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这扮相没问题,咱们面试吧,先从刘备开始。”在场务的提醒下,导演才有些意犹未尽地背着手坐回座位,和颜问道:“三位老师,您们的简历表呢?我看看。”
刘备昂着头把表递了过去。
导演带上老花镜一字一字地念道:“姓名:刘备,民族:汉族,职业……皇帝?”
抬头望了一眼带着几分骄傲气度的刘备,导演低下头继续看简历:“主要经历:公元一百六十一年出生,公元一百八十四年任安喜县县尉,公元一百九十一年任平原县县令……”
哭笑不得地把简历表放下,导演看着刘备说道:“这位,额,刘老师,您历史学的挺好的啊,可是我们这要的是您自己的简历,不是要您去考究刘备啊。”
对于这三位自带专业扮相而来的演员,导演非常尊敬,觉得一定有些来头,因此称呼上都带着敬重。
“这就是我的简历啊。”刘备理直气壮地说道。
场务在旁边听的目瞪口呆,他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诡异奇怪的简历,心想还好编剧不在,否则脸色一定会很难看,这哪里是来应聘演员,明明是来竞争编剧的啊。
宋秋在旁边悄悄擦了一把汗,这里除了刘关张三兄弟外,也就只有他才清楚刘备这张简历表上没有一句是假话。
“唉,算了算了,简历就不看了,咱们还是来谈谈其他的吧。”导演把三张简历表往旁边一丢,向刘备问道:“您觉得您演刘备和其他人相比,有什么优势?”
“优势?”宋秋不露声色地悄悄踹了刘备一脚,刘备反应过来他们是作为演员是来面试的,想了想说道:“我耳朵大,招风耳,手还长,这都是其他演员不具备的优势吧?”
导演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倒也是,都说当年长坂坡上,刘备之所以敢摔阿斗,就是因为他手臂够长,有把握在摔到地上之前把阿斗重新抱住。”
刘备脸色低沉,摇头动情说道:“我承认,当年我的确动过这种心思,不得不说权力让人迷醉,权力让人丧失了本性呐,我后来深刻反思过,尤其是在接触到了马克思主义、泽东思想、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之后,我觉得我的灵魂重新受到了洗涤和升华,我……”
“停,停,你过了,刘备就你了,下一个。”导演一哆嗦,再让刘备扯下去,这书就该被河蟹了,赶紧说道。
关羽走到导演面前,导演看着他的长髯就不禁直乐呵,没办法,这道具太逼真了,他越看就越喜欢,他甚至在考虑能不能拍完戏之后想办法找关羽把这假胡须要过来:“您的优势是什么?”
“我舞一段刀吧。”看到旁边不远处摆着一柄用作道具的长刀,关羽走过去拿了起来。
太久没摸到刀了,关羽感觉有些生涩,又有些发自内心地激动。握着长刀,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那段戎马生涯,那是段刀头舔血的危险岁月,但也是他最怀念的日子。
关羽回忆着往昔峥嵘岁月,想到动情处,手掌用力握紧长刀,咔嚓一声,钢铁铸就的刀柄被关羽一只手捏断成了两半。
包括导演、场务在内的周围人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许多人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导演,我不是在做梦吧?”场务呆呆地碰了碰旁边的导演,不可思议地说道:“那可是钢铁材质啊。”
导演猛地抬脚狠狠一跺,踩到场务的脚上。
看到场务抱着脚,嚎叫地像只交配成功的狒狒,导演喃喃说道:“原来真不是做梦啊。”
“咳咳,那什么,这位老师够勇武的,和关二爷很符合。您也过关了,下一位。”还好这位导演心理素质过关,很快回过神来,揉着脑门说道。
看到走到面前的浓眉豹眼的张三爷,导演客气地问道:“请问您的优势是什么?不会又是舞刀,或者手臂够长吧?”
张飞瞪了他一眼,那副恐怖模样可比最凶恶的黑社会还要吓人,骇得导演差点站起来就跑了。
张飞粗着声儿说道:“俺老张当年在长坂坡上一声吼,吓死了夏侯杰那小娘们儿,俺今天也给你表演一下,吼一嗓门儿。”
导演拍着掌,笑哈哈说道:“这个好,够贴剧情。”
只见张三爷蓦地双目一瞪,口中上下牙死死一咬,朝着导演“啊呀呀”地大声喊了一嗓子。
导演双眼往上一翻,竟是被吓得晕死了过去。
第一百六十九章 雨神的传说
随着导演噗通一声晕倒,场务和围观的人都傻住了。
毕竟,谁也没见过有演员能够在面试的时候,一嗓子把导演吼晕的。
“快抢救导演啊!”不知道谁嗷了一嗓子,众人手忙脚乱地开始急救。
趁着一群人抢救导演的混乱时机,宋秋领着刘关张三兄弟悄悄地溜走了。
没办法,不溜走的话,谁知道会不会叫张飞赔付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呢?
这种巨大的经济风险是这四个穷鬼谁也没法承担的。
飞快地逃出一段距离,宋秋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张飞,要换平时他也没有这么大胆儿。
张飞也知道自己犯了错误,心虚地瞧了宋秋一眼,小声地说道:“俺走之前特地偷偷地瞧过,那人他没有什么大事儿,就是晕过去了,顶多……就是以后会有些阴影。”
宋秋没好气说道:“您就不能小声一点吗?要真是再像夏侯杰那样被吓死了,咱们现在就都该在大牢里面带着了。”
“我这不是为了还原当年长坂坡的情景么,按照现代话说,就是敬业,不能随便糊弄啊。”张飞还挺振振有词的。
宋秋听了白他一眼,说道:“张三爷,您可真是太敬业啦,我还从没有听说过面试角色的时候,演员能够把导演给吓晕过去的呢,这要弄不好,说不定明天您还能上个新闻。”
关羽也站出来语重心长说道:“三弟啊,还好这次人家不严重,咱们也跑得快,要是真叫咱们赔钱,我们可拿不出钱呐,如今可不比你当屠户那会儿了,我们这四个都是穷光蛋。”
听着关羽沉重的语气,宋秋猜测关二爷一定在这千多年的时间里吃过钱的大亏,才让他始终都对钱看的很重要。
张飞故作憨厚地双手抱着脑袋,哈哈笑道:“俺啊,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啊。”
宋秋乜他一眼,说道:“合着您还想着下次啊,您是真打算投身影视界还是怎么地?”
张飞的大胡子随着他狂野的笑声剧烈地抖动着,看起来就好像是剧烈山风中孤崖上的青松,他大声地笑道:“俺这不是留条后路嘛,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四个人趾高气扬地出门,又灰溜溜地回到神仙网吧,这一幕让不少闲的蛋疼的神仙都注意到了。
搬了个小马扎坐在网吧门边,一直在仰头望着天空的东海龙王敖广这时候也不看天了,他十分好奇地笑嘻嘻问道:“小宋啊,你们四个是怎么了?出去的时候不还精气神满满的吗,怎么回来就成这副模样了?”
宋秋叹了一口气,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老龙王听后哈哈大笑说道:“你们可真有趣,面试吓晕导演这可是本王我活了这大几千年头一回听说的新鲜事儿呢。”
一边说着,东海龙王掏出一个手机来,打开了一个软件,开始快速地打字。
这下轮到宋秋好奇了,他问道:“老龙王,你在干什么啊?”
东海龙王敖广头也不抬,健指如飞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本王我可是‘今日头条网’的新闻编辑,在凡间兼着一份差呢。你这个素材好,我可要抢先发了,这条新闻至少能够值条鸡腿呢。”
宋秋:“……”
老龙王的回答让宋秋三观尽碎,难怪现在大学生都不好找工作了呢,这网吧里还有一大群和他们竞争上岗的神仙,无端端多出了一大批的竞争者,这工作能不难找么?
呆呆看着东海龙王把新闻发送出去,宋秋忽然想起今天出门的时候看到的江城天气预报,于是随口问道:“对了,老龙王,天气预报不是说今天江城要有大雨么,你不去布云撒雨,坐在这里愣愣望着天干嘛?”
东海龙王瞥他一眼,说道:“你小子懂什么,本王这是在学习先进经验呢。”
“哈?”宋秋疑惑不解。
“今天这雨可轮不到我来布撒,我今天休息。”东海龙王说道。
宋秋纳闷道:“你们还能够轮休的?那今天是谁来布雨?”
“雨神啊。”东海龙王理所当然一般地说道。
“雨神……”宋秋挠挠头,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雨神是哪位神仙,我好像从来都没见过啊。”
“萧敬腾你都不认识?”东海龙王奇怪地看了宋秋一眼。
“萧、萧敬腾?”宋秋险些被自己一口口水给呛死,他非常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对啊。”东海龙王还在边上感叹说道:“自从萧敬腾横空出世,我们四海龙王的工作都减少了很多,每次天界安排,应该下雨的时候,我们都要先看看萧敬腾的行程安排,如果那个地方他去了,就没咱们什么事儿了,我们老哥儿几个就能够趁机偷懒休息休息了。”
敖广跟着还解释了一句:“我‘今日头条网’这个新闻编辑工作最初就是因为我老上这个网站查看萧敬腾的行程安排,正好看到招聘信息,就顺手申请了的。”
宋秋唇角微微颤抖着,半天才挤出了几个字:“听起来……好像是没什么毛病……”
……
……
窸窸窣窣地脚步声从森林深处传来,三斗老人拖着缓慢的脚步从森林里走了出来。
他伸手出信鸽身上取下了信笺。
其实这种古老的传信方法他早已经不用,只有某些重要而关键的信息上他才会采用这种方式。
这并不代表着现代的通信方式在他眼里比不过传统的飞鸽传书,而是因为他的这只鸽子能够穿越空间,瞬间即达,而且不会有被人截获的风险。
三斗老人低头仔仔细细地把纸条上记载的事情看完,淡漠的表情从始至终都看不出一点内心真实的情感。
纸条在他的指间燃烧成烬,老人不带丝毫感情地自言自语说道:“事情的真相已经很明显了,宋秋一定和神仙有关,至少,和三茅真君有关系。”
他的声音在幽深的森林里飘荡着,有若地狱里恶魔的梦呓:“有意思,真有意思。”
第一百七十章 大劫将至
“什么事情这么有意思,让见多识广的您老人家都如此惊叹?”张玄宗负手而来,脚上的布鞋摩擦着朽叶,发出轻微的声响。
三斗老人望了望天空,乌云沉沉,和言笑道:“没什么,老头子就是觉得今年的天气有些怪,刚下过一场雪,这雨又来了。”
他拢了拢自己身上沾满黑垢油渍的羊皮裘衣,唏嘘叹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这种诡异的天气让老头子我难受的慌呐,这两条老腿啊,最近一直都冻的刺痛刺痛的,走路都不太方便啰。”
张玄宗探前半个身位,关切地问道:“您可要保重身子啊,我那里还存着几瓶据说是道陵老祖炼制的延年丹,改天我就给您拿来。”
三斗老人摆摆手,笑着说道:“罢了罢了,老头子贱命一条,可用不起张天师的宝丹。我这两条老腿啊,也是老毛病了,熬一熬就过去了。”
张玄宗意有所指说道:“没错,咱们一定得要熬过这个冬天,而且还不能让那些人熬了过去。”
三斗老人颔首说道:“是啊,不过想要熬死他们,现在这天气就还不够冷,只有再冷一些,才能冻死人呐。”
“那么,您能不能够让这天气再冷一些?”张玄宗毕恭毕敬问道。
“当然能。”三斗老人看着自己呼出的白气,轻声说道:“冬天嘛,本来就该再冷一些,至少要让雨变成雪嘛。”
天上的天空黄的像一块染上岁月的布匹,黄云在天空中如水般流动。
地面上铺着厚厚地一层雾气,死死地坠在地上,似乎那不是轻盈的云雾,而是沉甸甸的一块块石头。
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油然而生,在这片天地中,仿佛天和地都倒转了过来。
从远处走来一个人。
那人一身白衣,眉目如剑般锋锐。不只是眉目,他整个人都宛若一柄藏在鞘中的剑。他的表情虽然平静淡漠,但总予人一种随时可能出鞘的可怕感觉。
他慢慢地行走在雾间,恍若仙人。
不知走了多远的道路,白衣人抬头望了一眼沉黄色的天穹,两条长眉缓缓舒展,口中轻轻吐出一字:“咄!”
那声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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