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姨娘,你还有什么解释吗?”凤若桐将银两往她面前一递,“这记号可不是作假的哦,还是说苏姨娘你自己把记号做上去,好让人知道,这些是母亲铺子里的银两,让他们也对母亲心存感恩?”
我——你放屁!苏姨娘在心里大骂,面上却尴尬得无以复加,“我……老爷,我……”
☆、79、一哭二闹三上吊
“玉梅,你没话说了是吗?”见此情景,凤元良就知道事情都如薛氏和凤若桐所说,气的一甩衣袖,“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嫁进凤府这么多年,我也不曾亏待你,你却一心只想着苏家,生生把雅萱的布庄给毁了,你、你简直太过分了!”
苏姨娘这会儿是真的理屈辞穷,脸上阵红阵白,惶恐无助地看向老夫人,“姨母,这——”
老夫人也傻了眼,这银两上确确实实是薛氏铺子里的标记,根本就无法抵赖,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元良,你非要问出个子丑寅卯来是不是?若桐是小辈,你就由得她对我这样不敬,凤府的规矩都是做出来给人看的,是不是?”
这是要顾左右而言他了?老夫人,你脸皮也真是够厚的。凤若桐嘲讽冷笑,面上却乖巧而又委屈,“祖母冤枉我了,我并没有对祖母不敬,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呀!再说布庄的生意的确是苏姨娘做毁了的,她先前还怎么也不承认,是她拿了布庄的盈利,现在事实确凿,她也抵赖不了,怎么还是我的错了呢?
你——苏姨娘气的咬牙,布庄的盈利确实是她拿了,可这也是姨母的主意,之前她还说不要再这样下去,姨母却骂她不顾手足之情,这也不全是她的错,可凤若桐居然把过错都归在她身上,是明知道老爷不会把姨母赶出府去,却要真的把她给扫地出门了?
老夫人也是个精明的,岂会不明白凤若桐的意思,这是在指桑骂槐呢,气的她面白手颤,“你、你这不肖子孙……元良,你还不管管你的好女儿,是不是要我把她带到祠堂去,好好教训教训!”
凤元良沉着脸,道,“母亲是教训错了人吧?整件事若桐没有一点过错,倒是玉梅一进隐瞒着拿钱去苏家的事,心生外向,错的人是她,为什么要罚若桐?”
“你——”老夫人惊怒莫名,儿子以前都不敢忤逆她的,这回怎么一心只向着凤若桐,不听她的话了?这可不是好的征兆,至少说明在儿子心里,她不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这还了得!“元良,你是真要不听我的话了,是不是?你、你……”
“母亲所说有道理,我自然会听,”凤元良虽然孝顺,却并不是愚孝,仍然坚持道,“可玉梅这次错的太离谱,我若不追究到底,对雅萱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追究到底?好一个追究到底!”老夫人双眼瞪得溜圆,颇有些吓人,“好,我倒是要看看,你要怎么追究到底!是我让玉梅从布庄拿银两救阿笛的,你要追究到底,是不是连我也一起罚?”
此言一出,场面瞬间就凝结住,凤若桐将大半张脸藏在薛氏身后,眼神森然:好,终于逼得老夫人说出来了,这一来看她是不是还有脸再问母亲要别的铺子!
老夫人这话一出口,顿时懊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若怎么都不肯认,儿子也拿她没办法,可她怎么就自己说出来了呢,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母亲,真的是你?”凤元良震惊莫名,才要表示无法相信,转念一想,也就不觉得意外了,苏笛不止是玉梅的姐姐,还是母亲的外甥,他出了事,母亲怎么可能袖手旁观,而且如果不是有母亲在背后支持,玉梅胆子再大,也不敢做出吃里扒外的事情来。
薛氏是又气又心疼,好好一个布庄,就这么毁得七零八落,如今她虽然把布庄要了回来,可这生意已经成这样,想要恢复过来,谈何容易。
老夫人喉咙动了动,这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是收不回来的,她唯有强硬下去,“是我说的怎么了?元良,阿笛怎么说也是你表弟,他出了事,你拿些钱出来帮他个忙,难道不应该吗?”
凤元良登时气的攥拳,强自忍耐,“母亲,话不是这么说,若苏笛当真没有犯事,那又何必赔人家那么多银两?如果他犯了人命案,就该受到惩罚,你们受人家要挟,就好比是填不满的无底洞,有了这次,就会有下次,这要什么时候是个头?”
老夫人哼道,“阿笛当然是被冤枉的,他怎么可能会犯事,元良,你不要听信旁人乱说,那布庄的生意根本就没有你媳妇说的那么好,她是哄我这个老太婆呢,因为她根本不舍得把铺子给玉梅打理,所以故意挑了个不像个的,我还没说她呢!”
“母亲,你……”薛氏又气又委屈,一向性格坚毅的她几乎都要落下泪来。布庄的事从头到尾都是母亲和苏姨娘的错,可母亲非但对她没有半点愧疚,反而处处强势,硬把过错都归到她头上,不觉得太过分吗?
“怎么,我说错了吗?”老夫人横着一双眼睛,“布庄的生意要真那么好,怎么可能一忽儿没有顾客上门了?我这次回府,路上倒是看到正隆斋的生意好的很,你就把这间铺子给玉梅打理,布庄你拿回去也罢。”
薛氏气的说不出话来,跟老夫人简直就是有理说不清。
苏姨娘暗暗欢喜,果然把姨母请回来是对的,只要她一开口,谁还敢反驳。布庄已经不行了,还回去也好,正隆斋在凤若桐指点之下,生意异常好,肯定有利可图,只要把弟弟那边的窟窿堵上,以后的盈利还不都是自己的吗?“大姐,你放心吧,布庄的生意我虽然没做好,但也多少学了些经验,一定会竭尽全力,把正隆斋打理好的。”
凤若桐眼神嘲讽地看着她:苏姨娘,我看你不是学了些经验,是长了脸皮,比以前更厚,比老夫人的脸皮还要厚!事情闹到这个地步,父亲母亲已经知道你们把布庄的盈利都拿去了苏家,怎么可能再把铺子交给你打理,你当旁人都是傻瓜不成!
凤元良冷着脸道,“玉梅,打理铺子的事,你就不要再想了,雅萱总也不过那几间铺子,不能让你一一都给毁了,以后也不准你再拿钱给苏笛,你就老实待在府里,好好反省。”
老夫人登时急了,不拿钱去给阿笛,那人家不依不饶怎么办?“元良,你这是要气死我吗?我让玉梅帮着你媳妇打理铺子,还不是为她好,玉梅做错了什么,你要让她反省?”
凤若桐忽地笑道,“祖母,苏姨娘拿布庄的盈利给了苏家,毁了布庄的生意,祖母的意思,这样还不算是过错吗?”
老夫人脸上一红,恼羞成怒,“凤若桐,你别以为自己成了嫡女,就连我都敢顶撞!在我面前,没有你说话的份!”
“祖母息怒,我并没有要顶撞祖母的意思,只不过我既然被母亲认在名下,总要多多维护母亲才是,”凤若桐丝毫不惧老夫人之威,坦然看着她,“苏姨娘拿布庄的盈利给苏家,这本来就是苏姨娘的错,父亲让她反省,又有何不可?祖母明知道如此,还要母亲把正隆斋给苏姨娘,难不成是想继续拿凤府的银两给苏害吗?”
“你——”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当然更多的则是因为被凤若桐说破心中所想,她下不来这台面,大声喝道,“凤若桐,你当真不把我放在眼里,是不是?凤府哪条规矩说,你这小辈可以顶撞我了,啊?正隆斋我说给玉梅打理,就这么定了,薛雅萱都没话说,你多的什么嘴!”360搜索重生之嫡女风华
薛氏冷声道,“母亲误会了,我并未答应将正隆斋给苏姨娘打理,而且任何一间铺子都不可能,这件事母亲就不要再提了。”薛家的铺子,再不能坏在旁人手里,否则就是她没本事,连自己的东西都看不住,还算什么当家主母。
“你——”老夫人气的要发疯,往常她说句话,没人敢不听,怎么今天一个一个胆子都大了,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元良,你看看,你看看,你媳妇和你这好女儿都欺辱我这个老太婆,你就不知道管一管吗,啊?你是不是嫌我活得太久,碍你事了,所以成心让她们气死我,是不是?我不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越喊越大声,存心把事情闹大。
凤元良又气又无奈,他是不可能再让玉梅拿钱去苏家的,可母亲非要再拿间铺子给玉梅打理,他如果硬要拒绝,母亲就必定要死要活,传了出去,就是他不孝,会没法收场,这可怎么办!
薛氏看一眼得意洋洋的苏姨娘,快要吐血了。老夫人这偏袒之心也太过明显,甚至不分青红皂白,不讲道理,由得她说什么是什么,这算什么!
“母亲,你别这样说,我没有这个意思,”凤元良在老夫人的大喊大叫中耐着性子劝慰,“苏笛的事,不能一直这么下去,不然就算把凤府都赔上,也满足不了人家,我看此事还是报官的好。”
“不行!”老夫人忽地止住哭闹,大吼道,“元良,你要报官,就是要阿笛的命,绝对不行!”
“为什么不行?”凤元良神情一冷,“母亲不是说苏笛是冤枉的吗,既然如此,那就由我这个刑部尚书亲自审问此案,还他一个公道,母亲以为如何?”
☆、80、不要脸到了极点
“我——”老夫人顿时一阵心慌,阿笛的事本来就是一桩糊涂案,而且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再要翻出来,绝对只是害了阿笛而已。可如果她不松这个口,硬是要继续拿钱给阿笛,儿子又不让,这可怎么办。
“母亲难道不想让苏笛沉冤得雪吗?”凤元良故意加重“冤”这个字,讽刺的意味相当明显,“我如今是刑部尚书,要翻查某件案子,还是办得到的。”
“不用了,老爷,我弟弟的案子已经结了,没必要再翻查了,不然引起太大的轰动,对老爷也不好。”苏姨娘赶紧陪笑,拽了拽老夫人的衣袖,示意她别再在弟弟的案子上纠缠,不然非出事不可。
凤若桐挑眉道,“祖母,苏姨娘,你们是信不过父亲吗?他一定可以还苏先生一个公道的,只要案子真相大白,那对方就不敢再勒索苏家,你们也不用拿钱堵那无底洞,不是很好吗?”
又是你来多事!老夫人狠瞪她一眼,心里真是恨毒了她!“什么勒索?凤若桐,你不要胡言乱语,我已经说过了,是阿笛心地善良,主动要弥补而已,你听不明白吗?”
“祖母,我听是听明白了,但是想不明白,”凤若桐故意露出委屈而又不解的样子,“既然是苏先生主动要弥补人家,那只要给些银两,人家也该知道感恩吧,反正苏先生又没有错,何至于一给就是几万两,而且这好几年都没能弥补完,那家人是不是太过分了,苏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难道要一直任由他们欺负不成?”
你……老夫人脸色变的很难看,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在阿笛的事情上,她根本一直在颠倒黑白,强辞夺理,当然不能自圆其说。
苏姨娘也是急的无法,再这么说下去,非坏事不可。她才要质问凤若桐究竟想怎么样,目光落到那几百两银子上,心中明白薛氏和凤若桐不依不饶,还不是因为她拿钱给弟弟吗?“是啊,姨母,我觉得若桐说的对,既然我弟弟并没有错,为什么要一直受对方要挟呢,这样咱们有理也显得没理了,是不是?”
老夫人一愣,看到苏姨娘的眼色,顿时明了,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可不是吗,阿笛就是个心善的,让人欺负成这样,也不想委屈了人家,真让人心疼。 ”
苏姨娘笑道,“是啊,姨母,既然若桐提醒了我们,那以后咱们也不拿钱给人家了,这件事儿就到此为止了,好不好?”
老夫人目光闪烁,知道她肯定另有打算——毕竟他们答应赔偿人家五万两,人家才不告官,现在还差几千两呢,如果不给了,人家是不可能罢休的。既然薛氏和凤若桐逼问的紧,那就先松口,稍候再跟玉梅商量,也就是了。
念及此,她冷哼一声,还要摆出高姿态来,以免过于丢人,“本来阿笛有事,元良帮他也是应该的,不过既然玉梅这么说了,我就给她个面子,这件事以后都不要再提了,就这样吧。”
薛氏气的别过脸去,不想再多说。明明从头到尾都是老夫人和苏姨娘亏了布庄,却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而且看老夫人的意思,布庄的盈利没了也就白没了,她根本就没打算给自己个说法,太让人寒心了!
凤若桐笑道,“祖母真是通情达理,这样大家就都放心了,不然这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凤元良瞄了她一眼,这小丫头,比他还会应对老夫人,真是个鬼灵精。
老夫人岂会听不出她话里的讽刺,但也看出她如今不是个善茬,就假装没听到她的话,转向薛氏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