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功德网真正起到了实效。也就是说,他从前所做的种种努力和投资都开始进入回收期了,以至于在短短一个星期中,功德就猛增了1500多点,再次逼近万点大关。
这天下午,和方梓明等一帮人踢完球后,周天星就近在明星花园里洗了个澡,换上一套干净衣服,坐在花园里看小说。
大概是前段时间日程安排得过于紧张,他最近的心态又变得有些懒散了,若不是必须三天两头去各个衙门转转,他就不会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呆在东海了,早就去南都天天抱着儿子玩了。而且由于家人都不在身边,他也懒得去住市里的那座大宅院,基本上每天呆在明星花园里,权当休闲渡假。
不知为什么,他最近也和林水瑶一样,迷上了看小说,尤其喜爱儒宗那帮人写的小说,也到了天天上网追看的地步。渐渐地,不由对这种专门舞文弄墨的宗派生出一丝敬意,抛开其他因素不谈,要是世上没这帮人存在,生活肯定会失色不少。
他正抱着一本实体书看得津津有味,忽然心头一动,下意识地把视线抽离书页,霍然向正前方看去。不远处,正有一个似曾相识的陌生男人向他走来。
他可以肯定,这个相貌平平的中年人是他从来没有见过地,但识海中仿佛又留有这人的精神印记,一时却想不起来是谁。而最令他震惊的是,他的直觉竟然无法从这人身上获取基本信息。
出于一种本能地自我保护,他在第一时间就对这人起了一卦。结果却更令他差点惊掉了下巴,终于得知来人的真正身份。
“周先生,不知道可不可以找个地方单独谈一谈?”
那人笑得很温和,语气中也透出别样的诚恳,立在他面前两米开外,彬彬有礼地道。
周天星眼皮子急速眨动了几下,渐渐从唇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一言不发地起身让客,把那人带进楼上的书房。
关上房门,分宾主坐定,彼此在沉默中无声对视良久。
终于,周天星从书桌上地烟盒里摸出一根雪茄,默默点燃,忽然苦笑道:“刘绍霆,算你狠。只是我实在不明白,我究竟是哪里露出了致命地破绽?”
那人会心一笑,恢复了本来面目,一眨眼间,就从一个貌不惊人地中年男子变成一个风度翩翩、英俊到令人发指地美男子。接着,他肃容起身。恭恭敬敬向周天星抱拳行礼:“周宗主,贵我二宗渊源极深,不敢相瞒,本门别无所长,一身道行都在这一双眼睛上,今日冒昧造访,实出无奈。望道兄海涵。”
周天星搁下雪茄,起身还礼,口气却显得有些生硬:“刘宗主客气了,不知道有什么事,还请明言。”
刘绍霆目光复杂地凝视他片刻,忽然轻叹道:“周兄,贵我二宗本为一家,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
周天星面无表情地道:“你不说这一节倒也罢了,既然你口口声声非要提那件事不可。我也就明说了,不止是我,我天机宗自十八代以降,历代祖师都解不开那个心结,你让我如何对你?”
刘绍霆表情僵了一刻,随后连连作揖,面带惭色地道:“道兄责备得是,莫怪小弟来得唐突,只因有一件十万火急之事。非道兄不能成事。况且,此事也是一件惠及天下苍生的莫大功德。若你我携手,必克全功。”
周天星仰天大笑,笑声中满含悲愤抑郁,冷冷扫他一眼,毫不掩饰语气中的讥嘲之意:“你们真言宗的门人是不是从古到今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动不动就以天下苍生为念,时不时就要以救世主自居?行了,我这人独来独往惯了,就算天大的功德我也不希罕,你自己去挣吧,失陪了。”
说完这番话后,他再也不看刘绍霆一眼,毫不犹豫地折身向门外走去。
“扑通!”
身后传来重物堕地声,只听刘绍霆亢声道:“周兄,难道就为了那段千年前的恩怨,你就眼睁睁看着禅、灵、儒三宗沆瀣一气,为一己之私涂炭天下?”
周天星身子一震,却没有回头,冷笑道:“我修我地道,天下与我何干?你爱跪就跪着吧,我不是先祖师,不吃你们那一套说教,反正从明天起我就不住这儿了,再见,不对,还是不要见的好,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身后传来一声幽幽叹息,只听刘绍霆又道:“周兄,可否听我一言?”
周天星淡淡道:“讲吧。”
刘绍霆叹道:“我今天来,是抱着极大诚意的,只要贵我两宗能重修旧好……唉!其实也就是你我二人,只要周兄肯不计前嫌,小弟愿为师门了结这桩纠葛千年的因果。若是……周兄胸怀天下,本宗也甘为驱策,若违此誓,人神共诛。”
周天星默立良久,摇头道:“我从来不相信誓言,只信一条,听其言,观其行。”
缓缓转身,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冷冷道:“我也不要你为我驱策,如果信你们真言宗,螃蟹都会笑,好在你今天来得正是时候,禅、灵、儒三宗比你们真言宗还要讨厌,如果有机会,我也不介意在他们脑袋上砸一块板砖,说吧,你今天来究竟有什么事?”
刘绍霆露出狂喜之色,一骨碌从地上爬起,又作了一个揖,才满面红光地道:“周兄,只要你点个头,别说砸他们板砖,就算把天翻过来也易如反掌。嗯……这话从何说起呢?”
他侧头想了想,又沉吟道:“就从那个萧珏说起吧,我早就知道她是灵宗地人,却一直不动声色和她来往,近日对她用了些手段,终于查到她是唐六如身边的人,而且还无意中获知了一件大事。”
周天星哑然失笑,晒道:“看来我师父说得一点都不错,你们真言宗最擅长的就是对付女人。嘿!唐六如居然把一个小姑娘放到真言宗主身边当卧底,真是个可笑之极的昏招。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那丫头是灵宗的人。”
刘绍霆老脸微红,讪讪道:“本门别无长项,无非就是有点阅人观相的微末小道,怎比周兄未卜先知,事事料敌机先。”
周天星向他翻个白眼,没好气道:“贵宗的强项恐怕并不止这一项吧,偷香窃玉地本事似乎也是中土道门数一数二的嘛,还有你这副尊容,大概也整过形吧。”
刘绍霆脸色无比尴尬,苦笑道:“周兄就不要取笑我了,小弟修行百年,如今不过区区炼神后期,怎比道兄道法深湛。”
周天星见他涵养如此之好,不管怎样冷嘲热讽都不动怒,也没了继续揶揄他的兴致,正容道:“不说这些口水话了,还是说正事吧。”
刘绍霆的表情凝重起来,清咳一声,直视着他缓缓道:“此事千真万确,朝国近期就要对韩国动武了,战端一起,必定是兵祸连结,生灵涂炭。”
周天星怔了片刻,皱眉道:“朝国要打韩国,也不是一天说的了,涂炭生灵也跟咱们没什么关系,总不见得再来一次抗美援朝吧,到头来无非是小国打仗,大国谈判。”
刘绍霆听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顿时急了,跺足道:“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这件事就是禅宗一手操纵的,他们在朝国苦心经营多年,用意深不可测,从种种迹象看,三清派也牵扯其中,灵、儒二宗则是冷眼作壁上观,一心取那渔翁之利。”
周天星脑子差点被他绕晕,目光古怪地瞪着他,奇道:“你怎么对这些事这么了解?难道你在各大门派都有眼线?”
刘绍霆微微一怔,随后失笑道:“我哪有这样通天的手段,实不相瞒,小弟祖上为避战乱,明末时期就从中土迁居朝国了,如今在朝韩两国都有不少宗族子弟,或为官或经商,所以他们在朝鲜半岛上的一些举动,都逃不过我地耳目。”
一听这话,周天星不禁倒抽一口凉气,顿时对这个小白脸刮目相看,实在没料到他在朝鲜半岛上居然掌控着一股如此根深蒂固的潜势力,忍不住问道:“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既然你在朝韩两国都有这么深的根,为什么不把金家干掉取而代之,这种世袭的流氓家族实在讨厌得很,只知穷兵黩武保他一家富贵无边,不知体恤民力,要是换上你的人执政,肯定是一件莫大功德。”
刘绍霆双手一摊,苦笑道:“我倒是也想,可是谈何容易,禅宗早在几十年前就把势力渗透进朝国了,金正阳(朝国元首)身边就有一个禅宗派去的国师,地位尊崇无比,我哪里插得进手?”
周天星哑然失笑,又不死心地问道:“那韩国呢?莫非也有禅宗的人?”
刘绍霆笑得更苦,无辜地道:“韩国可是千年教的地盘,你让我怎么办?”
这一回,周天星彻底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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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5章 变身狂人 字数:6829
无边夜色笼罩下,一架从东海起飞的私人包机上,客舱中只坐着两个易容后的男人。
周天星和刘绍霆并肩坐在一起,各自保持着长久的沉默。这两个政府高官,此时身边都没有一个扈从,此行也将会是一个极短暂的秘密旅行,最迟明天上午,他们都会回到东海。
“周兄。”
刘绍霆终于打破沉默,把手中端着的一杯红酒一口饮尽,不无感慨地道:“江东一地,如今竟聚集了这么多宗派的元老耆宿,你可知他们意欲何为?”
周天星沉吟片刻,也浅呷了一口红酒,淡淡道:“我生在江东,长在江东,留在江东并不希奇,倒是你刘大宗主为何也要巴巴跑过来趟这浑水,倒要请教一
刘绍霆坦然一笑,好整以暇地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来的,其实十几年前我就盯上洪承恩了,这人是禅宗的重点培养对象,原先我还以为,他只是禅宗在俗世扶植的一个代理人,但如今看来,问题并没有我从前想象的那么简单。”
周天星斜睨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道:“这话怎么说?”
刘绍霆笑道:“很简单,本来他今年就要进中组部的,他却宁可自污也要滞留江东,你说,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周天星微微一怔,讶道:“不会吧,中组部?他居然连中组部都不肯去,还有什么自污,这话又从何说起?”
周天星之所以如此惊讶,只因他识海中就种着洪承恩的因果树,早就把他的生平研究透了,事无巨细无不了然,自然明白洪承恩主动放弃的并不是中组部的职位。而是国务院某部部长,至于“自污”一节,就更是闻所未闻了。
刘绍霆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笑道:“这件事其实也是我无意中得知的。连洪承恩本人都被蒙在鼓里,他要去的并不是普通部委,而是中组部。”
又似笑非笑地道:“至于自污。还是禅宗刻意安排地。那天洪健碰上秦怡。并不是偶然事件。禅宗事后借此大做文章。这才有了外界传言洪承恩请辞一说。”
这番话听得周天星疑窦丛生。深深望了对方一眼。忍不住问道:“你地消息来源是否可靠?”
刘绍霆老脸微红。略带自嘲地道:“都是经多方证实地。别忘了。我们真言宗最擅长地是什么?”
周天星不由失笑。调侃味十足地道:“这倒也是。贵宗刺探情报地本事地确是第一流地。什么事还能瞒得过枕边人呢。”
刘绍霆苦笑道:“周兄。我和你推心置腹。你却又拿我来取笑。我做这些事。其实都是迫不得已而为之。这就叫势单力孤。”
又深深望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但还是忍不住说道:“有句话我说了你不要介意才好。贵我二宗历来都是一脉单传。平日行事不免有许多为难处。实不相瞒。小弟也常常觉得寂寞得很。独修百年。甚是无聊。”
周天星蓦地被他触动心事,一时竟怔住了。他素来独来独往。从不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身份,并不是因为他天生就爱隐藏自己,而是因为无奈。正如对方所说,天机宗历来一脉单传,江玉郎走后,就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人,而出于种种考虑,又不能在任何修道人面前暴露身份。所以,他身边的亲人朋友看上去很多。但真正能说几句真心话的着实太少。就连对父母妻儿也要百般隐藏,就别提旁人了。
沉默良久。油然叹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修道不是请客吃饭,不说修道界了,就是官场上那些尔虞我诈,也常常叫人防不胜防。”
顿了顿,又苦笑道:“绍霆兄,其实我对你个人并无成见,那些上代的恩怨,也轮不到我来计较。说白了吧,我只想做我自己喜欢做的事,而不愿受制于人或者某个虚无飘缈的理想。先祖师诸葛武候一生以兴复汉室为念,最终只落个英年早逝的结局。退一万步说,就算真地实现了那个理想又如何,就拿你们家那位玄德公来说吧,我也无意议论古人的是非,姑且当他是个表里如一的谦谦君子吧,可那又如何,还不是生了个乐不思蜀地二世祖。”
刘绍霆面现愧色,赧容道:“周兄,我明白你的意思,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弟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