都不知道?”
其它人顿时喜形于色。
只要是密侦处的探子全都知道被调往那个地方就意味着可以一边拿着密侦处的津贴,一劝做做生意,或者弄一家工厂经营经营几年下来绝对会富得流油。
看到手下的人一个个兴奋地难以自制,树林里面的那个人怒骂道:“既然己经明白了,就赶快回去,别心里想着美事以至于露了马脚,谁出了问题,我绝对饶不了他。”
那些方连连点头,小心地退出了树林,然后像来的时候那样,偷偷摸摸地到了那片城墙边上。
上面的人一直都等在那里,一看到下面的动静,立刻把软梯又掏了出来,放了下来。
登上城头,这帮人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中。
虽然是夜晚,城里却很热闹,今天是周末,男人们总是会聚拢在城里的各家酒馆里,这种聚会不到九点之后,绝对不会散去的。
刚过八点半,突然天空中传来了一阵嚓亮的鹰鸣,那声音很清越,传得很远。
听到这声鹰鸣的人,全都不由自主地跑到了宙。
在一家颇为精致的小酒馆里面,一个学者模样的人正喃嘀咕咕地自言自语着:“真是怪了,这个时候怎么会有鹰呢?又不是猫头鹰,大部分鸟到了晚上应该针么都看不见才对”
这个人正嘀咕着的时候,天空中又传来一声鹰鸣。
紧接着鹰鸣声响成了一片。
到了这个时候,谁都知道,肯定出事了。
仿佛为了证明人们的猜测,无数火星从天而降,这些火星全有核桃大小,不管是掉落在什么地方,都会爆出磨盘大小的一团火,而且烧个不停。
整座城立刻就被火光所笼罩。火光之中可以看到长着翅膀的黑影四处乱窜,原本宁静的小城,顿时充斥着尖叫声和哭喊声。
酒馆里面,靠门口的两个人立刻夺路而逃,不过两个人都没有逃远,一个人刚刚出门,就被一道疾掠而过的黑影削掉了脑袋,身体还晃晃悠悠的走了几步才倒在地上。另外一个逃出十米外,被另外一道黑影扑倒在地,这个人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就再也没有任何声息了。
这两个人的惨状,让酒馆里面的其它人,个个胆脾俱裂。
“躲在里面说不定还可以保住性命”酒馆老板一边喊着一边慌慌张张地拉开了酒窖的门。
酒馆里面的人立刻醒悟过来,抢着往那狭窄的酒容的门挤去。
“不我要去找我的妻子。”那个学者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还没有走两步,他就被酒馆老板拉住了:“你老婆在玛多迪家那里肯定比这儿安全,我们如果没事的话,你老婆肯定也没事,你现在出去,反倒会被那些怪物杀掉”
那个学者原本就已经有些醉意,变得不灵的脑筋转动了一下,感觉到好像有些道理。酒馆老板趁机拉着他进了地窖,一下去,这位老板立刻将门板啪的一声关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不是说兽人的事,只是外面的人造谣吗?”
[什么造谣?根本就是那帮老爷们私心作祟。他们考虑的就只有他们自己。”
“对啊,我想起来了,当初阻止教会的人进城的,全都是和那几家有关的人,不是他们的佃户,就是在他们的商行里面干活的人。”
“王八蛋,如果有命出去的话,我和他们没完”
“没完?你打算怎么干?你要权没权,要势没势,凭什么和那些老爷们斗?”
“……”
酒窖里面的空间并不是很大里面又是黑漆漆的连一点灯火部没有人们心中的恐惧和烦闷如同发酵一般,正在渐渐地转化成为债怒和绝望。
“大家别说话,我听不到外面的动静”酒馆老板怒吼道。
酒窖里面顿时静了下来,只剩下一片沉重的呼吸声。
尖叫声、哭喊声隔着门板传了进来,混杂其间的还有阵阵鹰鸣,而刺耳的鸣叫声变得越来越多。
酒窖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响起了一片咯咯咯的牙齿碰撞声。
当恐俱和绝望没有办法宣泄的时候,就会在心底沉积下来。
越是前熬的时候,时间就越显得漫长,就在酒窖里面的人感觉自己快要疯了的时候,外面渐渐变得寂静下来。
不再有尖叫声,也不再有哭喊声,只剩下了接连不断的鹰的鸣叫。
突然又是一声轻锐的鹰鸣,那声音由近而远,眨眼间像是消失在天际一般,紧随其后越来越多的鹰鸣声响起。
嘈杂之后是一片寂静外面再也没有一丝声音传来。
酒窖里面的人,一个个仍旧神情紧张,虽然大家都猜到危机已经过去,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开门出去看看。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那个学者终于忍不住了,他的心里还记挂着他的妻子。
“他们应该是走了吧。”学者低声问道,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唯恐引来那此怪物。
酒馆老板井没有回答,只是把酒窖的门推开了一些。
门轴摩擦的时候发出的那“吱呀”的一声轻响,让躲在里面的人着实吓了一跳,全都拼命往里面躲。
凑着门缝,酒馆老板朝外面张望了一眼。
外面火光摇曳,整座城仍旧在燃烧着,酒馆里面也是火星点点。
好半天,他都没有看到一个鬼影子,他的胆子顿时大了起来,一推门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他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喊声。
酒馆老板和跟在他身后出来的那几个人,逃命似的躲了回去。
“那好像是光头莫西的声音。”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众人竖起了耳朵。
果然越听越像是那个光头的声音,那哭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凄厉,渐渐地不止这一个人的哭声,哭喊声响成了一片。
躲在酒馆里的人,终干放心了下来,一个个从幽暗的酒窖跑了出来。
刚刚走到外面,他们就看到一群人手持着棍棒斧头在路上狂奔。
“你们要干什么?”酒馆老板大声喊道。
被叫住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的手里拎着鱼叉,眼睛因为哭泣而变得红肿,他的声音己经嘶哑。
“我们要去山上的那几座庄园,找老爷们论理去,当初我们想要迁走,为什么他们不让我们走?现在我的家人全都死了,全家就只剩下我一个,我的妻子,我的孩子,全死了。”
说到最后,这个年轻人嚎陶大哭起来。
从地窖里面出来的这些人,像是刚刚醒悟一般,朝着自己的家冲去,他们只能在心里祈求家里的人没有出事,祈求自己的亲人像他们一样,躲在地窖里逃过了一劫。
那个学者同样也在朝着山上的庄园奔跑,他的心里有一种糟糕的预感。
离庄园很远,他就已经听到远处传来的争吵声。
山上的庄园全都有铁栏杆挡着,但是此刻铁栏杆全都已经被推倒了,每一座庄园前面都围着一群人。
小城的人口原本就不多,经历了刚才的浩劫,幸存下来的人更少,不过这些幸存下来的人,却个个杀气腾腾,眼睛全都充着血。
玛多迪家负责站出来解释的是这一代的家主,这位年迈的伯爵也知道自己彻底错了,可惜现在想后悔都做不到,只能想办法善后。
着着四周那些陷入疯狂的人,老伯爵知道这件事很难善了,他倒是不怎么害怕,他的护卫虽然死了一大半,但是一直养着的几个骑士都还在,更别说还有两个魔法师坐镇。
不仅是他,另外几个家族也是一样。
“你们想干什么?想造反吗?你们推倒我的大门,按照干国的法律,这足以构成抢劫罪,我可以把你们全都抓起来,就算是把你们直接杀掉,也没有任何关系。”老伯爵在城里一向都说一不二,如何能够忍受这些下等人的威胁?
上位者毕竟是上位者,身上的那股气势让底下的人不由得怯了几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之中突然传来一阵阴狠的声音:“要不是因为你们,我和我的家人早就躲到安全的地方去了,哪里会像现在这样,不但死了,连尸体都找不到。你给我去
死。”
随着最后那声大喝,一支箭矢朝着玛多迪伯爵射了过去。
当箭矢离老伯爵只有一尺的时候突然一道光障凭空出现。
伯爵敢站出来面对愤怒的市民,当然有所仰仗,豪门世家全都养着魔法师,魔法师就是在这种时候能够派上用场。
光障将那支箭矢挡了下来。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那支箭突然暴闪出刺眼的光芒,径直穿透了光障。
箭射穿了老伯爵的额头,那皱纹堆垒的额头上顿时多了一个很小的窟窿,鲜血伴随着晌井从窟窿里喷了出来。
老伯爵一脸的难以置信,然后他的身体一下子倒了下来。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就在这个时候,底下又有人喊道:“杀了他们,为死去的亲人报仇。”
死亡和鲜血激起了人们心中的暴虐这些眼睛充血的暴民蜂拥而上。
庄园里面虽然有骑士也有魔法师,但是这个时候全都已经不知所措了。
如果老伯爵还活着,只要老伯爵一句话,他们就算把这些人全都杀了也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偏偏老伯爵己经死了。
没有人下令的话,他们杀了人,很可能要背黑锅。
两个骑士的脑筋转得还算快,一个人死守门口,另外一个人往藏身的密室跑去,玛多迪家族其它的人都在那里躲着呢在外面,那个学者茫然地看着在园里的一堆布片,在这堆布片的四周还散落着一些珠宝首饰。
这些东西全都是他买的,他当然不可能认错。
那个学者感觉到眼前一黑,他无力地跪倒在地,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好半天之后,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号城里乱成一片,在相隔几座山的一片山坳里,刚才那个躲在树林里的人,正心满意足地看着满地的兽人尸体。
“效果很不错,传染能力没有减弱,而且被传染之后的兽人变异体,同样也会在固定的时间里面死去。”他对着手里的光明信使念叨着,说完这些,他的手往天空一指,光明信使立刻化作一道金光,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把消息发出去,那个人朝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尸体挥了挥手,就看到大地裂开了一道缝隙,那些尸体翻滚着掉落其中。
等到尸体把缝隙填满,那个人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紫色的瓶子,随手一扔,瓶子砸在一具尸体上,立刻碎成无数片。
瓶子里面装着的不知道是什么液体这些液体一沾到尸体上,立刻发出嗤嗤的声响,尸体就像是铁片碰到了浓酸,迅速地被腐蚀,腐蚀之后流淌出的尸液,似乎同样也带着极强的腐蚀性。
那个人自始至终都紧盯着眼前的一切,绝对不漏过一具尸体。他很清楚,只要有一点点的失误,后果就会不堪设想。
毁尸灭迹的工作持续了很久,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大块的尸体才渐渐消失了。
直到裂缝之中只剩下一滩冒着酸臭气饱的脓浆,这个人才再一次挥了挥手。地缝两边的泥土顿时坍塌下来,将那些酸臭的脓浆全都覆盖了起来。
紧接着,一片白光扫过,地上迅速长出了一片多刺的灌木,把刚才那片土地完全地覆盖了起来,从外面绝对没有人能够看出丝毫的破绽。
“就差最后一步了”那个人喃喃自语着,只要把那几个密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