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眼- 第325部分

只是，这些权限者并不知道，这一次的异变与以往有着截然不同的原因，更有着深远的影响——

他们并不清楚世界之外发生的事情，更看不到那尊巨大泰坦在一把虚抓后，撕扯下来的浓烈黑雾。

黑雾十分诡异，即便被拉扯下来，却在剧烈的扭动，宛如有着自己的生命，并且迸射出浓烈的信息风暴和波动，只是这些波动随后却被泰坦直接捏碎。

啪啪啪！

一连串的响声中，黑雾节节炸裂，最终化作一团团，消弭无形。

与此同时，孙道立刻就感到，自己过去在起源世界留下来的许多投影意念，尽数消散了。

“这些是过去世界没有蜕变时，两个世界还没有融合在一起，阿赖耶和盖亚相对独立的时候，我无意中在两个世界中留下来的意念，当然了，除了我的之外，还有其他的意识、意念，所以整体才会那么大，几乎覆盖了小半个世界隔膜，只是这里面有些我早就已经留意，有些则并没有发现……”

这个发现，让孙道的心念生出一点波澜，因为在泰坦捏碎黑雾的瞬间，他居然在其中捕捉到了两双冷冽和充满杀意的目光。

这所谓的目光，当然不是真的有人在往这里看，而是一种远距离意识关注的具象化，那目光中的杀意并非针对泰坦，而是对着起源世界本身，或者说，实际上针对的是作为起源世界人格化体现的孙道。

而更让他意外和有些吃惊的，是其中的一道目光里，能清晰的把握到和起源世界的联系，仿佛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实际上被那道目光的主人掌握着。

“算起来，起源世界的来源是两部分，一部分是启示录阵图中的新生世界，另一部分则是通过影子对赌，从孤狼手上得到的，无论是哪一部分，实际上都存在隐患，或许最初的时候，这个碎片世界的诞生，就是某一方势力、存在的算计，也难怪那泰坦会感慨对方潜伏的深了，我甚至都没有真正发现，万一等登临王座的时候，那潜伏者突然暴起，后果严重。”

想到这其中的隐患，孙道也忍不住有些心惊了，但同样的，他并非真的没有一点布置，之所以没能发现，还是由于在起源世界，他并非真正成为世界之主了，只是世界之主的雏形，要等阿赖耶与盖亚两个意志彻底融合起来，王座凝实，才能登基，这和直接继承王座不同，属于自然形成的，此时还在成长，因此能力有限。

所以，真正到了要登基的时候，孙道的雷霆分身肯定会过来坐镇，以世界之主的位格护持起源之身登基，消除种种隐患。

“但现在就是意外之喜了，忍住了没有出手，果然扛过了这尊泰坦的第一轮试探。”

感受着世界之外，那尊正在缓缓收手的泰坦，孙道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先前泰坦出手的时候，他紧绷心弦，却忍着没有抵抗，就是看出对方有试探之意，而且从逻辑上来说，即使对方要出手灭杀自己，也不会真身降临，陷自己于险境——

毕竟，这很有可能落入泰坦口中邪神的围攻中。

结果，这样的忍耐，得到了丰厚的回报，别的不说，单单是撕扯黑雾，免除孙道的后顾之忧，就是意外之喜。

正当孙道转念之际，那泰坦再次传了一道意念过来——

“同胞，我即将震荡你的世界之灵，为你催生，同时传递一部分力量过去，希望你能迅速成熟，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破坏了邪神的感知，他们已经派人过来了……”

第四十九章泰坦就是世界

“这是说有其他世界之主要过来？”孙道在这一瞬间，就明白了话中之意，“就是说起源世界早就被其他世界之主盯上了，但这也正常，只是这些世界之主摸不清我的路数，因此有所顾忌，或者相互牵制，再加上周成龙这么一闹，其他人八成是腾不出手来了。”

对于世界之主来说，世界的奥秘都在眼前打开，观一叶而知秋，可以明察秋毫，因此，这简单的一句话，一旦落入孙道耳中，结合前后信息，就能将事实的原貌推断得差不多了。

但紧接着，他收敛心念，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来了。

“这个试探虽然度过了，但既然对方要催熟世界，那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肯定直接针对起源世界的世界之灵，也就是我的这一道意志了，在这个过程中，我将要面对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流程，会有怎么样的变局，根本无法预测，是暴露，还是就此魂入泰坦一族的阵营，都是未知数，更不要说，预定的盟友鬼斋主，如今还在酝酿法则，根本无法给我提供帮助……”

这边，他还在想着，外界的那尊泰坦却已经有了动作，就见他猛然展开双臂。

这样庞大的巨人，舒展开的双臂，可以说是纵横十几万里，然后往上面一扑，就像是一个人要抱住参天古木一样，将小半个世界笼罩在里面，无穷无尽的光辉，从他的身躯各处冒了出来。

紧接着，孙道的心底生出奇特感触，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和外界的那尊泰坦融合在了一起，只有心，意念一动，就可以深入到对方的意识世界，或者是深入到对方的体内，探查种种奥秘。

只不过，孙道现在伪装自己是一个初生的世界意志，懵懂无知，对世界根本就不了解，就好像是一个初生儿一样，你一个初生儿突然老奸巨猾的探查同族的隐私，只要脑子稍微正常一点，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到时候也就一切都暴露了。

因此，孙道不得不收敛念头，越发谨慎起来，并不进一步刺激对方。

好在他虽然没有主动探查，可看起来要催生一个世界之灵，并不是简单的事，那位泰坦竟是主动牵引着孙道的意识，朝着自我体内蔓延过去。

“吾名‘哥楼瑞’，执掌光辉与熔岩的巨人，同族啊，我等为伟大的泰坦一族，在最古老的时候，被称呼为盘古一族，我等的奥秘全部都隐藏在庞大的身躯之中，这身躯正是世界！”

伴随着一句仿佛咏叹诗歌样的话语落下，孙道的意识被一点一点的牵引过来，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被外来之力拧成了一根绳，然后一点一点的牵引出去，连接到了那自称哥楼瑞的泰坦身上。

而后，他的意识就像是穿过了层层迷雾，从这泰坦巨人体表复杂的纹路中传入深处，而后云层、狂风、雷电等等景象交相辉映，在他的意识边上划过。

“这居然不是幻觉或者幻象！”

尽管没有释放感知，可靠着一闪即逝的感触，孙道还是将那云雨雷电的本质捕捉到了，知道这些并非是幻象，而是真真切切的景象。

“这个泰坦巨人的体内，隐藏着云层大气，不对，准确的说是一个世界！祂的体内，是异度空间，整个人是一个活着的世界！”

这个发现，让孙道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说在不久前，孙道就明白泰坦是怎样一种生灵了，或者说，是一种数据宇宙中最伟大的意识体，其本身就是主题世界衍生而成的，可他实在没有想到，这泰坦是带着一整个世界在行动，一个巨人，就是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正是位于巨人体内的，这并不是一个人形世界，而是说，在这尊泰坦的体内存在着一个空间，空间中隐藏着一个世界。

“这么来看，泰坦和世界之主，还真是走上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世界之主是提炼主题世界中的规则，炼化成法则，凝聚出精华本源，构建王座，本身和世界虽然联系紧密，甚至一个念头过去，世界就会有体现，可相对而言，两者更像是共生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孙道的念头急速旋转，分析着两者之间的巨大差别，并且隐隐找到了原因。

“而泰坦一族，则本身就是世界的体现，体内就是世界，简单来说，泰坦就是世界，世界就是泰坦，两者没有差别，可以完全划等号，这就是无论法则、规则，还是物理、精神，都被锁在体内，所有的力量或许都被掌控了，嗯，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才行……”

这边还在想着，孙道的意志又听到了那恍若雷鸣的庞大之声——

“吾的体内有三个位面，分别是熔岩位面、光明位面和物质位面，所以是三星泰坦，如今为你启蒙，催发世界之灵，需要在三个位面中寻找一个，你希望是哪一个，传递出你的本源倾向吧！”

“三个位面？三星泰坦？”

这个想法在孙道心头划过，顷刻间就让他明白了含义。

“无论是位面，还是星球，都是主题世界的表现形式，比如雷霆世界就是一颗星球，而我创造的起源世界，有着天圆地方的格局，这个就是位面了，这个泰坦的意思，是他的身体内存有三个世界？嗯？这似乎和世界之主同时掌管多个世界对应，但好像不是过去、现在和未来，熔岩、光明和物质？这种说法倒是挺新鲜的。”

这般想着，旋即就有一股强横意志威逼过来，瞬息间，孙道的心头猛然巨震，而后精神恍惚了一下，明明中有所感应，仿佛有一个眼睛在窥视他的内心。

“这就是探究我本源倾向的方法？”

顿时，他就意识到情形了，但并不慌乱，而是将所有的主观意志都收拢过来，然后将感知释放出去。

在这之前，孙道没有释放感知，是为了防止暴露，可此时被那双窥伺之眼刺激，就算是新生的意志，也会本能的释放感知，更何况，他收敛了所有主观之念，剩下的意识就只有了本能，做出来的反应纵然有些差别，但总归不会太过明显。

果然，随后在孙道的意志中，三个奇特的光团逐渐浮现出来。

一个充斥光芒，一个满是熔岩，最后一个则是诸多世界景象，孙道的意识自然而然的锁定了最后一个光团。

与此同时，孙道的意识也穿过了层层云雾，降临到了一个世界。

第五十章两个面的世界

这是一个名为“哥楼瑞”的世界，俨然与那位泰坦巨人同名，代表着什么不言自明。

哥楼瑞世界整体而言，是以位面的形式存在，就好像是一张纸，只不过存在着一定的弧度，像是弯曲的纸张，分成正面与背面两个世界。

正面世界存在四个大陆，不过其中最主要的还是两个，面积最大、距离也不远，两个大陆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在政治、经济、文化上相互影响。

其中，靠近东边的大陆，名为“伊斯特”，上面主要居住着人类和几个奇特的类人种族，分成九个王国，整个大陆的大小，约莫有地球上南北美洲加起来的面积。

至于那西边的大陆，则叫做“维斯特”，其上丛林、沼泽、岩浆密布，在这其中生活着诸多差异性的种族，已经和人类的外貌有了明显的区别，是一个较为狂野的世界。

这两个大陆上各有特色，由于长期以来的交流，彼此都沾染了对方的一些元素，时常爆发战争，是正面世界的主体。

与之相对的，就是位面背面的世界了，这里常年接触不到日光，是一个阴暗、幽深的地带，没有海洋，都是洞窟，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看上去四通八达，实际上却被许多阴影种族人为的划分开来，被分隔成一个个地下王国，相互之间为了争夺资源，时常展开血战——

这个阴暗地域的资源十分贫瘠，因此为了争夺资源，不知道有多少生命埋葬期间。

“这就是哥楼瑞世界的物质位面么？通过直接接触，众多信息就涌了过来，让我了解了大致的特点和历史，想必这也是催生世界之灵的步骤之一吧。”

孙道感悟着这世界的信息，心里生出了猜测。

因为这世界的内容，无论是对泰坦而言，还是对世界之主来说，无疑都算是隐秘，没有可能随便就透露出来。

果然，随后就听那宏大意志传递过来意念：“既然你选择了物质位面，那就说明你是打算以物质文明作为自己世界的核心，这是正常的，说明你的本能正常，既然如此，那吾自是要助你一臂之力了，等待降临吧，同胞！”

念头落下，澎湃的波纹荡漾开来，转眼之间就遍布了物质位面，紧接着一道道信息构造而成的涟漪，从这个物质位面的各处泛起，紧接着蜂拥而来，直指一点！

这个点，当然就是孙道的意识所在之处。

呼呼呼！

澎湃的信息，形成的浪潮，几乎不给他呼吸的机会，就在他的意识周围凝聚出了一个实体！

这是信息直接凝结为实，让孙道的意识瞬息之间有了形体，与此同时，孙道更是靠着有限的感知，捕捉到了那一道道涟漪里面的信息，居然是一些物理法则和自然现象，并不涉及具体的力量、元素，乃至精神特性。

“这是要强行给我灌输天地宇宙间普遍存在的规则，形成法则？原来如此，是用自己的世界作为媒介，强行灌输法则信息，以此来催生世界之灵，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种非常粗犷和蛮横的催生方法，想来除了泰坦一族的坚韧意志和体魄，其他种族根本没办法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