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刘川不动声色把自己面前的那杯茶移到方元旁边。然后拿起剩下的那杯茶，轻抿了一口之后，微笑叹道：“雨前碧螺春，汤清味醇，让人回味无穷啊。”
“这是特供的。”杨艺也有几分得意：“今年收成不多，我只得了三两，要是杨师傅喜欢，回头我匀你一半。”
“算了。”刘川摇头：“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这样的极品好茶，偶尔尝个鲜还行，要是喝多了上瘾就不好了。”
“不怕。”杨艺意味深长道：“只要刘师傅愿意，我可以常年供奉。”
刘川笑而不语，目光微微一动，忽然看到了附近一栋正在装修的大楼，顿时好奇道：“杨总，那栋大楼……咦！”
一开始的时候，刘川不过是想转移话题，但是定神看清楚之后，他眼中就多了几分惊异：“那栋大楼是谁修的，好像是不简单啊。”
方元顺势看去，只见刘川指着的那栋大楼已经封顶了，似乎在进一步装修中。不过装修也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栋大楼的形状，的确有几分引人注目。
方元目测一下，感觉那栋大楼只有三四十层，这样的高度在大都市的建筑之中，只能处于居中地位，不算出类拔萃。但是它的外形，却比较出人意料。
说起大楼的外形，近些年来由于种种原因，或是审美情趣的不同，或是为了博人眼球，以至于出现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大楼，比如说低腰裤、大裤衩什么的。
各种怪异大楼层出不穷，方元自问也屡见不鲜了。然而眼前的大楼，却让他多了几分好奇心，有种想要一睹全貌的感觉。
“哪栋楼？”此时杨艺目光一瞥，看到刘川所说的大楼之后，他的表情就多了两分阴沉，然后装做不在意似的说道：“那栋楼啊，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故意建成这样，以便引起大家的关注而已。这样的小伎俩，上不了台面……”
听出杨艺语气中的轻蔑，刘川笑了一笑，仔细打量那栋大楼之后，眼中也浮现几分异色，不过他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把话题拉了回来。
“杨总，事不宜迟，趁着现在有空，就去风水街走一趟吧。”刘川笑道：“尽早找到祝寿的法器，你也好安心不是。”
“不急，不急。”杨艺摆手道：“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已经中午了，怎么能让刘师傅劳累，先去吃饭再说……”
“……也好。”刘川没有拒绝。
“刘师傅稍等，我立马去安排。”杨艺一笑，站起来就向外面走去。
等他一离开，刘川就不好意思道：“方师傅，杨总不识高人真面目，有些失礼了，你千万不要怪罪。”
“没关系。”方元轻轻摇头，忽然看了一眼附近的那栋大楼，欲言又止。
刘川心明眼亮，察觉了方元的潜台词，立即低声道：“方师傅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提那栋楼的威胁？”
“嗯。”方元轻声道：“那栋大楼四足两耳，方方正正，分明就是……”
“分明就是一只方鼎。”刘川微叹道：“镇压九州，分封天下的重器。”
“是啊。”方元点头道：“那栋大楼建造成鼎形，显然就是在打底下真龙大结作的主意，一鼎镇真龙，攫取四方气运，气魄格局不小。既然刘师傅看出来了，为什么不提醒杨总呢？”
“方师傅明知故问了。”刘川坦然道：“你也应该清楚，这里是大都市的中心区域，地皮价格可谓是寸土寸金，能够在附近买下地皮，再另外修建一栋方鼎状大楼的人，背后的势力肯定不小，甚至连杨总也有几分忌惮，不愿意多提这事。”
“我们作为风水师，本身就有逆天而行的意味，所以更应该讲究一个顺字。所谓的顺，在我的理解中，就是被动的意思。相当于顾问，顾主不问，我们又何必多嘴。”
刘川神态自若道：“况且刘家有祖训，告诫后世子孙行事要清静无为，安分守己，这样才能避免泄露天机太多而惨遭反噬，沉默是金啊。”
“有道理。”方元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当然，有一点刘川没说，方元也明白，主要是刘川和杨艺的交情不够，没到让刘川抛开所有顾虑尽心出谋划策的地步。
也就是说，刘川和杨艺之间的交往，更多是掺杂了利益的关系，也难怪刘川在这里布置的龙吐净水聚财局，远远没有熊贸百惠居的青龙吸水风水大阵那么厉害。
方元心里暗叹之余，更加不可能主动提点杨艺了，反而好奇的研究那栋大楼，越看越觉得那栋鼎形大楼韵味十足，符合他的审美观。
“不知道是谁设计的。”方元轻声自语，毕竟抛开大楼的风水用意不提，大楼本身的设计就很有研究价值，仿佛一件艺术珍品。
至少对于他这样的设计师来说，心里十分清楚想要修建这样的大楼，不单纯是在纸上画个图案就可以了，另外还要考虑到建筑的受力、重力、压迫力等等问题。
在方元看来，建筑的美观和实用并存，才有资格称为艺术。如果建筑光有表相，但是才建好三五年就倒塌了，那肯定就是犯罪。要是建筑非常实用，存在百年不见毁坏，然而外表不怎么样，那多少也是一种美中不足。
人类，总是向往美，执著于对美好东西追求，这也算是一种原动力吧。
就在这时，杨艺走了过来，挥手招呼道：“刘师傅，安排妥当了，我们走吧。”
“好。”刘川点了点头，又回头叫唤方元，然后跟着杨艺而去。
不久之后，一行人下了电梯，又坐上豪车，一番辗转之后，就来到了一家金碧辉煌的星级大酒店，在里面吃了一顿奢侈海鲜大餐。
等到几人吃饱喝足，那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的事情了。刘川稍微消化片刻，就知情识趣的提议道：“杨总，我们去风水街走动走动吧，不过你这车子最好不要开去了。”
“刘师傅是行家，一切听你安排就是了。”杨艺笑道，也明白怎么回事。毕竟开着一辆价值几百万的豪车去风水街，那么大家肯定知道他是大富豪，不宰他宰谁。
尽管杨艺不差钱，但是也不想当这个冤大头。
总而言之，离开大酒店之后，杨艺立即吩咐司机回去，然后拦了一辆出租车，在出租车师傅的载送下，慢慢地来到了大都市中的风水街。
付钱下车之后，方元仔细打量起来，发现这里的风水街与泉州的风水街相比，无疑更加的繁荣昌盛，其间人流涌动，熙熙攘攘，十分的热闹红火。
“怎么样。”刘川笑道：“方师傅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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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一块砖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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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点儿奇怪。”这个时候，方元左顾右盼，诚实点头道：“没有想到，这里比我想象中的热闹多了，而且更加的……不避讳！”
所谓的不避讳，自然是指光明正大，直接开在了闹市之中。要知道但凡风水行当，一般会有几分收敛，比如说泉州的风水街，位置也有几分偏僻，不像大都市中的风水街，就在城市商业区的旁边，十分显眼。
“大都市比较包容，自然不避讳。”说话之间，刘川眼中多了几分笑意：“当然，最主要是这些东西不叫风水法器，而是称为民俗吉祥物，打了擦边球。民不举，官不究，自然可以安然无事。”
“原来如此。”方元恍然，随即也在街道之中看到了许多工艺品店，另外还有香烛店铺，仿佛一个大杂烩，也难怪这么热闹繁华了。
“不多说了。”
适时，刘川挥手迈步：“走，进去看看。”
尽管风水街位于闹市之中，但是也分了几条街巷，由于交叉纵横不同，各个法器店铺也错落有致分布在其间。这是比较明智的做法，毕竟各个店铺扎堆在一起，肯定相互影响彼此之间的生意。保持适当的距离，对大家都有好处。
与店铺相比，一些小摊子就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了，只要条件允许。都喜欢把摊子摆在人流最密集的路口，这样生意更好一点。不过路口的位置有限，十几个摊子就占尽了。剩下的人只好另外找空阔的地方摆摊了。
总而言之，这里的布局是店前有摊，摊后有店，错落交叉散布，看似杂乱无章，实际上又有几分必然的规律。只要行走在其间，不管是瞻前。还是顾后，都可以看到一件件法器，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不知道应该怎么抉择。
当然，法器再杂再多，也是万变不离其宗。从功能上区分，绝大多数是催官显贵。化煞生旺、扫财进宝之类的物品。没有办法。这是常人最普遍的需求了。人生在世，谁不想升官发财，出人头地？风水店铺、摊子出售这些法器，自然是最接地气不过的事情。
与之相反，祝寿的法器倒是不怎么常见，三人走了半条街，硬是没有在哪个摊子上发现一件，由此也可以知道这类法器的稀少。
“店铺应该有。”方元随口提醒。
“先看看。看完了摊位再说。”刘川笑道：“如果找不到满意的，再到店铺打听。”
“嗯。”方元点了点头。也理解刘川的做法。
毕竟店铺、摊子之中，也有一个大家熟知的潜规则。相对来说，摊子里的东西比较便宜，而且价格具有很大的弹性，而店铺却恰好相反，价格比较高，价格区间很难降下来。
刘川不愿意先进店铺，说白了还是捡漏的念头在作祟。
不管是刘川，还是杨艺，他们不差钱，也不介意花大价格钱买品质上乘的法器，但是更希望捡个漏什么的，收获一种花大钱也买不到的成就感。所以说，捡漏和扮猪吃老虎一样，都属于人类的天性，不知道有多少人乐此不疲，乐在其中。
明白了两人的心理，方元不再多说什么了，而是专注的打量四周的法器。既然来到这里，如果有机会的话，当然要买几件东西回去，说不定在装饰办公室的时候能派上用场。
带着这样的想法，方元的步伐不自觉慢了下来，真正隔入了风水街的气氛之中，和旁人一样，目光锐利如鹰，十分专注的在每个摊位上掠过，发现有兴趣的东西之后，立即停下来驻足细看，沉醉在其中……
虽然说风水摊位中的东西鱼龙混杂，不乏蒙尘的明珠，但是也要承认，好东西真的十分稀少，大部分都是普通物件。方元的眼界较高，一般的东西真看不上眼。
随手翻动一只吐钱金蟾之后，方元忍不住轻轻摇头，站了起来离开这个摊位。就在这个时候，他目光在人群中一扫，陡然发现自己好像掉队了。
前面就是岔道，方元轻快走到了岔道路口，但是却不见刘川和杨艺的身影，也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之中。二选一，走哪边？
“算了……”方元沉吟了下，干脆跟着感觉走，随便选了条岔道深入进去。如果能够碰到刘川和杨艺最好，要是碰不到……貌似更好！
仔细想想，就这样分道扬镳，未尝不是好事。一时之间，方元也有几分轻松雀跃，步伐变得十分轻快。不过才走了十几步，他忽然停了下来。
这一瞬间，方元的目光一闪，身体一个左转，正对着旁边一个摊位。这个摊位比较宽长，摆放了一些零零散散的物件，但是其中有一件东西引起了他的关注。
方元站在旁边打量两眼，感觉看得不够清楚，干脆走了过去蹲了下来凑近观察。
“小兄弟，看中什么东西了？”与此同时，摊主笑容满面道：“我这些都是好东西，货真价实，假一赔十。”
方元不置可否，伸手一指：“我只是好奇，你这块砖头，到底是用来镇摊子的，还是属于贩卖的货物？”
“砖头……”摊主低头一看，然后就笑了：“小兄弟，你也不是第一个这样问的人了，我也实话告诉你，这块砖头……它是古董。”
“古董？”方元眨眼道：“你这不是卖风水法器的吗，怎么反而卖起古董来了？”
“小兄弟，你不知道，有的时候，古董也是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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