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尔的攻击完全没有章法,可是效果却不错,那个怪物只要被砸中,就会停顿一会,砸中的部位愈合的速度也非常缓慢。
卜哥猛地一拍脑袋,自己怎么忘记了,这种杀不死的玩意儿,对于利器损伤,一点都不害怕,只有钝器损伤对他们有效。
随手一甩,武器终于出现在了卜哥的手里,一出现就是鞭子的状态。
只是一鞭,那个怪物就化作了一滩稀泥。
不过这玩意儿的生命力,一点都不比冥府狼卫差,已经是一滩血肉了,居然还不停地颤动着,而且碎肉只要碰到一起,立刻就会合并起来。
“净化。”卜哥大喝一声,大片的自光从天而降,照射在这些血肉身上。
肉滩并不害怕光明神术,被白光照到之后,居然迅速滋生起来。
^ “这样不行。”托尔在身后大叫着。
“放心,我知道在做什么。”卜哥随手又是几鞭子过去,把稍微成形一些的肉块,重新击散开。
植物需要浇水施肥,但是水浇多了,肥施多了,植物不但不长,还会死亡,这些尸块也是一样。
一开始它们滋生得极为迅速,但是渐渐地,速度变得慢了下来,很快他们不但不再滋生,还会莫名其妙地软化坍塌,又过了一会儿,血肉开始发黑,就像是烤焦了一般。
^ “一这东西真够难对付的。”卜哥心中暗骂,他感到奇怪,阿蒙神这么做,难道就不是犯规?
他听巴德老头提起过,诸神之间有过协议,神的力量不能直接用于杀人,所以教廷的神术人多是用于治愈、加持、防御和预言,用于攻击的神术也有,不过杀不死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教廷的武力才要靠圣骑士来维持∶但是这种能够将活人变成怪物的邪气,明显带着神属规则。
难道只是将人变成怪物,并不直接杀死,就不算犯规?
卜哥只能这样猜想。
尸块终于全部发黑了,有些已经化为灰烬,卜哥留下了一小块下来分析。既然这些怪物和幽冥狼卫一样难以杀死,那么用来对付幽冥狼卫的办法,对这些怪物也应该有效。
卜哥施展封印之术,把那块尸块封印了起来。
果然,封印之后,那股邪气就透不出来了。
做完这一切,卜哥拉着托尔转身就走,他感觉到自己的状况越来越槽。
现在回去已经晚了,卜哥记得希斯特大教堂就在附近。
希斯特比不上托雷多、圣科莱门多这类着名的大教堂,更比不上大主教直接管辖的主日大教堂,不过它位于城中心,绝对差不到哪里去。
卜哥是径直冲进去的,根本没有人能够挡住他,现在就连托尔,都能够击败那些负责保护大教堂的圣骑士。
一进大礼堂,卜哥就已经承受不住了,他坐在了地上。
托尔打倒保护大教堂的圣骑士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去给主教送信,那些没事可做的牧师和祭司,也都偷偷跑过来着热闹。这些人全都没有见过卜哥,不过里面自然有眼光敏锐的人物,一看卜哥和托尔的样子,就知道两个人不好惹,连忙让匆匆赶来的圣骑上们不要冲动。
几分钟之后,负责希斯特人教堂的主教也到了,他没见过卜哥,不过一看卜哥,他就知道眼前这位是谁。
这位主教是个胖子,一看到卜哥坐在地上,样子看上去非常不妙,他的脸颊上肥肉就剧烈抖动了起来。
他知道卜哥,当然也知道卜哥的实力,那是传闻中两大圣徒连手都收拾不了的人物,这样的人居然受伤了。
一想到,让卜哥受伤的人说不定就在附近,这位胖主教立刻感觉到生命受到威胁,他再也待不下去了。
“这位是非常重要的大人物,你们一定要像对待红衣主教们一样对待他,我要立刻去一趟主日大教堂,向大主教报告这件事。”这位主教对身边的辅祭说了这番话,立刻就溜了。
上了马车,他甚至没有打算前往主日大教堂,而是直奔城外,此刻他感觉到待在城里,都非常危险。
这辆马车刚刚跑起来,还没有跑出两个街区,坐在马车里的胖主教,就看到天空中突然射下十几道白光。
那十几道白光,正是光明教会轻易不会动用的“天堂之箭”。
“大堂之箭”是一件战争魔导器,不过光明教会忌讳魔导器这种说法,所以将这类武器称作为守护圣器。
这玩意儿就在主日大教堂的主楼的楼顶,自从建造完成之后,就从来没有动用过一次。
着着“天堂之箭”灼眼的光芒,这位主教大人浑身颤抖了起来。
他感觉到世界末日就要到了。在大教堂里面,卜哥终于控制住了那股邪气。
不过这并不是他白己的功劳,而是他的体内突然间出现了一股更加阴寒邪异的能量,这股能量居然能够侵入邪气的内部,等到那股能量退出来之后,邪气一下子失去了活力,完全像死了一样。
对那股突如其来的能量,卜哥一开始有些奇怪,不过他很快就想起这是什么了。
他曾经被阴阳子母魔偷袭过,身上留有一丝魔煞,按照兔子的说法,魔煞能够刺激身体,让神圣斗气变得精纯,所以他没放在心里。时间一长,他也就忘记了这件事,没有想到今天居然会帮了他一个大忙。
虽然没事了,卜哥并不打算就此停手,他不敢肯定,将来会不会再遇上这些怪异的邪气,也不知道身边的人会不会沾染邪气。所以现在有机会,就一定要尽可能把这东西研究透澈。
进入天人合一,卜哥能够看到任何东西,同样他也可以看到与之相对应的规则。
对于魔煞,他以前就研究过,那玩意儿是一种特殊的能量,特性介于精神能最和生命能量之间。
现在他要查看的就是那股邪气。
看了半天,卜哥感觉到这些东西和空白的灵魂有些类似,他立刻想到了“灵魂抢占”和“夺舍”,用星妮一推演,得出的结论是,可能性达到百分之七十五。
星妮甚至连魔煞能够发挥作用的原因都推演了出来,魔煞的作用十有八九是将灵魂清洗成空白,引起兽变的邪气既然和灵魂类似,遇上魔煞之后,自然也被消洗成了空白,这也意味着,它们全都死了。
翻出封印了的尸块,卜哥解开封印,将魔煞输入尸块之中。
这次看得非常消楚,魔煞侵入邪气里,转瞬间就把那东西全都洗白了,等到魔煞收转回来,明显己经壮大了一分。
魔煞也是一个大麻烦,幸好卜哥知道怎么把它炼化掉。
正打算这么做,突然卜哥想起一件事。
魔煞既然有这样的作用,想必也可以杀死兽变的人。
他刚刚领教过兽变的可怕,兽变之后的怪物这么难杀死,如果只有一只两只,或许还好说,十个八个也能承受,几十个上百个的话,就连他也感觉头痛。所以必须找出一种应付的办法。
卜哥随手召出了金色七剑放在地上,然后解下背后的刀匣,倒出里面的修罗飞刀。修罗吃刀原木就是魔教秘法,绝对适合用来承载魔煞,只是那把飞剑已经被他练成了剑里之器,不知道能不能和魔煞完美融合。
招了招手,卜哥将一个祭司叫了过来。
“这里肯定有炼炉吧,我要借用一下。”卜哥直接说道。
那个祭司原木打算拒绝,不过他马上想起,刚才“主教已经说过,这位是堪比红衣主教的大人物。
如果一位红衣主教向他说这番话,他肯定毫不犹豫地在前面带路。这样一想,那个祭司连忙点头哈腰地说∶“有,有,您跟我来。”说着他就半鞠着躬,在前面引路。
鲁普奈尔的任何一个大教堂,都有自己的炼金房,希斯特人教堂自然也不例外,且教廷财人气粗,最好的。
炼金房的尽头有一间独立的密室,里面放着一座紫红色的炼炉,这东西明显是主教大人专用的。
看着那个祭司关上门,卜哥抬手将炉盖拎了起来,随手把修罗金刀和金色飞剑扔了进去,盖上炉盖,体内的那一丝魔煞徐徐注入了炼炉之中。所使用的东西,自然是卜哥将双手紧贴炉壁,卜哥在重新炼制武器的时候,三辆马车正朝着夏麦省而去。
一进入夏麦省,四周的地势就变得崎岖起来,这里到处都是低缓的丘陵,很多丘陵被开辟成了梯田,远远看去一片碧绿。
国王就在中间的那辆马车上,车内还坐若三个人。
这三个人全都是长袍罩身,连头带脑全都严严实实地包裹着,只能够从其中一个人魁梧的身材和腰际挂着的一柄长剑看出,这是一个实力极强的武者。
往前走不太远,马车就停了下来。
詹姆斯一世撩开窗帘,便看到十米之外的地方,有一座农庄。
这是一座非常普通的农庄,一点都看不出,是一个曾经的最高统帅住的地方。
“这里收拾得挺干净。”国王无精打采地看着窗外,他有点理解奥内斯特的想法,现在的他同样也对一切都不感兴趣,只想有一个地方安安静静地待着,远离繁华和喧嚣。
前面和后面的那两辆马车的车门打开了,从下面走下十几个人来,这些人同样是长袍罩身,他们迅速而且熟练地朝着四周故了开去,很快的,农庄周围几公里的地方,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中。
整整半个小时过去了,这些护卫终于确认,这个地方没有丝毫的危险。中间的那辆马车的车门这才缓缓地打开。三个贴身保镖首先从马车上来,这三个人仅仅站立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如同山岳一般巍然挺立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国王终于从马车上下来,他挥了挥手,除了三个保镖之外,其他人远远地散了开去。
缓缓地走到庄园门口,国王指了指门。
三个保镖之中那个武者走上前去,他抬了抬手正想敲门,但是犹豫了一下之后,轻轻推了推,门一下子就开了。
农庄里面简直称得上一干二净,没有家具,没有摆设,只有一张摇椅,一个年迈的老头坐在摇椅上。
”纳姆斯,是你吗?”那个老头甚至没有站起来的意思∶“你打扰了我的午睡。”
国王走进了农舍,他随手把门关上,最近所发生的一切,让他对以前执着的一切都看得淡了,这其中也包括生死。他也相信,奥内斯特绝对不会对他下手。
“你现在过得还好吗?”国王站在门口问道。
“还不错,有空就打理一下花园,没空就埋头睡觉。”老头悠然地坐在摇椅之中,他甚至摇了起来。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国王问道,他说这话有点虚伪,奥内斯特一直都在密侦处的监视之下,他当然知道,奥内斯特的身边有两个仆人。
“杰克和罗比特到镇上买东西去了。”奥内斯特并没有戳穿国王的谎话,大家都是老朋友了,自然清楚对方的为人,“直说吧,为什么到这里来?”
国王走上前几步,朝着四周看了看,最后确定这里只有一把椅子,看来自己只能这样站着,他的心中不由得有了一些怒意。
“我打算把统帅部再清洗一遍,想听听你的意见。”
奥内斯特好像在听一件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事,一点反应都没有。
“为什么不说话?那里还有你的一些朋友,还有你一手提拔起来的军官。”国王的语气越发重了。
“清洗就清洗,干什么告诉我?我对以前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奥内斯特仍旧摇着摇椅,一脸漠然的样子∶“统帅部早就烂了,从我开始,一直烂到看大门的,除非你把整个统帅部取消了,要不然,不管你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一听到这话,国王顿时恼怒起来∶“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你忘了我们年轻时候说过的那些话了吗?”他停了下来喘息了片刻,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你己经忘记了,维郝雷登也忘记了……”
“你自己也忘记了。”老人一点都不客气∶“回忆一下,最初是谁把不相干的人塞进统帅部,为的只是让他们混军功?又是谁修改了功勋记录,为的只是让你信任的几个人,尽快地升上去?并不足我背叛了你,而是你先背叛了我,背叛了法克。”
老人的眼神之中充满了轻蔑∶“神能够制订规则,但是他们一旦制订了规则之后,就不会随意改变,可是你昵?你认为白己比神更加厉害吗?”
随即,奥内斯特狂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想起来了,确实是那样,你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一直都认为自己凌驾于一切之上。”
国王默默地听着,他很愤怒,可惜他没有办法否认。
用不着别人提醒,他也知道错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他不能不那么做,只因他担心奥内斯特完全控制了统帅部之后,会产生异心。
对于这种事,任何一个国王,都不得不防。
“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