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口火咽下去了,在原地站了一阵脸色数个变化,然后不假思索转身走人。
张风山本来也有点担心,看他转身走了脸上不免露出疑惑表情。
赵大喜都走到门口了,张风山还是开口叫了一声:“大喜同志,你不打算解释一下那两千亿的事情?”
赵大喜停下脚步又僵了一阵还是没回头,说话态度有些冷淡:“我觉得没这个必要,你级别太低了!”
话一说完大步推门走人,房间内外不少人又听到心惊肉跳,反正赵大喜在历任省委书记面前耍狠也不是一两回了,不意外。这话说的虽然难听却是大实话,赵大喜现如今是总理欣赏的干将,北山通讯更是刚刚在伊斯兰堡,出色的完成了一号首长交代的政治任务,张书记想动北山集团的念头确实太不近人情了。
张风山听到级别太低这样的字眼,脸上也真是有点难堪了,偏偏在人前又不好发作,这口气也只能咽下去。赵大喜出了张风山的办公室突然醒悟过来,张风山并不是想动他,而是想吓一吓他,或者说想给他赵某人敲一敲警钟。估计张风山也绝没料到,这警钟一敲反倒起了反效果,反倒让赵大喜对他产生了强烈的反感。
赵大喜这一路往外面走,突然又看到楼梯口于省长正在朝他招手,收拾心情也就进了于省长办公室。
老于把门关上,小声说话:“你中套了,张风山就想看你失态,才证明他张某人宽宏大量不跟你计较。”
赵大喜想起来早晨被他拦在火车站的老王,心里突然一阵强烈的悲愤滋味,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位明主,结果才发现他是这明主欲除之而后快的人,如此强烈的讽刺意味,也是他之前绝对算不到的。赵大喜这时突然清醒过来,终于意识到他和张风山之间存在一条巨大的鸿沟,张风山这样根红苗正很有抱负的人,绝对容不下他这样一个大资本家,更不可能视他赵某人为左膀右臂。
赵大喜这时惊醒过来突然哈哈一笑,知道他自己太一相情愿了,他跟张风山根本不是一路人,而是属于壁垒分明的两个阶级,两人之间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于省长看他脸色也知道他清醒了,站到窗外往下面看了几眼。
老于脸上也忍不住露出有趣笑意:“这个老罗还真是个爆脾气,在楼下等你呢,我看你还是让着他点吧,从后门走。”
偏偏赵大喜心里憋着口火,又是一声冷哼:“他活腻味了吧。”
一句话把于省长又吓了一条,老于笑容凝滞在脸上,这才想到赵大喜也是个爆脾气,想让他退让一步可难了。两个人既然谁也不肯让步,最终还是在省委办公大楼门前对峙上了,赵大喜身边只带了个司机,罗厅长身边人可就多了,不少穿警服的听说上司被人打了,都闻讯赶到一脸的杀气腾腾。
一帮人看到赵大喜从楼里出来了,罗任先眼睛喷火大步迎了过来。
这人说话态度也很张狂:“抓起来!”
一声令下罗厅长身边一干心腹凶巴巴的围了过来,赵大喜这时候昂然站在当场,心里一动抬头往二楼张风山办公室窗户看了一眼。隔着几十米的距离,跟窗户后面张风山四目相对。这时候赵大喜心里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指望着张风山能出个声,管一管这位下令抓人的罗厅长。
数秒钟后,张风山的身影从窗户边上消失了,赵大喜一颗热心也瞬间冰凉,知道他高看了张风山此人的心胸。站在原地又发了一阵呆,于省长从楼里匆匆忙忙追了出来,看到赵大喜被人围上了也急眼了。
关键时刻,于省长倒也有点良心,也厉声呵斥:“老罗你干什么,这是省委你也太放肆了,让你的人退后!”
偏偏罗厅长正在气头上,连于省长面子也不肯给,态度仍是很凶:“抓起来!”
于省长闹了个自讨没趣脸色也涨红了,赵大喜刚刚褪下去的火气更盛,一怒之下突然发作,几大步冲过人群阻拦左一拳揍翻了一个,瞬间冲过他和罗任之间十多米的距离,在罗任想掏枪之前狠狠掐上他脖子,罗厅长仓促之下被他掐上脖子,翻着白眼连连后退。
赵大喜眼中凶光毕露一路把罗厅长,从省委大楼前的停车场推到大马路上,过往司机为了躲避他们两个人纷纷猛踩刹车。赵大喜凶起来自然是绝世凶人,掐着罗厅长直楞楞的往一辆路过的载重卡车上撞,摆明了要跟罗厅长玩一玩命。
喧闹声中载重卡车司机也魂飞魄散,猛踩刹车偏偏又刹不住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头就快撞上掐成一团的两个人。被赵大喜掐在手心的罗任感受到死亡的巨大威胁,快要凸出来的眼睛里也布满血丝,其中满是包括恐惧和绝望在内的复杂表情,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就在车头即将撞上两人的刹那。
突然有人从路边冲过去,仗着前冲的势子猛的把两人撞开,无数人心惊肉跳的注视下,纠缠在一起的赵罗两人被这人蛮力撞开,踉跄跌了出去同时也避免了一场惨剧的发生。一声闷哼过后,撞开赵罗两人的那年轻人被卡车带倒,躺在地上抱着胳膊站不起来。
一瞬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所有人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才注意到撞开赵罗两人的,是赵大喜的司机小周。之后办公大楼前所有人才惊醒过来,大批人快跑几步赶紧分头把人扶起来。一帮警察把吓到丢魂的上司扶起来,于省长和几个秘书把赵大喜和小周扶起来。
于省长看着一脸痛苦的小周,也着急上火:“赶紧叫救护车啊!”
旁边人会意赶紧抓电话叫救护车,还要警觉的挡在凶相毕露的赵大喜身前,防止他再去跟罗厅长拼命。众人回想起刚才一幕都有点腿软脚软,虽然早知道赵大喜是个凶人,也没料到他凶到这种程度,刚才那一幕可绝对不是演出来的,他是存心想跟罗厅长玩命。再看罗厅长已经吓傻了,眼睛直勾勾的有点发木,让人担心他是不是吓疯了。
这时不少看热闹的省委工作人员对看一眼,心里也就差不多有数了,姓罗的这胆量也不怎么样嘛,这是典型的狐假虎威。赵大喜这才叫真凶,一言不和跟你玩命,到底看看谁先害怕。
赵大喜发泄过后冷静下来,拍拍衣服上的灰架起小周,说话声音也柔和起来:“没事吧?”
小周也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特种军人,虽然抱着胳膊一脸痛苦,还是咬牙点头:“没事,擦破点皮。”
赵大喜赞赏的拍拍他肩膀搀着他,就近往一家医院走,对面罗厅长身边一大帮警察,看他要走了楞是没人敢吭声。一大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选择退缩装了孙子,罗厅长都吓傻了不说话了,白痴才会招惹赵大喜这号绝代凶人。胆子小一点的见识过刚才这一幕,都要偷偷低头看看,自己刚才是不是被吓尿了裤子。
第十一卷 第六十六章 敬而远之
赵大喜扶着小周临走之前,又抬头看了一眼二楼张风山的办公室窗户,隔空看到张书记身影后,才面无表情架着小周去医院。到了医院把小周送去看急诊,自己跟于省长几个人站在急诊室外面等。
老于对小周赞不绝口:“这小子不错,还懂得忠心护主。”
周围省长办公室的几个秘书,纷纷赔笑附和:“关键时刻还是赵会长身边人靠的住,罗厅长那几位部下嘛……差的远了。”
赵大喜这时候发过了脾气心情好转,倒也不介意跟于省长身边人说笑几句,几个省委秘书看他刚才还凶巴巴的跟人玩命,片刻之后又脸上带笑态度和气,看着他大黑脸自然又是一阵心惊肉跳,心里隐有几分明朗了,为什么赵大喜能当上华人首富而其他人不行,也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
这人凶起来能让人吓尿裤子,和气起来又能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真不知道哪一面才是他的本性。
过了一会小周的检查结果出来了,骨折要留院观察,于省长的秘书下意识的想帮忙安排,被赵大喜摆手拦住了,赵老板这时放下身段亲自忙里忙外,找熟人交钱安排病房,落在于省长的秘书们眼里又是另外一番感受,也难怪赵大喜身边人肯为他拼命,人家跟手下人的相处之道是以兄弟相称,交的是心,关键时刻自然不会掉链子。
这天晚上在广府饭店,一班熟人又坐下来吃饭闲聊。
跟前两天的紧张气氛比较起来,这天晚上的酒桌上气氛缓和多了,毕竟该抓的人也抓的差不多了,还能保住官位的心态就沉稳多了。各人端着酒杯喝着茅台酒,小声说两句闲话气氛倒出奇的融洽。
于省长晃着酒杯,先随口问了一句:“老齐到底上了火车没有?”
正在跟人闲聊的王主席,回答起来有点别扭:“没有,老齐请假去儿子家看孙女了,一时半会应该回不来吧。”
在场众人也知道不让进京告状是赵大喜的授意,虽然弄不清赵大喜的真实想法,倒也懂得开脱两句。
仍是官最大的于省长,小声说话:“我同意大喜的意见,这个状不告也罢,省内局面这才刚刚稳定住了,你们这一告又得是满城风雨,现在这局面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看以后这个事情谁也不要提了。”
于省长既然都发话了,也就等于给这个事情画上一个句号,也就没人再敢提了。在场多是熟人没外人在,聊了一阵自然聊到今天在省委门前一出好戏,这些多是跟赵大喜交往多年的好友,也很了解赵大喜其人。
闲扯了一阵,东官老杨轻笑出声:“我听说罗青天今天当场吓尿裤子了,到底有没有这个事情,不会是真的吧。”
众人听他说的有趣都纷纷轻笑出声,赵大喜喝着茅台酒,脸上也露出一丝骄纵表情。
赵大喜这时候也忍不住笑:“你怎么知道他吓尿裤子了,你看见了?”
老杨脸上嘲讽表情更浓,仍是干笑连连:“我是没看见,但是消息都传到东官市委来了啊,不少人都说罗厅长吓尿裤了……啧啧,闹了半天罗大厅长胆识也不过就是如此嘛,他想做黑脸的包公,可得好好练练胆了。”
一阵不怀好意的窃笑声中,赵大喜也知道省内上上下下,对这位罗厅长心存不满的人不在少数,他今天略施手段惩戒了此人,估计这人也该把骄纵狂妄的心态收一收了吧,也该让他知道人外有人。
这回是王主席做了个简短的总结:“罗任不过是张风山养的一条狗,不足为惧。”
一班熟人一边说着罗厅长和张书记的闲话,一边喝着茅台酒倒也乐在其中,喝到意兴阑珊的时候才各自回家。之后几天风平浪静,吃了亏的罗厅长硬是没敢吭声,一声不吭把这只死苍蝇吞了下去,落在别人眼里难免又要理论几句,省委上下对这位罗厅长的敬畏可就淡漠多了。
尤其是政协王主席为首一班人,人前人后难免要奚落两句:“人家手里有枪的人,就是比咱们这些抓笔秆子的牛,别的地方都是党领导枪……咱们这里情况比较特殊,咱们这里是枪领导党!”
还有说话更难听的:“枪领导党倒也没错,就怕枪落到这种窝囊废手里,仗还没打起来罗大厅长先当了逃兵。”
这些难听的话落到罗任耳朵里,罗厅长也只敢装聋做哑又不敢发作,他差点被赵大喜掐着脖子推到车轮子底下,偏偏一时又动不了赵大喜,这口气虽然忍的有点窝囊也只能忍了,从此以后见了赵大喜也懂得绕道走。
这天赵大喜人到省委,一边跟熟人打个招呼,然后才一屁股坐到张书记办公室的沙发上。正在跟秘书交代工作的张风山看到他来了,也只能先小声吩咐秘书出去等着,然后收敛心神笑着打个招呼。
赵大喜坐的大马金刀摆一摆手,细看张风山脸上和气表情,心里好笑也知道张风山怕了。
果然张风山一改之前大咧咧的态度,谨慎了不少:“有事?”
赵大喜心里忍不住骂,人果然都是犯贱的,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真以为老子是只病猫。老子这才略施手段给你点厉害看看,这就知道害怕了,早跟老子客客气气的说话,又何至于弄到现在这么难堪。
他心里犯着嘀咕,脸上还是客客气气的:“我来是想跟张书记解释一下,那两千个亿的事情。”
张风山下意识的低头看文件,仍很和气:“行,你说我听。”
赵大喜这时说话,刻意摆出一脸的跋扈表情:“那两千个亿不是我调用的,是当时的股改专家组调去充实平准基金的,而且只调用了一天就还回来了,这个事情张书记可以去跟苏副总理或者段副总理求证。”
张风山也不是傻蛋,也知道这话半真半假,赵大喜今天来也不是解释,是有意在他面前耍威风
无论如何张风山还是忍了一口气,点头了:“行,我知道了。”
赵大喜目的达到也就起身走人了,张风山适时叫住他:“大喜同志,今天晚上来家里吃顿便饭吧,呵呵,有日子没见子麒了。”
赵大喜心里突然一阵不耐烦,头也不回冷声嘲讽:“张书记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