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眼- 第217部分

顿时，有关于醒的身份、背景，以及这次联合大会的前因后果，连同于醒的计划，还有启示录的存在，包括了四名骑士的名额，都在孙道的心底展开。

这些信息颇为琐碎，能看出匆忙痕迹，毛毛糙糙不成体系，东鳞西爪，很多地方还有自相矛盾的情况，可当信息彻底展开，在孙道的心底一转，立刻就被整理出来，去伪存真、剔除了错误，提炼出精华，一个计划的全貌，呈现在他的心中。

“这个于醒，竟有这样的志向，层层布局，抓住我和猎人组织对战的机会，召集了一批高等权限，最后甚至想要一网打尽，而且从这个启示录大阵来看，这绝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准备许久，考虑到了很多方面，还为种种变数做出了预案，难怪会出现眼下这种情况，近十几名高等权限者，都被困于一隅，相互牵制，这是将天时地利，连同人心，都给算计在里面了，真是一盘大棋啊。”

这个念头落下，众“孙道”中就有几个转头，朝一个方向看了过去，正是信息传过来的方向，是孙理、方胡、通灵少女所在的地方。

“我将他们摘取出来，前提是要打破这个屏障，不过屏障为千万人念构成，等于以一己之力，扭转千万人的心灵，不是单纯力量强大就能做到的，这也是屏障能困住高等权限的原因所在，否则不说高等权限联手，单是这七十三个自我合力，爆发出的力量，在很短的一瞬间里，甚至可以暂时提升到氢弹爆炸时的威力，天海市都会被夷为平地，之所以奈何不了这个屏障，反而有自身被炼化的危险，就是因为撼山易、撼动人心难！”

话虽如此，但知道弟弟也卷了进来，还丧失了肉身，只剩下心灵之光，连同整个城市几千万的生灵，都化作了封禁自己等人的屏障的组成部分，孙道心里多少有些波澜，生出焦急情绪，但在这之后，他却猛然惊醒。

“不对！整个城市的生灵都卷进来，进入了半死不活的状态，波及这么广，换成以前的我，情绪肯定要大起大落，现在居然没有太多的反应，到底是因为踏足了高等权限这个境界，在生命本质上有了提升和蜕变，以至于原本的情感开始消退，看待世界的角度有了变化，还是我在晋级时，融合了太多全知状态和计算力，使得心智渐渐向另一个领域滑落了……”

担忧在心底一闪，可毕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孙道很快整理了念头，沉吟了一下，将自己所知的内容，删减整理了一部分，然后提取关键基础，总结出了一个大概，跟着就直接传递出去，给了在场的众多权限者。

顿时，众高等权限同时接收到信息，先是一愣，紧接着神色各异，有的皱眉头，有的面露恍然，有的表现出怀疑，有的不为所动，表情和心思各不相同。

“将一整座城市的人都祭献出去？启示录大阵？没想到于老会有这样的魄力，从前只觉得他是一位和蔼的老者，倒是小瞧他了。”潘显皱着眉头，看了孙道一眼。

这信息来的突然，孙道为何能掌握，是在场很多人心中的疑惑，但这不妨碍他们看出真伪，都是高等权限，自成小世界体系，无数信息汇聚心间，周围变化也逃不过双眼，这时知道了前因后果，只需将已知信息结合其中，就能推导出整个过程，辨别真伪。

当然，孙道并没有告诉他们消息的来源，隐瞒了自己弟弟的存在。

“诸位，既然是于醒那老头搞鬼，我们怎么可以让他如愿呢？”小百变一看众人脸色，意识到机会到来，他的战力相对较低，和孙道的交战过后，已经没了争夺的心思，只想着赶紧脱困离开，却被众人对峙牵制，进退不得，苦恼不已，这时候便有心顺势而为，打破僵局。

“咱们是不是先合力将这屏障破开，把那什么天启四骑士抓住，一一灭杀，至于这个有关未来的头颅……”他指了指那个破损器械，立刻感到众人目光汇聚过来，宛如千钧重担落在身上，浑身震颤了一下，然后缩了缩脖子，赶紧道，“别误会，别误会，我的意思是，等灭了这些蝼蚁，再商量这个东西的归属，再说了，一个城市都被祭献了，这也太凶残了，不管是为了多么崇高的理念，都堪称是罪大恶极，好在城中生灵的心灵之光还在，还有重塑的可能，但时间久了，消耗的心灵之力多了，可就回天乏力了，到时候……”

郑天元突然开口：“这些心灵之光，来自天海市的市民，他们如今肉身崩裂，所有的生命信息都融入了心灵之光，实际上并非彻底死亡，我怀疑他们还有自我意识，近乎于沉睡和催眠之间，这种情况下，如果所谓的天启骑士，控制他们和我们进行消耗战，时间长了，这些心灵之光中的意识渐渐衰败，可是会缠绕在我们的心灵信号上，成为巨大负担，这意味着什么，我想各位都十分清楚！”

他的话，使得在场众人的脸色都一下子难看起来。

五色战队中的红衣队员便道：“这些意识腐败后，会变成枷锁，把我们更牢固的困在‘现在’？”

第九十二章大灾难！

“你可以这么理解，不过最坏的情况，比这还要糟糕，”郑天元看了红衣战士一眼，“你应该知道有些数据世界存在‘诅咒’这种能力，按照最新的数据模型结构分析，大部分的‘诅咒数模’，都是托马斯结构，这种结构的特点，就是抽取一部分心灵之力作为祭品，进而缠绕到目标身上，以此来长时间的加以影响。”

“你的意思，是这些心灵之光会变成诅咒？什么样的诅咒？”一个伴随着阵阵回音的声音从上面传来，说话的赫然是那泛着光芒的巨人，他的声音一起，就在周围荡漾涟漪，光辉四散，有一种充满着正气、正义的意境荡漾开来。

“诅咒的特性千变万化，这是谁都无法预料到的，具体是哪一种，根本无法测度，”郑天元摇了摇头，“这就好像是下棋的时候，你预料到后面的步骤，提前落子布局，可中途却经常发生意外和异变，不过，这次的事还是有迹可循的。”

他的话，成功的将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都在静待后面的内容，不过这一番话说完，结合孙道透露出来的信息，众人的心里各有算盘，对可能出现的情况，已经有了预估。

便是孙道，也有了自己的猜测：“这些人可以说是无辜牵扯，只剩下心灵之光，等于是肉身死亡，只留下精神，和惨遭横死差不多，他们现在的意识，介于沉睡与催眠之间，对外界的情况不了解，暂时失去了自我意识，可一旦醒来，搞清楚前因后果，肯定是充满怨气和不满的，被这样的心灵之力缠绕，就像是古代传说中，被冤魂厉鬼附身一样，一个两个、几十几百都不算什么，可眼下这可是几千万啊，就算是高等权限也吃不消这样的厉鬼缠身！”

孙道晋级速度很快，对数据世界的很多特性了解不够，但毕竟经历特殊，底蕴深厚，从郑天元的一番话中，发现了巨大的隐患。

果然，就听郑天元随后说道：“近三千万无故死去的人，至少他们是这么认为的，这些人的心灵之光，带来的不会是光芒，而是怨恨与仇恨，只要稍加引导，这些仇恨就会倾注到我等身上，急速削弱，再加上那个启示录阵图，会带来何等后果，不用我多说了吧？”

“冤魂缠身，还是几千万，这等于是无数信号病毒啊！”电波少女忍不住尖叫一声，她的存在形式颇为特殊，和众人相比，对这种冤魂之光的抵抗力更弱。

“不仅如此，关于那个《启示录》我也知道一点，”突然，浑身燃烧着火焰的魔龙开口，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我曾经经历过的世界中，就有两个曾经出现过《启示录》这本书的投影，这卷书其实也是神话武器，生出的投影有着各种变化……”

它之前咆哮、嘶吼，声音粗壮，而且浑身燃烧火焰，那火光中隐藏着足以改变一个大陆的恐怖力量，宛如混世魔王、灭世魔君，气势十足，但现在却突然吐出了青少年变声期的嗓音，让本就留心的孙道很是意外。

“这个魔龙，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在我第一次踏足墨坊世界的时候就曾经见过，不光是他，还有其他几位，多多少少也曾露面，不过，当时我看着他们，心里只是觉得强大，在荒谬之余，更感恐惧，一心逃避，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发现，但现在看来，只有站在同一个层次，才能看到原本看不见的东西，不再靠着自己的想象和恐惧，神化他人，每一个人，表现得再怎么超凡，其本质还是一个人。”

想着想着，他突然联想到墨坊之主，又想到周成龙。

“世界之主之间的纷争，看上去颇为玄奥，涉及世界与未来，文明与现实，不过在这表层之下，又隐藏着什么呢？”这些感受、感悟，无声无息间泛起，在孙道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情况下，产生了一颗奇特的种子，在他的心头扎下根来。

另一边，那个破碎世界微微震颤，发生了一点不为人知的特殊变化。

不过，无论是这颗种子，还是破碎世界的变化，都太过微小，以至于连当事人孙道自己都没能察觉。

这边，孙道还在感慨，那边魔龙的话却还没有说完，话题依旧集中在《启示录》上，字里行间中，能够感受到这头庞然大物，对这个神话武器的忌惮：“虽然只是投影，但那两个启示录的影响，依旧不小，其中一个变成了病毒，不断蔓延，令活物沦陷，逐渐自相残杀，差点毁灭了整个世界；另外一个，则衍生出了一个主题世界中的宇宙战斗种族，其中为首的也自称天启四骑士，但本质上却属于外星人，他们降临地球，带领着堕落天使和恶魔等种族，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将那个主题世界里的地球人彻底灭绝了，然后整个地球沦为了他们的堕落乐园，社会和生态系统迅速变化。”

“哦？这不是你喜欢做的事么？”射手座却突然出声，语含讥讽。

“呵！”魔龙冷笑一声，“怎么？你想在这里和我比划比划？”这句话最初还像是变声期的少年，可嗓音逐渐增粗，到了最后则充满了威严，声震四周。

“有什么矛盾，最好不要带到现在，”潘显出面，要做一个和事老，“毁灭之翼，听你的意思，这启示录每次出现，都涉及面极广，而且波及大部分的文明世界？一次差点毁灭地球，一次，则人类全灭！”他的表情凝重起来。

“我也碰到过，”这时，骑着摩托车的蒙面战士翻身落下，“我曾经经历一个世界，里面存在着一个物种，被称为怪人，他们中最为强大的四个个体，被称为‘干部’，名称奇特，发音古怪，但用地球语言翻译过来，就是死亡、瘟疫、战争、饥荒，当时还不觉得什么，现在想来，可能也和启示录有关。”

小百变和电波少女同时问道：“结果呢？结果如何？”

蒙面战士摇头，然后道：“最后，那个世界所有的人类，最后都变成了怪人，虽然表面还是人类模样，但内里的本质截然不同，里面强大的个体，会成长为怪物摸样，有些还能巨大化，也算是整个种族消亡了吧。”

“又是种族消亡！”电波少女的脸色很难看，“那岂不是说，这次现实世界被人激活了启示录阵图，就很有可能波及整个世界么？于老怎么会这么做？他看着可不像这么狠毒的人。”

“一个人如果被理想侵蚀了心灵，被梦想遮盖了良知，那么他的三观扭曲的幅度，会大得超出诸位的想象，这种事，历史上不止一次发生过，人类也是反复在上演相同的悲剧。”略显沙哑的声音中，戴着眼镜的邋遢男子缓缓走了过来，在他身边，一道道宽衣博带的伟岸男子相随，但这些正义凛然的身影中，透露出来的，却是森森鬼气。

“鬼斋主，你似乎知道很多？”射手座瞥了这邋遢男子一眼，“难道是你那个在神灯科技做研究的侄子告诉你的？”

“这些事，他还接触不到，”邋遢男子鬼斋主摇摇头，“不过，我那书店里，有来自各个主题世界的书籍，里面就有记载启示录投影带来的灾祸，虽然启示录爆发的原因不同，很多人也自信能够控制，可最后都无一例外的失控了，最终蔓延整个世界，毕竟这卷书最初，就是描写神灵为了警示世人，降下大灾难，区区一个天海市怎么能满足神灵的胃口？你们啊，还是要多学一点知识，有空可以去我的书店看看，给你们八折。”

“你的意思是？”潘显、郑天元等人面色陡变。

“如果我们不尽快突破这个屏障，将这些心灵之光打散，或者将他们逆转归位，那么一旦启示录彻底爆发，这些人就将成为导火索，将神灵的惩罚招引过来，我知道你们对现世扭曲颇有微词，不满量宇科技的举动，对现在的世界有着诸多不满，但再不满，这里也是根，不能真的灭绝，否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