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空寺的秘密是什么?是不是和自己心里的秘密有着某种联系?不知道什么原因,苏秦心里总是隐隐的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现在悬空寺的结果未知,难道要等到光启城没有和尚的时候在找人问那些风尘旧事?
似乎冥冥中自有天意,当苏秦正准备抬步先回孟府等到凌晨再出来偷偷去悬空寺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僧人从黑暗中慢慢走来。
僧人的步伐并不快,但是据苏秦目测,从他发现那个僧人两人之间至少有十丈的距离,而这十丈的距离僧人似乎几个抬步间就来到了自己的跟前。
“施主贵姓?”看了一眼苏秦,正准备继续前行的僧人顿住脚步,上下又打量了苏秦几眼,心中一动问道。
“在下姓苏,名秦。”看着僧人,不知道是被他的气势所感染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苏秦几乎是下意识的说了出来。
“苏秦?”听到这个名字,僧人一顿,再次看了看苏秦的面孔,眉头一皱,“为什么我看着施主的面孔会感觉有点面熟?”
第八十九章 风声夜话冬愈寒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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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闭口不言似乎在想什么的苏秦,僧人呵呵一笑说贫僧法号四空,和小兄弟见面既是缘分,如果他日有缘,我一定和小施主多聊两句。说完这话,四空大师抬头看了看夜空,此刻光启城的夜空没有星月所以谈不上星空灿烂,倒是两人心里不同的心思在加上微寒的冬风,给这个冬夜凭空多了几分萧瑟。
“大师这是要到哪里去?”看着四空大师,苏秦心里尽管有些吃惊,可是神情除了恭敬之外看不到一点的惊讶,只是他的眼神不自知的盯着四空大师的脸,似乎要把这张面孔深深的记在脑海里。
“喜怒哀乐皆不发,发而无顾忌。”这是那次苏秦被苏沫打的半死之后,巫师对苏秦讲的一句话,随着苏秦年龄的增长,他听的最多的就是巫师讲的那些关于隐忍的故事,这些说不上精辟但是绝对能起到启蒙作用的话语和故事在苏秦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很深的烙印,所以尽管这两天他听到的最多的名字就是四空这两个字,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兴奋与欣喜,哪怕他此刻心里有很多的话想问四空大师,看刚才四空大师走的匆忙的样子,他找了一个话题,想不动声色的找一些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去远方。”四空大师回了一句,然后看着苏秦,“小施主居住何地?如果我能回来就找你。”
“我居无定所。”苏秦斟酌了一下语言说道,孟府虽然是自己现在的居住地,但是苏秦想去一趟悬空寺打探之后尽快回离火城,毕竟牧野现在是死是活还不知道,还有木恨玉——听钱多多说炎国准备和部族联姻,还是部落联盟的盟主的女儿?而苏秦知道,木洛塔只有两个女儿,一个已经嫁人了,另一个就是木恨玉。
这些事都像一根刺一样埋在苏秦心里,虽然想起心里都会隐隐作痛,但是还要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
“不过等大师回来可以来孟府找我,我的去处齐伯应该知道。”苏秦说完想了一下又说道,“等什么时候我听说大师回来,如果我还在光启城的话就去天台山的悬空寺找大师。”
“悬空寺就算我回来恐怕也不会让人随意出入。”说到这里,四空大师看了一眼苏秦背后的孟府围墙,然后目光停留在苏秦的脸上,“你认识祁洛歌?”
“我就是跟着她来光启城的。”苏秦点了点头说道,说到这里的时候,苏秦想起几天前祁洛歌让自己练的游龙枪法心里更是苦涩,游龙枪谱上的内容苏秦虽然勉强记下,但是就像祁洛歌把枪谱烧掉的时候说的那样,游龙枪法里面倾注了祁家所有先人的心血,想大成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当时苏秦很想告诉祁洛歌游龙枪谱里的那些话,但是祁洛歌却摇了摇头说不用告诉我,让苏秦有些无奈——这些日子苏秦早上起来连枪,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游龙枪谱里最后说练幼龙枪法必须练习祁家心法,而游龙枪谱里却对祁家心法只字未提,苏秦就想难道自己还要找祁洛歌要祁家心法?枪谱上既然说非祁家男儿练游龙着必遭天谴,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祁家心法只有祁家男儿才会,外人练了一定会反噬?祁洛歌既然没说苏秦觉得或许就是祁洛歌自己也不知道祁家心法,苏秦相信祁洛歌不会藏私,不然她也不会让自己学游龙,既然如此,那就说明祁家心法恐怕都是通过口头传授。
不管如何,这种局面对苏秦很不利,特别是苏秦用巫师教的无名心法练游龙枪法的时候,总感觉身体气海里莫名的疼痛,这种疼不想刀刃划破皮肤那样的灼痛,而是一种直觉,抓不住却真实的存在,让苏秦百思不得其解,更找不到人解答。
“看来还真是有缘。”四空大师见苏秦低着头似乎想着什么,微微一笑,“我来这里就是决定临走前见了祁洛歌一面,一起走吧。”
苏秦点头,看着已经抬步的四空大师忙追了上去。
“大师,悬空寺现在重兵把手,上山有没有捷径?”
“没有。”四空大师见苏秦问这个微微一笑说道,“你以为那些麒麟军只是摆设么?上山的那些台阶里面有玄机的。”说完这话,四空大师似乎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屋件递给了苏秦,“这个桃木剑你留着吧,现在光启城里道士多了起来,留着有用。”
有什么用四空大师没说,苏秦也没有问,更没有推迟,而是双手接过雕刻过的桃木剑放在怀里。
进了孟府,趁着齐伯去喊祁洛歌的时候,苏秦又和四空大师聊了几句,都是关于这些天悬空寺发生的事,事情虽然是苏秦道听途说,但是这样问起来却能装作好奇的样子,也让四空大师少了一些怀疑,几次苏秦都差点忍不住想问四空大师十八年前的往事,但是没有翡翠项链在手,苏秦没有敢开这个口。
后来祁洛歌来到,苏秦知道两人之间有话要谈就找了个理由离开,不过并没有走远,而是独立窗前,看着远处的悬空寺,手里拿着刚才四空大师送的桃木剑,不知道想着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秦回过思绪,发现身边站了一个人。
“公子。”白启见苏秦回头,笑着喊了一句。
“怎么还没睡。”苏秦苦笑来一下,这个白启,自己不止一次告诉他叫自己苏秦就好,可是白启就是不听。
“睡不着……”白启说着看来看苏秦的神色,“刚才我路过大厅,隐约的听到了祁小姐和那个大师的一些谈话。”
苏秦皱眉,然后哦了一声,扭头看着白启。
虽然一句话没说,可是白启还是从苏秦的表情上看懂了苏秦想说什么。
“公子既然不愿意听,我会把那些话忘掉。”白启说着脸上露出一丝不可捉摸的微笑,“公子一会要是出去可得带上我,你知道的,我的本事杀人不行,但是别人杀我恐怕也有点难度。”
白启这样说自有他骄傲的资本,能偷听四空大师和祁洛歌的谈话而不被四空大师发现的人,会没有过人之处?
见白启既然捉摸到了自己的心思,苏秦也没有在拒绝,点了点头说再等会就出去。
第九十章 风声夜话冬愈寒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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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后半夜,光启城彻底陷入了寂静中,就是以往黑夜里经常听到的狗吠声都少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日子光启城发生巨变的缘故,略带潮湿寒气的空气里总是隐隐的带着一股血腥味,虽然辞旧迎新的除夕夜已经过去,但是春节并没有给光启城带来多少喜庆,现在除了那些怀着另样目的和情绪的人依旧在没睡之外,更多的都进入了梦乡,而这个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一觉睡去永远都不会再醒来。
去了孟府的四空大师在大厅里和祁洛歌聊了将近两个时辰后才离去,祁洛歌把司空大师送走以后,站在夜色里低头沉思着想了半盏茶的时间,随后来到苏秦住的地方,隐隐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呼吸声,祁洛歌呆立了片刻就转身回到了自己住所——这几天她一直住在孟府里,没有再去客栈,这主要是因为客栈这几天经常受到麒麟军的盘查,这是麒麟军驱逐光启城的和尚手段之一,最主要的还是封寺,为了能把那些信佛的光头和尚赶出光启城,他们不惜放火杀人。
在五万光启城守军的配合下,一万麒麟军势如破竹,仅仅七天的时间就把光启城的和尚驱逐的只剩下悬空寺里的僧人,这让人不得不相信,要不是悬空寺有着令他们难以踏足的阵法,恐怕现在的悬空寺早就成了一片灰烬。
孟府虽然是祁洛歌的姥爷家,但是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什么人来往,就是陆天宇恐怕也不知道孟府和祁家的关系,毕竟孟府已经没落了上百年,二十年前祁洛歌的娘亲嫁给祁天烈并没有让孟家家道中兴,虽然是炎国皇帝陆天行从中做媒,但是现在很多离火城的贵人谁还记得当初嫁给祁天烈的孟小媛是谁——这也是现在很多其他城池的达官贵人都喜欢往离火城跑的原因,官居显赫之位至少能带起一个家族的兴旺,人生百年,所求的不就是光宗耀祖锦衣还乡么?
现在的孟府胜在清净,只要祁洛歌的行踪不被发现,光启城的守军应该不会来这里搜查僧侣,毕竟他们都知道这里只有一个老管家,而另外一点,偌大的孟府总比一个客栈容易藏身些,这是祁洛歌决定住在孟府的原因,尽管因此打探消息不如在市井中方便,但是祁洛歌一个女孩家在外面抛头露面,要是被麒麟军里的人发现一点异常,恐怕还得逃亡,而祁洛歌来光启城还有几件事等着她去做。
在祁洛歌走了之后,苏秦住所的木门轻声响了一声,一道黑影几个起落间离开了小院,随后在黑暗中的孟府穿过了几个回廊,来到一处围墙处,那里白启已经等候了将近半个时辰。
“让你久等了。”苏秦看着白启手里的弓弩微微一笑说道。
白启摇头说了一句我也是刚到,说完他看了看手里握着一把弯刀的苏秦说公子咱们一会去什么地方?
苏秦看了看夜色,低声说了一声,“去悬空寺。”
两道人影翻过围墙,快速的在光启城阴冷的小巷里穿行了起来,偶尔会碰到打更巡逻的士兵,不过很少有人会想到在这样寒冷的夜晚里有人锦衣夜行。
白启至始至终没有问苏秦为什么要去悬空寺,这些日子以来,他不是没想过苏秦当初离开部落的原因,心中也早已有了答案,他知道苏秦不是部落的三王子这件事十有**是真,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部落里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苏秦什么性格与脾性白启自认为还有点了解,更何况自己曾经欠过苏秦一个人情,而且自己现在在部落里也呆不下去,在白启看来走出大山离开部落就是在拿自己的人生去冒险。
人生能用来干什么?说好听点就是奋斗,说现实点就是冒险,也就是赌。
一主一仆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向天台山赶去。
天台下的麒麟军军营里,上百个帐篷把山脚下的空地围的滴水不漏,趁着帐篷外面的火堆,依稀能看到那些刚换过岗的士兵正在低声交谈着什么,这些身者黑色盔甲臂膀上绣着麒麟图案的麒麟军,远看黑压压的一片,特别是他们长矛上的寒光,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仪哥,地道挖的差不多了。”距离麒麟军驻扎的地方不足百丈的一个屋舍内,严守成看着刘仪说道。
“二哥和公子呢?”刘仪看着手里的一份地图没有抬头问了一句。
“二哥在外面守着,公子恐怕是睡着了。”严守成苦笑着说了一句,“对了仪哥,五哥那边传来消息说,李浩然那边已经答应与咱们见面了。”
“李浩然知道咱们的身份么?”刘仪抬头。
“这个五哥说不到最后关头是不会挑明咱们的身份的。”说到这里严守成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五哥当初在城主府和李浩然敌对,现在却找人接头,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