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林却是心意已决,说现在也没时间再犹豫了,时间拖得越长就越不利,而且不管怎样,活着总比死了要好,一旦死了那是什么都没有了,如果活着,就算结果再不好,也终究多一份希望。
听了谢林所说,见谢林已是做了决定,张朗也是无语。巴小兰原本也想劝说谢林几句,同样轻轻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只是脸上担忧之色却是难消。
“那个,前辈,我们现在就开始吗?”谢林则又转头问盲驽道。
盲驽却冷笑了一声,脸上又露出丝讥诮之色,反问道:“小子,你还真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你以为这是小孩过家家么?”
不过不等谢林回答,他便转身,竟然朝那小云山上走去:“跟我来。”
谢林愣了愣,颇有些奇怪,他转头看了看巴小兰和张朗,而后还是跟了上去。
臭臭和火火两个也是立刻追上谢林,爬到了他的肩上。
还有大黑,竟也是亦步亦趋地跟在谢林身后。不过大概是因为不习惯在地上行走,它走路的时候微微张着双翅,一摇一摆,倒是颇为滑稽。
而走了一段路,大黑也似失去了耐心,突然高叫了一声,便振翅飞了起来,径直朝山上飞去。
谢林抬了看了看大黑,有些担心,不过他也没出声把大黑叫回来,只是耐心跟在盲驽后面。
“走吧。”巴小兰则跟同样愣在那里的张朗说了一声,自己则从车里后备厢拿出个行李袋,背在身上,然后也朝谢林他们跟了上去。
张朗愣了愣后,赶紧锁好车门,便追上巴小兰,将那行李袋接了过来,跟着巴小兰往山上走去。
天才微微亮,这山道两旁树木遮阴,光线昏暗,道路崎岖,颇是难走,但那盲驽走在前面,虽说速度并不快,但挺是稳当,倒并不像是个瞎子,而且看样子,他似乎对这山路也颇是熟悉。
谢林他们一直有些好奇这盲驽到底是不是个瞎子,虽说他一直以来,他都是闭着双眼的,谢林他们从没见他睁开过眼睛,而且他的双眼上满是疙疙瘩瘩,好像曾受过什么外伤,但他却似乎一直能够清楚地看到东西,甚至比谢林他们看得还要清楚,就像先前大黑吐出的那张纸条,他虽然一直站在旁边,却似乎早就知道这纸条上写的或者说画的是什么东西。
虽然对于蛊师来说,视力之重要性还远不如嗅觉和味觉,像盲驽这样的高手,嗅觉和听力必定是十分的厉害,就算眼睛真的无法看到东西,也不会造成太大的不便,但毕竟视力也是无法取代的,尤其对于一些静态的东西,就像那纸上所画的东西,也不可能靠鼻子和耳朵觉察。
不过此时此刻,谢林他们既没心思管这个,也不敢问他,因为以他的脾气,只怕也不会说。
这小云山虽不高也不大,地势倒是有些陡峭和崎岖,谢林他们一行人曲曲折折地走了十多分钟,终于来到了山顶。
众人眼前却是豁然开朗,只因山顶上竟是一片开阔的平地,倒像是个小小的操场。
在操场左边,则竖着一堵青色的围墙,围墙很高,差不多有两米,而围墙里面也没有什么高的建筑,所以谢林他们看不出围墙里面有什么东西,不过这围墙比较破败,看去十分古旧,想是建了已经有很多年了,说不定这里原本还是一座庄园,不过后来被废弃了,里面的建筑也是倒塌了。
而在右边这片平地上,也没什么东西,只立着一副高约两米的铁制单杠,大概是供人们锻炼用的。
不过大概因为现在时间还早,天才刚刚放亮,又或者是因为这里比较偏僻,所以也不见有人在锻炼。昨天傍晚,谢林他们在这小云山脚下,还看到过一些人从山上下来,而刚才他们上山的时候,一路上也没有看到任何人。
在那单杠上,还立着那大黑,威风凛凛的,像座雕塑一般。就算真有人上来,见到大黑,只怕也要被它吓走。
谢林他们心中则更是疑惑,纳闷盲驽带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盲驽带着他们走到那单杠前,终于停了下来。
谢林三人都转头看向盲驽。
盲驽转头面向谢林,指了指那单杠,叫谢林站在单杠下面。
谢林虽奇怪,但还是依言走到了单杠下面。
盲驽则又叫谢林脱掉衣服和裤子。
这一次,谢林虽然有些惊诧,却也没怎么犹豫,便放下背包,脱了衣服和裤子。
不过因为有巴小兰在场,他也没好意思脱得太干净,剩下了一条四角裤没脱。
不过就算这样,巴小兰还是不由红了脸,转过了头去。
张朗则是一脸坏笑,看了看巴小兰,便催促谢林快把那条四角裤也脱了,结果吃了巴小兰一个栗子。
盲驽则也没说让谢林把四角裤也脱了,却又让张朗也把衣服和裤子脱下来。
张朗自是不由十分奇怪,问盲驽为什么自己也要脱衣服。
“叫你脱就脱。”盲驽则哼了一声道。
“快脱吧。”巴小兰虽奇怪,但也小声催促起张朗来。
张朗不由白了白眼,但还是将身上的衣裤脱了下来,只剩下了一条三角裤。
盲驽则捡起张朗放在地上的衣裤,又让张朗把那三角裤也给脱下来。
“为什么啊?!”张朗瞪大了眼睛,一脸不解地看着盲驽,“我又不要你给我打那个……金针!”
“叫你脱就脱!”盲驽却冷冷说道,还是那么一句。
巴小兰也是十分的诧异,却还是推了推张朗,又转过了身去,催促道:“快点脱吧,别耽误时间了。”
张朗切了一声,不情愿地将那裤衩也脱了下去,然后递向盲驽。
“自己蹲边上去。”盲驽接过张朗那条裤衩,则又指了指左边那堵围墙,说道。
张朗瞪了盲驽一眼,随后还是捂着下面,跑到了那墙角下,蹲了下来。
巴小兰转回身,看张朗赤身裸体地窝在那墙根下,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张朗白了白眼,却没说话。
这时盲驽却将他那条裤衩丢到地上,然后从边上捡起一块小石子,用那裤衩裹了起来,随即竟是将那裤衩甩了出去。
那裤衩包了块石头,重量自是增加了不少,盲驽这一甩,裤衩顿时直飞而出,飞落到了山下,不见了踪影。
“你吗!”张朗脸色大变,呼地站了起来,想冲上来。
不过随后他却立刻抱着下面蹲了下去,一脸尴尬。
“你要干什么,为什么把我裤子丢了?!”张朗又气愤地叫道。
谢林和巴小兰也都是又惊诧又奇怪,一脸疑惑地看着盲驽。
“你的裤子太难看了,我不喜欢!”盲驽却冷冷地说道。
“你……”张朗怔了怔,随即一脸懊恼,“我的范思哲……”
他终于明白,这盲驽分明就是看他不顺眼,所以才这么做。
谢林和巴小兰都有些哭笑不得,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可盲驽这样的做法,也实在是有些……荒唐。
然而这时却听嘶的一声,盲驽竟然又将谢林那件T恤衫的袖子给撕了开来。
“我……”张朗忍不住又跳了起来。
谢林和巴小兰不由吃惊,巴小兰也是忍不住问道:“前辈,你这是干什么?”
正所谓事不可一而再再而三,说实话盲驽平白无故丢掉张朗裤衩已是有些过火,现在又撕破张朗衣服,可真是有些过分了,巴小兰虽然脾气不算差,但也是有些气愤起来。
盲驽却是哼了一声,并不回答。
他手上却不停,将那件T恤两条袖子都拆了下来,然后又撕成了一根根布条。
张朗都气得浑身发抖,却又只能窝在那里,不敢冲上来。
巴小兰则冷眼看着盲驽,面色越来越难看。
谢林则有些尴尬,也同样有些气愤,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冷眼看着盲驽。
盲驽将那两条袖子撕成了好几条,而后却又将那些布条结在一起,卷成了两条长约两米的绳子。
随后他走到谢林跟前,将绳子一头绑在了谢林的左手上,另一头则是丢到那单杠上,从另一边拉紧了绳子,使得谢林双手都不得不举到头顶之后,他便将绳子另一头紧紧地绑在了那单杠上。
谢林不由惊诧万分,忍不住问道:“前辈,你要干什么?”
“看着就知道了。”盲驽却哼了一声,也不解释,他又取来另一条绳子,用同样的方法,将谢林的右手也吊了起来。
而后,他又将张朗那件T恤剩下的部分也撕成了布条,然后结成一条绳子,将谢林双脚也给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被绑在那单杠上的谢林,也是很难再动弹,一副只能任人宰割的架势。
038不测
虽然谢林在盲驽将绳子绑到他手上的时候,便已隐约猜到了盲驽的用意,所以他也没有排斥,任由盲驽将自己双手吊在那单杠或者说铁架上。
不过当盲驽将他双脚也给捆起来时,无法动弹的谢林不由有一种像某些红色电影电视剧中,即将接受敌人严刑酷打的地下党员的感觉,也忍不住有些紧张起来。
就连那火火和臭臭,也是从谢林肩上跳了下来,朝盲驽龇牙咧嘴的,似在警告盲驽,还有大黑,则仍是立在单杠上,虎视眈眈地看着盲驽,双翅则是微微张开,一副准备随时扑向盲驽的架势。
如果不是谢林一直保持着冷静,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慌张和害怕,也小声约束着臭臭它们,让它们别乱动,只怕臭臭和火火以及大黑它们早就扑向盲驽了,因为盲驽的所作所为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而巴小兰也是一脸惊异,看看谢林,又看看盲驽,既奇怪,也忍不住有些紧张。
倒是那张朗,虽然他比谢林他们还要疑惑,却指着谢林笑了起来,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盲驽则伸手进怀里,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布包。
现在的盲驽,仍是穿着谢林他们在那个小镇上见到他时所穿着的衣服,甚至连外面那件皮制的青黑色围裙也没有解下来。
他将布包放到地上,一层层摊开,里面竟是插着数排长短粗细不一的金针。
谢林好奇之下,仔细数了数,发现这金针总用有二十八枚。
盲驽摊开那布包之后,却也没急取出金针,而是站了起来,静静地面对着谢林,却又默默不语,似乎在等待什么。
过了数秒钟,他才开口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谢林沉默了片刻,又转头看了看巴小兰和张朗,以及臭臭和火火他们,而后点了点头:“准备好了。”
“不会后悔?”盲驽却又问道。
相比平时他那沉默寡言的样子,现在的盲驽倒显得有些啰嗦,似乎顾虑重重。
类似的问题,他已是问过谢林好几次了。
谢林也微微有些奇怪,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笑道:“不后悔,而且现在是什么结果都未知,谈后悔可是早了些。”
“那假如是不好的结果呢?”盲驽却又问道:“假如你死了,或者真变成了个活死人,再也醒不过来?”
谢林定定地看了看盲驽,心中更是奇怪,可随后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管死了还是变成活死人,我都没有了感觉,有什么好后悔的。”
盲驽却又幽幽地叹了口气,神色竟又变得有些落寞,低头喃喃了一声。因为他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所以谢林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随后盲驽抬起头来,却又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这么不怕死,难道就没有牵挂的人吗?你就不怕你死了,有人会伤心难过吗?”
他这一说,谢林不由怔在那里。
随后他不由转头看了看巴小兰。
巴小兰则是低下了头去。
谢林转回头,又叹了口气。
他的脑海里不由闪现出记忆中自己父亲已经模糊的身影。
盲驽则冷哼了一声,脸上则又露出一丝讥诮之色:“怎么了,又犹豫了吗?”
谢林看了看盲驽,随即却又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没什么好犹豫的,我只是有些想我爸了。前辈,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吧。”
盲驽则是微微一怔,显得有些意外,随后却又问道:“你……父亲?你是担心如果自己死了,你父亲知道后会伤心吗?”
谢林则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我没担心这个,我爸遇到了困难,我得尽快找到他,所以前辈,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吧。你放心,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没什么好后悔的,人生虽不是命中注定,但瞻前顾后又有什么用。”
盲驽浑身微微一震,脸色也变得有些怪异:“瞻前顾后……”他又自言自语说道,还落寞地笑了一声。
“好吧,既然这样,那老头我就要给你下针了,希望你能坚持住。”随后他却又叹了口气,脸上竟是露出一丝失望之色,倒似乎在失望并没有能够说动谢林放弃一般。
说着,他从布包里取了数枚金针,走到谢林跟前。
谢林则转头看了看巴小兰,微笑道:“如果我有什么意外,请你把我的东西带去给叶夏大哥,还有火火和臭臭它们。”
巴小兰点了点头,随即却又摇了摇头,面露一丝不忍,不过她还是勉强挤出丝笑容,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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