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钰和丰凌停下脚步。
徐六问:“覃钰,怎么办?”
覃钰知道,徐六的意思是,蒯良似乎和丰凌比较熟,万一被他识破了怎么办?
识破……那还真不好办了!
想了想,覃钰说道:“丰兄……你站我后面来,打个招呼就不用理会他了。一切我来支应。”
……丰胸?
识海里隐隐传出一片笑声。
火凰不是覃钰的从仆,说话最是直接:“他胸不小啊,还需要丰么?”
珠珠笑得直打跌。
覃钰对这个称呼感觉也很是别扭,但是在外人面前,势必又不能曝光徐六的真实身份,只能咧咧嘴作罢。
徐六没覃钰那么多弯弯心思,也不多言,潇洒迈脚,直接挪动到覃钰的身后半步处。
不一刻,整齐的军列中有二人越众而出,大袖飘飘,飞奔上山。
覃钰一瞧,除了蒯良,另一人居然是蒯琪。
都是极老的熟人。
覃钰扫视一眼,蒯琪虽是蒯良的族弟,但明显并不通晓武道,乃是被蒯良携手并肩,硬给带上山来。
蒯琪似乎以前也有过这般经历,一副随拉任扯的表情,非常从容,看不出有任何不适。
“子柔叔,蒯琪先生。原来是你们在啊!”
二蒯在覃钰身侧两米外站住,双方位置的高度大致相当。
蒯琪笑着点了点头,蒯良却注目覃钰身后:“丰公,你如何会在此地?”
“子柔兄!”徐六的丰凌略点了点头,却不说话。
覃钰道:“子柔叔,丰公现在。已经是侄儿的追随者,所以,才会站在此地。”
“什么?”蒯琪大吃一惊。
所谓追随者,又称为客卿,只不过是侍从、跟班的一种客气说法,用来形容一些身份相对较为上等的门客人物。
丰公晋入化境之后,随着年龄的增长,这几年火性稍却,整日里吟风弄月。修身养性,仿佛沉迷于琴棋书画之中,一派雅人之骨。但不要忘记,此公以前可是个响当当、硬生生的铜豌豆,争强斗狠,巧取豪夺,作奸犯科的烂事几乎无所不为。
以他这般桀骜不驯的性子,加上现在化境二阶的修为。竟会心甘情愿地成为覃钰的追随者?
蒯琪还想要再问两句,丰凌却垂头看地。根本不理会他了。
“此亦大势所趋,没想到丰凌居然有这等眼光!”蒯良深解其中内情,反而不觉什么意外,“鹿伯、黄忠、虞翻等人都已是覃钰的幕中之宾客,丰公此举,倒也可以理解。”
对于这时代的化境宗师来说。未来前行之路日益艰难,若能得到晋升的秘诀捷径,五年十年的服务性契约,其实并不算什么。
“如此倒要恭喜丰贤弟了!”蒯良心底里甚至泛起几分羡慕之意,这些人多是独来独往。或者小门小户,所以能够从心所欲,断然而动,完全不用在意其他世俗眼光。而他,纵有此念,也是完全不可能实现的。
“丰公,蔡徳珪那边的事情,你如何说?”蒯琪问了一句。
“我如今跟随了覃钰少爷,过去种种,自然全都一笔勾销。”徐六身体里微微透出一丝特异精神波动,显得不太耐烦。
蒯琪心想:“你服用了蔡瑁的玲珑玉,居然也可以说一笔勾销?这个小覃钰,到底给了你神马天大的好处?”
蒯良轻轻在蒯琪耳旁传音道:“拳绝遗窟。”
蒯琪顿时恍然大悟,想起这个被徐、蔡、蒯三家合力挖掘多日的前辈遗窟,最后却被覃钰师徒拿走了最精华的那部分,不禁摇头,难怪丰凌果断叛变。
人往高处走,也是世间常情。
“小钰,你想如何?”
蒯琪和蒯良一起盯着覃钰,你这么拦在半山腰上,想要阻止魏延进山谷么?
“子柔叔,蒯琪先生,既然我来了,那么一切到此为止好么?”覃钰恳切地说道,“我会给予子柔叔和蒯氏最大的公平。”
最大的公平?蒯良和蒯琪都是一愣。
蔡瑁的一瓶玲珑玉,收买了丰凌和张晋两位化境宗师。老实说他眼光相当好,这两位干活都极其卖力,尤其在碰上覃钰之后。
丰凌一掌之下,险些当场要了覃钰的小命;张晋更是拼力而战,配合金洚活拿覃钰,自己为此几乎粉身碎骨。
不过覃钰的气运,却不是他们能够媲美的。丰凌魂灭体存,就此变成了徐六借居的好皮囊;张晋要不是宗主老婆念旧开恩,也早就直追丰凌而去。
眼下魏延军这么一支大军,其实除了蒯良之外,再无化境凭恃。
所以覃钰干脆地扔出一本空白支票,明确说,要着力拉拢蒯氏兄弟。
只要魏延军不上山,你们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提。
蒯琪看看覃钰身后的丰凌,心想你有了这等得力打手,我们蒯氏已然不足为虑,为什么要这么开价?
蒯良微微一笑:“这个人情,我蒯氏领了!”
他一扯蒯琪。蒯琪会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向覃钰拱手一礼,笑道:“小钰,果真人杰也!日后盼来中庐一晤。”
“必须的!小钰一有闲暇,立当趋奉。”
二蒯哈哈一笑,对覃钰的识情解趣大为满意。蒯良大袖一挥,二人已自纵起,却是向着覃钰、丰凌的身后山上驰去。
“咦?”徐六不解,好在他记着自己的身份,没有脱口就问。
覃钰侧头。看着蒯良二人去远,笑道:“……那啥,你不理解他们为何不下山,反而要上山么?”
“为何如此?”
“他们可也是神农谷徐氏的贵客,有资格参与闪金塔最后这场唱卖的化境宗师。本来因为蔡氏之请,留在魏延军中弹压。现在我已经跟他们谈好了价码,他们自然就不用再继续这么勉为其难了,自然要入闪金塔去。”
徐六想了想:“小钰你的意思是,他们是故意留在军中,准备跟你谈条件的?”
“徐……那啥,你还真是敏锐呀!”
“我说,你老叫我那啥那啥,什么意思?我没有名字吗?”徐六不乐意了,以前你可是叫我六祖的。
“那我如何称呼你?”覃钰其实也很头疼。徐六固然是不能再叫了,丰兄……这个未免太违背自己的审美意识了……虽然这丰凌的胸也真不算小。
“嗯……”听了覃钰的解释,徐六自己也蛋疼起来,自己现在顶着丰凌的宝体,也是不好公开叫徐六了。丰胸……好吧,也确是不太对劲儿。
“这样,你叫我本名,如何?”徐六忽然想起来。
“你还有本名?”覃钰真不知道。好奇地问道。
“废话,徐三本名徐登。徐七本名徐杰,我自然也有本名。”徐六挑着眉毛,不满道。
“好吧,那你本名叫什么呢?”
“我单名一个儒,儒家的儒字。”徐六得意洋洋地说道,“老爹一辈子没对我好过。唯独给我取的这个名字,比其他兄弟姐妹都好许多。”
覃钰暗想你老爹表面对你不冷不热,其实够关心你的了,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他一皱眉。
似乎是顷刻之间,识海内已经被狂笑声塞满了空间。
怎么回事?这么吵杂。还让不让主人活了?
覃钰不悦地内视过去,只见火凰和珠珠都大叫大嚷着,坐在航母上猛拍甲板;老白不知被她们什么话刺激到了,也很不蛋定地继续领悟身外法身了,飘出舰长室,捂着嘴猛咳。
“出了什么事?你们笑什么呢?”覃钰莫名其妙。
“主人,刚才珠珠听了徐六宗师的名讳,突然就大笑起来。”小珍还继续蹲在舰长室里,她的桌子和老白并排而置,却比老白的大出好几倍去,看上面的摆设,应该还在继续研究那雄城什么的。
“啊……为什么啊?”覃钰外面正忙得热火朝天,根本没注意大家的聊天记录。
“……主人……你自己拼……拼一下……”珠珠笑得脖颈乱颤,圆润胸口上的三江罂都跳动不止。
徐儒?
覃钰想一想,这名字很不错啊!一个商业世家的武道巨子,却给儿子取名为儒,这是鼓励儿子走正道啊,很是难得了!
从徐六先天的单薄体质和天慧其才来看,他要听老爹的话,不修武学,专心去学儒家经典,说不定已经成就一代文宗大儒也未可知。
这三祖徐景看似粗愣寡情,其实对徐六寄予了甚高的期望呢!
“主人,你不是说,徐六宗师不能再姓徐了么……”小珍温婉地说道。
哦,好吧,徐儒也不行……那么丰儒……丰……儒?
丰儒?
我擦,大哥你叫什么不好?
覃钰精神猛一恍惚,识海之内顿时海浪滔天,老白经验丰富,一转身,嗖地钻进了舰长室。
只剩下珠珠和火凰两个没反应过来,当头劈脸,浇了个浑身湿透。
覃钰瞟了一眼:“珠珠,你叫这个名字正好呢!”
“讨厌!讨厌!覃钰你真讨厌!”珠珠双手紧捂胸口,刷地一声就没了影子。
火凰浑身泛火的金凤凰造型,也被这当头的巨浪打得彻底没了型款,几根烧得黝黑的长毛毛贴在鸡屁股上,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啊,我的涅火凤凰!”火凰大声惊呼,噗通一声,当即投海而沉。
“六祖啊,你这名字非常好……不过,我想……我还是叫你六哥吧!”覃钰忍耐许久,差点儿没憋出内伤来,才勉强镇定情绪,笑容可掬地对徐六说道。
徐六自然不知道他识海内的折腾,勉强同意,嘴里嘟囔着:“说了半天,还不是又绕回来了!”
ps:好热啊……
三百五十、正好,只有一千多人
魏延冷冰冰的眼光,盯住覃钰,然后,又看到丰凌,他的双瞳,忽然收缩了不少。
此次来到神农谷的荆州军,他本来只是马军的首领,全部手下加起来不到三百骑。
主要的千余步兵,却并不是由他率领。
但是就在半天之前,蔡瑁将军已经将所有的重任完全交给了他,荆州的马步两军,全都由他魏文长一人统率。
交付的任务也很艰巨,今夜必须进驻神农谷!
另一位主将,原本步军的首领,地位还在魏延之上的晏边中郎将王威,已经被蔡瑁召进了闪金塔,暂时顶替郭南,充任了蔡氏近身护卫队的头领。
魏延自然能够明白,这也是为了不给他掣肘,预先撤去障碍。
千余步骑,再加上自己的统御能力,正常情况下,攻陷这么一座小小的山谷,应该只是小菜一碟。
然而……
蒯良兄弟居然脱离全军,径直上山入谷而去。
山腰上的那二人,怎么就能轻易折服了这两个老奸巨猾的家伙?
原本魏延就没指望这对兄弟能真的帮上他的忙。
蔡、蒯二氏明争暗斗已近百年,蔡氏虽然是后起豪族,却扩充极快,充满朝气,蒯氏虽然惯于隐忍,但凭仗化境宗师的威严,却也丝毫没有落在下风。
这一次,若非刘使君有命,蒯良也根本不可能来。
对魏延来说,蒯良出不出手,其实无关紧要,呆在军营之中镇压中军就可以了。
但是,人家干脆说也不说就跑路了,这是什么态度……一般人。当即给他们按个擅离军营的罪名,就地斩首都是够的吧?
很苦逼的是,魏延根本没这个权限!
直到现在,魏延看到覃钰,又看到他身后的丰凌。
他终于明白了。
蒯氏兄弟还真是不能不走。
居然是丰凌!
襄阳最具盛名的那位化境宗师!
他也听到了身后偏裨将校们的低低惊呼和议论,充满崇拜和敬仰的气息。
这位宗师不是已经被蔡将军说服了么。怎么这么快又跟覃钰混到了一处?
蔡瑁,还真是给自己丢的好大一个烂摊子!
魏延心中暗叹,换了别人,哪怕对方是化境宗师,他也敢立即下令开弓放箭,射杀二人,至少要逼得他们远离自己的军阵。
但丰凌……他却没有把握,除了自己的私人部曲,手下还有多少人敢面对着他举起弓来。
“魏大哥。咱们又见面了!”覃钰笑嘻嘻地打个招呼,惊喜得好像真是他乡偶遇故交一般。
“丰公!”魏延先向丰凌拱手示意,然后皮笑肉不笑地看向覃钰,“覃兄弟,又见面了?”毕竟,覃钰站在前面,他自然也看得出来,丰凌估计不是主事的。
魏延是军人。直上直下,不会口蜜腹剑那一套。冷冰冰的言辞之中,敌意尽显。
覃钰笑道:“有缘千里来相会!你我兄弟有缘分,自然就……又来见面了!”
“说出你的来意吧!”魏延没覃钰那么厚颜无耻,寒暄两句心里就厌烦起来。
覃钰伸出大拇指:“魏大哥果然直爽,那小弟也就直说了吧!我这次来,欲请大哥退避三舍。直至明日。”
“退避三舍?”魏延读过兵书,自然知道这个军事典故,“再退九十里,那哥哥我岂不是从哪里来,又回那里去了?”
“小弟之意。正是如此。”覃钰耸耸肩,不这样,还想闹哪样啊?
魏延大怒,手按刀柄,看看丰凌,哼一声道:“哥哥我身负上官军令,若被兄弟一言斥退,军法之下,岂有命在?”
“小弟倒有一法,你我不如再战一场,以定胜负……”覃钰心想,你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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