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离开了钱春那里。现在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抽搐着脸。
他回想着一切，那个号码，手机的来源。
钱春和他说的一切过程，和目的，假如当时知道会死这么多人，他是坚决不会用这种方式去做的。
可是低迷的公司局面，日益增加的土地开发成本，还有高额的银行贷款，以及太多太多东西，让他选择了钱春提议的，转移方向。开辟未完全饱和的市场。
比如，正在发展卫星城雏形的汉江一带。
徐家是拦路虎。
可以想办法让对方退让，最好是倒台，然后自己从上而下，雷霆之势，绝对会得到一个更好的发展。资本甚至会翻腾十倍？
但是这和杀人可是两回事情。
他现在甚至怀疑，钱春是不是在利用着自己的手，去干点什么。
回忆起来。
坐在那里的他，一头的冷汗，和钱春的交往，没有直接的金钱，没有其他。有的仅仅是密室的谈判？
还有？还有一个将来帮钱春一把的允诺？
他知道钱春的习惯了，钱春习惯做中间人为好，用一个人那里的利益，帮助另外一个人。
而自己如果能进入汉江市场，钱春提出点什么要求，或者为他人提了点要求，他可绝对没什么话说的。
这样自己得到了好处，对方得到了好处，钱春得到了两人的好处。
是这样的游戏吧？
游戏的规则里，什么时候加上了血的？
板板那十二条人命和自己没关系，但是背后也许有着钱春的影子吧？毕竟是自己打电话给板板的。
当时，钱春就在自己的对面，两次都是。
而徐富贵的死，是自己在钱春的劝导下，借浑水的机会里，安排的。那些炸弹，是不知道的人送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的，用的礼盒。
虽然，可以肯定今天许建的死，是钱春派的人，是谁？自己却又不知道。
假如有一天事情败露了的话，他发现，自己居然不能够说到钱春有什么事情，因为钱春没什么让他说的。
就两个人之间私密的谈话，能够证明什么？要自己去找钱春的证据？一旦打草惊蛇的话，想到钱春那漠视人命如草芥似的样子，眼神，和嘴角的笑。
那个男人，坐在那里，冷汗从额头滚滚而下。
弱者和强者之间，你选哪个去依靠，选那个去欺辱？
当然是弱者。
眼神里，从后悔，疑虑，胆怯，到凶狠。这个男人，完成了一个心路历程。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正文 第186章 一念天堂或地狱
更新时间：2008…9…4 18：42：50 本章字数：6322
“浙江那边有点业务，你辛苦一趟，去处理下吧。”
“张总，我去？”
“是啊，这次你做的好，就去项目部好了，过些时间集团内要调整调整，正好你做一个铺垫，但是不要说出去。知道么？”
“是。张总，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年轻人脸上有着激动的神色。跟着张总做司机已经快三年了。鞍前马后的，现在张总要提拔自己了。
私人的企业里，领导看重了你，就是不一样的了。至于什么文凭，学历，没能力没情分什么都是假的。
看着年轻人出去了，嗓音有点沙哑的张总，坐在那里失神起来。
这就是他的选择。
钱春，他惹不起，也没办法。假如想不被钱春牺牲的话，那就要做好自己。比起自己的一切来说，一个三年来跟着自己不辞辛苦的司机，不算什么吧？不算什么。
纯粹的商人到这个地步，究竟是他的错？钱春的错？还是命运的错？
强强联合，力争向上的时候。碰撞出的漩涡，转眼就将小人物的一切吞没。注定要遭遇灭顶之灾的年轻司机，却兴高采烈的。
售楼处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欣喜的看着他。他对着自己的女朋友说：“你千万不要说啊。”
“恩，我知道，你早去早回，一定要做好了。”
“阿芬，小两口说什么呢，整日甜蜜蜜的。”售楼部的经理助理笑眯眯的问道。其实她很羡慕阿芬。因为阿芬被董事长的跟班看上了，售楼部的经理对她格外的照顾。而且不是照顾自己姐妹那种。
女人，更情愿在社会遇到的照顾，不会把自己照顾到对方的床上去。
羡慕的看着阿芬青春羞涩的笑脸，能够在这个部门，还能够笑的这么甜美，真是一个幸运的姑娘。
阿强也是一个好小伙子。一定是遇到什么开心的好事情了吧？就第一时间，屁颠屁颠的来告诉自己的女人。
年轻人啊。单纯的爱情。
“红姐，你怎么了？”阿芬有点吃味的看着红姐，这个女人和售楼部的经理勾搭着，现在看向自己男人的眼睛怎么那么的专注？
红姐一愣，回了神来，笑了笑：“没什么，年轻真好。”
“红姐也不老啊。你好漂亮呢。”再单纯的女孩子也知道哄哄人，知道说点好听的话给上级。
尤其是同性的上级。这是社会生存的法则。
红姐捂住脸一笑，是么？我还不老？可是我看你们怎么那么的羡慕？转身，她把空间留给了两个年轻人。
“好了，我也走了，要去准备下，晚上一起吃饭，然后，嘿嘿。”阿强坏坏的一笑。
阿芬的脸色一团殷红闪起，真心的笑容却如花般的绽放。
啪嗒。
张总把手里的遥控器丢了茶几上，靠了沙发上，阿强出门去准备了，今天晚上两个年轻人注定是纠缠缠绵吧。
关我什么事情？我也是不得已。
想着。
心里还是有了点不忍心，那个电话，到底，没有打出去。他却打出了另外一个电话：“阿强，你再过来一趟。”
接到了老板的电话，阿强有点奇怪，老板的语气怎么了？
赶紧的，他再回到了办公室。
“张总。”
“恩，你是我老家人出来的。花开的再好，也要有根。集团现在是做大了，不过家乡那里不能够忘记。这次你还有一个任务。”
声音依旧是那么沙哑，可是阿强却莫名其妙的感觉特别的动听。他看着张总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种感觉。
张正倒是真心真意的一笑，做习惯了决定的人一旦下了一个决定，就完全的放开了。
看着稀里糊涂的从鬼门关已经转了一圈的阿强，他也是一肚子说不出的心思，干脆的，他道：“你在浙江老家这里，联络着当地的政府，我准备了点钱，你看看当地可行不行，捐款希望小学等等，这次是意向性接触接触。随时你把那边的情况汇报给我。到时候我再去看。敲定了这个项目就由你先负责。”
原来是这样。
阿强倒是能够理解，投资和捐款性的投资是两个概念。尤其是后者，牵扯到方方面面，不是亲信，不是熟悉老家情况的人，还真的不方便去。现在什么世道？捐款带的越多，不知道些内幕的，就等着跟着当地的高手，被政绩要求左右吧，到最后惹的一身腥味却没做成事情，恶心还来不及呢。
阿强连忙点点头：“是，张总。”
张正淡淡的加了一句：“售楼部那个小姑娘是你女朋友？”
“咳。”阿强尴尬的站了那里。
“玩玩的？当真的？”
“当，当真的。”阿强结结巴巴的看着自己的老总，能不说当真的么？
“这次把她也带去看看吧。”张正摆摆手：“你去售楼部，和经理打个招呼，人事部手续马上下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别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最后变成酒桶骚包。”
说着，张正站了起来：“你去吧，我还有点事情。”
“是，谢谢张总。那我先走了。”
“恩，明天下午有飞机，去吧。”
其实张正现在什么事情也没有，按着他本来想的计划里，现在该是联系那几个人，然后告诉他们阿强到了当地的时间。再给阿强一部分现金，制造一个抢劫案的现场好了。
但是现在，阿强这样去一段时间，回避了现在，不是效果也一样么？何必要杀人？
看着阿强出去了，装着要打电话的张正一屁股坐了回去。
然后按下了按钮，屏幕上兴奋的阿强很快出现在了售楼部，很显然，那个女孩子特别的开心。
看着两个年轻人以为全世界不知道，窃窃私语时的那种温馨。
婚姻都不自由的“上层人”张正，眼底是寂寞，是嫉妒，还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汉江在忙碌着。
省厅领导将在今天下午到达汉江。
抽搐着脸看着面前的女人。
张萍的丈夫，供电系统的一个小科长承受着再一次的耻辱，这一次来的深的多了。
他直截了当，毫无遮掩的回答了问题并且表示了不屑。然后他提出要求，再看张萍一眼。
现在，他说：“离婚。”
张萍面如死灰。
女人这个时候才记得，自己还有婚姻，还有孩子。当时不珍惜的，现在想珍惜？还是当成救命稻草？
丈夫转身而去的背影让张萍瘫痪在了那里。
王城中习惯性的违反纪律了，鄙视着那个女人：“你的丈夫终于解脱了。知道你的丈夫为什么一直沉默着么？因为有人威胁他和你的孩子。”
张萍猛的，抬起了头来，眼神里流露着不敢置信。
“他要不沉默，要不就要时刻的小心着自己的孩子，那个没有妈妈的孩子的安全。他是个了不起的男人。”王城中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身走了。
陪着那个男人走在路上，身后是歇斯底里的狂叫，哭喊。
“关于你的生活，我不好说什么，但是你很了不起。我相信，不是为了孩子，你早就豁出去了。”王城中拍了拍那个男人的肩膀。
他这一刻是一个同情别人的人而已。不是办案的警察。
那个男人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找个好女人，把日子过下去吧。供电系统的福利很不错的。孩子不会埋怨你的，等到恰当的时候，有需要，我帮你证明。”王城中说着，停住了脚步：“我就不送你了。再见。”
“谢谢你，王警官。”
“再见。”王城中没有微笑，他觉得这个时候笑容会让敏感的对方，容易起了误会。
他摆摆手。
转了身，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张萍还在那里哭号着。
“很委屈？”王城中重重的把门甩到了一边。
巨大的声音惊呆了那个女人。
泪水和嚎叫的声贝，不成比例。
“房产证怎么是你的名字，你和死者的关系是什么？刚刚那个是你的丈夫吧，说吧，有什么事情要谈谈。”
王城中纯粹一脸的鄙视，话语里不停的刺激着对方。
“我想看看孩子。我想知道什么时候他被威胁的。”
“现在看不到。你先交代问题。至于什么时候威胁的？二年前吧，威胁你丈夫的，你记得有天晚上你丈夫鼻青脸肿的回家么？而前一天，他刚刚跟着你，去了一个酒吧，然后你们在酒吧里大吵了一顿。”
王城中翻了下笔录，转了转眼睛：“这些现在不说了，我们会调查的。不过我想，指使着做这些事情的人是谁，你比我还清楚。说吧。”
李天成和顾主任路过他的办公室门口。进来看了会，李天成还是熟悉这个女人的，想了想，没说什么。
一个小姐没什么让人鄙视的。
一个做了小姐装纯情的人，就让人鄙视了。
张萍就是这样的。
李天成难得的这么不给女人面子：“老顾走了，倒胃口。”
公安局里忙碌的时候。
医院里也不消停。
板板躺在那里，现在他什么人也不好见，可是躺在那里，又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牛眼瞪着天花板。
气色明显已经好多了。
他不知道赵铁他们在哪里，不过他肯定，赵铁他们一定就在附近。
他的屁股很疼。弹头是转着跟头砸进去的，镶嵌到了肉里。取是取了出来了，可是淤血还是压迫着神经。
时不时的，总在隐隐作痛着，而一个翻身之类的动作，则就会把这种隐隐的痛苦扩大化几倍。
板板无奈的在那里等候着。生命里，有很多的事情不得不等待。
这是必须的。
同样的，生命里有很多的事情总要面对。
这也是必须的。
就在板板那包着的臀部下面一层楼。大概相同的位置上。乔乔和刘菲，在光天化日之下面对面了。
刘菲的母亲出去了。她感觉的出来，两个女孩子都不希望她在这里。
她回家去熬点骨头汤了。
面对面的。
刘菲斜斜的靠在枕头上，乔乔俏生生的坐在了另外一边。王建和胖子他们无可奈何，只要出去溜达到司机那边去看看了。
房间里，没有外人了。
刘菲雪白的衣服衬托出了脸上的一缕殷红。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