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砚其实能大概猜出大家今天为什么都集中向郑后文敬酒。
原因大概有几个：一、郑后文是后加入有剑气的，一来就担任了有剑气版权部的主管，虽说他以前是甲骨文的资深编辑，被王琴高薪挖来的，但公司里还是有不少人心里是嫉妒的，嫉妒他一来就爬到他们头上，也嫉妒他的高薪。
要知道，郑后文目前在公司里的薪水可是与总编王琴看齐的。
二、他这个领导的资历比其他领导都浅，虽说他这几个月来带领的版权部业绩辉煌，战果斐然，但这只是业绩，他的威信却是还没有树立起来，所以，大家敢向他敬酒，敢把火力集中在他身上。
三、大概就是因为他之前在公司里说过他喜欢喝酒了，再加上他表现出来的八面玲珑的性格，让大家敢于起哄。
……
中途，赵砚去洗手间出来，在水池旁边洗手的时候，范龙也从洗手间里出来，两人一边洗手，范龙一边问赵砚：“阿砚！这个暑假你打算哪天回家啊？”
赵砚洗完手，双手放在烘干机下面烘干手上的水渍，想了想说：“明天吧！先回家待一段时间，公司这边如果有事的话，就赶回来，没事的话，就一直在家待完这个暑假了！”
范龙瞥了他一眼，正好洗好手，竖了根大拇指。
“还是你潇洒！你这个甩手掌柜当得漂亮！”
赵砚呵呵笑着，没有反驳。
公司里的事，他一向不喜欢插手太多，他有自知之明，对于管理公司，他没什么经验也没什么信心，还是交给王琴这样的专业人士比较靠谱。
再说了，王琴这一年来做得都挺好，他也没有插手的必要，有什么意见，他跟王琴提一提，王琴也没有哪次没有执行。
而且，半年没有回家，他确实有点想家了。
想家里阁楼上自己那张床，也想阁楼外面那片阳台，还有妈妈做的那些菜，在酒店吃饭次数越来越多，赵砚却是越来越发现只有妈妈做的菜才最合他的胃口。
酒店里的菜做的再精致，总觉得少了一份感觉。
从卫生间离开的时候，正好看见王琴也向这边走过来，赵砚笑着和王琴点点头，范龙也笑着打了个招呼：“王总编也来上卫生间的吧？”
“是啊！”
王琴笑着回应范龙，犹豫了一下，站定了脚步，跟赵砚说：“赵总！您能在这里稍等我一下吗？我还有一件事想单独跟您汇报一下！”
“哦？”
赵砚有点意外，看了身旁的范龙一眼，范龙微愣，看见赵砚的目光望向他，马上醒悟过来笑说：“啊！那阿砚我先过去了！你们两位老总一会儿好好聊！”
“行！”
赵砚微笑着拍拍范龙的肩膀，看着范龙离去。王琴再次跟赵砚说：“稍等我一下！”，便快步走进卫生间。
王琴想跟我汇报什么呢？有什么事刚才会议上怎么不说？
赵砚若有所思地走到旁边的空位上落座，这是一张临窗、离收银台十来米的双人桌位。
一边在心里猜测着，一边下意识地摸出香烟弹出一支含在嘴里，正要点燃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服务员从身旁经过，赵砚抬手喊了一声。
“哎！你好！麻烦给我端一壶茶来！要两只杯子！谢谢！”
服务员愕了一下，马上便露出笑脸答应。
“好的！请稍等！”
赵砚在这里等了几口烟的工夫，王琴便一边甩着手上的水珠，一边从卫生间里快步出来，在卫生间门口左右张望了两眼，看见赵砚坐在窗边的座位上，便露出笑脸快步走过来。
在赵砚对面坐下的时候，王琴笑着打趣：“赵总！你悠闲自在坐在这里的样子，要是被其他来上卫生间的同事看到，肯定会以为您故意在这里躲酒啊！”
赵砚失笑。
“那我就告诉他们，你在卫生间里躲酒！”
“哈哈！”
王琴被赵砚逗笑了。
笑声中，赵砚拿起桌上的烟盒打开盒盖递到王琴面前，王琴道了声谢，自然地从盒中抽出一支含在嘴里。
赵砚这个时候没有表现出一点老板的样，放下烟盒，王琴伸手去裤兜里还没有摸出火机，赵砚已经拿火机打着火凑到他前面。
王琴有点意外，也露出笑容。
“谢谢！受宠若惊啊！”
王琴凑着火点燃香烟，正要开口说话，服务员把赵砚刚才要的茶端过来了。
不紧不慢地放下托盘，分别给赵砚和王琴倒了一杯茶，服务员说了句“请慢用”，才转身离去。
“你刚才说有什么事要单独跟我说？”
赵砚右手指尖夹着香烟，左手端起茶杯凑到嘴边，抬眼望向王琴随口问道。
王琴没有端茶，吸了口烟吐出来后，点点头，道：“对！赵总！天下书社又给我们报价了！这次他们开出了更优厚的条件！”
一边说，王琴一边留意着赵砚的表情。
“哦？”
赵砚有点意外地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后，全身放松地后仰，靠在椅背上，笑吟吟地问：“说说看！他们这次开了什么条件？”
随着最近一本又一本的网络小说被改编成电影、电视剧，前不久，王琴就向赵砚汇报了天下书社报价500万，想要买赵砚的有剑气小说网。
500万，今天年中会议上总结出的上半年净利润522万一出来，天下书社前不久的500万报价就完全成了笑话。
如果还是差不多的条件，赵砚自然不可能答应。
而这个时候，王琴依然选择单独跟他汇报，赵砚估计这次天下书社的报价应该提高了几个档次，否则，王琴自己拒绝就行了，或者在电话里跟他提一句就可以了，有什么必要在今天在这里找他单独汇报？
王琴笑了笑，举起右手，伸开五根手指，道：“5000万！赵总！天下书社这次开价五千万了！买咱们90％的股份，说可以给您保留10％的股份，以后每年都有分红！”
“呵呵！”
赵砚被逗笑了。
将烟蒂按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拍了拍手，笑问：“他们知道咱们今年上半年的净利润吗？5000万90％的股份？是他们太精明？还是以为我赵砚太傻啊？”
王琴也笑，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笑道：“赵总！我知道这个报价太低了！不过他们给出这份报价的时候，并不知道我们今年半年的净利超过了500万！我之所以跟您汇报这件事，是因为我觉得天下书社在不清楚咱们上半年利润的情况下，能开出5000万90％股份的报价，至少能说明他们的诚意！要知道，有剑气一年前您买下的价格只有35万，一年的时间，他们先开出500万，现在又开出5000万90％的股份，足以说明他们的诚意了！”
耐心地听完王琴的分析，赵砚再次端起茶杯，一边慢慢喝着一边抬眼细细地审视着王琴的神情，同时，也在心里揣摩着王琴为天下书社这么说话的原因。
是他想要让有剑气卖给天下书社，他王琴好大树底下好乘凉？还是天下书社给了王琴什么承诺，比如股份？比如高薪？或者中间费，所以王琴才这么帮天下书社说话？
几个念头在赵砚慢慢喝茶间在脑中一一浮现，王琴也没有躲避赵砚的目光，很坦然地任由赵砚目光审视着，从他的脸上，赵砚分辨不出更多的情绪。
“你的意思呢？”
赵砚缓缓放下茶杯，挑着眼角问王琴。
王琴微微笑了笑，迎着赵砚的目光，说：“赵总！我个人认为这是一个强强合作的机会！如果运作的好的话，我们有剑气就可以借着这次的机会，一跃而上，彻底和其它同类的收费阅读小说网站拉开距离！至少在三两年内，我们绝对不会再有对手！”
“哦？”
赵砚眼睛眯了眯，来了点兴趣，双手放在桌面上，抬了抬下巴，道：“具体说说你的想法！怎么个强强合作法？”
见赵砚来了兴趣，王琴也是精神一振，双臂也放在了桌面上，凑近了一些低声给赵砚说：“赵总！你想啊！天下书社和九州读书是齐名的，在实力上仅次于甲骨文！而我们有剑气呢！也可以不心虚地说，目前已经是同类收费阅读小说网站中的翘楚，如果我们两家深度合作，我们有剑气的很多优秀作品，就可以直接输送到天下书社出版了，另外一些原本可出版也可不出版的作品，我想因为我们的合作关系，很可能也能拿到天下书社去出版！并且，合作过程中，我们也可以吸引很多原本只看天下书社实体书的读者来我们有剑气！对吧？”
赵砚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于是王琴继续说：“还不仅如此！天下书社作为出版界排名前三，坐三望二，甚至坐二望一的大出版社，它们自身是拥有很多小说出版合约的，我们如果跟他们合作的话，就有希望拿到他们手中大部分签约作者作品的电子版权，拿到我们有剑气来上架销售！天下书社旗下名家可是不在少数啊！赵总！如果能把天下书社那些作品的电子版权都签过来，我们每月的净利润必定还会再增长一截！”
赵砚有些心动了。
“你想怎么和他们强强联手？怎么个联手法？”
第407章 美人计
“我有两个想法！”王琴调整了下坐姿正色说。
赵砚笑笑，左手端着茶杯微微侧耳，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王琴舔了舔嘴唇，说：“第一个是既让天下书社如愿，也不让他们完全如愿！让他们如愿的意思呢！是说我们可以卖一部分股份给他们，不让他们完全如愿的意思是卖给他们的股份肯定没有他们希望的90那么多，而是低于50！比如49，或者30或者40之类的！这样一来呢！一来，我们可以得到一大笔发展资金，将我们有剑气快速扩大，以目前几倍甚至几十倍的速度迅速提升我们有剑气的知名度，从而达到快速占领市场，近一步拉开与同类网站之间的差距，从而定鼎我们有剑气目前在市场上的龙头地位！让后来者就算想要赶超，短时间内也没那个可能！”
说到这里，王琴看着赵砚，想看赵砚的反应。
赵砚的反应不置可否，两边嘴角一翘，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容，伸了下右手，示意王琴继续。
暂时没有看出赵砚意思的王琴想了想，又继续说道：“我的第二个想法呢！是努力实现与天下书社互相持股！当然了！天下书社的实力远在我们有剑气之上，相比我们有剑气，天下书社目前是一个庞然大物，想实现和他们互相持股的目标肯定很难！而且，就算最终成功了，我想，我们很可能会失去很多股份，而能得到的天下书社股份也肯定很少很少！赵总！我个人更倾向于建议您选择第一个方案！毕竟，我们现在与天下书社不是一个层次的公司，而互相持股，一般都是总体实力相差不大的公司之间进行的！我个人觉得第一个方案对我们公司的发展更加有利！不知赵总您的意思是怎样？”
赵砚想了想，目光落在手中的茶水上，看了片刻，将茶杯凑到嘴边抿了一口，放下茶杯的时候，对王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起身道：“行！我知道了！这件事我暂时给不了答复，容我考虑几天！好吗？”
王琴有点失望，不过还是一起起身露出笑容，点头道：“应该的！毕竟这直接关系着公司的所有权，以及公司以后的发展走向！您慎重一点是应该的！”
赵砚笑笑，拍了拍王琴的手臂，笑道：“好啦！正事说完了，咱们回去吧！咱们上卫生间这么久不回去，他们肯定以为咱俩在躲酒了！今天是庆祝的日子，工作上的事暂时都放在一边吧！谈合作嘛！好事不怕晚！也许多等几天，局面会对我们更有利呢？”
王琴笑着点头，与赵砚一起微笑着向包间那边走去。
午后近一点的时候，庆功宴终于结束了，大家纷纷上车离开，让酒店安排了几个代驾的司机，赵砚酒意不重，就自己挂着二档慢慢往学校去。
二档的速度很慢，一路上不时有自行车、电动车把他的雷翼超过，赵砚也不在意，慢慢悠悠地回到学校。
在宿舍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多钟，醒来的时候，也没有立即从床上起来，而是靠在床头琢磨着今天中午王琴跟他提的建议。
跟天下书社合作？
出售一部分股份给天下书社，换取一个强强联手的机会？有剑气快速发展壮大的契机？
他是个独占欲很强的人，这一点在王琴向他提这个建议之初，他心里第一个反应是怀疑王琴是不是收受了天下书社的好处就可以看得出来。
打心底里，赵砚反感出售有剑气的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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