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丁小宁出来解围了,她看着陈太忠轻叹一声,“陈科,这次,你五毒书记的招牌,怕是真的坐实了……”
她努力地想说得客观点,轻描淡写一点,可是,想想自己刚才差点误会了这个男人,她眼中的柔情,还是不可避免地流露出了一点点。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在座的基本上就都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过杨新刚两口子都在场,倒是也没人把话说得更透彻,做人嘛,须留三分余地的。
接下来的酒宴,自然就是热闹非凡了,在将近八点钟的时候,大家吃喝得差不多了,马飞鸣抢着把单买了之后,甯瑞远则是拽着古昕,“古局长,你的幻梦城,最近有什么新货没有?”
“都年关了,小姐们都回家了,哪儿来地什么新货?”古昕脸一绷,随即展颜一笑,“哈哈,看你这馋样儿,帝王宫刚被封了,我那儿当然有点新鲜货色了……”
“大家一起去哦,”甯瑞远一拉陈太忠,“太忠,咱们今天晚上,继续吹牛。”
陈太忠自然是无可无不可的,不过,就在众人即将走出包间的时候,古昕一把拽住了他,“太忠,我跟你说点事儿……”
“裘之喜这个人,我太清楚了,那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而且疑心很重,”他冲白洁招招手,“小白过来,一会儿你单独坐他的车,在外面兜一圈,再去幻梦城……”
“不至于这样吧?”陈太忠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嘴角撇一撇,“我说老古,他好歹也是个组织部长呢,不会做得这么下作吧?”
“下作与否,跟职务无关,”古昕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两人对视了有三秒钟,古局长伸出个大拇指来,“太忠,我很少服人,今天,我是真服了你了,客套的话就不说了,就俩字儿:服了!”
果然是公道自在人心啊,听到这话,陈太忠顿时又有点飘飘然了,不过,他的嘴上兀自不肯饶人,“老古,不用你服我,我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能跟你换一换位置。”
“那我可不行,”古昕笑着摇摇头,转身向外走去,“咱们这帮人,也只有你,稳稳吃得住裘之喜,我倒是想做坏人呢,也得有那能力不是?”
话说成这样,陈太忠也没得选择了,坏人已经做了,他倒也不怕再臭得狠一点了,转头看看白洁,“挽住我的胳膊。”
这帮人离开,动静还真大,古昕李乃若都是带着警车的,甯瑞远是开着招商办的一辆普桑,陈太忠挎着白洁,施施然走进停车场,钻进了林肯车内。
白洁还真有那么几分演戏的天份,在钻进副驾驶座之前,不但挎着陈太忠的胳膊,大半个身子都贴向陈太忠,将他的胳膊死死地搂在自己的胸前,那诱人的香水味,害得陈太忠情不自禁地抽动了两下鼻子。
“做个正人君子,很难吧?”白洁察觉了他的举动,低声地发问了。
“不难,一点儿都不难,”陈太忠看她一眼,摇了摇头,心说杨新刚怎么找了这么一个老婆,这么说话,明明有勾引我的嫌疑嘛。
一时间,他有点为新刚不值,可是转念再一想,鱼有鱼路虾有虾路,人家两口子的事儿,妈逼的哪门子闲心啊?
不过,白洁的这话,还是让他心里生出了些许的不满,所以,略略停顿一下,他又发话了,“如果你要是能再漂亮点,也许我做正人君子就会难一点。”
他说这话,自然是为了打击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意思是说,你这相貌,根本入不得我陈某人法眼,拜托不要自我感觉太好成不成啊?
第508章张瀚崩溃
听到陈太忠这么说,白洁轻笑一声,侧头看看他,一点难为情的意思都没有,“哈哈,你果然是个正人君子,我家新刚居然也有靠对人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哦,这是你的车?”
她毫不犹豫地钻进车里,陈太忠却是又被这话说得动了心思,坐进驾驶座,迟迟没心情打火:啧,女人这东西,还真不能细琢磨,因为……越琢磨越乱,这个白洁说的话,哪一句是真的啊?
看他半天迟迟不肯发动,白洁着急了,推他一把,“陈科,他们的车都走了。”
“你着急什么?我要带你转悠呢,”陈太忠没好气地白了白洁一眼,伸手打着火,脑子里却是还在想:女人,还真是不能惯。
他这一犹豫不要紧,看在别人眼里,只当这对狗男女在车里拥吻呢,林肯车才疾驰而去,路边的阴影里,走出一个人,不是裘之喜又是谁?
裘部长看着远去的林肯,冷笑一声,低声喃喃自语着,“陈太忠,你不给我面子,就别我不给你面子了,哼,敢利用职权奸淫妇女?呵呵……你等着跟吴言打官司吧!”
他却是没想到,这话原本是可以完完全全地套在他自己身上的……
陈太忠心里,其实也挺重视古昕的说法,可是开了一路之后,他的神识并没有发现有可疑车辆跟踪,说不得就长出一口气,放下了心:总算帮新刚了解了一个心愿。
不过,这世界上的事,盈盈亏亏的,真是不好说。
第二天一大早,陈太忠从刘望男和丁小宁两团赤裸裸的胴体中,轻手轻脚地爬了出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感叹着:小宁真的很厉害啊。
原来,丁小宁因为自己在酒桌上一度怀疑了陈太忠,心内是极其地愧疚,少不得就要极力补救一下。
至于怎么补救,那就不消说了,总之就是连场的大战,非常惨烈的那种,肢体横飞汁液四溅,床上床下一片狼藉。
陈太忠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之后,正说要出门呢,谁想他的手机惊天动地的响了起来,顿时吵醒了正在床上酣睡地那两位。
“这是谁啊?”刘望男嘟囔一声,从被子里伸出白生生的手臂,从床头柜上一把拎过了闹钟,揉揉眼睛打个哈欠,“哈不是吧?才七点半嘛……”
两米四乘两米二地大床上,丁小宁在那边拽起了被子,整个人钻了进去,她正睡得舒服呢。
陈太忠一看,这个手机号不熟啊,不过,他肯定是要接的,当然,有点怨气也是难免的,“我说哪位啊?”
“陈科长,是我,”电话那边,是个似曾相识的女声,“张志诚的朋友,我这儿又出了一点新情况,需要马上跟你见一个面。”
“哦,好的,没问题,”陈太忠这次总不可能搞混了,他笑了一声,“好的,二十分钟内,在招商办楼下见,我开一辆灰色地林肯车……”
这次还真的是有要紧事了,女人一见到陈太忠,第一句话就是,“陈科长,能不能把张瀚同你说过的话,跟我重复一遍?”
这个要求似乎有点过分,陈太忠已经向张志诚惟妙惟肖地重复过一遍了,不过看到女人那郑重的样子,他略一思索,还是把话再复述一次。
“嗯,那大概就是这样了,”女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从坤包里又拿出一张纸来,“这个人的可能性……更大!”
刘志伟,男,四十一岁,原天南省通讯器材厂安装调试工程师,在两年前,得到其伯父海外遗产五百余万美元,后停薪留职,同人合伙开了一家铝型材加工厂。
他接触过的通讯工程很多,其中包括多项政府工程及国防人防工程。
按理说,天南省通讯器材厂,在国内的技术条件很一般,不过当时的风气,每个省都在扶持自己的地方企业,有点生意照顾了省内国企,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刘志伟负责的是数字电路的调试,当时器材厂内只有两台2m测试仪,其中一台就归刘志伟使用。
这种测试仪,不但能测试数字链路,还能监听数字信号,并将其还原为模拟信号,而宋工程师在接受遗产时,同美国来的律师接触得相当频繁。
意外继承遗产,这种事情很少见,但也不是没有,按理说,是不会被大家放在心上的,不过,问题就出在:昨天中午,刘志伟搭乘去美国地航班,走人了!
女人顺势一查,就查到,前天晚上,有凤凰市的不明电话,打到了刘志伟的手机上,通话时间不到三分钟,是一个公话。
再一查:这个公话在张瀚家附近,而当时被监视居住的张瀚,正在外面散步。
张瀚同这个刘志伟有过接触,毕竟,有人手里凭空多了五百多万美元,一时间弄得沸沸扬扬的,他总要试着看看,能不能把这钱拉到凤凰不是?
所以,刘志伟的嫌疑,在一夜之间大增。
“很遗憾,刘志伟已经办理了移民,厂子的股份也在半年前转给了别人,”女人等他看完,轻轻叹一口气,“这一次他出去,大概是不会回来了,我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这个败类溜走了。”
“不过,我想不明白的是……张瀚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呢?他又说了点什么,才让刘志伟仓惶而逃呢?”
“啧,我也挺奇怪的啊,”陈太忠挠挠头,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刘志伟,八成才是张瀚嘴里地间谍,“按说……这是张瀚立功赎罪地机会啊,他没必要把人吓走不是?”
“看来,得突审他了,”女人犹豫一下,提出了建议,“不过这个消息最好能控制一下,人都跑了,查出来也没啥意思,就是备备案了。”
那就突审吧,陈太忠又找到了王宏伟,王宏伟听说了事情的前后经过,那也实在没什么可选择地了,咂嘴点点头,“好好……我马上安排,马上安排还不行?”
等陈太忠一离开,王宏伟招手喊来了自己的秘书,“小陶,那个啥,问问几个副局长,谁愿意跟我换办公室,我他妈的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嗯,还有一件事……这么着吧,你把刘东凯给我喊过来……”
警察办事,比安全局又有一些优势,起码他们可以拿着张瀚地照片,去公话上询问,结果公话的主人一眼就认出,这人前天在自己这里打电话。
当时公话前有人打电话,是一个年底即将返乡地民工,张瀚出现的时候,好像很着急的样子,直接拿了十块钱出来给那民工,“兄弟,我有急事儿,这个电话给我,你自己再找个电话去。”
公话主人当然会记得这种大款。
突审的结果,也很出人意料,原本大家以为,张瀚好歹也是个处级干部,见识过一点世面,不会轻易地开口,谁想,一天一夜的疲劳审讯下来,他就抗不住了。
说实话,张瀚一开始还有点纳闷呢,警察们把他提来之后,也不说是什么原因,只让他交待问题,“张瀚,你犯的错误很严重,具体我们也就不说了,你也是政府官员,应该明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个道理吧?”
这话问得张瀚一愣一愣的:我只是小节上犯了一点错误,就算陈太忠那厮狠毒,能把错误性质上升到政治角度,可跟你们警察没啥关系吧?
就算双规了我,那找我谈话地也应该是检察院或者纪检委的吧?他摇摇头,“到底是什么事儿啊?麻烦提个醒成不成?”
“嘿,是我审讯你啊,还是你审讯我?”问话的这位不干了,“信不信我大耳光子抽你,现在给你脸呢啊,你自己好好掂量,到时候后悔可就晚了。”
双方就这么耗起来了,警察眼里可是没什么正处副处的,张瀚还想拐弯抹角地打问呢,这边就把警棍拎出来了……
张主任是享受惯了的,一天一夜没吃没喝没烟抽,已经让他苦不堪言了,等到了夜里,二百瓦的灯泡明晃晃地照着他,又有人轮班值守,不让他休息,这罪可就受得大发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个警察走进审讯室,见到张瀚昏昏欲睡委靡不堪的样子,轻声嘀咕了一句,“头儿,北京来消息了,刘志伟在机场被扣下了,那家伙想往美国跑……”
“嘘……”头儿轻轻地嘘了一声,声音也极轻微,“那个拿了十块钱的民工,找到没有?”
这成为摧垮张瀚意志力地最后一击!
他一直心存侥幸,觉得别人发现不了自己的这一手呢,假寐之中,耳中听到这样的消息,真的是让他万念俱灰啊,这正是让他最最担心的一件事,可是眼下……人家好像什么都知道了呢。
当然,让他崩溃并不仅仅是这个,他最没想到的是,刘志伟居然试图逃跑,这他妈的才是寡妇死了儿子,没救了!
第509章谍影重重
“好吧好吧,我说,我说还不成吗?”张瀚开始断断续续地交待了……
张瀚和刘志伟的接触,当然是因为那五百多万的遗产,不过很遗憾,刘工程师对凤凰市很不感冒,言语间也不是很客气。
两年前是九六年,手里有五百多万美元,合四千多万人民币,那是真的罕见,刘工傲气一点,倒也是常事。
张瀚觉得,对方说话怪里怪气的,心里也不舒服,怎么?嫌我这个正处级别低吗?少不得,他就要打问一下通讯器材厂的人,这个刘工……平时也是这个样子?
“刘工就是那样,平常里,怪话特别多,他爷爷定的成分是地主,要不他能有那么有钱的一个大伯?”不止一两个人这么说。
尤为关键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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