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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军的伤亡怎么样？”
“我军损兵近三百。”士兵汇报道：“目前，赤统领已经带领十人小分队穿过山北防线，深入敌阵腹地，川副帅因负伤过重，带领其他弟兄在山顶潜伏。”
“之前不是传了信吗？”柳叶飞严肃道：“人质已经抓到，让他们立刻撤回来！怎么还往前冲？”
“赤统领因发现之前获取的敌军情报有误，所以才自作主张前往敌军腹地刺探军情，情况紧急，来不及向将军请示！”说着，士兵义不容辞地请求：“属下愿代赤统领接受军法处置！”
“起来吧。”
柳叶飞哪有心思处置他，转身直奔关押那个翼族俘虏的帐营，无劫和太子虞也跟了上去。
几个人跑到帐营口的时候，七夜恰好从里面出来。
七夜摇着头对柳叶飞说：“将军，那家伙是条硬汉，什么也问不出来，看来身份不低。”
“那只能动用魂术。”
柳叶飞走进营中，被翼族战俘的惨相给震惊了一把。战俘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被扒光，胸口上左一条右一条血痕，像斑驳的蜘蛛网一样纵横交错，上面还涂了蜜糖，几十只红头火蚁在上面爬来爬去。
真看不出来，七夜这家伙看起来撕文得一塌糊涂，玩起手段来却狠得触目惊心。
如七夜所说，这个翼族战俘确实是条硬汉。
都被折腾得不成人样了，依旧连吭都不吭一声。看到柳叶飞等人进来，他呸了一口吐沫，咧嘴露出两排鲜红的血牙，狰狞地怒笑着：“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死了！我也是一个伙夫！”
“你似乎忘了，在魂修术师的世界里，有一种职业叫司命师！”
柳叶飞一掌扣在他头顶上，都懒得用眼神去催眠他，直接将他的灵魂记忆体从体内抽了出来，在掌心中炼为魂珠。但是，当读取完他的记忆之后，柳叶飞彻底傻眼了，居然一片空白，什么也读不到。
柳叶飞把魂珠递无劫面前，道：“读不到记忆，你试试。”
“不必了，既然你读不到，那我更读不到。”无劫若有所思地解释着：“传说，当年创世之初，翼族真王为了防止族人落到我们手里后会沦为战奴，曾给翼族订下了一条族规，每个新生的翼族都要喝一碗天火焰。”
“天火焰是什么？”柳叶飞纳闷地问。
“听说是一种异火。”无劫继续道：“喝了天火焰之后，我们司命师便无法读取他们的记忆，也无法给他们的肉身替换灵魂。看来，这个传说是真的。”
“既然这样，留着也没用，那直接捅了他得了！”
正在寻找心理平衡的太子虞，想都没想，拔出佩剑就往翼族战俘的心脏位置捅，就差半寸的惊险距离，被柳叶飞缠萦着亡灵之力的两指死死夹住。
柳叶飞随手一挥，长剑从太子虞手中脱掌而飞，射在旁边的营柱上。
“暂时还不能杀。”柳叶飞道：“七夜，把他看好了，别让他死，等前线有消息回来再做定夺。”
第382章 战前的号角
三天后的凌晨，川上云带着十多个苟延残喘的士兵逃回了营地，并带回了一个令人心痛的残酷消息：没回来的那些兄弟都已经在前线阵亡，深入敌营腹地的赤统领也失去了联络，生死不明。
无劫施展极天搜魂术搜索赤右峰的下落，同样杳无音讯，估计是凶多吉少。
太子虞大骂川上云废物，指着他鼻子斥责：“赤右峰不听军令，擅作主张带着兄弟们去送死！你身为他的上级，不但不阻拦，还趴在原地为他做掩护！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弱智，直接导致我军损失了一千多虎兵军！”
浑身是伤的川上云跪在柳叶飞面前，低垂着脑袋，没敢吱声。
整个大营里，柳叶飞现在是唯一一个坐着的人。
柳叶飞镇定自若地望着负伤归来的川上云，听着太子虞暴跳如雷的谴责声，沉默了好一阵才开口问川上云：“牺牲这么多人，难道真的没有刺探到任何敌情？”他还惦记着三天前那个士兵的回报，说之前获取的敌军情报有误，那也是赤右峰不听撤军令、继续深入敌营的主要原因。
川上云低声回道：“目前只知道山北的镇关军并不是翼族的主力。镇关军的主帅叫浮末，他所率领的六万大军常年驻守山北大营，主要职责有两个：一个是防御我们人族入侵，另一个是监察神巫顶的封兵神冢。”
“什么？！”太子惊瞪双眼，难以置信地问：“山北的敌营里有六万大军？”
没有理会这个后知后觉的逗逼。
川上云继续跟柳叶飞禀报：“离山北大营九千二百里的冰壶城才是翼族王权的所在地，具体有多少驻卫军目前还不得而知。”
无劫接话道：“既然边关驻军都有六万，那王城的兵力自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说着，他把目光投向了柳叶飞。
“这还怎么打？”太子虞也望着柳叶飞，急躁地说：“人家一个边关就有六万大军，六万啊！王城要是再来支援一下的话，敌军兵力随时都可以突破十万大关！我们呢？总共就六千兵马，现在还死了一千多，就剩四千多，还打什么打！扑上去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直接拔营回家算了。”
众人集体无语。
尤其是无劫，脸上憋着一丝怒火，明显不想听到这种动摇军心的言论，若不是碍于他的太子身份，估计得军法伺候。
“将军。”无劫对柳叶飞说：“唯今之计，只能等翼族越界主动进攻。”
“嗯。”
柳叶飞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对还跪着的川上云说：“你先起来吧，赶紧把伤养好。”说着，扔了一瓶千金散给川上云。柳叶飞扭头又吩咐七夜：“夜统领，去把那个翼族战俘吊起来，挂营前辕门上。”
“是，将军！”
七夜领命退下之后，太子虞一脸紧张。
他跟在柳叶飞屁股后面追问：“柳将军，你真的要开打吗？你要搞清楚，现在全营就剩四千多人，翼族要是扑杀过来，一人一口吐沫都可以把我们淹死。我跟你讲，之前我虽然说过要当先锋，但现在……”
“来人！”
柳叶飞一声疾呼将太子虞的话打断，吩咐道：“给太子准备一只天虎，送太子回城！”
太子虞抹了把冷汗，尴尬地说：“其实……柳将军，那个什么……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既然你坚定要打，我……”
“别像个娘们一样吞吞吐吐的！一句话，你走还是不走？”
“呃……不走！”
“翼族马上就会杀过来，六万人的镇关大军！全面辗压我们四千多人的小部队就跟玩似的，你真的不走？”
“……！！！”太子虞抹了把冷汗，硬着头皮回道：“我是男人，既然你们都不怕，我怕什么，况且……有这么多司命师在，又不是不能重生，如果我不幸被砍了脑袋，你们再帮我找个肉身灵魂重生就好了。”
“万一你直接被人爆得灰飞烟灭了呢？”
“我没那么倒霉。”
“不是你没那么倒霉，是战场就是那么残酷！”
柳叶飞麻利地穿好盔甲，拿好佩剑，转身出营边走边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走与不走你自己决定。如果你非要留下来，写份免责声明书交给无劫，告诉你父王，是你自己要留在这作死，跟柳将军没有半点关系。”
大战在即，没有人时间在这跟太子虞磨叽。
柳叶飞走到大营的辕门口，七夜已经命人把那个翼族战俘吊起来。
清晨的阳光，像熊熊燃烧的烈火一样倾洒而下，将天边的云霞烧成了红色，也把高高吊在辕门上的那个翼族战俘射得睁不开眼睛。
七夜笃定地笑着说：“这是天赐神光，预示着人族必胜。”
翼族战俘突然发出一声冷笑：“今晚一定会血流成河，但染红这片大地的血会是谁的血呢？”
“肯定不是我的血。”柳叶飞云淡风清地说：“这个世界，无偿献血连个献血证都没有，那么亏本的买卖我肯定不会做。听说你们翼族都很慷慨，欢迎你们为伟大的慈善事业抛头颅洒热血。”
……
另一边，无劫正带着一批术师军在做最后的战前准备。
“之前，将军已说过好多次，防御重要，但攻击同样很重要！”在术师队伍的阵列前，无劫把各职业的小队长单独叫了出来，严厉斥责：“这次诱敌入侵，我军若只防不攻，那跟坐以待毙有什么区别！”
几个职业小队长不置可否地点着头，默默忏悔。
“这一战，许胜不许败！”无劫对注灵师组的小队长说：“翼族擅于飞行，他们的攻击方式主要来自于空袭，到时，你们注灵师负责布置防空结界。”
“明白。”注灵师小队长道。
禁咒师组的小队长纳闷道：“副帅，布阵防御的事交给注灵师，是不是不太妥？这方面，我们禁咒师更擅长。”
“注灵师的金属液壁灵活性比较强，敌军攻击时它能抵抗，而当敌军缓神时，它又能迅速化为利剑进行反击，具有攻防一体的效果。”解释完，无劫又继续吩咐：“你们禁咒师要抽调一部分人出来，负责用辅助大阵增强注灵师的力量，双方强强联手，务必令四阶五阶的注灵师，发挥出五阶六阶的战斗力。”
“是，属下遵令！”禁咒师小队长应声领命。
无劫继续吩咐：“其它职业按之前的布置，各司其职！除了修复师留在末位全职辅助之外，其它职业必需做到进可攻、退可守，不得有误！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赢了，你们就是人族功臣！输了，明年今日就是你们的祭日！”
第383章 三方较量
在把翼族战俘吊起来的这一天，全军都进入了一级战备的状态。没有人能闲着，包括刚刚负伤归队的川上云，以及刚刚写下《免责书》的太子虞，都崩紧了神经坐等战争的爆发，连空气中都充斥着紧张的因子。
但是三天三夜过去了，翼族始终没有翻过天火山脉杀过来。
中央指挥大营。
“夜统领，你说会不会是翼族没有捞到消息？不知道你已经把他们的人吊在辕门上爆晒？”被柳叶飞勒令留在营中修复那只演兵沙盘的太子虞，身在营中，心在前线，为翼族的迟钝反应深感遗憾。
七夜一边帮忙修复演兵沙盘，一边回道：“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不是我要急，是这事真不靠谱，你们把人吊起来了，也不派人去报个信。”
“翼族有六万大军驻守边关，我们这边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哪能逃过他们的法眼？人家可能只是在等我们放松警惕。”
“那我们假装松一下就好了，早打完早决胜负，天天这样提心吊胆地耗着，太累了，精神很容易崩溃。”
“这话可千万别让柳将军听到，不然他又得撵你回去。”
“如果我是将军，我有指挥权，我现在就下令开个篝火晚会，现场宰杀那个翼族战俘，现场庆祝！我就不信山北的翼族大军还能坐得住。”
“话虽这么说，但这样做很容易动摇军心。我们的兵力本来就弱，只剩四千多人，现在全靠术师军坐镇，将军不希望再出现任何意外，那就只能死等。太子，恕我坦白一句，我军之所以造成今天这种被动局面，都是你父王的原因。”
“关我父王什么事，他人都在王宫里。”
“是你父王信不过柳将军。意义这么重大的一次远征，他居然只拨给柳将军六千人马。说是远征，倒不如说是一次试探。”
“试探什么？”
“一箭双雕式的试探，一方面试探柳将军的忠勇，另一方面试探翼族的反应。”
“你肯定搞错了，这事没什么好试探的。柳暗花明是萧府保举的人，我父王就算信不过柳暗花明，还能信不过萧府？再说翼族的反应，那更没什么好试探的，若有大军越境，他们肯定玩命反抗，没悬念。”
“只怕没有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我父王我了解。他这次只给柳暗花明六千兵马，肯定跟你说的试探没关系，大概是怕有兽族趁虚入侵永恒之城，所以不敢派出太多兵马。那是一种纵观天下的大视角，你一个小统领，哪能明白那么多。”
“……！”
七夜自觉地闭上了嘴巴，他猛然意识到，这位太子爷是真的很纯很天真！
萧月如突然奔进中央指挥大营，问：“将军呢？”
七夜统领正想开口，埋头修沙盘的太子虞突然往西一指：“听说神巫顶的封兵神冢下了黑雨，骑着他的大鸟去观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