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次要不是有你提醒,我和宋忠都已经死了,你救了我们的命,应该是我们向你道谢,所以黑猫突击队的鬼面就不收取了,看在你的份上,另外那几个祷师组织的鬼面也不再收取。”顾七和古普塔握了握手。
正是因为古普塔拼命摇头让他们不要进屋,顾七才能发现门后的炸…弹,及时把宋忠拉出来,并放出锁链防御,否则他和宋忠就算不死也得受重伤。
古普塔楞了一下,重重点了点头:“我……真是多谢你了。”
他知道顾七是在卖人情给自己,那些出不起太多的鬼面的小型祷师组织一定会为此感谢他,而更关键的是……
“其实黑猫突击队只打算出六十个鬼面,另外六十个是我自己出的,来安明也是我自己决定的。”古普塔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曾经见过半身魂灵!”顾七立即反应过来,古普塔想要急着见他,甚至自己出六十个鬼面,一定是与半身魂灵有关,而他也和古普塔谈一谈,问他有没有被抽过血。
“是的,我见过半身魂灵,在我的能力刚觉醒后没多久,详细的事我们之后再单独说吧,先办你的事。”古普塔说着,带顾七走进了会见的房间。
…………
一共十二个祷师组织,经过精简,和顾七见面的只有十七个人,其余的人都成了临时的安保人员,碰头会进展十分顺利。
摩萨德曾经铲除过一个半身魂灵的巢穴,但辛贝特并没有分享他们的情报,只是安静的听着顾七讲述那些关于半身魂灵的东西。
等顾七讲完后,辛贝特的人最先离开,接着那些小的祷师组织对顾七和古普塔表示了感谢。
最后,只剩下了顾七和古普塔。
“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再说,我想导盲犬一定不愿意我们见面。”顾七也和古普塔离开了会面地点,打了辆车,来到了天纵的人住的那间小旅馆。
大多数祷师组织都已经回去了,包下的这间小旅馆大概也用不了多久了。
张振宇带着二人来到一个房间里,当然,自己也留了下来,占着地利之便,天纵也希望能多收集一些信息。
“三年前,我见到了半身魂灵,大概算是世界上最早见到半身魂灵的人了吧,过程也没什么特殊之处,我在回家的路上,经过一条小巷的时候,有人从上方袭击了我,把我打晕了。”古普塔坐下后,立即开始讲他的故事。
“我能醒过来,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快死了吧,我当时确实快死了,血几乎被抽掉了三分之一,大概再抽一两分钟,我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当时有两只半身魂灵,正在给我手臂上的针眼消毒,有意思吧?当时我虚弱得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也没有放出能力,因为我的‘孤岛’笼罩范围是固定的,一放出来,那两只半身魂灵也会被关在里面,而且无法离开,我觉得既然是在给我消毒,那应该不打算杀我,所以就在它们退的时候才放出孤岛。
“很多人认为我的能力没有攻击力,其实错了,孤岛出现的时候,空间壁可以将任何物体切断,我把一只半身魂灵切成了两半,可惜它化成黑烟了,什么也没能留下来。
“之后,我把这件事报告给了上面,虽然没人怀疑我,但是没有重视这件事,都以为那些半身魂灵是新发现的存世,稍微调查了一下,没有任何结果,直到一个多月前……”
顾七听完古普塔的讲述,皱着眉说道:“那么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半身魂灵在静止时可以停留在一个独立空间,这个能力是来自于古普塔的‘孤岛’,也就是说,半身魂灵可以通过血液得到祷师的能力,至于让我们看不见,应该是另外一个祷师的能力,这些能力应该都是不完全版,或者说是有缺陷的,可能还要保证血源没死,具体能拥有几种能力不清楚,至少是两种吧。”
“这可是个坏消息。”张振宇也紧紧皱起了眉头,拿出手机把这个情报告诉给了天纵总部。
三人又讨论了一会,对半身魂灵又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之后,张振宇送古普塔去机场,而顾七独自回到了家里,做完了这件事,他也轻松了不少。
当晚,珍妃又将他拉进了回忆幻境里。
…
第一七零章回忆(四)
小男孩没有转身逃跑,而是将小女孩护在身后,向停尸房的门退去;小女孩虽然吓得发抖,却没有尖叫,也没有抛下小男孩,紧紧攥着他的病号服后襟,为他引导方向。
年轻的警察已经死得透了,喉咙被那只小手捏碎,鲜血喷得满地都是,但是凶灵还没有“玩够”,不打算放过他的尸体,伸手又把他的一条手臂扯下来。
正因如此,小男孩和小女孩才能够退到门前,可还没开门,那只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凶灵就转过头来。
那一刻,时间仿佛都停止了。
来不及开门了,小男孩反手抓着小女孩的衣服往侧边倒下去,躲过了一截砸过来的肋骨,迅速向一旁爬去。
小女孩被小男孩推到了办公桌后面,尽管他知道办公桌对这只可怕的小孩鬼来说起不到什么防御作用,他继续往后爬,抓起了地上的那个白瓷盆。
凶灵走过了,鲜血不断从它的指尖滴落下来,小男孩把白瓷盆砸了出去,却起不了任何作用,盆穿过凶灵的身体砸在墙上,掉在地上,发出了“当啷啷”的巨响。
“完了,死定了……”小男孩四肢发软,他很清楚,这只连尸体都要撕碎的鬼绝不会因为他是个小孩而放弃,但是还有一个念头支撑着他动了起来:“至少要让她逃出去。”
他缩头躲过凶灵的一击,连滚带爬的钻进了胶帘,来到了停尸间里。
停尸间比外面的办公室要大得多,一面墙壁被个巨大的冰柜完全遮住了,温度比办公室低了起码四度,中间有一个置尸台,上面放着一具尸体,用白布盖着。露出脚来,另一面墙旁停着几辆老旧的小轮担架车,地上散落着无数尸块。
刚冲进门,小男孩就感觉到背上突然传来了剧痛,整个人飞了起来,越过房间中间的尸体,摔在一滩半凝固的血液上。
打了个冷颤,他急忙爬起来,看到凶灵跟着自己进了停尸间,顿时觉得放心了不少。大声叫道:“来啊!来啊!有本事来追我啊!快跑,快出去!”
后面那话是叫给小女孩听的,希望她能借着这个机会跑出停尸房。
凶灵冲进来,小男孩急忙躲到置尸台后面,忍受着背部的剧痛,绕着台子与凶灵玩起了捉迷藏。
凶灵似乎觉得挺有趣,没有闪现,也绕着置尸台在后面追。
若面对的是个人类,小男孩可以和对方周旋到精疲力竭。看谁先放弃,可毕竟是凶灵,就算让田径奥运冠军来绕也得被抓住,没绕几圈。凶灵的手离小男孩就只有不到五厘米的距离了。
背上有抓痕,正在流血,是它刚才抓中的地方。
“她应该已经跑出去了。”小男孩舒了口气,并没有感到绝望。甚至觉得很轻松。
对他来说,小女孩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美好,能让这份美好继续留在世界上。他很满足。
“她怕鬼,要是我变成了鬼,一定不能去找她。”小男孩见过的鬼都是呆呆的,似乎没有意识,但应该能记住生前最后的想法,所以他要让自己记住这个想法:“不要去找她,不要去找她,不要去找她,不要去找她……”
“当啷啷!”白瓷盆扔进了停尸间,扔的手法太差,直接砸在了地上,翻滚跳跃着来到小男孩脚边。
小男孩一跳,跃过了白瓷盆,凶灵的视线被那个白花花的东西吸引,猛的往下一按,将白瓷盆按得像纸一样皱起来,裂开的瓷釉跳起来,发出了细微的叮叮咚咚声。
“你干什么?快跑啊!”小男孩冲向了小女孩。
“跑去哪?”小女孩倔强的看着小男孩,她连家都没有了。
“跑!”小男孩已经来不及说什么了,拉着小女孩回到办公室,朝门跑去。
可是那只凶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堵在了门前,伸手又是一抓,又在小男孩手臂上抓出了几道深沟。
“啊”小男孩惨叫了一声,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撞着身旁的小女孩一同摔在地上。
凶灵已经近在咫尺,伸手向他的脸抓过来。
“啊!”小男孩再叫一声,双手交叉护在脸前,这一次他很不甘心,因为小女孩已经无处可逃。
锁链从他的双臂射出来,交织成了一张松散的、白色和黑色的链网,撒在凶灵身上,但链网没有受到控制,很快就散开了,挂在凶灵身上。
小男孩看到了锁链,微微一楞,停止了大叫,以为锁链能把凶灵缠住,但希望立即就破灭了。
凶灵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锁链,拿起来,轻轻容易就拉断了,再次把手伸向了小男孩。
那些锁链在它面前就像是纸粘出来的一样。
苍白的、没有指甲盖的手伸过来,小男孩背过身,将一旁的小女孩护住。
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缓缓转过头来。
凶灵不见了,面前站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人,低头看着自己。
她不高,应该只有一米六左右,瘦瘦的,皮肤略显苍白,眼中没有任何感情,只是让人觉得冰冷,比停尸间的冰箱还要冷。
“她是你妹妹?”女人开口问道,声音同样没有任何感情波动。
小男孩点了点头。
“你愿意为她去死吗?”女人又问。
小男孩又点了点头。
“你愿意为她杀人吗?全世界的人。”女人第三次开口。
小男孩第三次点头。
“很好,你可以叫我阿静。”女人点了点头,似乎感到满意,但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顾……顾七。”小男孩从地上站起来,又把小女孩扶起来:“她叫徐佩蓉。”
“你们的父母呢?”阿静并不关心小男孩与小女孩不同姓的问题。
“死了。”小男孩身上疼得厉害,血仍在顺着他的背和手臂往下流。
“你要当我的徒弟,成为一名祷师吗?”她捡起两截扯断的锁链,说道:“但是从今以后,你就再也当不了一个普通人。”
“她呢?”小男孩指着小女孩问道。
“她是你的妹妹,你为什么要问我?如果你连照顾她的做不到,还怎么保护她?”阿静对比着白链和黑链的不同。
“你能不能让她看不见那些鬼?”小男孩牵住了小女孩的手。
“瞎了她就看不见了。”阿静把两截锁链扔回地上。
小男孩看了一眼小女孩,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鬼,不是凶灵,而是人心。”阿静转身往停尸房的门走去:“如果你不愿意,我就走了。”
“我做你徒弟,但是你要给我钱。”小男孩大声说道:“她想上学。”
阿静回过头来:“我没有钱,但是我可以给你一切。”
…………
“她是沙子,一个很不起眼的人,我当时完全不知道,她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祷师……不对,她那时已经不是祷师了,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稍大一些,但只是比我大了十岁而已。”顾七站在办公桌旁,向珍妃说道。
珍妃似乎听懂了,呆呆的看着阿静。
…………
刀落下,把那只野鸡的脑袋砍下来,鲜血喷出去,小女孩吓得闭上了眼睛。
“觉得残忍吗?”阿静看着小女孩,淡淡的问道。
小女孩点了点头。
“如果你是一只鱼,是希望在活着的时候被抠腮、刮鳞、剖腹、掏内脏、切片,还是希望杀你的人能把你的头砍下来?”阿静拔下鸡毛扔进火堆里。
小女孩茫然的看着她,她的年纪太小,还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阿静继续说道:“鱼类通常下锅的时候还活着,贝类通常在活着的时候被放到火上,残忍这个词只能用来形容人类,人是杂食动物,眼睛朝前的掠食者,猎杀别的动物无可厚非,但是取肉、烹饪的方式很残忍,剥皮、凌迟、油烹、蒸刑、火刑、醢刑、炮烙……这些用来折磨同类的酷刑,大多都是在处理食物的时候想出来的,有时候看起来残忍的事,实际上是一种仁慈,杀动物时,直接破坏丘脑,或一刀把头砍下来,尽量减少它们的痛苦才是好的做法,杀人也是一样。”
她说着看了一眼小男孩,小男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客观的去看待一切,试着代入思考,对你们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阿静处理好野鸡,用树枝串着放到火上烤:“我现在跟你们说这些,如果有人知道了,肯定会说教坏小孩子,说那种话的人,通常都会在自己的孩子长大、进入社会后感到后悔。”
“在这个时代,父母的责任不是要告诉孩子世界有多美好,而是要教导孩子世界有多残酷,把现实的残忍、血腥藏着、掖着,只是在建造一个温室而已,温室里的花开得很艳,最终的下场却是被剪断,供别人欣赏,就算不剪断,把那些花移到室外,它们的玻璃芯也没办法承受风雨,只会枯萎、凋零、死亡。”
小男孩静静的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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