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里,难怪老徐要回家大发脾气,不是逼急了他也不会动粗骂人。
周天庆再看一眼姜书记的车,又摇头失笑:“嘿,真是一山还比一山高,要不是亲眼看到了我还真就不信……这两位又是什么时候攀上亲家的?”
赵大喜心里面只有少许担心,更多还是觉得啼笑皆非,又觉得这事也不奇怪,徐伯均那么老实的人,被人排挤或者算计了也实属正常。老徐脑袋要是懂得转弯,也不至于给郑家小三儿当了那么多年的保姆。两个人站在大街上大眼瞪小眼对看了一阵,突然同时心里警觉,再想走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曹清河家门已经打开了,一个五十来岁的领导已经迎了出来。
曹厅长说话态度倒还听和气:“真是你,老周听说你要高升了,来来来快进来坐吧,姜书记也在呢。”
周天庆这回怎么也躲不过去,还是打起精神负责介绍:“呃,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是……”
话没说完被曹清河笑着打断了:“有什么话进家再说,呵呵你也来吧小伙子,别太拘束了。”
赵大喜是真的哭笑不得,周天庆也识趣的把嘴闭上了,不再浪费没用的口水,他这都快调走的人了,人家在他面前显摆一下也实属正常。反正有什么话进家再说吧,进了曹家大门看到院子里一辆奔驰轿车,又对看一眼说不出话来。
曹清河眼睛也眯起来,还不以为然:“呃,我又不会开车,这车还是女儿买的,快进来吧老周。”
进了曹家的门看到客厅里正在喝茶的姜书记,赵大喜是真心的叹一口气,老徐啊老徐,你为啥就这么老实呢。这就被人排挤了吧。看这两位这个架势,这一任副省长干完了也就算到头了。
第七卷 第四十章 不讲道理
本来赵大喜跟这位姜书记也有过几面之缘。正想着该不该先打个招呼,哪知道姜书记视线从他身上扫过之后,停也没停就绕过去了,脸上带笑自顾自的跟周天庆说话。赵大喜稍觉尴尬退到旁边,眼看着姜书记跟周天庆挺热情的寒暄两句。
姜书记寒暄了两句,说话时候眼睛也眯了起来:“那个行,就这样吧,我下午还有个客人要见,我祝老周你一路顺风吧,步步高升。”
眼看着姜书记拍拍屁股走了,装不认识,赵大喜心里面也不知道该做何感想。周天庆似乎也觉得这事有点好笑,等姜书记走了之后才扭过头去咳嗽了两声。
再回过头来还能笑的出来:“呃,老曹,这位是北山集团赵大喜,赵总。”
曹清河也不知道真心还是假意,脸上露出惊讶表情:“北山集团赵总,哎呀……久仰,老周你这个人还真是沉的住气,刚才你怎么不跟我说呢,看这事闹的。赵总这是从哪来的,快请坐吧。”
赵大喜和周天庆脸色同时有些古怪,周天庆更是满脸的无辜,心说刚才你给我机会说嘛。
这位曹厅长脸变的也真是快,挽上赵大喜胳膊态度更加热情:“原来大名鼎鼎的赵狂徒这么年轻,意外,真的很意外!”
赵大喜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敷衍两句,也知道这一趟来错了,就算他有息事宁人之心,别人也未必肯买帐,尤其那位姜书记的态度更让人一时琢磨不透,赵大喜自问跟此人无怨无仇,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他。
周天庆是很稳重的人,也知道替他解围:“老曹,我都是快调走的人了,说话没轻没重的你别见怪,我跟赵总这一次来,还是想给你和老徐当个和事佬,这样吧今天晚上咱们找个地方吃顿饭,就算是你送送我,行不行?”
这话说的如此漂亮,曹厅长看一眼手表答应的倒挺痛快:“行,那我下午就等你电话了,就这样吧。”
出了曹家的门赵周两人回头看一眼,曹厅长家独门独院的小别墅,坐进车里再对看一眼。
赵大喜仍是觉得有点费解,怀疑问道:“老周。是不是我记性变差了,我怎么想不起来,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们那位姜书记?”
周天庆脸上现出有趣表情,放声大笑:“所以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还觉得你没得罪过姜书记?”
赵大喜第一次觉得自己脑袋变笨了,满心的冤枉两手一摊。
周天庆看着曹厅长小车开走了,才又笑道;“所以说你这个人,还是在官场上历练的时间太短,当年你给郑三儿私自订下了十年发展大计,你先问问你自己,你事先征求过姜书记的意见没有?你是前两年风头出的太多啦,你把风头都出尽了,你考虑过省委一把手的感受没有,他心里能舒服的了嘛?”
赵大喜心中恍然还是满心的冤枉,看他一眼说不出话来。
周天庆又笑了两声心情很愉悦:“你也别觉得冤枉,我看一点都不冤枉,老弟你还是太年轻了涉世不深,你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有容人雅量。这世界上小肚鸡肠的人可是占了大多数,反正你心里有个数吧!”
赵大喜想想也忍不住摇头失笑,也知道徐伯均受排挤又是受了他的牵连。以前郑老爷子还在的时候。当然能稳稳压住下面的人,现在郑老爷子不在了,也是该到了秋后算帐的时间。
周天庆又笑了一阵,才摇头长叹一声:“唉,十年大计利千秋,奈何小人胜算君子一筹。就算我周某人倚老卖老劝你两句,你呀还是省省心吧,安心回去赚你的美金,可别再坑你老丈人了。”
赵大喜也摇头失笑摸一摸脑门,又失笑了两声才开车走人,琢磨着周天庆这几句话倒也是金玉良言。这天晚上在周天庆家里请客吃饭,老周有心临走之前做个和事佬,拉下老脸说几句好话,总要把徐副省长和曹厅长之间矛盾先化解了,也算是帮了赵大喜一个小忙。
在饭桌上喝几杯小酒,周天庆还是笑着打圆场:“老曹,老徐,两位现在也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过去的事情就算了吧。老曹,你这人也是个小孩子脾气,你死掐着二十个亿的拨款不放,有意思嘛?”
周天庆现在俨然是副部级的大官,说话口气大一点倒也挺附和他身份,他来当这个和事佬面子是足够了。赵大喜有意观察曹清河的反应,此人说话的时候脸上喜欢带点笑,倒是名副其实一只笑面虎。
周天庆话音才落,曹厅长就欣然点头:“行,冲着周副部长的面子,老徐我敬你一杯。咱俩就算雨过天晴了。”
徐伯均这么老实的人,心里虽然有点小小的不痛快,也就挤出笑意把酒端起来了。赵大喜倒心知肚明,这位曹厅长怕是言不由衷,该喝的酒照样喝,该拿的好处绝不手软,该掐的二十个亿还是照样掐着。果然两天后送走了周天庆去上任,曹厅长脸色一变,二十个亿的拨款还是死掐着不给。
赵大喜跟徐伯均对看一眼,抓抓头发倒真对这人没什么语言了,老徐一气之下告病回家休息。这天在杭州北线的物流中心,坐在车里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南来北往各种型号的货车。
徐副省长眼神灼热过后,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大喜呀,我看我还是申请退休吧,不争了。”
赵大喜怎肯就此罢休,油然说话:“您要是不争了,这物流中心的肥水可就流到外人田里去了。”
徐伯均哪肯就此认命,脸上也是一面愤然:“这事也得怪你,非弄这么一个物流中心出来,五年之内杭州北线,早晚变成连接江南江北的交通枢纽,白痴也知道杭州北线前景远大。哼。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谁还不想把这块肥肉吃到自己嘴里!”
赵大喜张口结舌心中恍然,他还是把人心想的太美好了,秋后算帐还是其次,还是老徐身在其中看的明白。杭州北线就要开花结果了,姜书记也好曹厅长也好,这是真心抢夺胜利果实来了。
徐伯均脸色又有些沉吟的时候,赵大喜又呵呵的笑两声:“钱嘛,我有。”
老徐小吃惊抬头看他,本能的警觉:“你想干什么?”
赵大喜一弄清楚其中关键,又呵呵的笑:“您说您这个人是不是太老实了。财政拿不出钱来,您就不会想想别的办法,您有专管职权还需要看别人的眼色嘛,您还真能让二十个亿就难住了?”
徐伯均脸上吃惊表情更重:“你是让我绕开财政另筹资金,你这不是让我上刀山?”
赵大喜脸色仍旧十分沉稳,态度坚决:“他都敢掐你的财政拨款了,你还跟他客气什么。”
老徐不自觉的打个寒噤,低头沉吟一阵也在考虑,要不要一不做二不休,刀山火海再上一回,明着夺利暗着争权。
赵大喜看他心意动了,又笑着说话:“您这个岁数了还怕什么,就算是斗不过人家,最糟糕的结果就是退休呗。”
徐伯均被这话彻底打动闷哼一声,终于振奋起雄心壮志,他人在局中难免患得患失,这两句话正好把他点醒过来,退一万步讲最多就是提前退休,也不会有比这更糟的结果了,两人又对看一眼交换个眼色。
赵大喜本性毕露自然是很张狂:“这二十个亿我来出,何必要看别人脸色。”
徐伯均又听到瞠目结舌,这才知道有日子没见,他这个便宜女婿身家暴涨,区区二十亿已经不在话下了。过了两天杭州北线的扩建工程正式对外公开招标,上海的夏宫地产鼎立支持,老徐大大的发了一回飙,一改之前疲软的态度转脸变的强硬起来,仗着专管职权大兴土木。
眼看着杭州北线破土动工了,常委会上姜书记终于忍不住亲自过问:“老徐,你要对外招标怎么也不跟我商量,我倒是不反对你做这个主,但是你是不是也应该先拿个方案出来,讨论通过一下?”
徐伯均一咬牙一闭眼,也发狠了:“噢,我以前这事姜书记知道呢。”
周围众人冷眼旁观,常委会上是没说什么,散会之后来徐家拜访的大小领导逐渐多了起来。这两天老徐脸色逐渐好转。这人胆子小了一辈子,第一次切实感受到不讲道理的好处,心里感想也有点复杂。
这天在书房里跟女婿对坐闲聊,老徐又连声感慨:“我这辈子官都白做了,我这才明白,真不能跟这帮人讲道理。”
赵大喜也笑着安慰他:“不是您老官没做明白,是这个时代变了,真到了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的时代了。”
徐伯均这才想起来前几年还在广州的时候,在书房里因为这个猫论,跟女婿辩的面红耳赤,颓然叹息一声脸色有些沮丧。时至今日他才知道,当时赵大喜那一番言论到底有多精辟。
第七卷 第四十一章 引火烧身
以赵大喜的心性来说。怎么也不会让老丈人吃亏,拿出钱来给老徐撑一撑场面,签了二十个亿的投资协议计划分三年收回投资,总要把这杭州北线的物流中心抓紧在老徐手里。徐伯均刚摆出这一副要吃独食的架势,就有人招架不住了,姜书记左右跟徐伯均翁婿没什么深仇大恨,也就找个借口安抚徐副省长几句,态度上先软化了。
徐伯均老实了一辈子的人,尝到了不讲道理的好处脑子终于开窍了,面子上和和气气的手腕倒越发强硬。赵徐翁婿两人使一使强硬的手段,几天时间内风向转变,徐副省长在电视上曝光露脸的机会多了起来,家里客人络绎不绝。曹清河又受了姜书记的冷落,倒也再没人拿他当盘热菜。
赵大喜心知他这个老丈人脑袋算开窍了,日后能不能有一番作为还说不好,希望却已经增加了不少。坊间议论起来也有不少人,心里挺不是个滋味,这个赵狂徒一来杭州,徐副省长马上声威大振,一改颓势稳稳夺了个头彩,这人一身的能耐也算罕见。
又在徐家住了两天。这天挽着徐燕刚刚出门,迎面撞上了曹情河。一眼就看到曹厅长手里面还提着礼物,也知道这是招架不住主动示好来了。赵大喜还想奚落他两句,被挽着他的徐燕在他粗腰上轻轻捏了一把。
徐记者这时候态度倒十分诚恳:“曹叔快请进吧,我爸在书房呢。”
赵大喜会意一笑也就算了,曹厅长在他这个晚辈面前老脸发烫,落在下风又不敢跟他四目相对,头低低的进门去了。赵大喜突然觉得腰上又被扭了一把,刚有点龇牙咧嘴的时候,徐燕先忍不住失声娇笑。
凑在他耳朵边上小声说话:“你呀积点德吧,尤其是口德。”
赵大喜看她一眼也自然调笑她:“我要是下了拔舌地狱,嘿嘿,你不就少了许多乐趣?”
徐燕哪料到他敢在大街上说这种话,顿时脸蛋飞红连脖子都红透了,也招来周围不少行人灼灼目光的注视。三五天后领着徐燕到了上海,跟梁婉见面的时候心里原本还有些忐忑,怎么也想不到梁婉好象变了一个人,跟徐燕亲亲热热的聊在一起,热乎了一阵简直情同姐妹,连卓婷都有点意外。徐燕又是个粗线条的人,别人对她好她也对别人好,也懂得跟梁婉姐妹相称。
赵大喜心里又隐隐做痛,知道梁婉受了亲哥去世的刺激,性格大变身上那些大小姐脾气,倒是都无影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