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壁其实大家不陌生也就不多讲了,这一切其实在一个佛教典故中:《佛典》有云,昔时佛祖拈花,曰: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众生不解,惟迦叶微笑,既而步往极乐。
这句话的意思很多时候被人解释成为一种境界:所有的佛经,乃至所有的宗教,看人生都是悲观的,认为人生是痛苦的,要求解脱;都认为这个世界是缺陷的、悲惨的。唯有“华严经”所讲的,认为这个世界无所谓缺陷,即使是缺陷,也是美的;这个世界是至真、至善、至美;是一真法界,万法自如,处处成佛,时时成道。但是这句话中还有玄妙!
按照我们的说法,地球是人类的世界,在这个世界我们至高无上;但是对于你蛀牙中的细菌来说,那颗牙齿就是他们的地球,也是他们的世界…无论一花一木,一草一树,其实都是一个dú lì的世界——这墙壁也是另一个世界,那世界和我们这世界一样存在。
至于说那世界里面东西的大小就更是难说了,须弥芥子都能存在,其他万事万物又岂会拘泥这肉身的大小之中?
小黑呲牙鄙视:“你丫还有完没完?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被你丫弄的复杂无比,还拖出了佛祖的话来引证,要不是你给我管饭真想去纵横投诉你灌水——那里面其实就是另一个世界而已
我:“……”
“既然知道是另一个世界,那这个怪物应该是被封印在里面的了,”桑榆咬着嘴唇:“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进去?”
话好像在问我和孙大爷两人,但她那眼神飘飘忽忽就瞄到了我身上——看来这事最终要着落在我头上来办,可我现在也不明白怎么弄啊!
我蹲下来满脸笑:“小黑,我们这里面就属你见多识广了。来,给哥说说,有没有什么办法?”顺手就在小黑下巴上开始挠,据说猫狗都喜欢。
小黑一甩头:“你以为就你想进去吗?我其实也很想啊!不过这里面还真不是那么好进的,一般来说这里面只是灵魂能进去,身体是进不去的
“你说说呗,我听有没有什么办法。”
“类似的故事我知道不少,”小黑又走回到墙边,摸着墙壁给我讲小说:“有个家伙就是灵魂穿越到了某个国家过了一辈子,最后醒来的时候老板的米饭都没熟…”
“那是黄粱一梦。”
“还有个家伙是穿越到了蚂蚁窝里过了几十年…”
“南柯一梦。”
“还有个家伙到墙壁里面找了小老婆…”
“那是画壁——你妹,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嘛?我是问你怎么进去,不是喊你给我讲古代魂穿的网络小说!你就直接给我说怎么办行不?”
小黑呃了一声,陪着笑:“其实这些故事我也是这两年看书才知道,当时——你也知道我秦始皇时期就被嘎嘣扔海里了,嘛都不知道,这些故事都是我扔海里以后出来的,你说我能知道什么?”
敢情这小黑和我的认知差不多…
倒是孙大爷这时候开了口:“我有个想法,呃,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咿?”
“画中境必须神游天外才能进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灵魂出窍,你们无论阴阳家还是茅山都不擅长这个,所以这点只能让我帮你们办到…”
“哦?你的意思是说可以让我和辟云魂魄离体进入画中境?”桑榆有点激动了,这么多年估计她还没玩过这个——我倒是不想出窍了。
上次一不留神就走进了阴冥境,最后还是老爷子把我弄出来的…要是这次我又走错了怎么办?
我在这边胡思乱想孙大爷倒是没停,他给桑榆解释说:“我们练气士要想成仙本来就有尸解一术,这和引导三魂七魄出窍是异曲同工的——但这有着相当大的风险。”他有点尴尬的抠抠下巴:“我的能力最多能让你们出窍一次,时间不能超过七天。要是你们超过的时间过了,那么到时候就回不来了。”
我一听释然,“七天这时间太长了,到时候进去洗澡Shopping再办事都来得及!没关系,你老随便弄…”
孙大爷脸上的尴尬更甚:“呃,不是这里的七天,而是画中境的七天…里外的时间流逝速度不知道是个什么比例,我也不知道里面的七天在外面是多久。”他手一摊:“而且到了里面有没有天这个说法还不一定呢,说不定就是那怪兽眨七下眼我这里时间就到了
我顿时有点抓狂了:“合着您这意思是把我扔一破船出海,到底嘛时候沉完全不知道,就看我运气好坏能不能撑到岸边了是吧?”
“话不能这么说…”孙大爷脸都快变成猪肝了,“不过那意思差不多…”
第二百四十六节 心魔境
还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玩意儿呢,就得把自己命押上去见它——要是美女歌手抢签名照我也就认了,运气差被歌迷挤死算倒霉,但是运气好至少冲前面来可以弄个签名照片加上握手合影之类的美事…换到这边脑袋系裤腰带上嘛好处没有还得担惊受怕不成?
我还没准备拒绝呢,那边桑榆就不乐意了:“辟云,你这是什么表情?”她秀眉几乎立起来:“这时候你不会是怕了吧。”
“那哪能?”我连忙否认:“为民献身冲里面去和小心谨慎没矛盾吧——我这是在算时间呢,看怎么能毫发无损的把你带出来…”
“呸!鬼才要你带出来,到时候我把你带出来还差不多。”桑榆这么说可是脸色缓和了:“那你算出来时间多久?”
“算不了,就这么一说。”我脸色萧然:“那芥子世界中的时间可长可短,这里也没有去过,根本就不可能知道算出来——但是那些怪物进入的时间不断了,按照我们的时间来说个吧小时没问题。”
桑榆毅然道:“个吧小时已经够了,到时候我们抓紧点就行
我顿时头痛起来,其实孙大爷说的那意思是说他能保持我们魂魄在里面呆那么多时间,魂魄的能量流逝决定时间的长短,但是相对的时间只要一快我们流逝速度势必加剧,到时候外面躯体上的阳气残留不够无法回转——到时候不知道里面怎么衡量时间,就算真有一个小时我们也估计不出来啊!
看我的脸色不善孙大爷早已经猜到了这点,他指指小黑:“实在不行你们把小黑带上,它本身就是封印的貔貅之魂,到时候应该能帮你们正确估计时间,怎么样?”
“好办法我顿时醒悟——不过我想的倒不是说小黑估计时间,而是说我们灵魂穿越没个金手指怎么弄?说不定进去被怪物当小菜就干掉了!
但是带上小黑就不一样了啊,那魂魄恢复真身以后至少算个神兽,能咬能掐能辟邪能除魔——再不济也算是衔着块玉出生的,能被人取个名字叫宝玉之类的当大少爷吧?
我承认是网络小说我看多了…
“小黑,陪哥哥走一趟,回来有大餐吃?”
小黑到第一次对于摊派的工作毫无怨言,此时居然高风亮节点了点头:“行!就算没大餐吃我本来也想跟去,那里面的气味我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啊——不过有大餐更好,权当是意外的收获…”
合着哥还是亏了?
孙大爷正准备动手准备,突然又想起一事:“对了,那根金毛是个好东西,你把它捏在掌心——出窍以后你们找到了进入画中境的大门,到时候把毛卡在那两界之间,门就会一直给你们开着,不会出来的时候门突然关了之类的。”
“哦?这么好?”想不到孙大爷最初居然寄给了我们这样一个好东西,有了这个毛似乎安全系数又加大了不少…
唉,生死系之一毛!
※
我和桑榆、小黑坐在地板上等着,旁边孙大爷则是很快画好三张符纸,把我们的头发包在其中叠成个四方块。随后他又从怀里取出一根头发丝粗细的东西在火中烧成灰烬,那小心翼翼合拢的灰烬用墨汁调开,一半抹在符纸上,另外一半则在我们额头上画起了个符箓——当然只是我和桑榆的你能看见,小黑的基本上画了和没画毫无差别。
擦!孙大爷身上的好东西还真不少,先是能锁住画中境出入口的金毛,现在又拿出来了灵麈引…看来孙家这么多年降妖除魔也攒了不少家当啊!
古人将兽毛、麻等扎成一束加一长柄,用以拂除尘埃和蚊虫等,叫做拂尘。一些法门中人在尸解成仙、羽化飞升、顿化地仙的过程中会把自己的头发制成拂尘留在世上,一是作为一种威慑给后人庇护,二是那上面携带的灵力能作为武器克敌。
那拂尘经历千百年降妖除魔有了灵性之后就会追随主人而去,留在世界上的残骸被我们成为灵麈引,是尸解过程中重要的道具之一,能使得灵魂顺利离开躯壳——这东西极为稀少,想不到孙大爷还能摸出来一根。
围坐在地板上全身放松开始冥想,慢慢把存在脑中所想的事情淡化、遗忘,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渐渐进入空灵的状态中…要想达到入定、清心、深度冥思的状态,必须把自己的一切全部放开,并不能是简单的置之脑后,这样才可以让自己的身、心、神智全部进入虚无之中。
这灵魂出窍我也知道一点,简单的昏迷或者睡过去同样能达到这种状态,只不过后遗症过大,回魂之后我们会有一段时间的记忆缺失和头痛。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我们法门中人都会努力进入这种深度冥思的状态再出窍,如此保证一切无碍。
“呔
耳边突然一声大喊,我脑袋嗡一声炸响个激灵,眼睛骤然睁开——面前变成了一个蓝汪汪、灰蒙蒙的世界,面前无数晦涩的暗影在蠕动,阴暗而沉重的烟雾缭绕着一切。
我就轻飘飘的没多少重量,但是自己的身体还是自己的,就是轻、飘忽,和上次在阴冥之境的感觉差不多,像是个充气娃娃——呃,哥这里邪恶了!
桑榆在我身边带着欣喜和雀跃叫了起来:“嘿,出窍就是这个样子!?”随后感觉她在我肩上拍了拍,“哈哈,太有趣了
“没什么有趣的,”我慢悠悠转过去:“上次——哇!尼玛,怪物啊~自己一蹦三尺吓个够呛,拉着桑榆朝后就摔过去,她这一瞅也吓一跳,拉着我就朝后蹭蹭的退…
身后站着灰白色的怪物,身子像是矮壮的肥马但是躯干宽阔有点狮子样,脑袋和那年画上的龙头差不多,麒麟脚、老长的鹿尾——但是那头上为什么只有一只角?
那怪物鼻中呼呼吹出白气,抬头挺胸扬起只蹄,得意洋洋的头这么一扭:“老刘,看见没,哥的真身就不错吧…”那块头、那白牙、那肥壮的身体顿时把我雷翻了,想起我当时把这货拎来甩去的,顿时汗水滴答自己捏了把汗。
这估计是丫的小黑真身了。
但是我没有想到最威猛的是桑榆——她猛然甩开我的手冲了上去,满眼睛的星星闪烁着摸上了小黑的后背:“来,姐摸一下摸一下!太爽了,没想这辈子还能摸上神兽。”
她看着貔貅那肥壮的后背,偏着头笑:“也是我没带相机,不然非要来一张不行——来,蹲下让姐骑一个说着就准备蹬鼻子上脸。
这神经的粗大之处让我和小黑都汗了一个!
小黑颇为不满,“王大小姐,我好歹也是个神兽,你这么说骑就骑不合适吧?多少给我点面子行不行?”脑袋秃噜着一甩,晃来晃去不准桑榆爬上去。
谁知道——
啪!
桑榆伸手在小黑身上狠狠一掐,杏眼圆瞪唾了口:“你丫找抽吧?给点阳光你就灿烂,给点海水你就浪漫,现在居然敢给姐甩脸子了?——给你说,老实呆着,要不一会出去了以后…”她左顾右盼想半天措辞,最后居然走上我的猥琐流:“…老娘把你扔发…春的母猫堆里去信不?”
小黑愣半响,终于撕心裂肺的嚎了起来:“没天理啊,桑榆已经刘辟云这厮毁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原来真不是传说
……
转头看孙大爷,感觉上像是隔着个毛玻璃朦胧无比,反而那墙壁看起来到泛起了水波在微微荡漾,就像是个水池立在了面前。墙壁上的画面在眼前也开始活泛,就像是某种东西有了生命力,把自己身上的灵性和本质开始摆在了我们面前。
伸手朝着那墙壁伸出去,一种冰冰凉凉的感觉沿着手臂传来——我给桑榆使个眼色,自己硬着脑袋朝前面一冲钻了过去。
像是被盆冷水从头淋到了脚,再次睁眼的时候面前已经是个…
晦暗血红的世界!
我出现在一个城邦之中,无数建筑物藏在黑暗之中,就像张开大嘴的猛兽在狞笑;天际是一轮血红的明月,压得很低,很大,昏暗的世界被月光染成了红褐之色,就像是干涸的血液泼在了眼前;那建筑物之中有些飘忽的影子,在奔走、在呼号,但是我看不清楚也听不明白,只是从心里感觉到寒冷和萧杀!
残值断臂和猩红的血液在我面前铺撒,没有一具是囫囵的,差不多都是半截身子或者开膛破肚那种,凝神看的时候却又不在了——但是很快眼角旁边又出现了一具。
每一个东西都是这样,当我想注视着的时候模模糊糊什么都没有,但是眼睛余光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