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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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仙途- 第2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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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制?被种了蛊毒,也算克制吗?”
  “蛊毒!”
  两个当事人还没有出声,冥璃便惊道:“极乐宗?”
  苏瑜脸色微白,总体上却还算平静,轻轻点头道:“正是极乐宗的七秀十三英中的人物,大家一语不合,便动了真火。不过,后来吞阳劫姝赶来,大家很快就收了手,却不知蛊毒是什么时候种下的。”
  “何时何地?”
  “就在今日早些时候,积流山附近。”
  地名入耳,冥璃的脸色变得分外难看。
  积流山已经是幽魂噬影宗的绝对控制范围,距鬼门湖也不过半日路程,极乐宗的修士竟然如此嚣张?
  他这里感觉着失了脸面,那边苏瑜忽地呻吟一声,低弱中强压着苦痛,尾音却又柔腻撩人。
  他忍不住抬眼去看,正好见到那娇媚的美人儿脸上血色尽褪,苍白弱质,惹人怜惜。
  “百鬼师兄?”
  萧松看出是李珣的手段,小心翼翼地询问。
  “蛊毒毕竟还是生灵,我以抽髓之法,将其尽数灭杀,手法或是霸道了些,好在并无后患,调养一段时日,便可尽复旧观。”
  李珣语气平淡,似乎只是做了件最寻常不过的事,接着便松开手。
  苏瑜又低吟一声,想直起身子,脑际却突现晕眩,忙用手撑地,才稳住身形。
  即便如此,苏瑜身上已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塘边冷风吹过,立时打了个寒颤。
  李珣摇头道:“你的身子倏然亏损,气虚体弱,最易得病。此时最好以宗门双修术,引渡元气,可免得一场病创。”
  旁边冥璃瞥了萧松一眼,暗道这厮倒是好艳福。但也迅速接口道:“附近有专门为贵客准备的精舍,苏道友既然身子虚弱,不妨到那里休息,敝宗也还有些养气培元的药物,颇见功效。”
  见两人这么说,苏瑜苍白的脸颊浮上一层红晕,媚目中波光潋滟,却是移向李珣那边。目光相触之时,似离非离,其中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勾人魂魄。
  这大概算是明目张胆的勾引了。
  不过,难得她做得恰到好处,不惹人嫌。李珣当真有了些兴趣,可是,最终他只微勾嘴角:“调养个六七成,尽快离开吧,正值多事之秋,谨慎些好,回去代我向师姐道谢。”
  此言几乎分不清是送客还是逐客,萧松、苏瑜都觉得理所当然,冥璃却相当尴尬,这不是明摆着对宗门的安全不放心么?
  李珣可不管他是怎么想的,自顾自地将破魂梭拈起来,在指尖慢慢转动,看着梭体上独特的花纹,不数息,已经魂游天外,将身边三人忘了个干净。
  冥璃想骂娘,但最终只是在嘴里嘟哝两句,先一步起身,为两名客人引路。
  萧、苏二人并不因李珣的走神而失去礼数,依然周到地行礼之后,才跟着去了。
  水塘边只剩下了百鬼,临进林子之前,冥璃心血来潮,回看了一眼。恰好见到百鬼将破魂梭举至眉心,哧哧的火光从指尖透出,没入梭体。
  先是灰白的幽明阴火,随即便染成了血红颜色。周围的空间飞快地黯淡下去,彷佛一圈浓浊的暗影,随着某种节奏,涨缩不定,也许,那就是妖魔的吐息吧……
  他打了个寒颤,不敢再看,脚下走得更急。也就从此刻开始,他心中原有的百鬼的形象,彻底扭曲。
  在冥璃看来妖异诡谲的场景,相对于李珣,却是玄妙非常。
  他本来是想根据信笺上所说的法门,进一步炼化破魂梭,哪知阴火真息注入之时,他忽然灵光闪现,全无理由地抓住冥冥中一条关键线索。
  “破魂梭、锁魂圆光、血吻、魔罗喉,对了,还有阎夫人……血吻,魔罗喉?”
  感觉中,他好像抓出了关键线索中的关键点,正是血吻与魔罗喉之间的关系。
  犹记得,最近几次碰到两个妖物同时出现,魔罗喉分明有些惧怕血吻,这似乎牵扯到物种生克的问题。
  破魂梭锵然鸣响,初步的炼化已经完成。李珣将其收入袖中,长身而起,心中已有决定。
  由于九幽老祖的毒誓,幽魂噬影宗可说是对魔罗喉的习性最为了解的宗门,关于此妖物的典籍,不能说浩如烟海,也可形容为汗牛充栋。
  李珣眼下便要去查阅典籍,也许,他能从中找到古音另一个致命之处。
  时间就在禁法的置换和书页的翻折中流过。
  不管内里外界的消息如何蔓延,也不论宗门各个派系的人马如何做最后的布置和努力,鬼灵返生之日,还是如期到来。
  事实上,早在两天之前,以鬼门湖为中心,方圆三千里的广阔天地间,便有巨量的阴气蠢蠢欲动,时时翻腾,引发了数百次小型地震。
  更早一些时间,范围内的大量生灵,为了避免被狂涌的阴气吞噬,已开始每年一度的迁徙,场面蔚为壮观。
  在鬼门湖中,弥漫的阴气已浓郁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在其中的幽魂噬影宗弟子,均借此天时,努力修行,此时努力一日,抵得上数月之功。
  如碧水君、阎夫人这样的高手,更可藉此无限“亲近”九幽地域,获得平日难见的灵感。
  同时,受到阴气的浸染,鬼门湖附近布下的禁制,威力成倍提升,足以吓阻绝大部分不怀好意的人士。
  故而,鬼门湖周边呈现出一年中最为静寂的时刻,天地之异变、祖宗之威严,或多或少,流过此间成千上万的弟子心头,缓缓形成祭祖大典的崇高氛围。
  现在是大典前夜,再有三个时辰,便到了天地阴气最盛的时刻。此时,各位宗主、长老的弟子,均需在师尊的带领下,穿起最正式的祭服,分批来到湖心岛上,静待大典开始。
  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见识到宗门各派系的真实实力。
  比如阎夫人,她座下亲传弟子十人,其中便有阎湖、阎如、阎采儿以及百鬼,共计四名大姓弟子,占了二十七名大姓弟子的七分之一,在十二位长老中,已是相当不错的成绩。
  不过,碧水君麾下,有大姓弟子六人,比阎夫人还要高出一筹。此外,若再算上立场不同的长老派系,情况还要复杂得多。
  将那些鸡零狗碎的玩意儿都抛到一边,李珣只在自家道袍之外,套了件制式祭袍,便等若换装完毕。
  此时,他只能百无聊赖地站在院子里,等待屋中那群女人不愠不火的梳妆打扮。
  “师弟请进,师尊叫你呢。”
  阎如移步出屋,灰雾般的长发披散下来,衬着黑底绿纹的祭袍,整体感觉妖异冷厉,偏偏笑靥如花,看上去古怪极了。
  李珣闻言一笑,举步上前。
  临进门时,阎如很自然地为他整理一下袍袖,轻笑道:“师妹们梳妆未完,你进去可不要笑……今时不同往日,大典之时,可不能懈怠了。”
  李珣敏锐地察觉到阎如的手指有些颤抖。
  以她的心性修为,竟不克自制至此,显然是明白,这次的鬼灵返生之日,是何等的关键和凶险!
  不错,对于阎夫人这一系而言,今日若胜,便是执掌宗门,坐镇西南;若败,今后的日子怕就如丧家之犬一般,天地虽大,亦无可容身之地─无论如何,都是人生的重大转折点。
  同样的道理,对碧水君那边也适用。
  这么一想,夜色昏暗中,便透出深重的兵凶战危的气氛来。
  一路走到阎夫人的房间,阎如守在门口,李珣迈步进去,转到里间,迎头便看到阎采儿匆匆走出。
  见他进来,这骄纵的女修狠瞪了他一眼,昂起脸出门去了。
  看起来,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因为某些事情而改变,李珣倒还罢了,阎采儿亦能如此,纯以心性一项,便相当了得。
  “天生的修士……”李珣心中感叹一声,忽又发觉自己的心态,大有老气横秋之相。
  摇摇头挥去杂乱的念头,他掀帘进入里间,正想说话,入目的情景让他呆了一呆。
  阎夫人正坐在绣墩上梳妆,乌黑的长发披散开来,又被身边的阎湖挽起,用玉梳轻轻梳动。宽绰的祭袍好像是临时披在身上,微向下滑,露出修长的颈子以及雪白香肩。
  透过前方的琉璃镜,李珣甚至可以看到,她胸前微露的丰盈,中央深深的沟壑引着他的眼珠不由自主地移下去。
  他眉头跳动,眼神很快恢复到犀利清明的状态,依然是透过镜子,和阎夫人目光对上,继而微一欠身:“夫人,百鬼冒失了。”
  “无妨。”
  阎夫人在镜中微微一笑,并不以为忤。
  后边,阎采儿的嚷嚷声响起来:“好狗不挡道!”
  李珣回头看去,见这妮子手捧着一碗青白颜色的浓浆,快步进来,碗上方热气腾腾,似是刚刚熬好。
  李珣鼻头微动,奇道:“这是‘荔油’吧,里面加了什么?”
  “自己猜去!”
  阎采儿又白他一眼,神色却飞快地凝重下来,小心翼翼地将浓浆捧到阎夫人身前的梳妆台上。
  李珣的目光自然而然投过去,却看不出其中的关窍。
  阎夫人静静地看着这碗浓浆,过了片刻,伸出右手,拇指在食指指尖一挑,破开一个小口,将血液滴入其中,连续七滴,血色飞速晕染开来,与青白本色融在一起,变成粉红颜色。
  这还没完,在颜色均匀分布之后,阎夫人口中低低颂念,尚沾染血渍的手指当空虚画,碧莹莹的光火从指尖弹出来,接二连三地投入粉红色的浆液中。
  热浆的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沉下去,数息后,整碗热浆竟咕嘟嘟地沸腾了。
  指头大小的浆泡鼓起、破裂,最终,整碗浆液都变成了墨绿色。
  “心符水印?”
  李珣总算没虚度数十年光阴,已认出浆液的名称,但眉头亦随之扭在一起。
  “夫人,这东西拿来做什么用?”
  “自然是画符起咒之用。记得么,我曾经要你帮忙来着……”阎夫人婉然一笑,手掌轻抚过碗沿,试了试温度,回眸对阎湖道,“把做好的符纹拿给你师弟看。”
  阎湖应了一声,将阎夫人的长发拢成一束,交到阎采儿手里,这才从梳妆台侧的暗格中取出一卷丝帛,递了过来。
  李珣马上想起了阎夫人几次三番的“请求”,只是他没想到,直到大典前夜,这请求才变成现实。
  “符咒?就是那日在水塘边的功课?”李珣一边随口询问,一边接过丝帛,慢慢展开。
  入目的图样非常复杂,纵横交错的线条有上千道之多,以李珣的眼力,只能从其中分辨出一些属于禁法范畴的线条,至于更多有关于符咒之类的图式,他比起门外汉也差不了太多。
  阎夫人通过镜面的反射,饶有兴味地看他:“怎样?”
  “仅从禁法纹路上看,似乎是传导元气、真息之用,其它的,恕我眼拙……敢问夫人,这符纹是画在什么地方?”
  “背上。”
  “背……上?”
  李珣手上一紧,抬头死盯着阎夫人的侧脸,良久方道,“谁的背上?”
  阎夫人浅浅一笑,偏头示意阎湖。
  这位素来沉静果决的大弟子罕有地犹豫一下,但最终还是上前,轻扯住师尊祭袍的领口,缓缓向下脱落。
  李珣的眼眶慢慢放大,映在他眼底深处的,正是阎夫人玉光致的裸背。由双肩起,呈优美轨迹收束的曲线,既有成熟的丰腴,又有青春的润泽,倒映着室内明亮的烛火,直令旁观者晕眩。
  在李珣刹那的失神中,阎夫人平淡开口:“如此,你觉得如何?”
  话音入耳,李珣嗯了一声,随口道:“荒唐……”
  稍一顿的空档,他已彻底清醒过来。
  不得不承认,阎夫人突如其来的这一下,震荡心神,为数十年来所未有。
  其实,阎夫人还是保有一定的矜持的,祭袍前端挂在臂弯上,前领、长袖掩在胸前,只祼露背部。
  可就是这半遮半掩的举止,才更勾人魂魄。
  无意识地咧嘴一笑,李珣摇摇头,继续说下去:“且不管荒唐与否,我不明白,其中的禁法纹路既然是为了传导元气,元气源头在何处?用来做什么?”
  阎夫人轻勾唇角,再度向阎湖示意。
  这位忠心耿耿的女弟子打开了妆台上另一个暗格,取出里面置放的紫玉盒子。
  “这是……”
  在李珣的注视下,阎湖打开盒子,露出其中的金丸神泥。
  阎湖把它拈起来,以阎夫人尖巧的下颔为参照,虚划过雪白的颈项,至锁骨之间,再向下移……
  最终,金珠就停留在美妇人丰盈的胸口上方,映着雪肤,闪烁着灿然的光辉。
  李珣忽地恍然,他再展开丝帛,仔细打量上面的符纹,与此时的情景相对应,立时明白了最前端几道纹路的用处。
  由此推而导之,很快把所有与禁法有关的设计融会贯通,连交织其中的咒文符箓,也连猜带蒙,估摸了三五成。
  通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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