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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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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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凤祁脱了鞋子坐到茵娘旁边,然后侧身半躺下,伸在她肚子里轻轻的抚摸了一会,然后叹道:“怎么这么慢啊,还得七个多月,这小子才能出来。”

    茵娘舀了一勺鸡汤递到林凤祁的嘴边,林凤祁张开嘴喝了下去,接着又道:“我今天去看了苏豫家的两个小子,长得真是可爱,两岁多的年纪,一见苏豫就围过来喊着要爹,真是令人羡慕。明明我跟苏豫是一样的年纪,他都是两孩子的爹了,我儿子却还在娘肚里呆着……”

    茵娘心中叹道,真是,这鸡汤都堵不住嘴。

    自茵娘怀孕以后,每每林凤祁回来,总要发一番类似的感叹,一开始的时候茵娘还有兴趣附和几句,后面听多了就觉得腻歪,懒得搭理他了。

    林凤祁感叹完之后,这才坐起身来,又见榻上放着一个蓝色的包袱,疑惑的问道:“这包袱里头什么东西,怎么不放好?”

    茵娘道:“哦,这是芳洲拿来的,里面是她亲手给我做的一件褙子,刚才忘了让人收起来了。”

    “芳洲啊……”这些年芳洲不在正房伺候,若不是茵娘提起来,林凤祁几乎都忘了这个人了。再听到是她做给茵娘的衣服,不由皱眉道:“你现在有身孕,万事要小心,这些外人准备的东西,用着也不放心,你还是少用。”

    林凤祁又想了想,才想起这芳洲好像还挂着他房里人的名号,便又道:“我看还是尽快帮她找个人家,将这芳洲打发出去吧。”

    茵娘放下手中的碗,又用帕子擦了擦油腻腻的嘴,道:“我可不敢,当初我刚进门时,说要将芳洲打发出去娘就不愿意,现在我怀着孕,把芳洲打发出去,不更落实了我善妒的名声。”

    林凤祁捏了捏茵娘的下巴,取笑道:“你还不善妒?”

    茵娘嘟了嘟嘴,拉着丈夫的手摇了摇,撒娇道:“我不是喜欢你才这样么,若你真要抬谁进门,我还真的能得拦住你不成。”

    “有你这个小醋缸在,我哪敢。”说完让丫鬟收了碗和炕几,抱过茵娘道:“不就是想让我去跟娘说么,直接说就行了,绕那么多弯弯做什么。我明天就是跟娘说,行了么?”

    茵娘笑了笑,在丈夫脸上亲了一口,接着又道:“可你不能送出去一个,结果又带回两个来。”

    “知道啦!”说完又摸了摸茵娘的肚子,道:“你现在肚里可怀着我的小崽子呢,挟天子以令诸侯,夫人有命,不敢不从。”

    茵娘在伸手打在摸着自己肚子的那只手上,气道:“你难道不是为了我才要去跟娘说的,说来说去,只是因为我怀了孩子?”

    林凤祁伸手抓住茵娘打过来的手,道:“别打别打,打痛了我的手没事,若伤了儿子就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亲们~今天只有一更

    昨天有点事情没在家,所以没更新,想用手机发消息跟你们说一声的,但手机又一直发不了,不好意思

    另外,今天是圣诞节,大家圣诞快乐~~~

    ps:今天还是我生日,很多朋友聚在我家,刚刚吃完晚饭,准备等一下就吃蛋糕了~~~

    先祝自己生日快乐~~~

 第106章 纠葛

   

    茵娘发现自芳洲被打发出去后;林太夫人看自己的眼神越发的淡了。

    那日芳洲红着眼跑到正院来;接着“噗通”一声直接跪倒院子里,对着正房“砰砰砰”的磕头;一边磕一边哭求道,“夫人;奴婢知道您最是贤良淑德的;求求您劝劝侯爷,不要将奴婢打发出去。奴婢自知容貌不佳,夫人与侯爷伉俪情深,不敢跟夫人争宠,只求留在侯爷身边,哪怕一辈子做个丫鬟也好。求求夫人,求求夫人……”

    几个响头磕下去;芳洲的额头早就血肉模糊了,鲜血嗒嗒的流到脸上,连一堆看热闹的丫鬟和婆子都不由动了恻隐之心。再想起某年某日芳洲送给自己的某块帕子或者零食,心中更是为其不平道:夫人也太善妒了些,哪家的老爷少爷不是三妻四妾的,成亲这么久霸着侯爷就算了,现在连芳洲这样本分的通房都容不下,简直是天理难容。

    茵娘被青花和彩朱一边一手扶着,急匆匆的从正房里出来,茵娘没心思琢磨看热闹的丫鬟心中是怎么想的,看到芳洲的可怜模样,很是怜惜了一把。

    彩朱连忙旁边的丫鬟斥责道:“还站着看什么,还不将芳洲姑娘扶起来,地板这般硬,你们就由着她将自己的脑袋磕破,芳洲姑娘心情激动一时想不周全,你们的脑袋挂哪里去了,还是你们故意陷害芳洲姑娘,让夫人以为芳洲姑娘是故意要让夫人落个善妒和苛待屋里人的名声?真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平时芳洲给了你们多少好东西,人家还没落井呢,你们就想着扔石头。告诉你们,夫人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芳洲姑娘向来本分老实,她是什么人,夫人是最清楚不过的,你们以为可以蒙蔽夫人?”

    旁边两个丫鬟对望了一下,连忙过去要将芳洲扶起来。

    芳洲仿佛没有听到彩朱说什么,挣开小丫鬟的手,继续道:“夫人,求求您,帮奴婢向侯爷说几句话,奴婢虽然低贱,但却是真心喜欢侯爷的,若离开了侯爷,奴婢真的比死了还要难受。奴婢不敢有妄想,只求做个丫鬟本本分分的伺候侯爷和夫人,甚至,奴婢连月钱也不要了,只求夫人赏口饭赏块席子让奴婢还留在这屋里就好,求求夫人,不要将奴婢打发出去……”

    爱情无价,不分阶级等级。

    芳洲的一番真情告白,令闻着无不感动,就连茵娘都忍不住心中触动一番。

    但感动归感动,茵娘还记得《女四书》中教的三从四德这一条,于是对芳洲道:“芳洲,你虽是个丫鬟,对侯爷的心思亦令我动容,只是你也知道,要打发你出去的是侯爷,出嫁从夫,便是我也不能违抗了侯爷的命令,你说是不是?”

    芳洲继续磕头:“求求夫人,侯爷最听您的话,您帮奴婢说几句话,侯爷定会听您的……”

    瞧着满脸又是血又是泪的模样,再配上一副绝望的表情,虽然没有扶风弱柳梨花带雨之感,却让看者觉得,她这个主母若不答应帮她求求情就简直不是人,是畜生,是毒妇,是要逼死人家通房丫鬟。

    茵娘对自己的毒妇很是惭愧,于是揉了揉手中的帕子,略带小心的道:“要不,我就帮你在侯爷面前说说看?”

    还没来得及上演丫鬟感激涕零抱着主母大腿说谢谢的戏码,结果我们的林侯爷非常恰巧的就在这个时候出场了,黑着脸走到茵娘的旁边,看着跪在地上的芳洲,怒问道:“你这是做什么,是不满我的安排?”

    芳洲身体战栗了一下,但很快又含着泪勇敢的迎向林凤祁的目光,恳求道:“求侯爷不要赶奴婢走,求您让奴婢留下来伺候您和夫人。”

    作为一个非常贤良淑德的主母,茵娘觉得自己此时是非常应该站出来,为这个丫鬟说几句话的,于是道:“侯爷,芳洲对您一片真心真意,不如就将她……”

    “留下”两字还没出口,茵娘就被林凤祁怒瞪过来的目光吓得战栗了一下,之后连忙闭嘴,之后诺诺的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言,这留给外人的印象就是,夫人是非常同情芳洲姑娘的,只是顾忌侯爷的威严不敢替她说话。

    芳洲当时就被林侯爷打发出府了,被送去乡下的庄子配给了一个死了老婆的庄头,罪名是不服主子安排且撺掇主母违逆夫主。据闻若不是看在她服侍过几年的份上,侯爷本是要将她活活打死的。

    又据闻,处置玩芳洲之后,侯爷关上门在房间里又狠狠的骂了夫人一顿,骂她“为了贤名违逆夫主,三从四德都学到了狗肚子去了”又道“以后不经他允许,不许纳妾进门。就算是别人主动送的女人,哪怕是他亲娘送的,没他的允许也不许进他的屋子。”“别以为你给我爹守过三年孝我就不敢休了你,以后再敢犯,我照样一顶轿子送你回娘家去。”

    那声音大得,连棠荣院外面的丫鬟都听到了。

    侯爷说完这些话后摔门而去,之后接连三天不进内院的门,留下还怀着身孕的夫人夜夜垂泪到天明。这最后还是夫人去前院书房,给侯爷烹茶赔罪,这才和好了。

    自此事之后,府中丫鬟人人传道:这谁说夫人善妒打压屋里人的,这夫人最是贤良淑德了,芳洲被打发出去那是因为侯爷不喜欢。没看到因为夫人给芳洲求个情,侯爷连休妻的话都说出来了吗。

    芳洲被打发出去一事,林太夫人并未多说话,但对茵娘的态度就开始冷冷的。

    茵娘不认为林太夫人是因为打发了芳洲而恼了她,更可能是因为跟儿媳妇争儿子的宠结果没争过而恼了她。

    福寿院最近气氛紧张,若是平常,茵娘肯定会马上过去讨好卖乖直到林太夫人气消为止。但现在么,她最近脾气见长,才不愿意去花这个心思。开玩笑,她现在怀捧着金蛋,此时不用更待何时。虽说看在孙子的份上林太夫人不会像搓揉何时那样搓揉她,但冷暴力也是很折磨人的好么,说不定冷暴力受的多了,她的孩子也变成脾气暴躁之人。

    来探望茵娘的蕴姐儿看着茵娘沉思的样子,不由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喊道:“茵娘,茵娘,你在想什么呢?”

    茵娘这才回过神来,笑道:“不好意思,我们刚刚讲到哪儿了?”

    蕴姐儿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然后才道:“算了算了,我讲了那么多你也听不进去,我才懒得再费口舌。”

    说完端了旁边的茶水来喝,刚才讲得她口干舌燥,真是渴死她了。

    蕴姐儿穿了石青色软缎百褶罗裙,玫瑰紫千瓣菊纹上裳,耳朵上一对绿玉耳坠。她虽没有了茵娘初见她时的活泼灵动劲儿,却也比在庵堂时要朝气的多。

    二月的时候,王三公子的妻子秦氏难产去世,三月的时候,在庵堂里住了几年的蕴姐儿也终于被小杨氏接回了家中。嫡妻去世,丈夫需守孝一年,但王三公子与蕴姐儿的亲事两家却已经私下说好的了,只等着王三公子出孝,然后就过三书六礼。

    蕴姐儿和王三公子以及秦暖的一场爱恨纠葛,终以秦暖死亡而王三公子与蕴姐儿重新在一起而告终。

    这好像是谁都没有猜到的结局。茵娘以前想过,蕴姐儿或许终有一天会想通,或者在几年之后等对王三公子的感情慢慢淡了,然后会挑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人。但却没想过她会与王三公子重新在一起。

    果真是世事难料。

    可这仿佛又是意料之中的结局。蕴姐儿的爱情简单纯粹又执着,只要喜欢上一个人就是一辈子非君不嫁。倘若她这辈子她没有嫁给她心里的那个人,或者她会用留在庵堂一辈子不嫁人作为自己的结局。茵娘不知道这究竟是好是坏,对茵娘来说,她觉得这种坚持是不值得的,但或许对蕴姐儿来说,她甘之如饴。

    蕴姐儿继续在跟茵娘谈孕经:“……你别看现在能吃能喝就以为怀孕一点都不辛苦,等到五六个月肚子鼓起来的时候你才愁呢,大腿容易肿起来,还容易抽筋,等到生的时候,啧啧,那疼的,简直比被人直接捅一刀还难受。唉,明明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情,结果受苦受累的只有女人,男人只要等着抱孩子就好,上天真是不公平的。”

    茵娘疑道:“咦,你又没生过孩子,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呃……”蕴姐儿表情有些不自然的道:“我是听人家说的。”说完仿佛是怕茵娘继续追问,急急的又端了桌上的茶来喝。

    喝茶时撑起两只眼睛来看茵娘,见她还有疑惑,等放下茶杯,也不等茵娘说什么,急急的站起来道:“好啦,天快黑了,我要先回去了,要不然我娘该担心了,等下次我再来看你。”

    茵娘总觉得有些奇怪,本还想再问,但见外面天色确实有些晚了,便将心头的疑惑放下来。

    蕴姐儿又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个平安符来递给茵娘,道:“这个送给你,放在床头,是可以保你和宝宝平安的。”

    茵娘接过来,笑着道了谢。接着站起来送蕴姐儿出了垂花门,然后再让青花送她出永宁侯府的大门。

    等蕴姐儿走后,茵娘靠在榻上休息,她这一胎怀得顺利,已经过了三月,除了爱吃酸的,连一点恶心呕吐的感觉都没有,而且能吃能睡。

    彩朱从外面进来,贴着茵娘的耳朵道:“夫人,何夫人又来看二夫人了。”

    之所以说“又”,是因为自何氏嫁进来以后,何夫人三天两头的就会来侯府给女儿打抱不平,就连之前守孝的时候亦是。每次看到何夫人,茵娘总有一种“难怪何氏的性子会长成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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