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老板有命,不得不做,但,这是人过的日子吗?他蔡润刚可以白天蒙头大睡补觉,保镖们却没有这种待遇,偶尔打个瞌睡,还会奇迹般的被中间起来抽查的蔡润刚抓个正着,痛骂一番,久而久之,在扬州,除了同样不受人待见的大头之外,已经没有人愿意给他当保镖了。
“没人跟着咱们吧?”大头刚刚发动了汽车,蔡润刚公鸭一般的嗓子又从身后响了起来。
大头郁闷的暗骂了一句,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毕恭毕敬的回过头来,答道:“老板,我看了好几遍了,没人。”
“那就好,那就好……”蔡润刚喘了口气,闭上眼睛,半分钟不到,竟然打起呼噜来。
“唉……”大头长叹一声,心里不由的为自己的健康担忧起来,再跟这个老板干上几个月,自己十有八九会被他逼疯的。
“轰!”发动机发出一声嘶鸣,宝马740卓越的性能在大头的脚下再次得到了体现,满心的郁闷无处发泄,大头也只有将油门踩到底,在速度中找到一丝安慰,流线型的车身在小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眨眼功夫,就来到了小区门口。
“嘶!”刹车片发出一阵嘶鸣,疾驰的宝马猛的停了下来,坐在后座的蔡润刚杀鸡一般尖叫一声,缩成一团,尖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有人跟着咱们?”
“老板,前面躺着一个人。”大头头也不回的说道,看着后视镜里面如薄纸的蔡润刚,大头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去看看。
“绕过去,绕过去,不要下车!”蔡润刚一把按住大头的肩膀,叫道。
“老板,路就这么宽,绕不过去啊,除非压死他。”大头没好气的答道。
湖观楼,扬州难得一见的湖景别墅区,这里有山有水,什么都好,但唯一让人诟病的就是那条贯穿小区的公路,竟然只是一条双车道,一个人躺下去,足以把路堵的死死的,想绕路,那是不可能的。
蔡润刚哭丧着脸,彷佛前面躺在地上的那人是自己一般,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松开了手,有气无力的吩咐道:“先制住他,还有,小心暗器!”
大头木然的点了点头,心说你还真是有病,这人吐的满地都是,一看就是喝多晕这了,哪里还能反抗,还暗器呢,你当这是笑傲江湖啊。
虽然心里腹诽不断,但天生的谨慎还是让大头小心翼翼的慢慢靠了过去,他一脸紧张的解下了自己的皮带,紧紧的攥在手中,只要那人敢有所动作,就要一皮带抽下去,将那人打个鼻青脸肿。
那人像是死了一般,如果不是那震天的鼾声,大头几乎已经拿出手机来拨打120了,大头用脚踢了那人几脚,见那人一动不动,心里一宽,笑着骂道:“大白天的,喝你娘的酒啊!”
大头笑声未落,只见那人的眼睛突然睁了开来,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微笑,喉头抖动几下,发出嘎嘎的阴戾声音,一双手,已经握住了他的脚腕,露出血盆大口,直冲冲的咬了过去。
“妈呀!”只听得一声惨叫,大头已经扔了手中的腰带,提着裤子头也不回的跳进了路边的树丛,转眼间已经跑的不见人影了,只有那黑不溜秋,一身脏污的家伙,冷笑着,从地上缓缓的站起身来,如同一只恶狼般,死死的盯着已经呆住了的蔡润刚。
第八卷 南山 第二十三章 警督
“你,你要干什么?”惊恐万分的蔡润刚觉得自己就像个泥人一样,浑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力气,却压根没想到那黑不溜秋的家伙离自己还有五米开往,又是隔着车窗,哪能听见他这句话啊。
那人见蔡润刚在车里念念有词,顿时哑然失笑,似乎是在嘲笑蔡润刚临死前无用的挣扎,他大大咧咧的从怀中掏出一只加了消声器的手枪,站在车头的位置,对着蔡润刚瞄了又瞄,有好几次蔡润刚干脆闭上眼睛,束手等死,但等了半天,也没觉得痛,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人又猛的做出一个拉枪栓的动作,嘴里还大声咒骂着“你去死”之类的话,吓得蔡润刚赶忙又闭上眼睛,生怕看见自己惨死的样子,如是半晌,蔡润刚在车里吓得屁滚尿流,臭气熏天,冷汗浸湿了那件厚重的羊绒大衣,却也没死成。
“你他娘的到底要干什么?”都说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何况是个兔子,蔡润刚虽然不敢去咬那个黑不溜秋的杀手,却也气急败坏的一脚踢开了车门,大声吼道:“到底杀不杀我啊!”
那黑脸杀手一愣,歪着脑袋瞠目结舌的和蔡润刚对视了半天,半分钟才回过神来,傻笑着摸了摸脑袋说:“俺老板听说你胆小,吩咐俺试试能不能吓死你。”
“你……”蔡润刚两眼翻白,几乎要被这活宝一般的杀手气死过去。
“你,你能不能不杀我,我,我可以给你钱,很多狠多的钱……”蔡润刚可怜巴巴的望着杀手,低声乞求道。
“那怎么行?”杀手不屑的皱了皱鼻子,说:“传出去俺还活不活了,这么没有职业道德。”
“那,那你能不能晚点杀我,我,我说不定能吓死过去。”蔡润刚哭哭啼啼的说道,虽然这是个幽静的别墅区,但大中午的,总有几个来往的行人,蔡润刚半天没被吓死,心中又多了个指望,想着这个脑子里缺根弦的杀手能再慢一点。
“你当俺是白痴啊?”黑脸杀手鄙视的白了一眼蔡润刚,指着路口的方向说道:“实话告诉你吧,俺们在路口都设了障了,说修路绕行,等到明天也没人来管你。”
“啊……!”蔡润刚绝望的叫了一声,眼睁睁的看着一脸狰狞的杀手越走越近,却是毫无办法。
“我就要死了……”那黑洞洞的枪口顶住蔡润刚脑门的时候,他无力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呲”一声轻微如风吹细柳的枪声响起,蔡润刚软软的瘫了下去,此刻,他只觉得遍体发凉,眼前似乎有莫名的白光闪过,耳边时不时传来高低起伏的痛苦呻吟。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蔡润刚痴痴的对自己默默的说道,听说人死的时候会有幽冥幻听,再世霞光,而今,自己是真的死了吧。
“陆警督,陆警督,你没事吧?”焦急的人声从身边传来,蔡润刚一愣,心说你认错人了吧,老子可是姓蔡,不是什么警督。
“这个还没死,吓晕过去了!”紧接着,另外一个男声传来,蔡润刚猛的打了个寒颤,没死?自己竟然没死?
“哈哈哈,我没死,我没死!”蔡润刚睁开眼睛,放声大笑着,全然不顾自己大头朝下,正被一个老头从车上拖下来。
“老孙,别管那个家伙了,陆警督,陆警督,他不行了!”
一声带着哭腔的疾呼传来,蔡润刚扭头看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胸前一个细微的洞口处鲜红的血液如奔流不止的江湖一般,潺潺的喷涌而出,染红了半个车道。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蔡润刚呆呆的问道。
“都是你,要不是陆警督为了救你,怎么会被那个家伙打伤,他,他要是死了,我,我饶不了你!”拖着他的那个老者一气之下,挥舞着老拳,狠狠的打在了蔡润刚的脸上,顿时将他揍成了一只干瘦版的熊猫。
“叫,叫救护车啊!”蔡润刚挨了两拳,却是一点脾气都没有,看这老者和那个警察关系密切,人家为了救自己挨了一枪,能不能保住命还是两说,万一死了,那个警督的身份,可真能压死自己啊,是以慌不迭的出主意道。
“还用你说!”那老者气不打一处来,又是一拳补在了蔡润刚的脸上。
救护车来的极快,蔡润刚被那个粗壮的老者拖上了救护车,趁着这功夫,他打探起这警察的底细来了,话说一个警督,又是这么年轻,后面没人,蔡润刚是打死也不相信的,这救命之恩且不先提,真是死了人,第一个倒霉的恐怕就是自己。
“陆警督,唉,你知道公安部吗?公安部下来的!”那老者激动的抓着蔡润刚的领子吼道,“老子花了多少力气才搭上这条线,就毁在你这个王八蛋手中了!他要是死了,上面的人肯定不会放过老子的!”
蔡润刚吃了一惊,煞白的脸上已经没有半点人色,这警察竟是公安部下来的,听这老者的口气,似乎还是个挺关键的人物,心里不由的叫了一声苦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凑到车上的护士身边,问道:“这个,姑娘,他还有救吗?”
那护士听蔡润刚问他,竟然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下意识的转头往那老者身上看去,蔡润刚心急,只道是没救了,不好说,忙道:“姑娘,我求求你了,给我个准话吧。”
“能,能救。”那护士结结巴巴的答道,“就是,就是,就是很难!”
“有多难,再多的钱,我们也花了!”那老者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激动的吼道。
“对,对,多少钱都行,只要救活他!”蔡润刚将头点的如同拨浪鼓一般,连声附和道。
“我,我们努力吧!”护士勉强的应了一句,脑门上已是滚汗如珠。
“一定要啊!”老者眼睛一红,哭喊着叫道:“不然的话,他老子真的会杀人的啊,我,我还没活够呢!”
第八卷 南山 第二十四章 交钱
在中国,得罪人是件极为痛快的事,正如雷老虎说的那样,把别人的女人变成我的女人,把别人的房子变成我的房子,那是多么快乐的事情啊,然而这件事,的确是要分人的,比如,这个叫做陆定的警督。
一杠一星,三级警督,其实也不是什么大官,但这位陆定陆警督的年龄却实在太年轻了一点,老孙头情急之下说了许多废话,要死要活的像个孩子一般哭了半天,倒也让蔡润刚明白自己闯下了多大的祸,三级警督,并不是大街货色,你干两年就有的,最低要求也是十年的工作经验,这个陆定连三十岁都不到,竟然就能挂上一杠一星,如果背后没人,这完全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这家伙是公安部下来的,一个二十七岁的副处长,有个爹,叫陆大同,挺俗的一个名字,本事也不大,副部长而已。
“老,老孙,他,他是个警察,见义勇为,不关我的事啊!”蔡润刚战战兢兢的辩白道。
“有区别吗?”老头垂头丧气的抬起眼皮来白了蔡润刚一眼,沮丧的说:“反正要没你,他也不会出事,这黑锅我背一半,你背一半,咱们谁都跑不了!”
“那,那有什么办法吗?”蔡润刚面如死灰的喃喃问道。
“你怎么不死了算了啊……”老头咬牙切齿的瞪着蔡润刚,长长的叹了口气,说:“事到如今,只希望老天保佑,让陆警督活下来吧。”
在一阵救护车的笛声中,第三人民医院出现了在众人的眼前,蔡润刚抬头一看,忍不住对着那个护士说道:“怎么来这里啊,这算是医院吗?”
那护士听闻此言,顿时变的勃然大怒,恶狠狠的瞪着蔡润刚,恨不得扑上前去咬下一口肉来,铁青着脸冷冷的说道:“哼,不想来?那你自己找医院吧,第一人民医院不错,马桶都是金的,不过就是不知道你这朋友有没有命到那!”
“你这姑娘是怎么说话的……!”蔡润刚正要发发他有钱人的脾气,指责一下这护士的职业道德的时候,突然眼前闪过一个碗大的拳头,紧接着左眼一黑,痛的他杀猪一般尖叫了起来。
“你他娘的想死别拉着老子垫背!”蔡润刚爬起来的时候,老孙头已经咋咋呼呼的挽起了袖子,如果不是护士一直揽着,恐怕在车里就要打个天翻地覆了。
“打什么打!还想不想救人了?”在这关键时刻,救护车的门“哗啦”一声被拉了开来,几个白大褂如狼似虎的扑进了车里,一把就把老孙头推了开去,七手八脚的抬着流血不止的陆警督进了医院。
蔡润刚也忘了自己是怎么跟进来的了,他挨了老头一记老拳,又受了许多惊吓,早就有些头晕脑胀,不知所谓了,他只记得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急诊室的红灯已经闪烁不停了。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这是蔡润刚听见的第一句话,如同一道催命符一般,让他猛的跳了起来,抓住老头的胳膊就问道:“你说谁完了?”
“他娘的,我怎么忘了你这个王八蛋!”老头一愣,随即眼睛中闪过一丝喜悦,抱着蔡润刚高兴的像是碰见了多年未见的兄弟一般,差点要亲上去。
“快走,快走,有你就好办了!”蔡润刚一头雾水,正要问个明白的时候,已经被那老头拉着下了楼。
“哎呀,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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