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正是爱威利斯,当初替卜哥伪造身分的那位主教,此刻他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胸口虽然在呼吸,但是人却像是死了似的。
突然从天花板上射下一道刺眼的白光,白光笔直地照射在爱威利斯主教的身上。
爱威利斯主教的身体像是腐烂了一般,迅速浮起大大小小的燎泡,而且迅速发黑,不过诡异的是,发黑的地方很快又会迅速长合。
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腐烂和复苏,这位主教的身体渐渐在变化,他的肉体似乎泛起了一层光芒,这层光越来越亮,最亮的是他的瞳孔,刺眼的白光从他的瞳孔里面反射出来。
和这个恐怖的房问相连的,还有一间很小的密室,密室和这里有一条用来观察的缝隙相通。
此刻密室里面站着两个人。
一位是法克教会曾经的执掌者——大主教,另外一个则是巴德的老搭档,圣祭司斯泰克。
对面那刺眼的光芒,并没有对他们俩有任何影响,两个人也不说话,就只是那样静静地站着。
白光渐渐暗淡了下来,但是爱威利斯主教身上的光,却丝毫没有变弱,反倒因为外面的光线变暗,而越发亮了起来。
此刻的他就和当初那个降临的天使,没有什么两样。
突然爱威利斯的皮肤裂了开来,从裂开的缝隙之中,射出白色的光来,裂缝越来越多,漏出的白光也越来越多。
只听到“砰”的一声闷响,爱威利斯的身体骤然问炸开了,他的身体似乎已经没有了血肉,炸开之后居然什么都没有留下。
老祭司万分惋惜地捶了一下自己的手掌:“还是不太可靠。”
“要不要把下一个试验品带上来?”大主教在一旁谄媚地问道。
此刻的他只求能够让眼前这位满意,他也不求拥有以前那样的权柄。只要能够好好地话下去,已经谢天谢地了。
大主教当然明白,斯泰克大人每一次做实验都拖着他一起来,就是为了让他看到这一幕。
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都能够让他感觉到无比的压力。
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教廷上层为什么对下面的人作的那些事,视而不见?为什么对主教的晋升一向放得很宽松?为什么有那么多捷径,可以让人迅速成为主教?
原来主教对于数延来说,根本就是一群羊,平时能够用来剪羊毛,到了现在这种时候,就可以直接宰杀来吃。
以大主教对光明神术的了解,当然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主教一级的神职人员,平时最经常接触信仰力量,也最容易获取光明神力,这些光明神力不用的话,也会改造主教们的身体。
眼前这种秘法,是直接将惊人的神力,和经过改造的灵魂塞入这些躯体之中。这对于实验体的天赋和实力没有任何要求,只需要实验体拥有足够的承受力。
这和天使降临是同样的原理,这样改造过的人,被称作为使徒。
大主教亲眼见识过这些使徒的实力。
身边的这位斯泰克大人,曾经和制造出来的第一个使徒交过手,整整打了半个小时才分出胜负,斯泰克大人虽然赢了,却赢得非常辛苦。
这证明使徒有终极强者的实力。
“你这里虽然有足够的实验品,却也不能浪费了,以现在这样的失败率,实在有些得不偿失。”老祭司没有丝毫的怜悯。这些主教已经被放纵得够了,什么都享受过,什么都拥有过,现在是他们偿还代价的时候了。
更何况这种秘法,并不是他们自己想出来的,而是神的暗示,所以他的心中没有丝毫负罪感。
可惜光明诸神碍于当初的协议,不能直接将秘法传授给他们,而是要让他们自己尝试。
第四章 战火
往日的鲁普奈尔,总是充满了悠闲和浪漫的气氛,但是今天每一个鲁普奈尔人都感觉到异常压抑。
从早上开始,治安署的治安官就全都跑到了大街上,所有的道路都被封闭了,任何人都不能随意出入。
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治安官们只是按照命令做事。
晌午时分,一个个宫廷使者骑着快马而去。
很快一座座府邸的大门被叩开了,等到这些宫廷使者见到了那些府邸的主人之后,等到宫廷使者骑着快马赶回之后,那些往日风度优雅的人人物,全都变得惊慌失措。
宫廷使者带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
国王驾崩了。
不过这个糟糕的消息,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混乱,因为这位陛下在去世之前,已经将未来全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王储早已经开始处理政务,强势的总理大臣也已经被驱赶下台,甚至连内阁的官员都已经换了一批,两位有可能碍事的王子,都去了自己的领地,最年幼的王子还没有成年,也不会引起麻烦。
有人急急匆匆,也有人仍旧非常悠闲。
在西斯大街四十号,艾克希米伯爵坐在他的那问敞亮的书房里面,此刻的他仍旧悠闲地看着书。
突然书房的门打开了,一个穿着斗篷、蒙着脸的女人走了进来。
艾克希米仍旧静静地坐着,他连头都没有抬,一边翻书一边淡淡地说道:“我以为你会更早一些赶来。”
“你知道我要来?”女人轻声叹道,她的那声叹息之中,带着一丝幽怨,也带着一丝无奈。
“早上起来,看到外面的街道被封锁了,街上全都是治安官,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艾克希米笑了笑:“国王死了?”
女人并不感到意外,她很清楚,以这个人的精明,肯定能够猜到一切。
“自由领的那位曾经赠送给陛下一枚特制的药丸,那颗药丸可以让服用的人,至少增加五年的寿命。”艾克希米终于恋恋不舍地放下了手里的书,抬起头来看着这个来要他命的女人:“是谁下的手?教廷还是你们?”
“你很聪明。”那个女人走了过来,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不聪明。”艾克希米摇了摇头:“真正的聪明人,首先会看清自己,然后再看清别人,最后还要看清局势。我是最差的那种,连自己都没有着清。”
他仰天发出了一阵狂笑:“直到看见那些治安官,我才醒悟到这一点,我的才能和王储殿下的才能是重迭的,我们都擅长谋划,都擅长运用阴谋,都擅长隐忍,我也刚刚醒悟到,王储用我,并不是因为我的才能有多么杰出,而是因为他不适合露面,我只是他的影子。现在他要站到前台上去了,我这个影子当然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祝贺你,想明白了这些。”女人亲昵地拍了拍艾克希米的手背。
“维郝雷登侯爵想必也活不久,我没有说错吧?”艾克希米知道自己绝对活不了,干脆有什么说什么。
“他早在几天前就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那个是替身。”女人并没有打算对一个死人隐瞒。满足艾克希米的好奇心,是她唯一能够做的。
“德普里科特肯定不会有事,那就是一条忠狗,不管谁是国王,他都一样对待,这样的人反倒安全。”艾克希米仿佛在自言自语:“盖雷迪也一样,他从来不介入任何事,弗雷特已经被架空了;杰舒特斯姆这一次倒是很起劲,把手下的治安官全都派出来了,可惜他的日子也长不了,就是不知道那位真正的聪明人芭瓦德维伯爵会怎么样?”
艾克希米往沙发上靠,他其实还有一个疑问,自由领的那位将来会怎么样?
那位同样知道王储很多秘事。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感觉到一阵哀叹,他一直都没有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现在看来是最大的错误。
“还有什么心愿吗?”那个女人微笑着问道。
“有,我多么希望从来没有卷入过政治圈子。”艾克希米苦笑道,突然他的笑容僵硬住了,然后身体歪倒下来。
女人小心翼翼地将掉落在地上的书捡了起来,重新放回书架上,她站起身来,走出了书房。
当鲁普奈尔因为治安官的异常举动而人心惶惶的时候,法克漫长的边境上还仍旧安静得很。
希罗要塞只是一座临时要塞,在这座要塞里面驻守着一千七百名士兵,这里面有三个小队的骑兵,这些骑兵只负责日常的巡逻。
就是这样一座要塞,负责着方圆二十公里的边境。
在要塞的前方有一条河,这条河最宽的地方不超过十米,河的那边就是特里王国。
和往日一样,清晨时分,要塞的大门打开,骑兵队缓缓地踱了出去。
骑兵出了要塞之后,立刻分成三个方向而去,一队人马沿着河巡逻,另外一队顺着山路走,最后一队,沿着通往后方的大道巡逻。
沿着河巡逻的那队骑兵,走出去刚刚一个小时,就听到对面的林子传来一阵阵军号的声音。
那是集结的号音,那队骑兵骤然变色。
“快,发出警报。”骑兵的队长是一个有经验的军官,他是靠军功从士兵一步步爬上来,为人机警而且谨慎。
传令兵不敢怠慢,连忙取下马背后面的一个鸟笼。
里面装着七八只浑身漆黑,比燕子还要轻盈的小鸟。这些鸟一出笼,立刻“扑啦啦”拍打着翅膀,分散开来朝着几个方向飞去。它们有的会飞回要塞,有的则会飞往后方的军营。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突然变得幽暗起来,几道黑烟翻滚着卷了过来,黑烟的速度异常快,眨眼间就追上了那几只飞鸟。
一看到这番情景,骑兵队长立刻大吼一声:“快,大家逃命,各自逃各自的。”
话音刚落,头顶上空的一道黑烟笔直地射落下来,快要落到地面的时候,一头漆黑的豹子突然间从烟雾之中冒出来。
随着一声咆哮,那头豹子朝着一名骑兵猛地扑了过去。
一撞到那个骑兵的身上,豹了立刻飞散开来,重新化作黑烟,不过在缭绕的黑烟之中,那个骑兵的身体迅速干瘪了下去,不但干瘪,还变得越来越黑,只是片刻工夫,连人带马全都变成了枯骨。
如此恐怖的景象,让活着的人心脾俱裂,更是没命地逃跑。
天空之中有那么多黑烟,哪里容得这些骑兵逃走,转眼间,这些黑烟纷纷变成了各种各样猛兽的模样,有狼、有豹、不过更多的却是鹰和隼。
眨眼间一个个骑兵在惊惶和恐惧之中,变成了一具具的枯骨,倒在了地上。
河对面的军队已经整理好队形,开始中淌河而过了。
同样的一幕也在其它的地方发生,只不过杀人的手段各有不同。有的是一头恶魔突然间跳了出来,将所有的巡逻骑兵全都撕成了碎片;有的是从地下冒出一大片枯骨手,把那些骑兵连人带马紧扣在地上,然后被一具具手持生锈铁剑的枯骨钉死在地上。
只用了两个小时,法克的边境就无声无息地陷落了。
在教皇宫里面,一个侍奉修士急匆匆地来到书房的门前,门紧闭着,外面站着一个圣骑士。
那个侍奉修士在圣骑士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圣骑士连忙拉动了旁边的一根红色的丝带。
片刻之后,门开了。
侍奉修士快步走了进去。
“教至冕下,法克边境上出现了不明魔力波动,很可能是特里人发动进攻了。”
书房里面的人没有什么反应,这早已经在他们的预料当中,特里的背后是奥斯特拉,而奥斯特拉也算是北方诸国之中的一员,却又和其它国家有些不一样。
奥斯特拉和布鲁联盟只有很小一部分接壤,所以着眼点一向都没有放在布鲁联盟的身上,而是放在特里以及特里南部的法克身上。
既然把目光投在法克身上,奥斯特拉王国的野心,自然不是他的盟友们所能够比拟。
现在北方诸国和冰宫都已经南下了,奥斯特拉没有道理不顺势南下。
“这个消息,已经传递给法克了吗?”教皇问道。
“还没有。”
底下的人竖着耳朵听着,如果是以往,肯定会有人跳出来说一些损人不利己的话,不过现在却没有人敢这么做。
现在局势那样糟糕,这时候谁敢跳出来乱说话,到时候问责起来,绝对是一点活路都没有。
“去通报给法克那边吧。”教皇挥了挥手。
侍奉修士立刻领命下去了。
“这个进攻的时机,算得可真准啊。”埃莫森在一旁喃喃自语着。
他们也刚刚得到法克国王驾崩的消息,虽然法克的局势没有因此而变得混乱,但是想要让各个部委正常运转起来却做不到。
按照当初的协议,教廷应该出兵援助,可是现在塔奇人正在东面进攻,波赛米亚的局势远比法克要危急得多。在北面,自由领的那位刚刚攻占卡门要塞,这等于是掐住了北方联军的喉咙,这样有利的局势,没有理由平白放弃。
如果说当初教廷打的是渔翁得利的主意,那么现在被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