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男生都是体育部的,跟文艺部的共用一个办公室,和文艺部的人混得很熟,所以内幕也很多,比如这个跳芭蕾的很瘦,胸很小的女孩其实很厉害,可以用脚尖转五十多个转,然后到法国参加过国际大赛拿过奖;这个跳街舞的组合,其实是从外边请过来的,人家参加过中央电视台的选拔活动,等等。
十条男生在下边窃窃私语,正讨论得很热烈的时候,主持人出来了,很挫的男的说:从美妙的歌声中我也听到了大家对未来的希望,相信有梦想做翅膀,任何人都能够飞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胸比较大,脸比较宽的女主持人道:下面我们将要请出一位重量级的美女,这个美女不仅长得非常漂亮,而且钢琴谈得非常的好,曾经拿过阿图尔。鲁宾斯坦国际钢琴大赛的第三名,她的梦想就是去维也纳********,在那里演奏我们国家的钢琴曲,大家想不想听这位美女给我们演奏钢琴曲?下面有请艺术学院的才女周缈缈为我们带来的钢琴曲《梅花三弄》。
马哲呆了一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无比怨念的钢琴女竟然是周缈缈。旁边的帅哥已经道:“这个周缈缈被称为艺术学院十年来最有才气的学生,听说小学的时候就拿了全国的奖,一路过来拿奖无数,每年冬天都要出国参加比赛的,拿了好几个奖的。”
“不是吧?这么厉害的人来海大?”
“海大艺术学院很强的,全国前二十的,不过文理科都差,除了艺术学院和农学院,没有哪个学院能进入全国前百名的。”说到后边的时候,所有人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周缈缈从后台走了出来,她的直发向后梳着,垂到肩部,穿着一身白色的露肩印花长裙,丝滑的长长垂下直到小腿,在灯光下显出胸部的挺翘的阴影,外边罩着一件长条纹的一直长到膝盖处的衬衣,在腰间扣着宽宽的漆皮腰带,将纤细的腰部扎起,更显得腿部的修长,她挺直了腰,昂着头,从后台走来,淡金色的高跟鞋踏在舞台上,响起了有节奏的“嗒嗒嗒嗒”的声响。
众男生盯着她高高的身影从自己的身边经过,心里都感觉到了一股很高贵的气势,看着她走向舞台的中央,觉得这样的美丽一点都不真实,虽然就在眼前,却好像隔着什么的朦胧,只是怔怔的望着她,仿佛呼吸也忘了一般。
周缈缈对着观众席上的老师很灿烂的笑了一笑,压着小腹的鞠了个躬,然后抬起头,转身走向专门准备好的黑色长条椅,两手压着臀部的裙子坐了下来,深深的对着面前的空气吸了口气。
马哲望着远处的在舞台最明亮处的周缈缈,看着她洁白纯净的脸,精致到了极点的五官,很认真严肃的神情,还有妙曼的坐姿,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个词:优雅。这是一种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是怎么也装扮不来的,这样优雅的气质,让每一个在这里的男生都忍不住的自惭形秽,估计今天晚上很多人是腰失眠了。
如果马哲注意一下的话,就会发现在幕后同样有双眼睛在紧紧的盯着周缈缈,这个人马哲认识,却是那天聂小真搬家时遇见的胡宾,他也是这次晚会的演出者之一,而且就是周缈缈的下个表演者。他站在幕后,握着话筒,盯着周缈缈的美丽动人的脸,眼中燃起热烈的火焰。
那边的周缈缈在听着台下老师对她的点评,而这里马哲却在怔怔的出神,这样完美的女孩,他拿什么去吸引她呢?他在那么一瞬间被周缈缈的气势震慑了,开始怀疑起自己来。
周缈缈终于结束了自己的彩排,走向后台,马哲向她招了招手:“周缈缈!”
周缈缈听到有人叫她,愣了一下,发现是马哲,微微露了一下笑容,向他点了点头。马哲顿时兴奋起来,向她做了个手势:“加油!”周缈缈抿了抿嘴巴,点了点头,并没有停下来和他交谈。
马哲看着周缈缈的背影,喜滋滋的,但是回过头,却发现其他九条人正两眼冒光的盯着他:“贱人!你说!你和我的梦中情人是什么关系!”
马哲连忙摇头。
“扁他!”
九个男生顿时一起向他扑来,马哲大叫一声:“救命!”顿时被几个人死死的压在下面,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台下的老师怒了:“你们几个无聊的人,到幕后去!不要在这里捣乱!”
十条男生顿时抱头鼠窜,一哄而散的奔向后台。
马哲在逃向后台的时候,突然被一个人拦住了,马哲一看,这不是****胡宾吗?不知道他拦住自己干嘛?马哲真想问一句:你打了高飞没有?
胡宾冷冷的对他笑了笑:“高飞!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比我痛苦一百倍!”他听说高飞的爸爸是高院副院长,不敢对他进行人身报复,很是郁闷,现在突然看出了马哲喜欢周缈缈,顿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决定做一件让马哲无比痛苦的事,那就是把周缈缈从马哲手中抢走!
马哲当然不知道胡宾脑子里转了什么弯,听到他叫自己高飞,心里乐开了花,这****还没有进行报复呀,马哲真期待胡宾快点报复呀,他还以为胡宾所说的比他痛苦一百倍是指要把高飞打一顿,打成残疾呢,顿时乐呵呵的道:“好呀!你快点报复我吧!让我痛苦一千倍!”
胡宾都要被马哲这完全无所谓的态度气疯了,咬着牙狠狠道:“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第二十九章 谁是纸鹤男
晚上十一点了,艺术学院整个已经混入天地的黑暗之中,廊道的桔黄色的路灯很安静的亮着,映着影影绰绰的漆黑一团的假山,雕塑,花圃。琴房在艺术学院最里边的一排平房练习室,此刻只有第五练习室还在亮着灯,连周围的路灯都熄灭了。
大礼堂的彩排还没有结束,但是周缈缈彩排完了以后,又回来练琴了,马哲实在放心不下,过了十点半以后,整个艺术学院基本上没有其他人了,虽然马哲告诉自己,人家周缈缈没有认识你之前,她已经这样练了一年半的琴,也没发生什么事,但是今天晚上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很烦躁的担心,于是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的跑掉了。
周缈缈背着窗子,在一遍遍的练琴,她的腰挺得笔直,脑袋随着旋律和动作时时的晃动,长长的直发在灯光下光亮着,她的两手轻柔的在键盘滑过,手指点动的快速让人在灯下看得晃了眼,你怎么也想不到人类的手的灵巧能快到这种速度,只是隐隐的看到手指的轮廓,美妙的旋律就随着指尖的点动流了出来。
马哲看着周缈缈在狭小的不到二十平米的单调的教室里练着琴,心里突然有了想哭的冲动,无数个夜晚,对周缈缈来说,她的大半人生,其实都是这样孤单的一个人在这样一间狭小的琴房里度过的吧。也许对她来说已经习惯了,在她看来,有音乐的陪伴她其实是快乐的。但是在那一刻,马哲却觉得她是无比的孤单柔弱的,她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在别的女孩很正常的快乐,谈恋爱,享受男生的呵护的时候,她却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孤单的弹琴,一遍又一遍,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马哲突然觉得,很多人第一眼看到周缈缈都会觉得她是个优雅的难以亲近的人,其实也许是因为她不知道在别人的面前怎么去表现自己的情感,一个陪了没有生命的钢琴十几年的女孩,她有了高超的技法,让人无法亵渎的气质,但同时也失去了和人交流的兴趣,失去了别的女孩所拥有的很平常的快乐。
她其实不是高傲冷淡,而是因为没有人了解她,她不愿意把时间和精力花在如何吸引男孩,如何得到别人的宠爱上。她是独孤的,封闭了自己的。
马哲拿出纸和笔,对着周缈缈的背影迅速的画了起来,这个柔弱孤单的背影,让他只想冲进去,紧紧的要揉碎的抱住她。
他的眼睛有些迷糊了,他并不刻意的去细细的描绘周缈缈的弹琴的样子,而是仔细的描绘着琴房的单调,一盏光亮的灯,一台黑色的巨大的钢琴,一张椅子,椅子的脚边倚着一个深色的袋子,里边露出一角的琴谱,一个粗粗几条线条勾勒起来的在夸大了的钢琴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瘦小的女孩。这就是马哲画的周缈缈的画像,让人一眼就忍不住心疼的画像。
周缈缈弹完了一首曲子,轻轻的舒了口气,揉了揉手,站了起来放松一下身体,扭了扭脖子和腰,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有人正在看着自己,她扭过头去,黑黑的窗外却没有人,她有些奇怪的走过去,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外边有一排矮矮的夜来香,再过去就是艺术学院的围墙,围墙外是杂草丛生的荒地,没有任何的人。
周缈缈却知道刚才的感觉不会错的,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几天总有,周缈缈又想起那个纸鹤男,也许是他吧,一个无聊的人,他爱看就看吧,自己只要一坐在钢琴边就会忘了一切,什么也感觉不到了,他也不会影响自己,只是这样的注视却不出现,让人心里不住猜想,不由有些心烦。
周缈缈皱着眉头道:“什么人,出来!你无聊不无聊呀!”
经过了蓝色多瑙河事件之后,马哲就决定,暂时绝对不要让周缈缈知道自己就是纸鹤男,而且现在他和周缈缈的关系还不错,周缈缈还把他当朋友,一旦捅破了以后也许朋友也当不成了,他还没有自恋到凭着几张纸鹤就让这个女孩喜欢上自己。
周缈缈十分的郁闷,又大声道:“我是绝对不会喜欢你的,藏头露尾,你死心吧!”
马哲在屋顶上嘿嘿的得意的笑,心里却想,我一定要让你喜欢我!
十一点四十,周缈缈照例的结束了今天的练习,走出学院大门的时候果然又看到了纸鹤。看到纸鹤的那一刻她犹豫了一下,刚才她已经决定,再看到纸鹤的时候绝对不看,马上撕掉!但是现在又看到纸鹤的时候,她却忍不住犹豫了:要不再看一次?最后一次?看完这次绝对不再看了!
她捏起纸鹤,犹豫再三,还是拆开了,心里却想:看完这次绝对不再看了,绝对!
只是在打开纸鹤的时候,在看清里边的图画的时候,周缈缈却还是愣住了。
她虽然学的是艺术,但其实并不熟悉绘画,对于许多世界名画中所表达的意思,她其实都不了解,但是在看到这副画的时候,看着很随意的几条线条勾勒的那个女孩,她突然的明白了这副画的意思:孤独,怜惜。这并不是说马哲的画画得有多好,而是他所要表达的东西是自己最熟悉的,表达得很直白,但也很激烈。
很熟悉,也很陌生,她仔仔细细的看着那副画,突然就觉得自己就仿佛身临其中,单调的教室,巨大的黑色的钢琴,而自己变得好小,好孤独的坐在钢琴前边,她静静的一遍又一遍的弹着琴,每弹一遍,钢琴就变大一分,她就变小一分,在她的身后,有个黑影,正亮着一双怜惜的眼睛,温柔的望着自己。
周缈缈的眼睛朦胧了,她被这副画感动了,或者说她被画里边的那个女孩感动了,所有的心酸和委屈在一瞬间涌上了心头,她突然的很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因为,他懂自己。
人总是这样的,总是期盼着别人能够理解自己,能够处处为自己着想,但是却很吝啬的去了解别人,去真心的为别人欢乐而忧伤。在那一刻,她真的被这个男孩所感动了,他并不是只看重她的美貌,而是很认真的去了解她,喜欢她。
她仿佛又看到了那双眼睛,那双眼睛的明亮让她战栗的想要哭泣!
“谁呀?出来!”周缈缈有些焦急的叫道。
对面的黑暗中走出了一个人,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像女孩子穿着高跟鞋走路时的响声,一个穿着银白色的休闲衬衣,白色休闲裤的男子从黑暗中走入路灯下,有些长的飘逸的长发,青秀的瓜子脸,两手落寞的插进口袋,却是小白脸胡宾!
他装着深沉的样子,低垂着头,叼着烟,从口袋中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然后将烟吐出,他就在这朦胧的烟中很深情的望着周缈缈。
胡宾知道,对这样的才女来说,要打动她,只能靠内涵,胡宾觉得自己相当有内涵,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出场方式,他相信,没有任何女生能够抵挡住他的魅力。他抬起头,刚要吟诗,周缈缈已经很奇怪的问道:“是你?”
胡宾并不知道周缈缈这句话问的是:“纸鹤男是你?”他还以为周缈缈认识他,于是很兴奋的想,刚才我在舞台后边向你打招呼,你竟然假装没看见我,想不到你其实已经注意我了,女人啊!不过也对,我这样优秀的男人,又有哪个女人能抵挡住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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