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畅忽然想起一事道:“大为,当初你和罗军没少欺负我啊。后来怎么又好得像一个人了?”
“明知故问。”王大为不屑地撇撇嘴,“是不是要我说出来,好满足你那可怜的自尊心?”
“张晓健这家伙不知道去哪里了?在县里你们有联系吗?”李畅问。
“偶尔打个电话,这家伙神龙见首不见尾。半年多了,只在一起喝过两次酒。我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王大为说着就开始拨号,听了一会,收起电话说:“不在服务区。不知道又跑到哪个地方潇洒去了。”
也许是王绢长得太漂亮,一些经常发生的事情又在李畅身边发生了。
几个小混混模样的家伙坐在李畅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刚刚落座就注意到了王绢。没办法,王绢在任何地方总是吸引人的焦点,而女孩的爱美之心使她想低调都不行。
小混混们开始还没有什么大动作,只是拿眼睛瞟着这边,因为不知道李畅等人的底细,不敢造次,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也不是一般的人。只是县里地名花名草,几个小混混在城关混大的,都还面熟耳熟,而这三个人看着面生。几瓶啤酒下肚后,胆子也大了起来,开始风言***地调笑。
李畅好生恼怒,难得出来休闲,总要遇上这样扫兴的事情,对王大为说这里太吵闹,换个地方再喝酒。
王大为知道是旁边地那些人扫了李畅喝酒的兴头,不过这些都是些小混混,没必要得罪他们,所以马上叫人结帐买单。
混混头目使了个眼色,一个小混混站起身来,端着啤酒,路过王大为的身边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到在王大为身上,王大为慌忙扶住小混混。嘴里习惯性地道了一声歉,却发现那杯酒已经全撒到对方衣服上去了。
“你瞎了眼啊!”小混混嚷了起来。
“是你自己走路不小心,我站在没动,是你扑着上来的,怎么怪我?”王大为很清楚,自己打篮球打多了,带球撞人和防守犯规的区别,就
的站位。今天自己站在那里没动,也没有做出防守地是对方带球撞人犯规。所以。胆气也很壮。
“妈的,撞了人还有理了?”小混混们都站了起来,一桌七八个大汉朝王大为这边移动,声势很壮大。
李畅过来分开了王大为和那个淋了一杯酒的小混混:“你说怎么办?”
小混混见对方怕了自己,很是得意,唾沫四溅地嚷嚷道:“赔钱!我这件衣服是名牌,都弄脏了怎么穿。”
“要赔多少钱?”李畅诚恳地问。
—
其余的几个小混混气冲冲地逼了过来。见对方非常客气地,非常诚恳地商谈赔钱的事情,有点不知所措。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人,还没等自己下手,就求着要赔钱了。
“三百元。”小混混一咬牙说出一个大数字。这件体恤也就三十元钱,他已经凭空加到了十倍。
李畅爽快地掏出三张老人头递给了小混混,钻进了王大为的车。
几个小混混都齐刷刷地看着混混头目,头目也不知道怎么办?对方一直不给他们发力的机会,这架怎么打得起来?大混混看了看对方开走的高级小轿车。给小混混扇了一个耳光:“笨猪!怎么才要三百元?下次记得要三千元。我看三千元他们还赔不赔?”
王大为开着车不满地说:“李畅,他们明显是在挑事。你怎么就把钱给他了?他那身破衣服哪里就值得了三百了,最多几十元的地摊货。”
“这种事情多了,难道都要一架一架地去解决问题?出去了这几年。我发现,不同的事情有不同地解决方式,想这种事,能够用一点小钱解决问题的,为什么一定要打打杀杀?我给他三百元钱,一分钟解决问题,如果和他们打一架,怎么也得花半个小时吧,如果再到派出所去喝杯茶,一来二去几个小时都交代了。我一分钟也有几万元上下。浪费在这里值得吗?解决问题,要追求效率最高的那一种。在管理上面,也是这种目标。”李畅前面的话还有点说笑。后面的两句,就有点说教的意思了。
王大为语塞。王绢笑道:“大为,李畅出去混了几年,嘴皮子练得比以前利索多了,你说不过他的。”
“可是,如果不把这些家伙打服,他们还要继续捣乱怎么办?今天我们放过了他们,明天万一他们还要捣乱呢?如果他们误认为我们怕了他们,纠缠不休,按你地效率论观点,这不是效率更低了?”
“他们如果要继续捣乱,总会有专门对付这种事情的专业人士来处理,现在是社会分工愈来愈细化的时代,不要抢了别人的饭碗。流氓也是有分工的。”
王大为见李畅说得煞有其事的样子,笑了起来:“怪不得王绢说你这张嘴练出来了,歪理一大堆。”
别人不了解李畅的底细,王绢却是非常清楚的,她知道真实的原因是,这几个人根本不值得李畅出手。李畅地敌人已经越来越高级了,就像游戏通关,BOSS级别的怪物也渐渐出来了,这些才是李畅真正的对手。而这些小混混,打了也得不了多少分,还浪费时间。
“哪里又是歪理了?”
正说着,王大为的手机响了,王大为看了一眼手机来电,笑道:“李畅,你说地专业人士来了。”拿起手机放到耳边:“晓健,你***快滚过来。老子要找你收帐了。”
换了一个大排挡,张晓健也赶了过来,多日不见,张晓健脸上的剽悍之气更加浓厚了。张晓健过来的时候,身边跟了三五个凶神恶煞的小弟,把几个小弟安排在另外一桌了,自己凑到李畅桌钱,跟李畅、王大为碰了一杯才问:“大为,老子什么时候又欠你的钱了?”
“你那些徒子徒孙们不象话,敲诈了李畅三百元钱。”王大为把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张晓健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翻,捶胸跺足。
“有什么好笑的?这些酒是不是堵不住你的嘴巴?”李畅道。
“他们要知道这三百元钱是从李畅手里敲诈过来的,回去一定要把这几张钞票装裱起来,挂在墙上。这可是难得地纪念品。不行,这三百元我得收藏起来。哪一天你成名了,这三张钞票是很珍贵的文物啊。”
笑闹归笑闹,张晓健不会因为玩笑而耽误正事,叫了一个小弟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小弟一听,叫了另外几个在拼酒小弟走了。
李畅没有说话,也没有做滥好人帮那几个家伙求情。正如他先前所说的,这是一个分工明细地社会,而张晓健就是做这行的。在他的地盘上有人得罪了他最要好的朋友,他面子上也非常过不去,严重过不去。以后要真的传了出去,才是张晓健天大的笑话呢,至少张晓雷就不会饶了自己。
“你自己处理吧,不要带到我面前来了。我顶烦那一套。”李畅淡淡地说。
继续喝酒,喝到酣处,议论起中学时代的生活,都有万千感慨。
“刘鹏暑假没有回来吗?”李畅问。
“这小子读书读迂了。听说暑假还参加了好几个补习班,又要搞什么勤工俭学。现在还有寒暑假,大家还有聚会的时间,等都毕业工作了,想在一起也难了。不过李畅和大为不同,在这里有公司,一年中三天两头回来,反正你们有钱,支援一点给中国航空事业也算不了什么,王绢夫唱妇随,也没有问题。”
“张晓健,你这话我不乐意听,什么夫唱妇随,妇唱夫随就不行了?”王绢不乐意了。
“哟,什么时候成的家,都知道妇唱夫随了?不会奉子成婚吧。”张晓健说。
王绢知道张晓健这个小流氓抓住了自己的语病,羞恼之下,抓起筷子扔了过去。就在这时,那几个小弟回来了。
第166节、一杯啤酒引发的血案
晓健和那几个小弟低声问了几句,小弟把三张票子递健,张晓健转手把钱放到李畅的面前。
李畅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和那三张钞票一起递给张晓健:“给兄弟们拿去喝酒吧。”
张晓健也不客气,把钱递给了那几个小弟:“还不谢谢李总。”
几个小弟一起朝着李畅鞠了一躬:“谢谢李总。”
李畅低声问道:“那几个家伙怎么样了?”
张晓健看了看王绢,低声说道:“一人断了一根手指。”
李畅没有说话,他知道在道上混的规矩,张晓健做了他们的老大,自己的朋友兼同学居然被自己的手下敲诈了三百元钱,他面子上过不去。从他处事的方法来看,他可能觉得对手下没有一点惩罚也无法向李畅交代过去。怪只怪王大为多了句嘴。
王大为也听见了张晓健的话,心里歉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事,虽然被敲诈了一点钱,可是剁掉一根手指头的惩罚还是太严厉了些。
李畅闷闷地喝了一杯酒,气氛有点沉闷,高中毕业几年,曾经的同窗好朋友都有了很大的变化,上学的上学,工作的工作,既有打工的,也有在道上混的,也有像张晓健这样在道上混得算是出人头地了的。不知道再过十年,每人的际遇又是怎样呢?
张晓健笑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太冷酷了一点?”没等李畅他们回答,又说:“我知道你们是这么想的,只是碍于同学面子,没有说出来罢了。我在中学的时候就不是一个好学生,那时跟道上的人就有些接触了。我想得很清楚,像我这样成绩也不好,家里又没有背景的人。没有可以太多的路可以选择。既然在道上混了,也要混出个门道来。行行出状元不是?这些小弟都是我收的,包括那几个不长眼地人,现在我手下已经有上百个小弟了。不是我吹牛,在昌宁这块地盘上,你不管在哪里遇到了麻烦,只要提起张晓健这个名号,都会给你三分面子的,我的名片在昌宁就是通行证。刚才敲诈你们钱的那几个家伙,的确是我的手下。不怪他们做事不妥当,只怪他们招子不亮,没看清哪些人能惹,哪些人惹不得。在道上混,招子不亮,光靠武力蛮力,是吃不开的。李畅。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几分,你是不屑跟他们计较,我相信,他们如果真的做得太过分,付出的代价就不只一个小手指头了。我这一百来个小弟虽然在昌宁地盘上还能招摇一番,可是我知道这不够你看地。我这么做也是为他们好。吃点小亏,长点见识。”
“你真的就打算这么做下去?”李畅问。
“你以为我还能做什么?”张晓健无奈地说。
“李畅是不是在他手下做事?”李畅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道。
“谁?我不懂你的意思。”张晓健很快地接话道。
李畅沾点茶水在桌子上比划了一下。张晓健脸色变了几变,没有吭声,极其隐秘地点了点头,低声说:“求你别说出去。”
“我不会说的。你把握好自己吧。江湖多风浪,自己的安全是最要紧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们总归是朋友不是?我希望过了五十年,我们还能在这里喝酒。”
张晓健哈哈大笑了起来,端起杯子咕咚咕咚一口干了:“李畅,有你这句话。不枉我们同学一场。”
“要说混在江湖,哪个不是混在江湖,听说过一句话吗?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只是各人混地方法不同而已。”李畅淡淡地说。他回忆起这几年的经历,论凶险之处,比起张晓健有过之而无不及。
“为了你这句话,当喝一大杯。”张晓健端起酒吧和李畅碰了一下,正送到嘴边,李畅忽然把酒吧放下了,说:“今天的酒恐怕喝不下去了。”
张晓健扭头看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眼里冒出狠辣的光,把酒杯往桌子上重重地一顿。
身后。二十几个人静悄悄地围了上来,个个手里提刀带棍。其中有几个正是刚才敲诈李畅的小混混。
王绢也看见了这个场景,有点害怕,低声对李畅说:“我们走吧。”
李畅拍拍王绢的手背说:“别怕,有我呢。”
张晓健站起身来:“原来是吴老大,怎么有空来这里?”
“找你讨债来了。”一个五大三粗地汉子说,看年龄已经有三十出头了,从外表看,张晓健和他一比还稚嫩得很。这个吴老大看来和张晓健有点不对付。
“吴老大真会说笑话,我什么时候又欠过你的债了?吴老大,在道上你是前辈,我说句不敬地话,你我都是当老大的人了,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挥刀舞棒的,像什么样子?”
乌老大冷笑道:“张老大,在这块地盘上,你还没资格教训我。”
张晓健此时心头非常复杂,因为有李畅在,他的心里很笃定,也是因为有李畅在,他又不想让同学看自己的笑话。眼下力量悬殊,对方有二十几个人,而自己这边才五个,还有一个女同学,真要打起来,自己这么少的人,很难保护她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