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婷昨晚哭了一夜,今天站在旭阳的墓碑前,她却没有掉一滴眼泪,将一束精心准备的花献上,并深深地鞠了三个躬,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她低沉说了一句:“旭总,今生原谅我,如有下辈子,我们再作朋友。”
来送别的人一拨接一拨的离去,到傍晚的时候,白振东的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中年妇女,她身旁还跟着一个小男孩,走到墓碑前时,杜玉婷才反应过来,立马恭敬地喊了一声:“嫂子!”
听见这声称呼,白振东顿时明白过来,眼前这个穿毛呢风衣的中年女人竟是旭阳的前妻,他没想到她会从美国飞过来,这也是白振东第一次见旭阳的老婆。
她长得自然没有杜玉婷漂亮,但一身富贵气,见到杜玉婷的时候,她十分的淡然,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将一束白菊花主动放在了旭阳的墓碑前,并盯着旭阳墓碑上的照片看了许久,也不说一句话。
小男孩同样盯着旭阳的墓碑看了许久,但也没作出任何反应,就那么看了一会儿。
一时之间,墓碑前的气氛尤为尴尬,中年女人鞠完三个躬之后,也让小孩在墓碑前磕了三个头,然后牵着小孩的手转身漠然地离开了。
白振东愣在了原地,不明白他们之间却变得这么冷漠,从头到尾,没见到这个女人和小男孩掉半滴眼泪,仿佛墓碑里的这个男人,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就这样,中年女人牵着小男孩的又渐渐远去。
可是,白振东他们并不知道,中年女人牵着小男孩离去的时候,眼角的泪水悄无声息的躺下,不过她并没有回头,直到钻进停在墓园旁的轿车里,坐在中年女人身旁的小男孩才奇怪地问道:“妈妈,你怎么哭了?”
中年女人掏出纸巾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远远地看着旭阳的墓碑,她说了一句:“俊伟啊!你今天要记住一句话。”
小男孩好奇的问道:“妈妈,什么话?”
中年女人将目光收了回来,扭头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小男孩说:“爸爸最**你!”
小男孩听得有点迷糊,顺着中年女人刚才远望的地方看了看。
这时,中年女人摇上了车窗,对司机吩咐了一声:“开车吧!”
就这样,停靠在墓园附近的这辆黑色轿车缓缓地离开了九岭山。
此刻,站在墓碑前的白振东看着远去的中年女人,他突然想问点什么,可是话到嘴边,他怎么也问不出来,倒是杜玉婷在这个时候叹了一口气,扭头又看了看墓碑上照片,她说了一句:“旭总,嫂子心里还是有你。”
这句话,听得白振东很蒙,不知道这两人中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婚姻矛盾。
天色暗淡的时候,肖志文接到一个紧急电话,挂了电话,便对白振东和杜玉婷说道:“振东,玉婷,我有个紧急手术,要马上赶回去一趟。”
白振东点头:“你先去吧!我们过一会儿也走了。”
“那好。”肖志文应了一声,并没有速速离去,而是站在旭阳的墓碑前说了一句:“旭阳,我先回去了,过段时间,我再来看你。”
说完之后,白振东看着肖志文的身影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一片茫茫的暮色当中。
肖志文走后不久,白振东突然想到旭阳去世前交待过的一件事,这封书信他一直带在身上,因为他答应过旭阳,一定要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后,才能将这封信交给杜玉婷。
如今旭阳没了,白振东只好将这封书信拿了出来,主动递给了杜玉婷,说:“玉婷,这是旭总去世前交给我的,现在我转交给你。”
杜玉婷闻言,回过神来,扭头看着白振东手里的这封书信,他愣了愣,才伸手接了过来,在白振东眼前打开了这封书信。
书信里的每个文字都是旭阳亲手写的,杜玉婷特别熟悉旭阳的字迹,他写的字总是那么行云流水,看得人心里特别舒坦。
“玉婷,当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再这个世界上,今生能与你相识,是我旭阳最大的福分,与你相识七年,我偷偷喜欢了你七年,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但是,我阻止不小自己义无反顾的喜欢你。到后来,我才发现对你的这种喜欢渐渐变成了**,我幻想过你做我的妻子,可是我我知道你**的那个男人并不是我。其实,一年期,我就被检查出患有肺癌,当拿到这张检查报告后,我知道我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甚至包括你,所以……”
看到这里,杜玉婷在所以后面,看到零星的血迹,她感觉这是旭阳咳嗽时喷洒出来的。
在书信的最后,旭阳还交待了一件事,说:“玉婷,以后豆豆就拜托你了。”
看完这封书信,杜玉婷的心情尤为沉重,她又忍不住抹了抹眼泪,回头看了看旭阳的墓碑,她深长地呼了一口气,才对白振东说了一句:“振东,我们走吧!”
“嗯。”白振东应了一声,就跟随杜玉婷一块儿离开了九岭山。
第二天上午,房间里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了睡梦中的白振东,他睁开眼,朝房间里扫了一眼,才发现是杜玉婷放在电脑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看熟睡中的杜玉婷,不忍心叫醒她,起身下了床,拿起手机看了看,才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出于好奇,白振东试着接通了这个电话。
“喂!”
这时,手机听筒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他用标准的普通话问道:“你好,我找一下杜玉婷小姐。”
“你是?”白振东狐疑地问道。
对方解释道:“我是雨轩律师事务所的夏律师,我这里有点事要找杜小姐谈一谈。”
听到这话,白振东只好对夏律师客气地说道:“夏律师,你等一等。”
说完,白振东握着电话,走到床边推了推熟睡中的杜玉婷,喊道:“玉婷,你醒醒!”
白振东推了两下,杜玉婷从睡梦中苏醒过来,看到白振东的时候,打了打哈欠,迷迷糊糊地问道:“振东,怎么了?”
白振东如实的说道:“玉婷,有个雨轩律师事务所的夏律师找你。”
杜玉婷揉了揉红肿的双眼,从床上坐直了身体,皱眉地问道:“夏律师?”
白振东解释道:“说是叫你谈点事。”
杜玉婷想了想,自己压根不认识什么夏律师,更不知道什么雨轩律师事务所,她压根就没跟这个律师事务所打过什么交道,难道是以为公司的事?
想到这,杜玉婷立马接过白振东递过来的电话,赶紧接听了电话:“喂!你好,我是杜玉婷,请问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夏律师客气地说道:“杜小姐,是这样的,我叫夏维权,我……”
说到这里的时候,杜玉婷的手机听筒里突然没声了,她眉头皱了皱,忙喂了两声,可是对方还是没声音了。
第250章 露莎咖啡厅
杜玉婷还以为是对方的手机出现了故障,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才发现是自己手机没电了。
站在一旁的白振东见杜玉婷喂了两声。就没有下文了,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杜玉婷示意着自己的手机,说:“手机没电了。”
在这关键时刻,手机竟没电了,这更让白振东好奇这个名叫夏维权的律师打电话来所谓何事,会不会跟公司的业务有关。
想到这,白振东赶紧找来充电器为杜玉婷的手机充上电。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杜玉婷的手机总算是能开机拨打电话了。刚拨通电话,手机听筒里就传来刚才那位男子的声音:“你好,杜小姐……”
夏律师的话语还没有说完,杜玉婷就歉然地解释道:“夏律师,不好意思,我手机刚才没电了。”
夏维权应声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说到这,夏维权又言归正传的说道:“杜小姐!是这样的,我是旭先生的委托律师,咱们找个地方谈谈关于旭先生的遗产问题。”
听到“遗产”这两个字,杜玉婷眉头一皱。心想旭阳的遗产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她在电话里顿了一下,夏维权又在电话里客气地问道:“杜小姐,你今天有时间吗?咱们约个地方见面详谈如何?”
杜玉婷这才回过神来,应声道:“有。”
“那好,上午十点,咱们就约在宝丽广场的露莎咖啡厅。”夏维权说了一个比较熟悉的地方。
说完,夏维权就挂了电话。
但杜玉婷还握着手机在沉思什么,白振东见状。问了一声:“玉婷,你怎么了?”
杜玉婷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目光落在白振东的脸颊上说:“振东,一会儿你陪我去吧!”
白振东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其实,白振东也有点纳闷,杜玉婷怎么会牵扯旭阳的遗产问题,他心里猜想到,旭阳有可能把多年经营的奶牛**业移交给杜玉婷。
可是,白振东知道奶牛**业可是旭阳老婆出资的,杜玉婷接手奶牛**业的可能性很小,或许旭阳在三江市的房产都会归属到杜玉婷的名下。
两人在家里收拾了一会儿,就搭乘出租车去了宝丽广场,如实找到了夏维权所说的露莎咖啡厅,他位于宝丽广场最为繁华的地段。
上午十点。露莎咖啡厅的大厅里险些人满为患,不过整间咖啡厅尤为安静,唯有一首王菲的《**与痛的边缘》,**在每个人的耳畔。
两人在大厅口站立了一会儿,两道目光在硕大的咖啡厅里扫视着他们想要见的人。
就在这会儿,杜玉婷的手机倒如期的响了起来,杜玉婷不慌不忙的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电话是夏律师打来的,她立刻接听了电话。
“喂!夏律师!我已经到了。”
“杜小姐。我看见你了,我在十二号桌,你过来吧!”夏律师说完就挂了电话。
杜玉婷挂断电话时,顺着咖啡厅的桌号望了一眼,立马一个符合身份的人就出现在杜玉婷的视野里,此人戴着一副黑色边框的眼镜,衣着笔挺的西服,举手投足间,特别的绅士,见到杜玉婷直射而来的目光,他立马站起身来,冲杜玉婷所在的位置挥了挥手。
杜玉婷看到这个人影,立马对身旁的白振东温柔的说道:“振东,我看见他了,咱们过去吧!”
其实,在杜玉婷看见夏维权的那一刻,白振东也看见了他。
待两人走近十二号桌的时候,夏维权立刻又站起身来,微笑地与杜玉婷打着招呼,并伸出右手与杜玉婷相握:“杜小姐你好!”
杜玉婷与他握了握手,同样微笑地问候道:“夏律师,你好!”
握完手,夏律师的目光立马转移到白振东身上,同样与白振东握手问候道:“你好!”
“你好!”白振东握完手,就坐在了夏维权的对面。
夏维权刚坐下,就主动问道:“两位,喝点什么?”
刚问完,咖啡厅的服务生就立马走了过来,杜玉婷随口说了一句:“我要一杯摩卡。”
“先生,您呢!”服务生记下后,又抬头看着白振东。
白振东想了一下,回应道:“一杯蓝山。”
“好的,两位请稍等!”说完,服务生转身离去。
这时,夏维权将一个黑色的文件包放在了咖啡桌上,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直接递给了杜玉婷,说:“杜小姐,这是旭阳先生前立下的遗嘱,这是遗产继承公证书,您只需要在这里签字就可以了。”
杜玉婷看了看旭阳立下的遗嘱,遗产包括奶牛**业公司和旭阳在三江市的房产等等,全都归属于杜玉婷名下。
看完旭阳立下的遗嘱,杜玉婷整个人都蒙了,她没想到旭阳会把自己这些年打拼的产业全都留给了自己,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不多时,夏维权岔上一句话,问道:“杜小姐,您有什么疑问吗?”
杜玉婷放下这份遗嘱,抬头便对夏律师说道:“夏律师,对不起,我签不了这个字。”
这话令夏维权万分的诧异,他没想到杜玉婷会说出这样的话,要是换作别人,会毫不犹豫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享受这一大笔财富。
“为什么?”夏维权吃惊地问了三个字。
面对夏维权的质问,杜玉婷想了想,回答道:“夏律师,这些东西不属于我,我不能要。”
夏维权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可是遗嘱里的继承人是你,你必须继承,这是旭阳先生对我的委托,我身为他的律师,必须……”
夏维权还想继续往下说的时候,杜玉婷打断了他的话语,说:“夏律师,这个字我真不能签。”
夏维权继续劝说道:“杜小姐,你要是不签的话,我的工作很难做。”
白振东见状,忙对杜玉婷说道:“玉婷,遗嘱里指明要你继承,你要是不签这个字的话,夏律师的工作就根本没办法完成。”
“可是……”杜玉婷也有自己的难处,刚想继续往下说的时候,白振东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