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回答他。
谁都知道，只有柳叶飞能镇住场，可问题是现在四方都被堵死了，怎么离开这里？禁咒师的空间法阵虽然可以穿越，可是谁又能保证周围的空间不在盘古的掌控之中，万一穿进了黑洞呢？
正当大家绝望无助的时间。
一个白发飘飘的女子突然从天而降，她掌心魂力一吐，整个明珠私府顿时云腾雾涌。这喧嚣的世界，一下子变成了迷域。
在迷幻中，万物跟着变化。
萧若冰等人所守护的这幢实验楼，神奇地变成了一片恐怖的火海炼狱。但奇怪的是，这些恐怖的明火虽然在她们脚下升腾，却并不会对她们造成任何伤害。
萧若冰望着从火海外围缓步走来的白发女子，恭敬地施了一礼：“原来是幻梦师白前辈，晚辈有礼。”
“魂王不用客气。”白思幽走到诸人面前，道：“我这幻梦之境也只能抵挡一时片刻，兽族见了这火海虽然暂时会退怯，但等它们明白这只是幻梦之后，便会果断冲进来。”说着，她的目光落在柳怀薇身上，吩咐道：“怀薇，立刻打电话通知小飞回来解围。”
“……！晕死，我怎么这么傻……”
柳怀薇一阵懊恼，居然忘了这世界还有一种神器叫电话！
第661章 乱世俱灭（十）
柳叶飞十万火急飞回明珠私府，看到整个学校已经被兽族占领，天空那个空间漩涡还在不断地蹦出异兽。
他愤怒地身为真龙，一声怒吟之后，张大龙嘴朝那个空间漩涡飞冲上去。
无以计数的兽魂被他吞进了肚子里。
失去灵魂的异兽躯体像笨重的石头一样坠落下来，堆成了一座小山。
一滴兽血落在兽族统领斯鲁·都白斯的脸上。
他抬头朝那个已经被五爪真龙占领的空间漩涡望去，心痛地呼道：“盘古大神，难道你就这样不管了么？！”他捡起地上那把双刃巨斧，龇牙怒目地朝五爪真龙飞上去：“我认得你，你就是当年带兵翻过天火山脉的柳叶飞！”
“那你知不知道我还有另一个名字叫东皇帝子？”柳叶飞随便动了动龙爪，几道雷电裂空而下，将半兽人缠定在半空之中。“畜生！你以为你真的得到了永生？天真！做了盘古的棋子还浑然不知。”
“……！”
斯鲁·都白斯使尽浑身招数去挣扎，心如死灰地发现缠绕在身上的雷电比传说中的捆仙索还要厉害得多，越是使劲去挣扎，它缠得越紧，肃敛的雷灵力量像异火般焚灼着身体，自身妖力根本就无法抵抗。
他识相地停止地挣扎。
却又不甘心地问：“我兽族世世代代被上苍遗忘在穷山恶水的蛮荒之中，并被人族视为异类，人人见而诛之！我只是想带领我的族人离开蛮荒，与人族共享这个大千世界，难道我有错？”
“或许你是对的，最少在天地正气泯灭绝尽的这一刻，你还心系你的族类。”
“那你为什么要说我天真？”
“你若只是想带领兽族走出蛮荒，完全可以留在永恒星，那里已经没有人族居留。但你听从盘古的唆使，做了他的棋子却浑然不知。你的族类，最终会因为你的愚蠢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要杀光我们？”
“当然！你带领你的族人走出蛮荒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我守护我的一亩三分地也是天经地义的事。现在你杀了我的人，我若不杀你，怎么向死去的人交待？”
“明白了。”
“那受死吧。”
“等等……临死前，我还想请教一个问题。”
“说。”
“龙，算不算是兽族？”
“应该……算是吧，但我不是龙族，我只是学会了真龙九变而已。所以，你别乱拉亲戚关系，这样救不了你的命。”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几个意思？”
“我只是不明白，同样是兽族，为什么龙和玄丘国的烛照、幽萤可以得到人类的尊重，而我们却不可以？是因为我们长得太丑，还是因为我们太低级？”
“我想，应该是你们太低级。”
“因为弱小，所以就活该要被人族欺凌？”
“人类蔑视半兽人，神仙蔑视人类，拥有造化的太古大神又蔑视普通的小神仙，这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事，悲剧不只是发生在你们兽族身上。”
“我明白了，不管我们兽族怎么努力，最终还是无法摆脱被人蔑视的命运，因为我们不可能成为拥有造化的太古大神。”说到这，半兽人统领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你杀了我吧，请不要摄我的魂，我愿意灰飞烟灭。”
“真的不想轮回？”
“不想！”
“好，我成全你。”
柳叶飞轻挥龙爪，牵引着的那几道雷电迅速收紧，将斯鲁·都白斯的半人半兽之体绞得灰飞烟灭。
地上那些兽族见统领死了，场面出人意料的镇定。
大概是它们都听到了统领跟龙的对话。
它们面朝统领灰飞烟灭的方向，异口同声地高呼了一句柳叶飞听不懂的兽语，然后齐刷刷地将手中利器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数十万的兽族大军，集体自杀！这震撼的一幕看得柳叶飞心惊肉跳。
柳叶飞变回本体模样，站在半空中朝那堆积如山的兽族尸体敬了一个礼，沉重地说：“我以前小看你们了，对不起！”
入侵到地球的兽族已经死绝，笼罩在明珠私府1号实验楼的幻梦境也已经解除。
白思幽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那满地的兽尸，有些身上插着利器却还没有死透的兽族，身体还在微微抽搐着，悲凄到令人不忍目睹。
“小飞。”白思幽呼道。
“没事了，抓紧把《完美大唐》建好。”
柳叶飞连头都没有回，转身便飞入了那个空间漩涡里。
他以为漩涡的另一边会是永恒世界。
进去后愕然一惊，展现在他面前的居然是一片荒寂的异域，抬头不见天，低头不见地，无数残岛似的碎块漂浮在空中。幽邃的空间里时不时劈响几道闪电厉芒，似乎在警告他——这里就是你的坟墓！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
柳叶飞大声呼叫着，目光还扫四周一圈之后，终于看到了盘古。
盘古已经不再是坐在《地书》上的那个“小人”身段，而是身材颀长的俊秀男子，不知道哪来的风，吹得他的长发飞起来时，更添几分冷傲不羁的气势。
彼此间还有十几丈的距离时，盘古收住了步子。
他凝望着对面的柳叶飞，悔道：“我这一生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当初没有杀了你，而是放你去轮回。”
“我怎么不记得你有这么仁慈的时候？”
“因为你喜欢选择性失忆。”
“是么？”
柳叶飞双目轻闭，努力去回想那段远古的记忆，当追忆到太古末年的时候，终于想起了盘古的“仁慈”。
太古末年，神魔之战全面爆发。
为了镇压东溟第一妖神琉璃仙尊，他以神谕使者的身份义无反顾地化身为了一棵冰溟神树，在东溟神府的后山一夜爆长万丈！将自己庞杂的根系深深地扎入无垠东溟的海床中，穷尽毕生力量才将整个东溟冰封。
可是后来，神魔大战落下帷幕之后，他的树身却被人斩成了两截。
在无尽的轮回中。
他曾无数次问自己，究竟是谁斩了他的树身？神魔大战已经落下帷幕，不论是妖祖还是魔祖，都已经统统败退，敌对势力中还有谁能斩杀他的树身？
直到这一刻他才悔恨地明白到，原来那个人就在眼前！
柳叶飞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望着盘古道：“神魔大战时期，我曾是一个合格的神谕执行者，为执行神谕，绝情断爱！你杀我的理由是什么？”
“神谕之令，是让你杀死琉璃妖神，可你只是冰封她的东溟神府，你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个合格的神谕执行者？”
“呵呵，我明白了！”柳叶飞双掌各吸一团雷爆之气，邪冷地笑道：“听说你已经与天地同在，不生不灭，我很想试试这是不是真的。”
第662章 乱世俱灭（十一）
柳叶飞双掌往前一推，两股雷爆之灵朝盘古轰袭而去，结果令他震惊万分。盘古的身体被雷爆之灵轰灭之后，居然变出了四个状如傀儡的女人，一个是吴梦、一个是苏晴、一个是泉玉公主、一个是许玲珑。
错觉，这一定是错觉！
她们四个明明在自己魂器的玄域空间里，并被巨大的冰晶石封印着，怎么可能突然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柳叶飞暗自提醒着自己，一定要镇定！
可是他很快就发现，这一切都是真的。神识进入玄域空间一扫，他看到关羽和周瑜那两个守门将都昏倒在地上，而原本封印着吴梦等人的那四块巨大晶石已经消失不见，找遍玄域空间的一、二、三界也找不到。
“你们……还认识我吗？”
柳叶飞心碎地问前面那四个红颜，期待着一个堪释重负的答案。
四人却没有回话。
她们走了过来，像久别重逢的故人一样满含热泪地走近柳叶飞，柳叶飞却战战兢兢地退了几步。以前横扫九重天都没有害怕过，因为他认为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现在他怕了，只因不想再次失去。
“我是你们老公啊，你们开口跟我说句话好吗？”
他崩溃地央求着。
还是没有谁开口回应他，他只能一步一步往后退，跟她们保持着一定距离。
一道裂空而下的闪电斜斜地劈在他后背上，冒了点烟，他就算止住了步子也顾不上背上的疼痛，目光始终望着前面步步逼近的四人，近乎崩溃地呼道：“梦妖，你先说，我是你的谁……”
“你不是说你是我们老公吗？”
吴梦终于开口了，却是令柳叶飞绝望的反问。
柳叶飞彻底止住了退怯的步子，怔怔地望着生命中无法割舍的那四个人，望着她们步步逼近，当她们走到身前三尺时，他终于伸出了摄魂掌。
结果不出他所料。
他无法再次将她们的灵魂摄回玄域空间，掌力一碰到她们的魂体，她们的魂体便立刻烟消云散，幻想一场，仿佛她们从来没有回来过。
“知道赢祖为什么帮你吗？”
盘古终于再次从虚空中走了出来。
柳叶飞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没有吱声，想动手又没有动手，他知道，自己真的杀不死这个已经与天地同在的家伙，不生不灭，真的不是一个传说。
盘古又道：“因为程晓跟娲皇长得一模一样，他把程晓当成了娲皇的替身，又爱了一次，但程晓的心却在你身上，并为你而死。他帮你找回失去的力量，就是想看你再心碎一次、在绝望中永无翻身之日。”
“挑拨离间这套把戏，对我不管用。”
“你可以当我在离间你们，但你现在心碎是事实。”盘古道：“这一次，她们四个真的彻彻底底地死了，再也回不来。”
“……！”
“我有想过让她们四个重生，兑现我们之间的承诺！所以我才将她们的灵魂放逐在混沌界，等待一个时机。但是，你高估了你自己！是你的狂妄自大导致她们失去了唯一的一次重生机会。”
“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崩溃暴走？”柳叶飞冷冷一笑：“我现在就暴走给你看，让你体悟体悟什么叫做失去！”
“我与天地同地，没有什么可失去。”
“那可未必，天地间有一种东西叫做权力！你们称它为神权、神谕，我管它叫狗屁都不是！”
柳叶飞转身飞出这片异域空间，回到了现实世界。
盘古也跟了出来，他悠闲地坐在一片云彩上，不屑一顾地笑道：“我最后再提醒你一次，你身边还有三个女人没有死，要懂得珍惜。”
“是三个吗？”
“三个。”
“哦，谢谢你告诉我傻小巫还活着。”柳叶飞随手一挥，摄魂力量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铺天盖地向涌向苍茫人间。“不要试图用她们来威胁我。不久前，有个和尚说我不懂情为何物，当时我反驳来着。今天，我突然想明白了，原来我以前真的不懂情为何物，好在现在领悟还来得及。”
言语间，磅磗的摄魂力量已经如风如雾，涌遍地球村的第一个角落。
无数的人类灵魂脱离**，化为一颗颗魂星升上空中，然后如流星一般划破虚空，不辞遥远地落入柳叶飞掌心之中。
不管是黑人白人还是黄种人。
在这个时刻，他们没有任何的区别，都是柳叶飞掌心的宠儿。
“疯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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