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你是心怡酒店的服务生,对不对?”兰小悦说得很肯定。
“好眼力!小悦同学的聪慧,比你的美貌更加出众呐,哈!”
“少说这些没用的!你不会单纯是来找芸芸的吧?”兰小悦冷哼一声,“你装得倒像,但芸芸那丫头刚才的表情不自然!她不是个会说谎的女孩儿,一说瞎话就有点异样。”
这女人的观察力太敏锐了。不过,周东飞也没想着隐瞒身份。毕竟兰小悦入住过心怡酒店好几次,甚至有两次还是周东飞收的房间费。当然,包括那次买的一盒套子,也是从周东飞手上接过去的。
于是,周东脸皮毫不改色地说:“没错,咱主要是专程来找你的。”
“找我?呵呵,你倒会选择时机!知道我男朋友没了,乘虚而入?”兰小悦说得丝毫不留情面,“别看我穿名牌、带名表,其实我除了这一身行头,什么也没有了。假如想傍富婆、骗点钱,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不如去找你们店里那个女老板!”
擦,这话说的也太露骨、太不给面子了吧!不过,周东飞天生就有一种化羞耻为动力的天赋,似乎越挫越勇。“好吧,就算被你看穿了。那么交个普通朋友也好,多条朋友多条路嘛。小姐,你的手机号码是……?”
“滚!”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兰小悦要发飙了。她之所以断定周东飞是为了钱,是因为她不相信周东飞会喜欢自己。原因很简单,自己那种放纵的生活,这个周东飞很清楚。所以,感情因素完全可以排除。那么,就只剩下物质因素了。
“你这人,太缺乏幽默感了!”周东飞耸了耸肩,走到了她的病床前。由于手上还有输液管,她根本不能躲闪,于是有点紧张地说:“你……你要做什么?!”
“探讨一下人生理想,以及对未来的看法,行不?”周东飞笑眯眯坐在陪护的小椅子上,仔细看了看兰小悦,点头说:“嗯,小悦同学,我认为你身上有凶兆,大凶兆!”
“流氓!无耻!”兰小悦抓狂了,抓起手边的一本杂质就砸了过来。
周东飞哈哈一乐,说:“咱说的是吉凶的‘凶’,兆头的‘兆’。小悦同学,你的心思不纯洁哟!”
“不要脸!”
“随便你怎么说吧!”周东飞趁芸芸还没回来,把头凑过去,低声说:“真的,我觉得你真的要麻烦缠身了。”
“我现在最大的麻烦就是你,你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兰小悦怒喝,简直像一头发狂的母狼。
周东飞实在懒得跟这种婆娘纠缠下去了。哪怕不保护她,哪怕她被人干掉呢,大不了那幕后黑手再把矛头指向白小宁,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老老实实保护住白小宁就行。跟兰小悦这种人,实在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算了,狗咬吕洞宾呐。”周东飞不怒反笑,说,“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假如小姐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及时联系。”
“不要脸!流氓!臭流氓!死变态!”
“你……简直不可理喻了!”周东飞脑袋有点乱。自己已经不再调侃了啊,想不到这女人反倒变本加厉了。
而兰小悦随后的一句话,让他明白了自己“错”在哪里——
“就算天底下的男人死绝了,就算我欲火焚身,也不会需要你这样猪狗不如的男人!滚!”
汗滴滴!原来,她把所谓的“需要”理解成那个方面的事情了!娘嘞,这么说来,在兰小悦的眼中,自己简直就成了个鸭,子了?!
周东飞一身冷汗,这种误会太深刻了。“呃……我说的是正常的‘需要’……”
晕,还是没解释清楚。这时候,枕头、手提包、甚至是手机,只要兰小悦随手能取到的东西,全都砸了过来。周东飞悻悻然跑出了病房,一拉门却看到芸芸这丫头在外面偷听。
关上门,周东飞心有余悸。芸芸则红着脸说:“大哥,哪有你这样追女朋友的……”
“那是她不可理喻嘛,不能全怪咱吧!”
“她不可理喻,你蠢笨如牛,哼!”芸芸叹了口气说,“其实,我知道你后面那些话不是在胡闹,但小悦已经先入为主以为你是坏人了,所以就情绪激烈了点……算了,我看你们俩是没戏了!我介绍过好几对恋人呢,都成功了,这是最失败的一次。”
“别这么说,主要还是咱操作不当呐,呵呵!”周东飞脸庞老厚,马上和颜悦色地说,“当然,假如你发现兰小悦有什么需要的话,也可以及时联系我,咱大人有大量。”
芸芸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大哥,虽然我知道你说的‘需要’没别的意思,可你就不能换一个说法啊,太死心眼儿了吧!”
“呃……意思就是说,你如果发现她有啥危险,可以跟我说一声。”
“危险?你说小悦会有危险?”芸芸有点吃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说清楚啊!”
周东飞不想让这个单纯的女孩子也卷入这样的风波,所以不准备跟她说得太细致,只是说:“其实我知道她和她男朋友的事情,就是张达道对不对?明说了吧,我怀疑张达道是被人暗算了,而兰小悦好像也是这么认为的。我担心兰小悦要是一闹腾的话,暗算张达道的人也不会放过她。”
芸芸浑身一哆嗦,天呐,这怎么像是凶杀电影啊!现实生活中,难道还真有这么可怕的事情?“大哥,你说的太悬乎了吧?”
“嗯,我倒希望事实不是这样。但是,还是小心点好吧。”周东飞说,“还有,你别牵扯到这里面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要是她真的有危险,你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你自己千万别扯进去。”
“你……不会是便衣警察吧?”芸芸好奇地问。
“不是!”周东飞异常摆酷地说:“其实,哥是一个保镖,明白不?现在全国上下都在学雷锋,咱也准备搞一次义务劳动,做一次免费的保镖业务,也算是回报社会了!”
“大哥,我好崇拜你哦!”
“你真的相信?”
“鬼才信呢!”芸芸做了个鬼脸,终于确信周东飞是个吹牛皮不打草稿的家伙,“你回去吧,我还要跟小悦解释解释呢!哎,这丫头肯定怀疑我跟你串通起来骗她呢,真头疼!”
周东飞抱着脑袋,假装离去。但是实际上,他却躲在了这间病房不远处。他想听一听,是不是兰小悦口中能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病房内,芸芸果然要解释一番了。
“小悦,对不起了!”芸芸说,“其实我是看你太压抑、太辛苦了,所以才想让你重新开始一段感情,尽快地忘了过去……”
“别说了。”
“真的,你别生气呀!当然,周东飞说话太不正经了,可能你接受不了……”
不等芸芸说完,兰小悦叹了口气,说:“芸芸,你的心,我懂。但是在达道的事情昭雪以前,我不会跟任何男人发生感情的。以后,你不要在这上面操心了。”
“哦……啥,你说他的事情需要‘昭雪’?难道说,他有冤情?”芸芸有点吃惊。本来刚才在门外的时候,她还以为周东飞再信口雌黄呢。现在看来,似乎还真的是这种情况。
“嗯,至少我认为他的死是不正常的。”兰小悦说。
外面,周东飞一字不露地认真听着。他想知道,兰小悦对张达道的死究竟是什么看法,以及这个疯狂的女人会怎么做。而且,说不定这个女人就能说出张达道更多的一些隐秘。
第33章 老板
病房里,芸芸好奇地低声问:“那你说,张达道的死有什么隐情?”
兰小悦本来想说,但又叹了口气,淡淡地说:“芸芸,你是个很纯洁的女孩子。有些事情,你还是别问了。”
“晕,这跟纯洁有什么关系!”
“好吧,反正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过,你不要说出去啊。”看到芸芸狠狠地点了点头,兰小悦说:“你知道公安局给达道下的死亡鉴定结论是什么吗?”
芸芸摇了摇头。
兰小悦苦笑着说:“纵欲过度而死!”
啊?芸芸的脸红了,就差拿着手捂着脸了。
“达道生前在公安局有一个要好的朋友,是他偷偷告诉我的。他说,达道死的当夜找了三个小姐,连续做了六次,结果就……哎!”兰小悦不在乎说这些,“确实听说过,有男人纵欲过度而死的说法。但是,达道不一样的。六次,对他来说绝对没问题,最多是疲惫了一些。因为我和他最疯狂的一夜,做了八次!虽然他那次吃了药,但至少表明他的身体是行的。”
“我的天,你别说了哇!”芸芸终于把脸捂上了。老天爷,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房间外,周东飞暗叹这娘们儿真猛,张达道更猛。同时他也隐隐明白,张达道为何会舍弃白小宁了。像白小宁那样的女人,太保守,在床上技术也很拙劣,肯定不能给张达道带来足够的刺激。当然,对于技术拙劣这一点是周东飞自己猜测的。因为他觉得,像白小宁这么腼腆而保守的女人,肯定不是技术流选手。嗯,当然也不会是力量型的。要说力量型的,估计郭梦莎那个母蝎子还差不多!晕,正事儿要紧,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呢!周东飞拍了自己一巴掌,随后又把耳力凝聚了起来。
只听兰小悦说:“达道不和我说太多的事情。但是让我陪牛天河睡觉之后的那一晚,他喝醉了,喝得酩酊大醉。醉酒之余,他隐隐约约说了好多奇怪的话。或许是把我送出去那件事,对他的打击也太大了点吧。”
“他怎么说?”芸芸问,女人的好奇心大得很。
“他说,他是什么‘小卒子’,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兰小悦说,“他似乎还表示,有什么把柄落在对方手里,所以不能不装孙子。当然,好像他也知道对方的一些隐秘。”
“那为什么偏偏这时候死了呢?”芸芸很是不解。
“我不知道。”兰小悦摇了摇头,“或许,他以前身为派出所长,还有些用处吧。再说当时他有个警察的身份,对方或许也不好冒然下手?这些都是我的猜测,但总之一定有问题的。”
随后,兰小悦盯着芸芸,使得芸芸都有些害怕了。今天的这些事情,绝对超出了这个单纯女大学生的想象能力。兰小悦吐了口气,说:“我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憋在心里太难受了,都快把我憋疯了!而且只有你,我才能相信。当然,你把这些事情深深藏在心底就行了,我不想让你也卷进来。你是个好女孩儿,跟我不一样的。”
芸芸有点担心,眨了眨眼睛,问:“那你呢?你准备怎么办?”
“我要把这些事情都写出来,发到网络的各大论坛上去!他们想瞒,我偏不让他们得逞!还有那个牛天河,他肯定也是有问题的!只要把他也揭发出来,我就不信不能拔出萝卜带出泥!”兰小悦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吓得芸芸有点浑身发毛。“小悦,你还是别这么做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你还年轻呢,好好过你以后的生活不行么?好小悦,就当我求你了,你说的这些好吓人啊!”
兰小悦无奈的笑了笑,但其中毅然决绝的意味很明显。她拍了拍芸芸的手,说:“点滴输完了,叫一声帮我起针吧……”
病房外的周东飞听了这些,确信了事情背后果然有很多隐秘。特别是兰小悦两次提到了牛天河,说明这个前任的区公安局局长,也是一个关键人物。但是据李清芳说,牛天河这家伙也和前几天的张达道一样,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
海阳市南靠一座小山,风景佳秀。山脚下一片零零散散的别墅群,住着的都是非富即贵。在一座半欧式建筑的小别墅内,两个人正坐在客厅里。其中一个面色抑郁、略显苍老的男人,赫然正是消失了好多天的牛天河!
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汇文区公安局局长,自从因“艳照门”事发而被开除公职以后,就消失在了公众视野之中。而现在的他,似乎有种丧家之犬的味道。
在他对面的宽大沙发上,坐着一个身材高大、面色阴沉的中年男人。看那种自然而然散发出的上位者气息,说明此人的身份不简单。
“天河,振作点。”这个男人往牛天河面前的高脚杯里倒了一杯来自法国波尔多的拉图红酒,使得牛天河有些受宠若惊的味道。不是因为酒值钱,而是因为这酒是眼前这男人亲自倒上的。那男人淡淡笑道:“人一辈子,哪有不经历些坑坑坎坎的?你那个局长的身份丢了确实有点可惜,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好好干,我给你弄一个其他的出路,保证你还会活得风风光光。人活着,还能让尿憋死?”
“谢谢老板!”牛天河谨慎地说。
“你呵,比张达道聪明,也比他听话,所以你能活,而且能活得继续出彩。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