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失败，可是他却失败了。”
桑迪娜兰望着远处将深渊军队渐渐逼迫到传送门四周的“盟军”，微不可查的眨了眨眼睛，让本来可能落下的泪水默默忍下。
传送门前那个散发着黑色烟雾的身影猛然抬手，赫齐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的被拖拽了过去，随即像是一个玩偶一样被他单手持握住了喉咙。
四周的金龙一族仿佛发疯了一样朝着传送门冲锋着，他们忘却了眼前的敌人，以至于双翼被阻碍，龙爪被扣住却还抬起那硕大的龙头望着远处的族长——震天的龙吟声回荡在战场，充满了决一死战的意味。
为族长而战，为世界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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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斯廷消失了。
站在城外来自温里克顿的士兵们眼睁睁的看着巨大的城池在一束蓝色的光芒闪耀下完全消失了。
这是什么样的概念？
无数人努力地伸手揉捏着自己的面颊或狠掐着自己的大腿，却阻止不了眼前一个已经发生的事实——刚刚高耸着的巨大城墙，高大的塔楼，还有那占据整个视野的整个城市，在下一个瞬间完全消失了踪影，只留下一片巨大的、痕迹复杂的深坑。
远处的平原景色依旧，地面上整齐的仿佛刀削斧凿一样的巨坑让人不寒而栗。
没有人敢上前一步，这种景象已经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
只有神祇才能做到这一步吧？
有人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大声的向着自己所信奉的神明祈请着、感叹着，更多的则是你看我我看你，完全不知所措。
第六百二十章 姗姗来迟
遥远的山坡上，一位老者静静的望着这里，不发一言。
单薄的衣物，简单的木杖，淡然的神色，还有那若有若无的神圣气息。
“万事有果必有因。”
他静静的转身，像是根本不在乎眼前的景象一般，留给世界一个虔诚而沉重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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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中，一切静默如同深海海域中那恐怖的深渊。
四周的压力让人的神经经受着极大地摧残，虽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是任何一个普通人在自己的感官完全丧失的情况下是不会淡定下来的。
西斯廷消失在了罗斯洛立安大陆上，毫无征兆。
不过此刻，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卡罗琳娜静静的站着，没有去试图挑战领域释放者的权威，也没有像一个囚犯那样坐以待毙。
或许只有龙族才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去捕捉那天空之上普通人完全无法察觉的一幕。
伊芙兰·卡罗琳娜，这位近乎千年都没有再在战场上出现的龙族强者所拥有的实力完全是超乎任何人想象的，此刻的两个重叠领域内，两位龙族曾经的族长大打出手，丝毫没有顾忌任何东西。
轰鸣声是听不到的，甚至于出现的光亮都没有人能看到，在这片领域内，丧失感官是一方面，更为恐怖的是其所带来的时间轴的变化。
没有人知道自己在这片黑暗中经历了多久时间，他们只是从内心感受到了来自头顶的一骇人的压力，而当光线再一次充盈平民们的视野时，算不得耀眼的阳光让所有人紧紧地捂住了眼睛。
天空一片敞亮，依旧如之前消失的那一瞬。
可是举目四望，四周的景象让人瞠目结舌。
西斯廷的城墙近乎完全消失了，原本宏伟而高大的城墙被不知名的力量毁掉了超过七成，一个个半球形的缺口遍布城墙之上，看起来就如同被老鼠啃过的奶酪一样参差不齐，而其中最大的残缺竟然造成一段完整城墙的缺失，半径超过五十米的石块结构消失不见，四周没有任何的残骸。
看起来，就如同他们已经被一股力量直接从这个世界上完全刨除到了另一个位面。
帕加尔宫也遭受到了程度不轻的打击，原本高高矗立的无座塔楼倒塌了两座——或者说缺失了两座，因为从塔基上方一半的位置整个塔楼完全消失，下面也没有本该出现的堆积的残渣，毁灭程度与现象和城墙处惊人的相似。
唯独不变的，似乎只有天空之上那两个静立不动的身影了。
乍一看，似乎两人和之前没有任何不同——身上的衣服连个褶皱都没有，也没有任何挂彩的迹象，按照一个普通的士兵对一场战斗的评价，两人从外表看起来似乎还没有动手。
当然，此刻的状况只有在天空上的两人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不愿意再听解释了，即使是‘那些’人来劝我，我也不会改变自己的看法。”
赫齐的声音微微弱了几分，没有了之前的那种质疑时带有的愤怒，却像是徒劳的感叹。
一位强者，有时候走上一条路之后便再没有回头的可能。
“即使你杀死了我，即使我杀死了你，即使这个世界上的龙族消失，又能改变什么？”
伊芙兰的双目依旧散发着七彩的光芒，声音友好而平淡，没有任何针锋相对的意味。
“龙族的荣耀。。。早已经消失了，现在我不过是在努力握住最后那一点骄傲而已。”
赫齐的身影倏然间看上去显得悲凉异常，他的面容仿佛一下子又苍老了几十岁一般，那种病态的苍白出现在了他的脸上，为足迹的族群而战？还是为了那一点毫无用处的荣耀？
龙族，终究是一个曾经在大陆上有着无上荣光的种族。
“‘他们’知道今天，‘他们’知道昨天，但是‘他们’并不一定懂得明天。”
如果细看，就会发现伊芙兰的右手袍袖上有着一道颜色微微发浅的痕迹，而赫齐的左肩同样有着类似的地方——战斗的唯一结果似乎仅仅是为两位半神级强者带来了衣服上的淡淡变化，可是真正的情况，只有两人才清楚了。
“我已经不相信任何人了。”
赫齐轻声叹气，这位金龙族长曾经有着难以想象的庞大族群，有着繁荣昌盛的发展轨迹，但是如今，天地之间仿佛连他这个孤独的身影都有些容不下了。
已经衰败的龙族和日渐式微的精灵一样，都在最后的土地中固守着自己的骄傲，桑迪娜兰长老或许更明白这是怎样一种难以言表的心情，世上谁人心中没有苦闷？位置越高，心中的悲天悯人更甚。
西斯廷“完好无损”的重新出现在了之前所在的土地上，没有偏移一分一毫，城外的军队保持着呆立的模样看着眼前的情景，庆幸于长官没有下命令去那个深坑中探查情况。
远处的天际有爆鸣声传来，继而是三个身影猛然停在了帕加尔宫的上方。
许多一行姗姗来迟。
面对自己的领地内出现了如此恐怖的创伤，许多的心情绝对称不上平静——从高空放眼望去近乎整个城市都失去了城墙的保护，这里不是史诗中那个没有城墙而敢面对任何外敌的“巴斯达”王国，城墙在这个时代带给民众的安全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理由之一。
愤怒？
许多不会没来由的愤怒，当他看到远处天空之上那气息已经渐渐隐没的两位龙族时，事情似乎已经明了了。
没有贸然冲上去，许多伸手示意瓦萨琪夫人和潘朵拉不要上前——后者实则根本不用提醒，四周近百平方公里内的魔法元素稀缺的仿佛那“莫尔拉”雪山上的空气，甚至于连维持三个人继续在半空飞行都有着一丝吃力。
这里发生的战斗已经超出了几位施法者的固有认知——半神级强者和十阶中间需要跨越的太多，此刻面对更高一级的强者，没有人会做出鲁莽的行为。
。。。。。。
“你所谓的关键，就在于他的身上？”
赫齐的眼眸划过长空扫了扫许多，又重新望向了伊芙兰。
“你与他见过面，自有答案。”
“时间会证明一切。”赫齐仿佛是累了，伸手异常随意的锤了锤自己的肩膀，“希望我能活到那一刻。”
这位帝国伯爵——或者说金龙一族曾经的族长在今天兴师动众的一战过后却仿佛是毫无缘由的放弃了自己的目标似的，他转过身，就那么凭空迈进了虚空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今天来是为了什么？
或许只有伊芙兰明白——或许秘密都在那遮蔽黑暗的几分钟、几个小时、甚至几天之内了。
没有人能准确记得到底经历了多久的黑暗，时空的错乱让时间轴被完全打乱，以至于最明显的参照物——那些在城墙外围的温里克顿的士兵们仅仅是看到西斯廷消失了不过几个小时之久。
而在西斯廷内的人们则永远无法搞清楚自己度过了多少时间。
第六百二十一章 警告
在兰巴斯，贝琪与桑迪娜兰从领域中轻轻跨出，四周依旧是之前所处的那间卧室——贝琪的脸色不是很好，在目睹了那场最后战斗之后，任谁的心情都会是异常沉重的。
前一刻，贝琪亲眼目睹了那让后世为止惋惜惊叹的——
整个围攻深渊大陆的部队被那个站在传送门前的身影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尽数囊括，随即硬生生在传送门之上撕开了一个足有湖泊那么大的空间裂痕，将所有的人一起扔了过去！
随即剧烈的爆炸吞噬了一切，没有被囊括的援军全军覆没，而桑迪娜兰和那些金龙则是永远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之上。
这一段或许永远不会被外人所知的历史就这样在贝琪的面前呈现出来，所带给她的不单单是对战争的残酷认知，而是另一段历史的重新目击。
史书之中的记载大多语焉不详，如此真实而清晰地场景重现或许是任何一个史学家都梦寐以求的——但是很显然，桑迪娜兰不是一个随便感伤的长老，能带着贝琪去看这些东西，她自然有着自己的原因。
“深渊，那是我再也不愿意去回忆的地方。”
长老重新坐在了椅子上，声音充满了疲惫，而贝琪则是坐在了她的身旁，轻轻握着这位精灵的手，沉默，却无声的传递着力量——面对恐惧和痛苦记忆，桑迪娜兰长老必然会陷入一种奇怪的情绪怪圈之中，贝琪用自己的力量在努力地将她拽离。
“许多带我离开了那里，从深渊回到这里的感觉很好，真的很好。”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要庆幸我活到了今天，随我一同到达深渊的人们都已经逝去，甚至于那些金龙们也是如此——或许唯一的例外便是那位被打成重伤的族长了。”
“族长？”
“赫齐，这位掌管时间与空间的巨龙逃离了那片罪恶之地。。。东部大陆的那个家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我说这些或许你也没有兴趣听，不过这个家伙现在已经再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上了。”
“再一次。。。”
贝琪想起了从维纶国度传来的那骇人的气息，心里有些紧。
“当然，或许只有我们上层精灵才能明白一些当初没有人敢去确认的秘密，”说到这里，那种上层精灵特有的优越感略微闪现，“东部大陆的君主。。。呵，或者应该说东部大陆并没有君主。”
贝琪沉默着，等待着这位长老说出那尘封多年的秘密。
“他们所信奉的神祇，并不弱于魔神加隆在中部大陆的知名度，克里迪尔…这个名字似乎很久没有在这个大陆上出现了呢。”
“为什么放他走？”
许多迎面就是一个非常直白的问题，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伊芙兰这位红龙族长。
语气并不柔和，但是伊芙兰也没有什么意外。
“他已经很可怜了，赶尽杀绝并不能带来什么好处，相反的，毁灭的可能是一个珍贵的族群。”
伊芙兰此刻坐在奥迪托雷的伯爵府大厅内，和上一次来这里时姿态相同。
当然，此刻跟在她身旁的没有什么其他龙族成员，只有静静站在身旁的卡罗琳娜。
不能怪许多不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此次西斯廷的损失可谓不小——除却阵亡的超过五百名士兵以外，巨魔战士也因为靠近城墙区域而在那场黑暗中的战斗损失了一百二十一名。
放在历史上哪一场战斗中或许这都算不上什么大数字，但是对于领主许多来说，这却是需要他承担的后果。
或者说苦果。
赫齐走的无声无息，伊芙兰没有做任何的阻拦，这位让西斯廷毁掉一半的罪魁祸首就这么在许多的眼皮子底下走了而没有付出代价——即使许多再沉得住气，这也是说不通的。
“怎么？你在质疑我的决定？”
看到许多面色不太自然的样子，伊芙兰的提问一下子让四周的气氛紧张起来。
由不得人不紧张，克里姆特即使在现在实力也是没有办法和红龙族对抗的——从实力角度来看，伊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