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狐- 第48部分

　　　　每年一到这个时候，到教育局找关系的多，告状的也多。

　　　　张明决定在启动这项工作前，到各地去搞一下调研。他和几个副局长分成几个小组，各带几名干部，分头下乡。

　　　　张明首先来到的是自己的家乡沙湖镇。跟着他的是人事股的孙全友和林彤。上任以来，他虽然回过几次家，但他一直没到这里公干过。

　　　　不回沙湖镇的原因有两个，一是没准备好有份量的礼物，自己算是有一定身份的人了，空手回家乡很没面子，也让大家失望。二是怕家乡人求他办事。家乡人求你了，你不办，他要么说你无能，要么说你富贵忘本。好在记忆中自己没对谁许过“苟富贵，无相忘”的愿。

　　　　不过，张明上任之初，已经提拔过两名家乡的老领导了，将教育组的汪组长调入了实验中学，将刘庄中学的陈经伟提拔为了教育组组长，在沙湖镇教育界已有了得志不忘家乡人的好名声。

　　　　陈经伟就曾经在沙湖镇中小学校长会上动员大家：“大家一定要好好干，教育局一把手张局长就是我们沙湖人，大家也看得出来啊，张局长是有家乡观念的，要不然汪组长和我陈某也不会分文不花就能提干。”

　　　　这话说得很实在！这世道，哪有不活动能升官的美事啊！要不是张明当了局长，他们两个的官就封了顶了。

　　　　大家很受鼓舞，朝庭有人好做官，今后沙湖镇的教育届肯定还要提一批起来的。

　　　　张明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来，是因为他已经准备好了足够的礼物了。有一个台湾老板要在中江捐资500万建一所农村学校，张明决定搞一点特权，把这个机会留给家乡。这份礼物应该是很有份量的，就算是他对家乡父老的一种报答吧！

　　　　另外，这次民转公，他也想给沙湖多分一两个指标。

　　　　这都是在他职权范围里的事，有私心，但是并不违背大的原则。

　　　　陈经委接到通知，立即前往路口迎接。教育组的全体干部、几个中学的校长都来了。

　　　　一行人到教育组的接待室里坐定后，张明朝林彤使了个眼色，林彤就说：“告诉大家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这次张局长来，给沙湖教育送来了一份厚礼。台湾林氏集团要捐资五百万建一所农村中学，在张局长的争取下，这个机会给了我们沙湖！”

　　　　陈经伟带头鼓起掌来，接待室里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陈经伟激动地说：“张局长，你真实我们中江教育的大恩人啊！将来一定要载进我们沙湖镇的史册啊！”

　　　　孙全友纠正道：“岂止是要载入沙湖镇的史册，要栽入中江的史册！”

　　　　张明很满意这种被人拥戴、被人吹捧的氛围，这也是当官的乐趣之一。

　　　　他相信自己带回的这份厚礼一定会为他在家乡赢得高度的评价。他的父母亲友也会觉得脸上有光。可惜的是不能像汉高祖刘邦回老家那样，为家乡父老免税三年。并唱《大风歌》：大风起兮云飞扬，威风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那样才是真正的衣锦还乡！那才是大丈夫所为啊！将来还要努力，要家乡人因自己为荣！

　　　　他谦虚地说：“把这个项目放在我们沙湖，不是我个人的决定，是局党组全盘考虑后做的安排。我们沙湖的教育，论人才，可以说是人才济济，但是硬件建设一直跟不上去，制约了沙湖教育的发展。局党组基于这一点，才把这个机会给了沙湖镇。我要说的是，大家不要只感谢我，要感谢局党组。我希望大家把握这次难得的机遇，把沙湖的教育推上一个新的台阶！”

　　　　这番话是不得不讲的。不然让这些人在外面一乱传，自己就成了一个只顾家乡建设不顾全局发展的人了，会留下话柄。大家心领神会，就改口说：“是是是！我们衷心感谢局党组对我们沙湖镇的关心！”

　　　　在他们心目中，所谓的局党组，就是张明。

　　　　接下来，张明和他们谈起了沙湖镇民办教师的状况。

　　　　陈经伟对情况很熟悉，他说：“我们镇现在还有民办教师135人，其中在编在册的民办教师84人，如果按每年两人的速度转正，得40多年才能转完啊！”

　　　　他接着说：“民办教师的状况堪忧啊！就我们镇而言，队伍大，人员参差不齐，按照教育局‘下一批，转一批’的政策，我们面临着一个大的问题！”

　　　　张明问：“什么问题？”

　　　　“目前的转正方式主要是通过考试，从理论上讲，的确可以选拔优秀的老师到教学岗位上来。但是实际情况是，老民办教师资历老，贡献大，但是他们普遍水平低，靠考试是不能转正的。年轻教师知识水平高一些，凭考试转正对他们有利，但对老教师又不公平。”

　　　　“不是说，教龄长的可以加分吗？老教师还是有优势的啊！”张明问。

　　　　“是的，最多的可以加到三十分。听起来好像是很大的一个数字。可是这些老教师的知识水平，和年轻教师的差距，哪里只有三十分呢？年轻教师多做一个题目，就相当于他们教了十年书。他们很多都是既要忙教学，又要到田里种地，没时间学习，也学不进去了！可悲啊！”

　　　　张明感慨道：“这是一个历史遗留问题，也是中国独有的一种现象。民办教师为农村教育付出了太多，但国家又无力解决他们的问题。这个问题不好解决，但是又不得不解决。解决不好，我们会挨骂的啊！”

　　　　他说的是真话，也是真心地同情这些民办老师。但是他感觉到无能为力。




第八十八章　息事宁人

晚饭后本来打算回县城，但陈经伟以家乡人的身份执意相留，只好在这里过一夜。孙全友和小李被劝上了牌桌。林彤在旁边看。

　　　　张明不打牌，就决定利用这个机会回家走走。陈经伟说：“张局长，我陪你去吧！”

　　　　张明说：“不用了！你在家招呼好他们几个！我回家话话家常！“

　　　　陈经伟就对林彤说：“小林，你陪张局长走走吧！我们乡下黄昏的景色很美的！”

　　　　这句话正中林彤的下怀，就欢天喜地地跟着张明出来了。张明知道回家有一条近路，就和林彤走下大路，踏上了一条田间小路。

　　　　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田间的小路上撒落了一地的碎金。路上行人寥寥，两人并肩前行，犹如一对恋人。

　　　　“傻姑娘，跟着我干什么？见公婆啊！”张明看着身姿袅娜的林彤，禁不住调戏到。

　　　　林彤一脸羞红：“我又不是你媳妇，见什么公婆啊？”

　　　　张明说：“等会我就说你是我的小老婆，怎样？“

　　　　林彤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就说：“好啊！只要你不怕被打断腿，我怕什么！”

　　　　张明见前后无人，就搂住她的腰，在她的耳垂上亲了一下。

　　　　这一亲撩动了林彤的情愫，她一扭身，就钻到了张明的坏里。两人就在路上热吻起来。

　　　　她被他弄得浑身发软，身体直往下坠。张明看了看旁边的田野，正好蔬菜大棚就在旁边。此时暮色渐浓，路上行人已断，他就拉着林彤，往大棚奔去。

　　　　正要往里钻，却听得里面有男女说话的声音。真是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女声：你今天是不是吃过药，这么厉害！我都高潮了三回了，你还能坚持！

　　　　男声：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男人好像已承认自己吃了药，还引用老邓的话为自己辩护。张明没想到著名的“猫论”会被他用到男女之事上，简直是对猫论的一种侮辱！

　　　　他轻轻地在塑料布上戳了一个洞；影影绰绰地看得见一对男女在干好事。可能是因为又快到高潮了，女人浪声地叫着：“快！快！”

　　　　他们背对着张明，所以张明看不见他们的脸。张明把林彤拉过来看好戏，林彤只看了一眼，就羞得钻进了他的怀里。

　　　　张明正打算和林彤离开，再找一个好地方也来风流快活一番，不料里面的人又开始说话了。两人好事办完，聊起天来了！

　　　　女人说：“天天让你快活，这次民转公考试你一定要帮我的忙！”

　　　　男人说：“没问题，如果找关系找不通，我就帮你除掉张四海。上次考试他是第三，你是第四，录取了两个之后，他就是你这次考试的最大障碍，他一除掉，你就是第一了，这样你就靠得住了！”

　　　　女人说：“你别说得吓我了，弄出人命案不划算的！”

　　　　男人道：“你当我傻啊！考试前我想办法让他考不成就行了。”

　　　　女人说：“有什么办法？”

　　　　男人：“这是我们男人的事，你就别管了！无毒不丈夫，到时候要出人命也在所不惜！”

　　　　张明听得冒出了一声冷汗，怕他们出来撞见，不敢再听下去，就拉着林彤要走。林彤浑身发软，走不动，张明索性将她背起来，又走回到了小道上。

　　　　他放下林彤，心情沉重地对林彤说：“算了，我们往回走吧！太可怕了！堂堂的人民教师，为了转正，竟然不惜铤而走险啊！”

　　　　林彤心里感到好懊恼，为什么每次要和张明成就好事的时候都有人捣乱呢？真是好事多磨啊！

　　　　不过女人毕竟是女人，女人的同情心是跟强的。她挽着张明的胳膊，一边往前走，一边说：“我觉得这个女人好可怜！虽然我觉得她的做法不可取，但是这也折射出了民办教师的悲惨处境。我觉得她也是处于无奈，法无可恕，情有可原！”

　　　　张明想批评她这是典型的妇人之仁，但也觉得她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如果政府能尽快地解决民办教师的问题，他们又何至于想这样的坏主意！

　　　　林彤又说：“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

　　　　张明说：“查！只要问一问去年是谁在考试中是第四名就可以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了！”

　　　　林彤说：“查出来又能怎样呢？你又没证据！把她处分了，她岂不是更加可悲了！她将来又怎样在社会上立足？”

　　　　张明问：“那你说怎么办呢？如果放任不管，很可能要出人命！到时候我也要负责任的！”

　　　　林彤说：“我不管你怎么办！反正我希望你能放过那个女人，成全那个女人，你那么聪明，还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吗？你就帮帮她吧！”

　　　　这个女孩的心好软啊！张明不忍心拒绝她，就说：“看在我的彤彤的面子上，我就放她一条生路吧！”

　　　　林彤高兴地说：“张明，你真好！”。说着，在张明脸上亲了一下。

　　　　张明说：“快到大路上了，小心别人看见！”林彤赶紧放开了张明的胳膊。

　　　　回到教育组，陈经伟惊讶地问：“张局长，怎么这么快就回了？”

　　　　张明说：“路上听人说，家里人都走亲戚去了，就半路折回了！”

　　　　“哦！”

　　　　张明就开始和他闲话了一下家常，然后不经意地问起去年民转公考试的情况。

　　　　他说：“听说每年的考试竞争都很激烈啊！从去年的考试情况看，今年谁的希望大一些？”

　　　　陈经伟说：“去年的第三名是张四海，很有实力！比第四名罗春芳、第五名谢书贤明显要强一些。其他的人又和她们差着一大截。罗春芳、谢书贤两人差不多，今年鹿死谁手还很难说！”

　　　　张明心道，原来如此！他问：“罗春芳这个老师怎样？”

　　　　陈经伟说：“教书是一把好手，可惜命不好！去年男人出了车祸，至今还在床上躺着！不容易啊！看今年转不转运，如果转了正，情况可能要好一些！”

　　　　张明已经答应林彤要帮她了，又听陈经伟介绍了她的情况，就坚定了信心。他对陈经伟说：“民办老师不容易啊！我们沙湖的情况更为严重。来这里之前，局党组已经研究过了，决定对沙湖这样的民办教师多一点的乡镇多分两个指标。这是局党组对沙湖民办教师的关怀，希望你把这个消息尽快地告诉老师们！”

　　　　陈经伟也很高兴，他一当组长，沙湖教育就喜事不断，他这当领导的也很有面子。

　　　　张明问：“罗春芳的家离这近吗？”

　　　　陈经伟说：“不远，离这只有十来分钟的路程！”

　　　　张明估计罗春芳该回家了，就说：“那就好！这次下来，也准备慰问一下困难教师代表的。反正现在没事，不如我和你去慰问一下罗老师吧！你准备一点礼物，空手去不好！林彤，你也跟着去！”

　　　　张明的意图是想看看这个刚才在大棚里的女人长得如何，更重要的是敲打敲打她，警告她不要让她的情人干傻事。

　　　　半个多钟头后，一行四人已来到了罗春芳家。事先打过电话，罗春芳已在家门口迎接。

　　　　“春芳老师，张局长来看望你来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