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恐怕没有办法帮你们。”看着阿呆,花轻舞终于从沉默中抬起了头,“当初我萌生招人加入佣兵团的想法时,是看到了你,现在那些人已经全部jiāo给你打理,如何管教他们,这是你的事。”
看着张嘴想说什么的阿呆,花轻舞摇了摇手示意让阿呆不要出声,“之前你和他们说的话,我听的清清楚楚,他们的心思我想你也应该明白一些,这件事是我欠考虑,之前我还想让他们加入我们,可是现在我的想法变了。”
“如果有战事,我会让他们先上,这样死了也就没有什么值得和可惜。”
“你这样……”看着花轻舞,阿呆一顿还是把自己想说的说了出来,“还不如把他们和那些人重新放在一起。”
“我买他们是花了钱的。”看着阿呆,花轻舞微微一笑,“虽然那些钱很少,但是现在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在必须有人死的情况下,我当然希望你带着的那些人死,而不是我这边原先跟着我出生入死的伙伴们。”
“还有什么要说的么?”看着低头沉默的阿呆,花轻舞轻轻的问道。
“我要兵器。”抬起头的阿呆看着花轻舞说道,眼神里带着一些不甘和一些……愤怒。
“这个好办。”似乎没有看到阿呆眼神里的愤怒,花轻舞扭头看向了一旁的郭旗,“你一会找些兵器给他送过去。”
见郭旗答应,阿呆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向童木那边走去,看着阿呆离开,郭旗这个时候看了看那些纪国的城民,有些疑惑的问向了花轻舞,“花姐,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
“连你都觉得我做的了过分了。”花轻舞说着看着想张嘴的郭旗一笑接着说道,“那我就是真的做得过分了。”说和花轻舞转身看向阿呆的方向,“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这些人仇恨咱们,想要他们给咱们卖命很难,所以我只有让阿呆慢慢的驯服他们。”
“阿呆能做到么?”听到花轻舞的话,郭旗点了点头,接着有些怀疑的问道。
“这个就看他自己了。”花轻舞说着扭头看向郭旗,“我想他应该不会让我们失望,白天在酒楼的时候,你们都看着他射出的弓箭方向,而我那时盯着他,发现他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
“与众不同?”
“这是我的直觉,就像那一箭不是给你们带来了很大的震撼么?你有没有想过能轻易射出四支羽箭的家伙会不会还能在多射些?五支,六支?甚至更多?”花轻舞说着一顿,“而且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他胸口的那一刀刀疤,还有一个透胸而出的箭痕,这些伤要是放在你身上,你活着的几率有多大?”
看着郭旗点头,花轻舞没再说什么,等到郭旗去给阿呆送兵器的时候,远远的看了阿呆一眼,花轻舞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有句话没给郭旗说,那就是,从坤字营那些士兵嘴里得知,那个在丛林里的人箭法很好,而且身上也全是伤疤,那么多人就刚开始的在他的肩头刺了一枪。
本来花轻舞并未把阿呆与丛林里的那个人联想在一起,可是看了阿呆的箭法之后,花轻舞心里就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事后想起那些士兵的言论,再对照阿呆,花轻舞就觉得眼前的阿呆可能就是丛林里的那个人?
事情会有这样的巧合么?如果不是,那阿呆身上的伤疤是从何而来,还有那诡异的箭术?如果是的话,能从王庆手里溜走的家伙会差到那里去?为什么会被那些士兵捉住?
这些问题在花轻舞的心里一个一个的冒出来,令花轻舞有些神伤,不过花轻舞并未打算把这些告诉李旺郭旗等人,因为这只是她内心的一个猜测,对于阿呆,花轻舞决定暗中观察一阵,看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阿呆并不知道花轻舞已经对自己的身份起疑,看着郭旗和几个人把兵器杠了过来,就招呼童木几人过来拿兵器,看着明晃晃的兵器,童木兴奋的大叫了一声,接着就跑了开去,让阿呆以为他要去报仇,结果童木跑了两步就挥舞了起来,嘴里不停的喊着杀杀杀。
看着童木苦笑了一下,阿呆便喊人让他们过来领兵器,等到兵器分完以后,看着那些人手拿长枪却像拿着一根拐杖的站相,阿呆不由的感到一阵胸闷,都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今天都早点休息吧。”说完这话,阿呆便不再看那些人,就找了一个树靠了过去,怀抱着手的他抬头看了看夜色,接着便慢慢的闭上了眼。
四周本来闹哄哄的声音随着时间的延伸,慢慢的少了许多,最后只剩下一阵打鼾声,mímí糊糊中阿呆感觉有人来到了自己的跟前,微微睁开眼的他借着月色看到袁锡山站在自己的跟前,手里拿着一把大刀。
“怎么还不睡?”看着袁锡山,阿呆皱了一下眉头,而袁锡山则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阿呆,接着便扬起了手里的大刀。
看着扬起刀的袁锡山,阿呆并未动,只是静静的等刀落下来。
“你不怕我杀了你?”看着不为所动的阿呆,袁锡山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把距离阿呆只有一尺左右的长刀抽了回来。
“你选的时机不对,你要真想杀我的话,不会在我还没有睡着的时候动手。”说到这里阿呆一笑,“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杀不了。”
听到苦笑了一下,袁锡山接着在阿呆的身边坐了下来,“刚才我想跑,却发现有人暗中盯着,然后就想找你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
“怎么把这些人训练到悍不畏死……至少和那些士兵一样。”
第三百零四章 夜谈
听到袁锡山的话,阿呆的后背离开树干直了起来,扭头看了一眼那些睡梦中不知道坐着美梦还是噩梦的纪国城民,阿呆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你有什么好方法?”
“也不是什么好方法。”看了一眼阿呆,袁锡山的目光转向了夜空,“要他们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知道现在的处境。”
“他们已经经历过一次战争了。”说到这里阿呆苦笑了一下,“让他们怎么知道现在的处境?随时就会死掉?”
“不知道你经历过没有,当我看到那些郎国士兵的时候,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反抗,而是蹲下。”袁锡山说着看向阿呆,“当时有二十多个官兵冲进来,我一看直接懵了,现在想想,如果当时逃的话,也不是没有机会。”
“逃?能逃到那里去?现在整个纪国已经沦为一片废墟了。”
“是啊。”说到这里,袁锡山扭头看着阿呆,“话题扯远了,刚才我给你那些,其实就是想告诉你,我们这些人在面对敌人的时候,第一个念头不是逃跑不是反抗,而是闭上眼等死。”
“你的意思是让他们重新拾起丢掉的勇气?”
“是的。”袁锡山说着点了点头,“因为勇气这东西是我们仅剩下的东西了。”
“嗯,我想法子吧。”看着袁锡山,阿呆点了点头。
“这些人被选出来都是有些特长的,就那个童木,你别看他人小鬼大,他的听力极好,有个风吹草动都听的一清二楚。”
“袁大哥,你还让我睡觉不让了?”仿佛为了印证袁锡山的话,距离两人五丈外的童木这个时候从地上做起来,伸着头对着阿呆这边喊道。
“看到么?”袁锡山对阿呆说完,便扭头看向了童木,“我就知道你在偷听我们的谈话,睡你的的吧,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怎么知道的?”看着童木重新躺下,阿呆低声问了一句袁锡山。
“他以前在赌坊谋求生计的,从小就被人锻炼,为的就是听骰子的声音辨别大小。”
“这样都可以?”阿呆惊讶的问。
“没有什么不可以。”袁锡山说着望向人群,“看到那个坐在地上抱着长枪睡的人么?有空你可以看下他的手指,他在千门里有着不低的声望,还有那个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故作风雅的那个,是个有名的戏子,拳脚功夫虽然都是花拳绣退,但是唬人还是可以的。”
“这些都是些什么人啊?”顺着袁锡山的手指,阿呆不由的苦笑反问,刚才袁锡山说的人,他之前有印象,千门里那个名叫陈浩洛,而唱戏的那个叫李天祫。
“都是下九流的人呗,好点的都是中九流的,上九流的都被杀了。”看到阿呆脸上的苦笑,袁锡山也苦笑了一笑。
嗯了一声,阿呆点了点头,看向袁锡山的眼里就多了几分好奇,“你呢?”
“我?”看着阿呆袁锡山笑了一下,“以前杀猪,后来当侩子手,其他的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就这些?”
“就这些。”说完这话,袁锡山不在给阿呆说话的机会,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向远处走了过去。
看着袁锡山离开,阿呆笑了一下,就在他准备继续靠着树干睡觉的时候,感觉到了什么的他四下看了看,接着就看到了一个人影正在慢慢的向一个帐篷内走去。
花轻舞?
看着背影,阿呆皱了一下眉头,心想这么晚了她不睡还出来做什么?就在阿呆准备埋头就睡不管那么多的时候,忽然看见花轻舞这个时候回头看着阿呆的方向勾了勾手。
“叫我?”反问了一句,阿呆左右看了看,见四边并没有人影,阿呆便从地上站了起来,向花轻舞所在的帐篷走了过去。
来到帐篷外,阿呆站住了脚步,透敞篷敞开,过帐篷的内的烛光,阿呆看到花轻舞正在一个简易的木桌上低头看着什么。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或许是听到阿呆的脚步声,花轻舞头也不抬的说道。
听到花轻舞的话,阿呆便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来到帐篷内,看着地上铺着的一些简单被褥,还有一旁放着的一套盔甲,阿呆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花轻舞的身上。
轻轻的把手里的书本合上,花轻舞便抬起头看向了阿呆,见阿呆正盯着自己,就呵呵一笑,“睡不着,就想找你聊聊。”
“聊什么?”看着花轻舞脸上的笑意,阿呆心里放松了一些。
“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捕鱼的。”见花轻舞上来就问起这个,阿呆皱了一下眉头,不过稍一迟疑,便说出了这个答案,至于渔村之前自己是做什么的,阿呆自己也不记得,不算隐瞒。
“你从渔村长大?”听到阿呆的话,花轻舞心里一喜,不过脸上并未流露出什么,只是看着阿呆不轻不重的问道。
阿呆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之前的事他自己都不记得,不知道该如何给花轻舞说,而且阿呆现在心里对花轻舞还有戒备——佣兵团现在和郎**队在一起,阿呆并不知道花轻舞与坤字营是否有联系,要是让坤字营知道自己在这里,阿呆相信自己恐怕会被他们毫不留情的追杀。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见阿呆默不吭声,花轻舞笑了笑,阿呆来自渔村的消息一经令她足够惊喜,至于为什么阿呆不提过去,花轻舞稍一沉思便得出了答案,看着阿呆,花轻舞接着说道,“我问你的过去对你并没有什么恶意,对于夜影佣兵团与郎**队,只是合作关系,虽然我们看重金钱,但是也会顾忌队员利益。”
阿呆点了点头,目光微转的他看到了花轻舞刚才看到的那本书,看着《祁家军传》四个字,阿呆觉得这书名无比熟悉,似乎在那里见过,可是就是想不起来。
“这书讲的祁家军的历史,里面有很多祁家军的练兵之道。”
“祁家军?”听到这三个无比熟悉的字,阿呆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搜寻脑中关于这方面记忆的他很快陷入了某种痛苦之中。
“你怎么了?”看着阿呆轻微颤抖的身体,花轻舞皱了一下眉头,见阿呆似乎没有听到自己的话,花轻舞就走了过去,来到阿呆的跟前,看着阿呆脸上的痛苦神情,花轻舞愈发的不解,就在她准备伸手拉阿呆的时候,阿呆忽然仰起头呼了口气,接着便看着来到花轻舞说了一句我没事。
“没事?”看着阿呆头上忽然冒出的汗水,花轻舞皱了一下眉头,“把手给我。”
听着花轻舞话语里不容置疑的语气,阿呆看着不知道要干什么的花轻舞,依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拉着阿呆的手腕,花轻舞来到了木桌旁,接着示意让阿呆坐下。
把手放在阿呆的脉搏上,花轻舞轻轻的闭上了眼,看着花轻舞的样子,阿呆终于明白花轻舞这是在干什么,他没想到花轻舞竟然还会看病。
听着阿呆的脉搏,花轻舞的眉头越皱越深。
“怎么了?”片刻后,见花轻舞张开眼,阿呆看着她脸上的神情问了一句。
“你体内的气息很紊到这里花轻舞站了起来,在帐篷内来回走了起来,看着似乎在想什么的花轻舞,阿呆没有说什么,就这样过了一会,花轻舞看着阿呆说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