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让我成为潘氏企业最大的持股人。有一点得跟婶婶说明,钱根本不算什么,我现在看中的是家族的根基,回国发展需要土生土长的势力支持,原本就该是我的东西拿回来也没什么不对。”潘惊城顿了顿,露出一个肆无忌惮的狞笑,“另外,我还想请婶婶跟小冬去看一场拳赛,就是不知道陈默同学有没有兴趣卖力表现。哦,对了,你好像在追求小冬。现在是个机会,我很看好你,你一定能让我的心情变得好起来的。”
“听你放屁还真他妈累,放一半夹一半。”陈默打量着潘惊城,好奇道,“是你跟我打吗?”言语中已大大咧咧一把将潘冬冬扯到怀里抱住,在她手上捏了下。
女孩冰雪聪明,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但已不再说话,指尖微微发颤。
“我不打,他跟你打。”潘惊城指了指冯子午,见两人当着自己的面亲热,眼神骤然变得森寒。
“没卵蛋的都喜欢动嘴皮子,还真是这样。”陈默嘿了一声,冲着不远处趴在桌上的高渐飞招手,“大飞,走,陪我赌拳去。”
“欺负人不大好吧。”小高笑嘻嘻地站起。
天宫地下室中,灯火通明。本地外地的老板赌客早已等到不耐烦,一片骂声,看到林轻影引着众人走进后这才稍许安静。
梁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再来这种地方,但却无论如何也不想丢下洛璃,好在方铁衣跟了进来,这让他多少安心了些。洛璃每隔片刻就会偷偷看他一眼,目光中全是温柔感激,走路时不知不觉已离潘惊城很远,离他很近。
梁民嗅着她身上的清香,一颗心飘飘荡荡,生平第一次忽视了潘冬冬还在视野之内。
潘冬冬跟贾青都是第一次进拳场,小高陪着她们在观众席落座后,见两人不知所措,便笑着安慰了几句,只说拳赛安全无比。潘冬冬却感到了强烈的不安,几乎连坐都坐不住。她了解潘惊城,如果真的是足够安全的比赛,他根本不会逼着陈默来参加。
卓倚天早已到场,估计是费了不少力气从家里偷跑出来,上身居然只穿着件黑色弹力背心。看到冯子午走上拳台后,她出神了很久,忽对陈默说:“咱们不打了吧!”
“拳赛是你联系的,怎么又不打了?”陈默很诧异。
“冯子午一身功夫很古怪,我刚知道他的底细,不想让你送死。”卓倚天说。
陈默冷冷地看着她,一声不作。
几名帽檐压得极低的保安悄然走进场内,站在墙根阴影下,其中一人远远望着陈默方向,隐约龇了龇白牙。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截脉刀
第七十八章 截脉刀
罗三炮早就在打呼,被麻子叫醒后,这才发现陈默来了。
“好不容易能打一次1赔1的直盘了。”罗三炮很感慨,顺手在带来的小妞身上恶狠狠地揉搓了几把。
罗莎莎早就对父亲身边的各类小妞见怪不怪,在那女孩的娇嗔声中微微皱了皱眉,望向只脱了西装领带就走上拳台的陈默,“爸,他会不会输?”
“他要是能输,老子把头砍下来当尿壶使”罗三炮的口吻很霸气,手却从小妞腰肢上移到了自己口袋里,摸出降压药。
海州大佬全体到齐,外地款爷也来了不少。双方阵营鲜明,都是直接帮庄打庄,所以也不存在什么下注过程。潘人凤这些年身在狱中,财权尽交独子之手,潘惊城在国外投资顾问的帮助下,把生意做得有声有色。如今潘氏父子杀回延城,背后更有靠山支撑,区区拳赛定庄自然是坐得八风不动。然而代表海州的卓倚天在报出巨额数字时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却让人觉得她才是真正够实力的一方,赌的不过是九牛一毛。
天宫是潘人凤认定的主场,而他现在却被枪手事件拖在公安局,潘惊城不得不开始自行安排接注。原本打算在宴会上当众宣布接掌家族大权,却没想到临时出了意外,这让他很恼火。枪手在里面没扯到他,却说以前犯过的案子都是潘人凤指使,潘人凤才是幕后老板,而事实上双方才打了几个月交道。这种疯狗般的乱咬栽赃并不会带来多**烦,只是令潘惊城觉得莫名其妙——除了浪费时间以外,他能得到什么?
现在虽然跟计划的有偏差,但总算还是到了最后关头。潘惊城在等待陈默以鲜血涂抹出今晚的句号。
“当当”两声,开场铜钟敲响。
站在拳台上,看着面前的冯子午,陈默想起的却是潘瑾瑜当初的那个委托。
那天中午潘瑾瑜问他接不接别的活,并非仅指保护潘冬冬,而是还想请他帮忙应对这个晚上可能会出现的所有麻烦。
“觉得自己赢定了的时候,就是最大意的时候,你这边要是能让他们多折腾一会,我在省里办事会方便的多。我得到第二天才能回来,阿虎又去了外地,冬冬跟她妈妈就拜托你了。”以潘瑾瑜的身份地位拜托到陈默头上,无疑透着万分的古怪,但他却表现得仿佛本该如此。
冯子午已在缓步进逼,双臂下垂脚步无息,不单单狭眼如蛇,整个人看上去都像条蛇。
陈默没动。三极练家子确实属于从未对战过的档次,但这里是拳台,不是武馆。
潘瑾瑜只说自己有极大可能被带去省里,只字未提当年命案相关。他无疑清楚潘人凤父子会以此发难,但却跟陈默连最基本的解释都没有——正如他从未说起过对陈默,以及对江东卫的信心,究竟从何而来。
陈默并不认为,卓冷山当真是潘瑾瑜所杀。
潘惊城所说的故事足够惊心动魄,只不过陈默觉得像那样打黑/枪,未必真的高明。潘瑾瑜或许是能杀人的人,但绝没可能草率行事,更别说是亲自动手了。陈青岩曾说过,借刀跟操刀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境界,而潘瑾瑜向来无刀。
“弄死他”赶来帮潘人凤父子捧场的外地客当中,有一人毫不顾忌身份地嘶声狂吼,平日里雍容优雅的画皮早已撕得粉碎。
冯子午悄然扑上,右手直插陈默心口。陈默早在他肩头微动时就已经有了预判,侧身躲过还了一拳。
双方都是试探攻击,都没有出全力。冯子午在后退的同时,右手食中二指忽然勾了一勾,指端两寸来长的指甲如匕首般绷直,在陈默腕脉上轻轻划过。
鲜血飞溅,陈默的整条手臂瞬间发软,竟如同被电击一般,连抬起的力气都快要失去。他略微吃了一惊,接连闪过紧随而来的三道重手,退到了拳台另一侧。
截脉刀。
卓倚天之前提到过这门功夫,说是冯子午废掉过不少比他强的练家子,靠的就是不为人知的家传截脉手法。中医讲究经络穴位,几千年源远流长,截脉刀即是衍生而来的破体流国术之一,对外门拳法压制极大。冯子午的祖辈自创化甲成刀,专攻极为凶险的近身贴靠打法。冯子午自小就用药汁日复一日浸泡双手,在炒热的黄沙中贯插到沙子冷却,成年后不但指掌如铁,生出的指甲甚至连利剪都难以剪断。
看着陈默进退如电的闪避动作,冯子午阴冷的眉眼有了变化。
眼前的年轻人并非练家子,但在应变速度和反射神经上却堪比第一流的高手。被自己一招截脉之后,没有贸进,没有恐惧,没有惊慌失措,甚至在躲开三道重手的同时还尝试着还了一拳一脚。
即便退也退得沉稳如岩,这已经不是他这个年龄应该能有自信。冯子午很好奇他究竟经历过什么,单单是拳台的话,应该达不到如此境界。
第二次对攻在片刻后展开,陈默居然率先出手,掠出时双膝弹放的动作如同压到极处的机簧陡然绷直。他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衬衫在这一刻已经鼓成风帆,掠到冯子午近前时,左脚支地身体一个回旋,右腿已像长戟大斧般砍出。
这是谭腿里的招数,场下卓倚天微微动容。当初她在找陈默麻烦的时候,没少用到谭腿十路劲踢,不曾想今天却被对方照搬了出来。面对截脉刀,踢技确实要比出拳更占优势,但冯子午又岂会这么容易被压制?
冯子午早已察觉对方的下盘功夫是弱项,但这一腿却极大出乎了他的预料。谭腿讲究的是拳三脚七,以拳开门,爆发力最强不过。陈默的弹踢动作凌厉潇洒之极,看上去至少下过多年苦功,瞬间变化如同换了个人站在面前。
难道是扮猪吃老虎?冯子午冷笑,没有骨头般顺着陈默的腿势瞬移半个圈子,双掌已搭了上去。他出手如风,十指跟陈默踢出的右腿一触上,便接连截击多处穴窍。与此同时,他发现这一腿竟是轻飘飘的毫无分量。
陈默的右脚完全发麻,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但人在失衡的同时,也合身抱住了冯子午,跟着一记头槌撞上
冯子午做梦也没想到,会遭遇如此悍不畏死的打法。他明明有超过十种以上的杀招,让胸前门户大开的陈默当场变成死人,但双手却被牢牢缠住,等到能够挣脱出来时却已经挨上了那记头槌,鼻梁骨“咔嚓”一声断裂,满脸桃花开。
两人同时倒下,强烈的酸胀疼痛就像在冯子午脑中爆开了无数根沾毒带火的针,他捂着鼻子摇摇晃晃站起,只觉得整个拳场都颠倒了过来。好不容易等到视力恢复了少许,却看见血流披面的陈默已站到了面前,唇角向后扯起。
他自己也撞成了这个样子,却为什么在笑?他是在得意吗?得意这种跟无赖斗殴差不多的套路,也能把我弄伤?
冯子午怒吼,迎上陈默挥来的拳头,连变七次截脉手法,指端利甲如同剃刀,从对方手腕一路切割到肩胛位置。衬衣碎裂如蝶,夹杂着点点赤红飞溅,最终看到一口被逼得逆行的热血从陈默口中狂喷而出时,冯子午眼里的狂怒之色却反而变成了惊恐。
这条胳膊的腕脉已破,血气已乱,正是陈默开场后就被伤到的左臂。
又一个诱饵。
冯子午难以置信地瞪向陈默,看到这个年轻人第一次抬起目光,正视自己。冯子午剧烈地哆嗦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摆出防御架势,就被对方单手撕开门户,然后如出一辙的贴身头槌。
地下室死寂一片,骨裂声清晰可闻。冯子午没能再站起来,出气多进气少,半边面颊完全扭曲。
两次撞击让陈默的前额早已血肉模糊,但他的神态仍然平静,站在拳台上看着潘惊城,慢慢弯腰吐了一口口水。
“日他祖母的,赢啦”罗三炮在观众席间怒吼,身边欢呼一片。
“小瘪三……”不少外地客都在骂,却被海州人凶狠的瞪视吓住,很快闭嘴。
“打得不错,有没有兴趣再来一场?你可以休息半个小时,这次一赔二。”潘惊城的脸色不算太好看,他没想到冯子午会输,而且输得这么惨烈。
卓倚天眉峰一挑,刚想开口,却已听见陈默答道:“兴趣是有兴趣,就怕你输不起。”
刚刚在爆粗庆祝的海州大佬全都没了声音,罗三炮又开始在摸降压药。
“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才对吧”潘惊城冷笑,吩咐随从先赔钱再收注,照流程办事。
豪宅里所有的护卫和拳手仍在延城公安局协助调查,林轻影正跟梁龙江通着电话,听口气保出来应该不难。潘惊城并不担心会有冷场情况出现,毕竟在山高皇帝远的小城,梁副市长的话事权还算有用。
在真正的对决开始之前,一切不过是铺垫。
潘惊城觉得这样的等待过程有点太过漫长了,就连正在悄然弥漫的血腥味,都透着让人昏昏欲睡的味道。
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呵欠,瞥向潘冬冬,跟着微微一怔。
女孩的嘴唇全无血色,眼神却冷漠而镇定,就像是坚冰雕成。即便是坐在身边的贾青和小高都没有发现,她紧握的掌心中早已渗出殷红。
陈默一瘸一拐走下拳台,直接跟卓倚天进了临时休息室,洛璃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的背影,等到转过头来,却看见了梁民煞白的脸。
“打拳有什么好看的,太野蛮了……”梁民勉强笑了笑。
洛璃似乎是有所感应,清澈的目光掠过他,投向坐在旁边的方铁衣——这个总是没什么话的瘦削男人。正脱去了身上那件洗到发白的制服,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腿上。
“一会我去跟他打。”方铁衣淡漠的言语让梁民大吃了一惊。
“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就答应他了?”空荡荡的休息室中,卓倚天一边处理着陈默额前的伤口,一边愤怒地瞪起了眼,“车轮战都他**的上了,就算你打赢了冯子午,也不代表你能把所有人都干翻”
“那个狗屁少爷不单单是冲着潘家,也是冲着我来的。要摸底就互摸,大家一起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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