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热情。
第二天上午一起回北京,飞机落地梁新城先抖擞起精神去郑家报道,赵大喜还是要先把王晨送回学校公寓。同房间那位蒋小姐早找借口搬走了,站在变成单身宿舍的公寓里面,赵大喜心叫惭愧把身边冷美人搂过来哄两句,仍是忍不住勾过她洁白下巴深深一吻,才大咧咧的去郑家报道。
人一到郑家就被郑爽气急败坏的一拳打过来,赵大喜眯起眼睛后退一步,郑爽一拳落空一个踉跄。
嘴里当然是骂骂咧咧:“孙子,都是为了你爷爷才去的上海,要是爷爷有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赵大喜斜眼看他心里琢磨着,你还关心你爷爷死活,怕是你那点吃里扒外的小花招被老子揭穿了,眼下应该是恼羞成怒了吧。
还好是郑卓然郑部长在家,也狠狠一拍桌子:“行了,你不是中了七刀生命垂危,怎么又活蹦乱跳的?”
赵大喜这时候对他没有半点尊重,自然是咧着嘴回答:“可能是我年轻身体好,恢复的快。”
这位郑部长生了三个儿子就没一个成器的,这人心性如何可想而知,赵大喜自然也就不会太尊重他。正闹到气氛有点紧张的时候,梁新城从满是监护仪器的卧室里面出来了,勾一勾手指让赵大喜进去。赵大喜再懒的搭理郑家父子,昂然进了老爷子的卧室兼病房。郑老爷子看见他的时候眼神突然灼热起来,还猛的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了。
房间里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心里害怕该不是回光返照了吧,赵大喜也真是吃了一惊,心里大叫老爷子挺住,你可千万不能死在我面前,不然老子这条小命也就交代了。老头总算是缓过一口气,精神一振又颓然瘫下去。
精神虽然不怎么好,态度却还算随和,有气无力的说话:“新城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
郑家父子虽然不太放心,还是扯着护士推门出去了,留下赵大喜梁新城和老爷子单独说话。
郑老这天清醒的时候格外清醒,居然对赵大喜态度仍十分和蔼:“你肯来就好……不要有什么顾虑,我知道你是个重感情的人,呵,我老头子是不中用了,这一闭眼睛怕是就睁不开了。“
赵大喜也坐到床边脸上露出和善的笑意:“我看您老气色还行,呵呵。”
旁边梁新城是真正坐立不安的,知道老爷子还想走亲和路线打动赵大喜,哪知道此人是真正的铁石心肠,他既然下定决心放弃郑三儿了,那就是没有回头路可走了,老爷子这一番苦心算是白白让此人给利用了。
郑老这一辈子容忍过什么人,敢在他面前耍手段的都死光了,偏偏到老了碰上个赵大喜,每每都得收起急脾气还得忍着他。这事说出去有人信嘛,倒也真是世事无常,可能也是报应吧。老头说了这么一大段话已经有点坚持不住了,赵梁两人使个眼色赶紧退出去,让护士进来照看着点。
中午时间,郊区一处僻静的房子。
梁新城站在门口看一眼紧锁的大门,叹一口气:“老爷子送我的房子,还不错吧,听说里面还有不少名人字画。”
赵大喜也生生打个寒噤,小声反问:“他给你的,你敢要嘛?”
梁新城胆子当然不如他这么大,也不自觉的打个哆嗦:“我要名人字画干什么,走走走,这地方怎么阴森森的。”
赵大喜也无心在这里多呆,安顿好王晨以后坐着梁总包机赶回上海,消息传来万局长调去新疆了,万家人自己识趣办好了调职举家撤出上海滩。赵大喜可还惦记着云顶别墅,怂恿梁新城出面按照市价的五折,收购了刚刚建成的云顶别墅区。万家人也是急着出手,也就卖了梁新城一个面子。
这天在梁新城的办公室里钱货两清,梁新城还挺不理解:“你又发什么神经,房地产市场现在这么不景气,你还真想一头扎进去?”
赵大喜真想告诉他这个云顶别墅区简直就是白捡的,当然不能真告诉他,几年几年之后这地方简直寸土寸金。
闲扯了一会又聊到老爷子的病情,梁新城心情才好了一点:“没什么大事这两天有缓过来了,看样子还能坚持一阵。”
赵大喜良心上的负担也就减轻了不少,要真是老爷子跑了一趟上海就这么去了,他赵某人又于心何忍。眼下老爷子人还活着神智不太清醒,这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果,疯狂过后赵大喜扪心自问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很快把这个念头强压下去,为了生存他就是得不择手段,根本就没有他手软的余地。
第六卷 第八章 心里有数
这天人在上海梁家空荡荡的会客室里,梁新城又喝到醉意朦胧,赵大喜还出于好意把他手里的酒瓶子抢下来。养尊处优的梁大少爷这一次受了大大的刺激,不能说浮华之心尽去了,也被赵大喜激发起他作为男人的尊严来了。
梁总借着酒意,笑的有点放肆:“孙子……有点意思,你特么还敢把郑副省长的野种握在手里,你有种!”
赵大喜也有几分醉意,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意:“你再骂我可翻脸了。”
梁新城也真怕他生气,三两句话糊弄过去,两个男人关起门来喝酒闲聊,言语之间涉及到这样骇人听闻的大事。
梁总心里既兴奋又觉得刺激:“老子自从跟你混在一起,就觉得老子这些年都白活了,你说说看你还想干什么?”
赵大喜半真半假笑着回答:“我还能干什么,老实巴交的做生意赚钱。”
梁新城就好象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笑的剧烈咳嗽:“你也敢说老实巴交,简直笑到老子的大牙了。”
赵大喜也真是脸皮够厚,跟他扯两句有用没用的,言语之间难免敲打敲打他:“你现在可是老爷子面前的红人,你要不懂得趁着老爷子还喘气的时候捞点值钱的,你就是天底下头一号的大蠢猪。”
梁新城对他这么坦白的态度又有些接受不了,接受过正规教育的人难免有点虚伪,嘴里也就含糊起来。
又一杯洋酒喝下去,梁总脸色通红又忍不住骂:“赵大喜,你真特么是个混蛋。”
赵大喜只当是没听见,摇晃着出门替他叫佣人,你们家大少爷喝多了发酒疯呢,来几个人把他弄去睡觉。外面梁家佣人小吃一惊赶紧簇拥进来,把喝到酩酊大醉的大少爷弄进卧室睡觉。
赵大喜看着梁家人忙里忙外,还咧嘴笑了两声:“酒量不好还要逞强,活该!”
自从出了这一回事情之后,梁大少爷倒很少去打高尔夫球了,心态上的微妙变化落在梁家人眼里也是有喜有忧。喜的是大少爷终于象个意气风发的男人了,愁的是大少爷天天跟赵大喜混在一起,此人是个真正的混蛋流氓,还真怕大少爷被他给带坏了。
赵大喜自己提着一瓶洋酒,放肆的坐在梁家富丽堂皇的大客厅里。心里好笑你们还操这个心,我要想带坏你们大少爷,就凭你们家二爷三爷那两下子,恐怕也绝对拦不住吧。正喝到兴起的时候身后响起轻盈的脚步声。
数秒钟后耳边传来梁婉柔嫩的小声音:“别喝了,海燕姐一天几个电话催你回去,我看你皮还是绷紧点吧。”
赵大喜自然咧嘴冷哼:“谁,我怕她?”
梁婉看他有趣脸色终于露出娇美的笑意:“好好好你有种,天老大你老2行了吧,你敢在海燕姐面前说这话嘛?”
赵大喜脸上嘿嘿一笑还真是有点心虚,他对林海燕也是有一份特殊的倚赖,也不是怕还是很尊重她。梁婉在他面前心情似乎不错,笑意吟吟陪着他东聊西扯,神态娇俏真象一个单纯的少女。赵大喜心思自然回到跟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的郑夫人大方得体还显得高不可攀。
心里又一阵苦涩想着,怎么也不能让她知道郑佩有私生子的事情,真不忍心看她再哭的演技功能通红。心里大骂郑三儿这头蠢猪,包*奶就算了还想留下个种,真是比猪还蠢的混蛋。
心里突然觉得很轻松,还好他见机的快先一步跟郑家分清了界限,老爷子又神智不清,郑副省长是死是活都跟他关系不大。否认的话想想都要打个哆嗦,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跟着这个野种倒霉。郑老爷子当年可以把郑大的恋人生生给拆散了,以那老头的心性来说,他怎么会容忍这个野种的存在。
梁婉看他不说话了,还以为惹的他生气了,忍不住小声娇嗔:“你干嘛啊,你不是这么小心眼吧,开不起玩笑的男人!”
赵大喜当然不能告诉她实情,灵机一动装起醉来,梁婉也无奈只能叫了几个佣人把他扶进客房,把他放倒在柔软舒适的床上。赵大喜闭着眼睛突然觉得脸上一热,鼻子里都是熟悉又陌生的清新体香,梁婉还在他耳朵边上焦急的叫了几声,赵大喜只是装做酒醉熟睡,梁婉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帮他脱鞋脱袜子。
穿了一天的皮鞋难免有点异味,偏偏梁婉眼睛亮闪闪的还不以为意,也不嫌弃,把他袜子和皮鞋子都拿到房间面前,还轻手轻脚的把灯关上把房门关上。轻轻一声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赵大喜同时睁开眼睛心里汗颜,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让他在梁家客房里跟郑夫人一夜风流,他自问还没有这个胆量。偏偏这种有意无意的暧昧,反倒比拥有她的身心更让人觉得感动。
第二天一早先去云顶转了一圈,对刚接收过来的下属员工训几句话,才心满意足的赶回东官。
当天晚上在临海镇,郑副省长还是难奈相思之苦,冒着走漏风声的危险来幽会情人。对方静宜他还真是很体贴,拿出百般温柔嘘寒问暖,陪着怀孕中的情人就近在房子周围转一转,赵大喜又看到心里唏嘘知道这又是梁婉的问题,梁婉算是这时代很时尚的女性,让她这么年轻就生孩子,还不如干脆杀了她吧。
这又是老夫少妻的冲突,郑三公子年纪也不小了,估计是在方小姐身上找感情的寄托了,这破事也真是说不清道理。数度开口想让郑佩把这女人弄走,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心里唏嘘除了临海,还能让这女人上哪去呢,一旦消息传出去了这女人就惨了,想想无辜的女人孩子就是下不去这个狠手。
一咬牙一狠心算了,这个孽真不能做,这是断子绝孙的孽,他性格虽然喜欢刀口上舔血,也还不至于狠到这种程度。想一想还是把最稳重心肠最好的海燕姐找来,照顾孕妇这种事情还是她比较内行。林海燕看到大肚子的方小姐也沉默了,沉默一阵忍不住看一眼郑佩,还是心一软默默的推门出去,去找个有经验脾气好的农村大嫂,来帮忙照顾着方小姐。
郑佩看着她窈窕背影出了门,仍有些担心:“老赵我不是不相信你……你大姨子这个人可靠嘛?”
这人真是小肚鸡肠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赵大喜心里一阵厌烦耐着性子敷衍两句,借口有事要忙甩身就走。郑副省长闹了个大红脸也觉得有点尴尬,他眼下有求于人又不好发作,心里也真是挺别扭。
赵大喜干脆躲的他远一点,就当是眼不见心不烦了,在家休息一晚第二天去东官市区,去日本人的工厂里转了一圈。通讯器材工厂已经投入使用,众人开车站在外围远远的看着,日本人的工厂仍是四门紧闭与世隔绝,四处暗处都有监视镜头。
一帮人抄起胳膊看了一阵,宋市长先忍不住骂人:“这是日资企业还是集中营,工人一天三班倒进出还得搜身,一个工人每月一千块钱的工资,科长以上的管理人员全是日本人,一个月最低工资也是十万块,疯了!”
赵大喜回头看他一眼,咧嘴笑道:“宋市长,你说这话好象不合适吧。”
身后众人听到一呆都咳嗽一声,这话也对,待遇这么差还这么多人抢工作,只能证明一件事情下岗工人太多了,东官市委处置不力。老宋老脸一热也尴尬的咳嗽几声,这要换一个人他就火了,就是在赵大喜面前不敢说什么。
也幸亏还有朱宇这么个人,笑着圆场:“呵呵,我看赵总也是言者无意嘛,下岗潮又不是咱们东官市一个市的困难,照我看咱们东官市的情况,跟邻近县市比起来已经算很不错了。”
周围人陪笑一阵,自然有市政府的人趁机附和:“这还是沾了你们北山集团的光呢,北山集团和东官水产联盟养活了多少东官人,谁心里还没个数……不管是哪个孙子敢动北山集团,还得问问东官人答应不答应。”
这话一说出来四周围一片善意笑声,这话说的倒也是事实,光是一个赵大喜亲手创办的东官水产联盟,就养活了东官沿海三县十八乡近五十万人口。光是这份功绩就可昭日月,也难怪省委严书记三板斧砍在赵大喜身上,会如此不疼不痒,动了赵大喜东官百姓真未必肯答应。
同一天在省委,有关赵家村的材料送到严书记桌上,自然有意无意提到了赵大喜这些功绩。老严这么自命正义的人看完材料,脸色自然就缓和不少,终于知道他的前任为什么如此欣赏赵大喜了。
老严也终于理解了,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