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庭辩护
我靠,还真是明镜高悬,明察秋毫,明断是非啊!李晓坏一阵无语,这颠倒黑白,肆意偏袒的太明显了吧,难怪方妙云公主要如此严厉的彻查,一个小小的县官,一件小小的纠纷案,都如此肆意妄为,若是有高层卧底,岂不可以扰乱朝纲?
苏小静被气得脸色通红,咬牙切齿,只想冲上去痛揍一顿县官,而另一边的掌柜的咧嘴偷笑,神情倨傲,那县官面不红,心不跳,若无其事一般,还挂着自认英明的神情,两边一个师爷在梦游,另一边的抄录员在码字,可真是公务员的生活啊。
不过他们虽然闲着,可有人却得忙活了,县太爷的令箭刚一落地,两边的衙役提着水火棍已经冲了过来,直奔苏小静,眼看就要杖刑,苏小静神色慌张,却见李帮主不紧不慢的又溜达到县太爷的公案前,神色暧昧的说:“大人,是不是太心急了些?”
“嗯?你什么意思?”县太爷还自以为英明果决,此时他这样一说,有种被否的感觉,有些不悦道:“本官判案,岂是你能妄加评论的?”
“不敢,不敢。”李晓坏连忙摆手,压低声音道:“在下只是想提醒大人,你看着女子身着华服,一看就知道身价不菲,而您,身为父母官,一心只为朝廷办事,为百姓谋福,肯定过着节衣缩食的日子……您看,现在打了她,虽然严明了法纪,可对您又有何好处呢?您看是不是想个其他的惩罚方式,既让她得到惩戒,又能让大人您满意……”
李晓坏说得如此明目张胆,无非就是想看看这卧底县太爷对南方的忠诚度,常言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为官一任,贪污一方,谁不为自己谋利呀。虽说是卧底,可毕竟在东陵为官,掌着实权,不贪赃枉法,都对不起咱这身皮……
只可惜李帮主的想法错了,也不知道是县官对南方忠心耿耿,还是堂下跪着的掌柜的威力巨大,他愣是瞪起了眼睛到:“大胆,你小小状师,竟然唆使本官贪赃枉法,嫌我于不义,今天我要你惩戒与你,本官还有何坐于这高堂之上,来呀……”
“等等……”就在他又要下令之时,李帮主忽然大喝一声,将堂上下众人皆吓了一跳,敢在衙门这么喊叫的这位还是第一人,这个罪名叫咆哮公堂,在后世叫‘上访’。县官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李帮主,李晓坏心里也明白,这县官是铁了心了,对南方忠心有待考证,但堂下跪着的掌柜绝对不寻常,可这些都留待以后在处理,当务之急是不能让苏小静受刑,他也是时候履行以下状师的义务了,李晓坏看了看身后的衙役,不耐烦的摆摆手,就像赶苍蝇一样,又板起脸转头面向县官,凛然道:“大人且慢,在下认为大人判罚不公?”
“大胆!”这时,那昏昏欲睡的师爷和只知道码字的抄录员都跳了出来,指着李晓坏的鼻子咆哮道:“县太爷英明神武,处事严明,岂会有不公之处,你黄口小儿再次信口雌黄,咆哮公堂,按律当处以重型。”
王八犊子!李晓坏咬着后槽牙在心里狠骂一句,这两东西狗一样的人,只会找机会给领导溜须拍马,当真是天朝十大神兽之一的公悟猿啊!
李晓坏没工夫跟他们之气,继续道:“请问大人,这公堂之上虽然是你说的算,但我等草民是否也有自辩,理论之权利。”
县官威信被挑衅,早就气得脸色发绿,但李晓坏说得在理,何况他初来乍到,还没趟好路,不敢胡乱得罪人,更何况是地头蛇,只能忍气吞声道:“自然可以理论,可刚才本官所判,有何不公不妥之处?你若说得有理,我自然更正,若是无理狡辩,那就休怪本官以咆哮公堂之罪责罚与你!”
“好,那就请大人以及各位官人听我一言,如无理强辩,甘领责罚。”李晓坏信誓旦旦,就差手中一把纸扇,不然更加应时应景。众人目光随着他在衙门大堂闲庭信步,忽然,李晓坏猛然一指苏小静,飞快道:“大人,刚才你说苏小静她得理不让人,我想请问,哪条律法规定,得理不让人应背叛杖刑?”
啊?县官一愣,这样的人都属于土皇帝级别,在任区内就是天,说的话就是圣旨,谁会咬文嚼字去翻律法,今天蓦地被人反问,还真有些不知所措,不过李晓坏也没指望他回答,反过头来指着掌柜的说:“大人,刚才你又说,这位掌柜的打伤或者非礼苏小静,是为了保护他酒楼的财产,属于正当防卫,所以不予追究,敢问大人,可到他酒楼去看过,是否有财产被损坏?”
“这……”县官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引擎变幻,没想到李晓坏问题如此犀利,小小的纠纷竟然也变得如此棘手,可见他没有说话,堂下的掌柜的却越俎代庖,忽然开口道:“公子此言差矣,当时她手持碗碟就要砸下,若不是我及时出手制止,那我酒楼定然会有所损坏。”
“对呀!”李帮主鼓励的拍巴掌鼓掌,笑道:“不过掌柜的我想问问,你是法师还是神仙转世,你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你这是什么问题,我要是神仙转世还至于开酒楼谋生吗?”掌柜的不屑的嗤道。
“大人你都听到了吧。”李晓坏不阴不阳的笑看着堂上的县官,道:“这掌柜的既不是神仙转世,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那我请问,你凭什么说苏小静举起碗碟,就是要砸你的酒楼?你凭什么说,若你不及时出手制止,你酒楼就会有所损坏?你看看我,现在距离县令大人十步之遥,若我抬起脚,挥起拳,你是不是认为我要行刺县令大人呢?若我现在解开裤腰带,你是不是要说我和你老婆通奸呢?”
表哥表妹情意长
李帮主的比喻险些气得掌柜的吐血,不过只要不是智障都能听得出他话中的道理,苏小静举起碗碟,到底有没有砸店之意,恐怕只有他心里明白,只能说有砸店的动机,但并没有真正去实践。这就是唐僧师傅说的,悟空要吃我只是个构想并没有实现,等他真的吃了我再治他的罪也不迟。
虽然有些强词夺理,可在一个法制不完善,不健全的国度,这就是最直观的证据!不过让李帮主郁闷的是,这大堂之上还真有个智障,那就是县太爷,这厮一脸的迷茫,眼睛瞪了老大,愣愣的看着李晓坏,在等到详细的解释,没办法,李帮主只能认真仔细的说:“大人,在下的意思是,苏小静当时确实拿起了碗碟,请大人现在问问苏小姐,她拿起碗碟到底意欲何为?”
“苏小静,本官问你,你当时在酒楼拿起碗碟是要干什么?”县官下意识的问。
苏小静那是比李晓坏还机灵的人精,眼珠一转,立刻回到:“禀大人,民女当时确实拿起了碗碟,可只是见那碗碟洗涮的格外干净,简直可以当镜面照人,当时民女的身上被迸溅了油污,拿起碗碟只是想照照镜子而已。可没想到,掌柜的当时就冲上来打我……”
苏小静说得无比委屈,眼眶红红,羞愤交加,就差仰天大呼,六月飞雪。掌柜的郁闷的抓头:“我没打你!”
“那你就是非礼我!”苏小静没好气的说。
掌柜的急忙闭嘴,差点咬断舌头,李晓坏很理解他现在想一头撞死的心情,这苏小静也真够损,打我,非礼我,非礼我,打我。两句话翻来覆去的叨咕,别说是掌柜的,李晓坏都被她念叨的神精崩溃了,可苏小静还是不依不饶,亮出了自己已经有些青肿的手腕,李晓坏即使的蹦出来,指着手腕大声道:“大人请看,这就是掌柜的所谓的制止。再看苏小姐,她一个弱智女流,不说人家是不是有心砸他的店,就算真的要砸,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能造成多大损失。可你,张亮,作为一家酒楼的掌柜,竟然下手如此狠毒,给苏小姐造成的伤害却是实实在在,清晰可见的,大家来看看,这是多么纤细的手腕,多么细嫩的皮肤,多么漂亮女人,就这样,被一个无耻之徒,衣冠禽兽糟蹋了……大家都知道,我们做人要懂得礼仪廉耻,须知道男女有别,你说张亮,你一个大老爷们,公然去捏一个漂亮女子的手腕,到底是何居心,一点非礼的企图都没有嘛?苏小姐的穿着打扮可以看出,她是个有家,有丈夫的女人,你今天摸了她的手腕,让她有何面目去见那在家苦苦等待,爱她如掌上明珠的丈夫?让她有何面目去见那刁钻刻薄,经常刁难她的婆婆?让她有何面目去见一直暗恋她数十年的表哥?你说……”
还说什么呀说?掌柜的都翻白眼,吐白沫了。不就是捏了一下手腕嘛,竟然能导致她家破人亡,若是摸下脸蛋,还不世界末日啊?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但不可否认,这时代,女子视名节如生命,特别是已婚女子更要严格遵守三从四德,与异性男子接触是要浸猪笼滴!众人看着苏小静,苏小静呆呆的看着李晓坏,她还在想到底哪个表哥暗恋她许多年,自己的丈夫真的会爱她如掌上明珠吗?婚后自己将要扮演一个什么样的妻子绝色呢?想着想着她哭了,是幸福激动的泪水,可在其他人看来,这就是一个被人非礼,将要被老公抛弃,被婆婆唾骂,被表哥怨恨的悲情女子……
“大人,你看到了,在你眼前的,分明就是一个无助,悲苦,凄凉,柔弱的女子,和一个歹毒,阴险,暴利,好色的男人,他们知道到底谁对谁错,该罚谁该放谁,我想你这次应该会有公断了吧?”李晓坏一手撑在公案上,哪是建议,分明就是他在发号施令。
县官点了点头,面对张亮逼人的目光,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笑容,咬了咬牙道:“酒楼掌柜张亮,治下不严,管教无方,致使苏小静昂贵外套染污,事后非但没有歉疚之心,反而蛮横无理,以莫须有的理由打伤了苏小静,现人证物证伤痕具在,由不得你狡辩,现在本官宣判,着酒楼掌柜张亮,照价赔偿苏小静被染污的衣物,汤药费百两,因故意伤人,杖责四十,店小二,此时皆因你而起,同领杖责四十,另外本官还会下达公文一封,以示苏小静之清白,以免被婆家误会,顺便奉劝苏小姐一句,你既然已经成家,那暗恋你的表哥还是速速断了联系,以免影响家庭和睦!”
宣判完毕,大堂一片寂静,大家都不敢置信,这位县太爷断然犹如青楼选姑娘,咋说换就换捏?李晓坏一个颜色,苏小静立刻会意,当即叩头山呼道:“青天大老爷啊,为民做主,警恶惩奸,明察秋毫,明镜高悬……”
本来县官还是随口打发了苏小静和李晓坏,至于是否真的要杖责,还不是自己说的算,可苏小静这一通马屁,拍的他爽歪歪,飘飘然,兴高采烈的甩掉了手中的令箭,直接指着张亮和店小二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行刑!”
眼看着衙役们手中的水火棍上下翻飞,打得店小二鬼哭狼嚎,掌柜的张亮却死死的咬牙忍着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行刑绝非作假,可以清楚的看到他额头疼出的冷汗,那双阴冷的眼睛紧紧盯着堂上的县太爷,看得他脸色发白,李帮主乐得看他们狗咬狗,微笑着煽风点火道:“大人真是英明果断,不过我认为这血腥暴力的场面不适合女性观看,你看是不是先把汤药费和赔偿金先付了,让苏小姐先走一步呢?”
此刻张亮跳起来杀人的心都有了,一听这话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县太爷全身一颤,看着李晓坏也是怒火中烧,咬牙切齿道:“苏小静先行退下,赔偿款待明日亲自去酒楼取便可。”
“多谢大人!”苏小静蹭的站起身,走到被打得屁股开花的张亮身边,轻轻一扶道:“有劳掌柜的,四百两赔偿,一百两汤药费,只要现银不要银票哦……表哥,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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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难道就是传说中暗恋她多年的表哥?众人顺着苏小静看去,只见她缓步走到李晓坏身边,伸手挽住他的手臂,神态亲昵的边走边说:“表哥,我丈夫死了,婆婆疯了,以后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众人一阵狂晕,原来他们才是蛇鼠一窝!估计她丈夫是被她下了砒霜毒死的,婆婆是被他们合伙吓疯的……两人亲密无间的出了衙门,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就连衙役都忘了打人,趴在地上的掌柜的张亮下意识摸了摸怀里的银票,一共就五百两,是炒饭馆从开业至今的所有收益,全部上缴了,从南方带来的一些好茶叶,全部灌进了李帮主的肚子,敢情这饭馆是给他开的。
另外一边,苏小静和李晓坏刚出了县衙大门就笑得前仰后合。苏小静笑了半天,脱下了身上名贵的裘皮大衣,甩给了李晓坏,嬉笑道:“表哥,衣服拜托你去归还吧,顺便问问他们衣铺有没有黄色或者棕色的,我明天就去买,深颜色的不那么容易脏嘛……”
李晓坏还想推脱,这衣服借来容易,现在弄脏了,最起码赔给人家一点清洗费吧,他现在可是一穷二白,可他刚想叫住苏小静,人家以小偷的奔跑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