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天任劳任怨的在家里洗衣服做饭带孩子,照顾他双腿残疾的母亲。在金钱方面省吃俭用,精打细算,自己从不舍得多花钱为自己买一件体面的衣服。可是,那个女人呢?
伸手就是一件六七千的裙子,眼睛都不眨一下。还仗着这些来嘲笑她的寒酸,故意在她面前显摆。而且莫凡和她居然还是人家那些店员口中的熟客,看来莫凡是经常陪着那个女人去这种地方消费了。
杜清璇坐在商场广场上的长椅上,想着想着自嘲的大笑,眼泪在笑声中缓缓滑落。她略显粗糙的手用力的捂住嘴,让自己的声音在人潮中淹没。
七年了,她和莫凡从相识,相恋,相爱到相守,经历了太多太多。他们从一无所有的穷学生到现在的小康之家,当中历经了多少磨难。可是,这一切,都在一天又一天的平淡生活中被完全抹杀了。
原来,时间才是摧毁一切的元凶。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莫凡已经变得如此陌生了。多少个夜晚,他们之间背对着背,默默无语,然后第二天起床各自忙活,甚至一连很多天都不会说一句话。
以前,她总认为,莫凡一个人在外面打拼已经很累了。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就是应该好好休息的,所以她选择不去打扰他,给他一个安静的空间。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正是她给他的那些空间,让他有了去外面花天酒地的时间。
杜清璇现在的心情根本就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她只知道自己的世界在瞬间崩塌了。一直以来辛辛苦苦扶持的家,就在这一秒被一个陌生的女人完全摧毁了。
她很想大声的哭的,可是却哭不出声来。胸口的地方,像是有人用铁锤在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动一下就疼的厉害。
她一直坐在长椅上想着,回忆着,忘记了时间,也隐去了周围的人群。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她猛地回过神,才开始惊慌。
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多了,豆豆还在学校。她慌慌张张的拿出手机一看,十几个未接来电。有家里的,有学校老师的,最后一个是莫凡的。
她慌忙的站起来,赶紧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家。上车的时候给学校老师打了一个电话,知道是莫凡把孩子接走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一口气还没有咽下去,瞬间又伤心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去面对了,也觉得这一切根本就好像没办法面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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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无所适从
匆匆忙忙回到家,杜清璇的脸上说不出来的一种伤心,难过,落寞。她害怕回家看到莫凡,不过细想一下,人家今天不是要去和那个女人吃生蚝吗?又怎么会在家呢。
“清璇,你去哪里?都急死我了。”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周淑芳赶紧转动轮椅出来了。脸上写着担忧和关心。
“遇到一个朋友,聊了一会,就忘记时间了,豆豆呢?”杜清璇只能这样掩饰过去,在长辈面前她不能表现出半分不满来。
“妈妈。”
话音刚落下,豆豆就从周淑芳的房间里跑了出来。一看到杜清璇赶紧扑了过去,红扑扑的小脸上大汗淋漓的。
“豆豆。”杜清璇一时间没忍住,泪水模糊了眼眶。
她不是没有想过离婚,可是一看到豆豆还这么小,她就不忍心了。小孩子在不健全的家庭中长大总归是不好的,这对孩子的心理很身心上都是一种伤害。
周淑芳看到杜清璇流泪,心理咯噔了一下。杜清璇是个很坚强的人,遇事一向沉稳冷静,她也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流过泪。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刚才说遇到一个朋友聊天忘记了时间,可是依照周淑芳对她的了解,她绝对不会是那种没有时间观念的人。
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妈,你还没有吃饭吧,我先去做饭了。屋里热,你就把空调打开吧,你这样节约电费也节约不了几个钱的。”
杜清璇在说这话的时候,是心寒的。她的鼻尖一酸,泪水又要掉下来了。不过,她赶紧转过身,把东西放下走进了厨房。
家里人省吃俭用,大热天的,连空调都舍不得开。可是莫凡呢?
想起今天那个女人一掷千金的样子,杜清璇就觉得好笑,更觉得这简直就是一种赤果裸的嘲讽。她们一家人省下来的钱,都被人家拿去这样挥霍了。前所未有的屈辱,愤怒和不甘瞬间将她笼罩起来。她看着被自己擦的明亮的厨房,心中的怒火熊熊的燃烧着。踉跄的走到碗橱前,极速的抱起一堆碗碟狠狠的摔在地上。碗碟清脆的响声在她心脏里面清晰的回荡着,满屋子的随便就如她的心,被莫凡狠心的践踏在地上,然后摔落了一地。
“怎么了?”
周淑芳和豆豆惊慌的来到厨房门前,看到满屋子的碎盘子碎碗,顿时惊呆了。
“清璇,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周淑芳在问这话的时候,心里明显带着害怕,一种深深的不安迅速从脚底窜了上来。
“妈妈。”豆豆带着哭腔喊道,小手拉着奶奶的衣服,不知所措。
看到他们,杜清璇只能选择把自己的怨恨和怒火压制下去。不管莫凡再怎么对不起她,婆婆和孩子都是无辜的,不能把气撒在他们的身上,这对他们不公平。
“没事,不小心手滑了,你们先回房间,免得弄伤了,我把这里扫干净。”说完走出去拿起扫帚就开始清扫。
周淑芳一直待在厨房门口,看着杜清璇机械的动作着,没由的害怕起来。
好不容易坚持给家人做好了饭,等他们吃了之后,她连收拾碗碟的力气都没有了。几下哄豆豆睡着了,自己便躲进了房间。褪去一身是汗的家居服,将自己整个身体都泡进浴缸里面。水里面的窒息感传来,可是杜清璇却不想把头伸出来。
也许,这样死去也好,至少解脱了。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许多的记忆,第一次见到莫凡的时候,他还是同学嘴里的书呆子。每天只知道抱着课本在学校里穿梭,他永远都是学校考试榜首的那个人。杜清璇在每次考试之后都会站在成绩榜下面自豪的看着榜单,一眼就能看到那个名字。那时候,她会把自己省了一学期的钱全部拿出来,然后跟莫凡去大吃一番,然后他们疯狂的玩一整天。
那时候,他们过的很辛苦,总是在算计明天的钱在哪里。可是,那时候的他们确实最开心,她也很清晰的知道,莫凡那时候是爱她的。那个时候杜清璇对莫凡来说就是唯一,他的整个世界就只有杜清璇的存在。
可是,才短短的七年,就什么都变了。曾经的激情不在了,甜蜜没有了,平淡的生活磨平了他们之间曾经轰轰烈烈的爱情,他们成为了平凡夫妻。当激情褪去之后,剩下的又是什么呢?
时钟指向一点半,客厅传来开门的声音。杜清璇只是死死的拽着被角,洁白的皓齿紧紧的咬住下唇。
看到莫凡,自己要做点什么?
大声的质问?还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然后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房门打开,莫凡和往常一样,依然是疲惫的身躯,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看到杜清璇还没有睡,眉头微微一蹙,一抹愧疚闪过,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
“不是告诉你了嘛,以后别等我了。”懒懒的说完,便走进了洗手间,里面很快传来了水声。
杜清璇的泪水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夺眶而出,以后别等他了?是在向她暗示着什么吗?
莫凡啊莫凡,难道你的心就真的走了那么远吗?如果说一场婚外情只是你人生的一段插曲的话,那么我们之间的这场婚姻,在你的心里有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
洗漱完了之后,莫凡边走出来,边脱衣服。他还是跟往常一样,将衣服随意的丢在房间的椅子上,原本以为杜清璇还会像往日一样来收拾,可是她却没有动。
“我累了,先睡了,你也早点睡吧,明天一早还要起来。”
说话间,人已经上了床,拉过被子盖住了头。只是刚刚睡下又爬了起来,看了看房间的空调问道,“这么热怎么不开空调?”
杜清璇看着他,刚刚她已经悄悄的擦干了泪水,“今天买了一条裙子,想着要从其他地方节约回来,所以就没开。”
“空调也用不了多少电的,打开吧,太热了睡不着。”莫凡没有听出来杜清璇话里面的意思,虽然是感觉她今天有点不对劲,可是也没往别处想。
“一晚上的话,一个空调至少也得十块钱,家里三个房间,一晚上也要三十块,一个月下来就是一千。你没有回家的时候,我,妈,豆豆都是这样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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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试探
莫凡微微抬起眼睑直直的看着杜清璇,深邃的眼眸里面一丝不安闪过。
“以后这些地方就别计较了,这点电费我还是能付得起的。”
“要是我不给你多节约一点,你在外面的负担得多大啊?吃饭要钱,买衣服要钱,送礼物要钱,虽说公司现在生意是还不错,可是毕竟我们不是豪门。日子是过出来的,而不是挥霍出来的。”说完这些话,杜清璇便裹着被子躺下了,背对着莫凡,双手紧紧的抓着枕头,泪水哗然而出。
莫凡怔怔的看着杜清璇,愧疚感再次升上心头来。或许这么久以来,他的确是做的有些过分了。
这个家虽说是他一个人在外面挣钱养着,可是家里家外都是杜清璇一个人在打理。她是一个贤妻,周围的人每一个人不称赞的。可是,现在的他,却怎么都在她的身上找不到一点点的激情。每天累的半死回到家,虽然家是很温馨,可是却给他一种淡然无味的感觉。而且,跟她做房事的时候,他都提不起半点的兴趣,每次都是应付了事,跟完成任务没有什么分别。
可是,跟洛思琪在一起的时候就不一样了。她总是能想出千奇百怪的花招,极致的挑逗着他的敏感神经,让他欲仙欲死,仿佛随时随地都生活在天堂里。
想了一会,见杜清璇睡了,他只好自己起床拿起遥控板打开了空调。躺下的时候,双手不经意间放在了杜清璇的腰上,不安分的动作了起来。
不管他在外面怎么花天酒地,回到家里该尽到的义务还是要尽的。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们已经一个月没有做那事了。
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温热气息,杜清璇只是冷漠的拿开了他的手,冷到极致的声音徐徐的飘了出来,“你还没有累吗?明明是无心无力,何须勉强呢?”
莫凡的身子微微的僵住,眉眼一垂,索性做了起来,带着点点的愠怒说道,“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豆豆也不去接,老师到处找不到人,打你电话也是无人接听。回到家还说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对一个劳累了一天的丈夫来说,很不公平吗?”
不公平?
杜清璇冷笑起来,也爬了起来,眼神直视着莫凡。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难道就一点都不觉得愧疚吗?
“我今天去摩尔玛商场买衣服了,本来看中了一条嫩绿色的裙子,可因为太贵就没买。你猜结果怎么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拿着一张信用卡在我面前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买了去。对了,她用的是工行的信用卡,我记得你也有一张的。我就在想着,你哪天是不是也那么大方,给我一张额度为十万元的信用卡,让我也去这样奢侈一回。”
闻言,莫凡的脸色陡变,瞬间变的苍白。今天他的手机收到短信,银行提示他的信用卡的确消费了一笔钱。而洛思琪也告诉他,今天她买的那条裙子就是刷的卡,也是一条嫩绿色的裙子。
难道?
“清璇,你是不是…”
“我只是羡慕那个女人命好,找了一个有钱的老公。人家那些营业员一看到她,就会问候一下她的老公。”杜清璇故意把老公两个字加大了力道。
听到杜清璇这么说,莫凡就能肯定,今天她们的确是遇到了。可是思琪不认识清璇,应该没有被发现才是。
可是,怎么总感觉清璇的话里有话呢?
“你就是因为这事所以才没去接豆豆的?”莫凡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我在反省是不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或者我自己这个人本身就有问题。所以,我们之间才会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杜清璇看着莫凡,她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才迫使那股怒火没有燃烧出来。
并不是她的忍耐性很好,而是也有着自己的打算。现在这个时候,她大吵大闹是根本解决不了问题的,还会把莫凡越推越远。
她并不是这辈子非他莫凡不可,只是心有不甘。她辛辛苦苦付出了这么多,耗尽了自己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到头来却是给别人做嫁衣。
莫凡心里已经有所怀疑,难道今天清璇看出什么来了吗?
“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