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做的还很不够,”孙纲摇摇头说道,“要让这个国家真正的摆脱威胁,还需要做很多别的事情,那样的话,我就得需要更大的权力才行。”
“可你即使拥有了前所未有的权力,恐怕也不可能做到完全左右这一切。”爱妻看着他,轻声说道,“人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何况一个国家?还是中堂大人说的好,尽人事,听天命。”
“你们夫妻俩有时候总会说一些奇怪的话。”不远处的法国美女设计师奇怪地说道,“这就是你们中国人所说的心有灵犀吗?还是我仍然不了解你们中国人?”
听了丽妮的话,孙纲和马相视一笑。
有些话,只有他们两个穿越者自己懂得。
“只有相爱的人才能做到心有灵犀啊,”马取笑她道,“丽妮如果爱上我家大人的话,就可以和他心有灵犀了。”
“那我现在恐怕还做不到。”丽妮看了一眼孙纲,摇摇头说道。
马笑了起来,有些得意地看着孙纲,孙纲有些尴尬,怕她再说出些什么别的,赶紧岔开了话题。“谢谢你帮助我们造出了新潜艇,丽妮。”孙纲真诚地说道,他这句话确实是发自肺腑的,这个法国美女技师在潜艇方面对他的帮助可以说是极大的。
“那倒不用谢,我的梦想能在这个黄龙旗下的古老国度实现,就已经让我很满足了。”丽妮说道,“现在连法国海军都没有这样的潜艇。听说法国政府也开始建造更大的战列舰了,他们和英国海军一样,都把潜艇当成小国海军的偷袭武器。如果他们不改变这种认识,将来一定会吃苦头地。”
听了她的话。孙纲在心里一笑,嘴上却没有说什么。
他其实巴不得那些西方主要列强地海军不重视潜艇的作用,那样,在未来的战争中,拥有大量潜艇和成熟的水下作战技术的中国海军。有能占有相当大地先机。
出于国家利益,他是不会把这些话对丽妮说的,虽然这个性子直爽热情的法国美女,已经成了他们夫妻的好朋友。
“喂!小家伙,到时间了,快出来!我们要浮上去了!”丽妮对着黑洞洞的鱼雷发射管叫道,“如果你不想让我们大家全都闷死在这里的话。”
“让我再看一会儿。求你了。”看见丽妮动手拖他的小脚。孙晨钧在里面抗议道,
“呀。小家伙,放屁了,臭死了。”丽妮大叫道,“快,上浮,伸出通气管!”
操纵潜艇地北洋船政学堂的学生们也感觉到了空气地“异样”,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在说笑声中,他们开始操纵潜艇上浮。
“小家伙,再敢在潜艇里放屁,我就把你当鱼雷发射出去!”丽妮抱着孙晨钧。点着他的小鼻头,笑着“教训”他道,
在完成了潜艇的测试,孙纲来到了岸上,一个亲卫急匆匆地对孙纲说道,“禀大人,荣相来了,正在水师衙门里等着见大人。”
孙纲听了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让马和丽妮等人带着孩子先回去,自己则径直去水师衙门去见荣禄。
荣禄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见他。难道是发生什么事了?
上次“龙乡”号战列舰加入北洋舰队的入役仪式,孙纲还现巴巴提前给直隶总督府发了电报,请荣禄前来参加,可荣禄却以有事婉言谢绝了,这次为什么会突然不请自到,让孙纲很是奇怪。
他急急忙忙地赶到自己的官厅,荣禄坐在那里等他,看他回来了,笑呵呵地迎了上来,孙纲上前给他见礼,他笑着止住了他,两个人坐了下来,荣禄对他说道,“前次龙乡舰下水,因故未能一睹新式铁甲巨舰雄姿,至为遗憾,所以这回一旦得闲,就赶来了,刚才在口外见巨舰试车,果然非俄人可比。听说龙乡舰刚一入役,就扬威异域,真是可喜可贺啊。”
“若无皇上荣相及朝中诸公主持大局,难有今日之功。”孙纲和他客气了一句,目前他还不清楚荣禄找他的目的,先听听他怎么说。
“海军有如此规模,殊为不易啊,你居功至伟,就不用谦虚了,皇上和皇太后都知道。”荣禄说道,“如今我海军已今非昔比,而青岛仍在德人之手,皇上为之寝食不安,至有青岛不回,天下民心尽去之语,可教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惭愧啊。”
孙纲立刻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当初青岛被德国人借口“巨野教案”传教士被杀一事强行占据,中国索要未果,日本趁机发动了侵略中国的战争,中国为了避免两线作战,只好先承认了德国人地行动,好腾出手来对付日本,等到打败了日本之后,再回头解决青岛问题。
这虽然当时是荣禄出的主意,但其实也是现实当中无奈的选择,不能说荣禄这么做就是错的。
而后来战局的发展也很出人意料,中国打败了日本,但日本却被欧洲列强瞬间瓜分,中国想要以夺占的日本岛屿向德国换回青岛,却遭到了拒绝,虽然德国“慷日本之慨”,给了中国屋久岛和种子岛做为“补偿”,算是给了中国一个面子,但对中国来说,其实仍然是“得不偿失”的。
青岛到现在没收回来,对荣禄的压力也很大,毕竟,当初是他先提出来先放弃德国对付日本地。
“青岛为海军要埠,又迩于京师,落在德国人手中,实为国家大患,”孙纲说道,“若有一线之机,就当尽快收回。”
“说地是,”荣禄听到他这么说,显得十分高兴,又对孙纲说道,“我北洋水师之两艘铁甲巨舰,皆为万吨以上,船大炮多,盔坚甲利,德国在青岛之水师无一舰可比,我若以水师相压,能否收回青岛?”
孙纲听他这么说,不由得暗暗心惊,看荣禄这意思,是认为北洋舰队目前的实力比德国人在青岛地舰队强,想动手向德国人要回青岛了。
荣禄这么想也不能算错,北洋舰队现在确实有和德国人一战的实力,而且颇有胜算,但现在关键的问题不在于德国,而是在俄国人这边。
俗语说的好,杀敌一万,自损三千,北洋舰队即使打败了德国人,把他们从青岛赶走,也必将会遭受重大损失,面对近在咫尺的俄国人的威胁,中国还会有余力对付吗?
德国人虽然占据着青岛,但毕竟离得远,而俄国人和中国离得最近,对于中国的威胁,应该说比德国人要大得多。
“荣相忧国忧民,既有此问,敢不以实相告,”孙纲略一思索,对荣禄说道,“我北洋水师现有此铁舰两大艘,再加上多艘快船,可与德人相角,而不落下风,所虑者,一旦水师折损过重,无以应俄人之迫。”
荣禄也不白给,立刻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不由得点了点头。
“你说的也是,”荣禄说道,“我问过祖圭,他也是担心俄国人那里。他说如果再有一艘铁甲巨舰的话,咱们就可以直接向德国人兴师问罪了。”
“眼下海军经费恐不足再建一艘万吨巨舰,”孙纲开始向荣禄“哭穷”,“我想先造一艘7000吨左右之大快船,以应急需。”
虽然说他已经得到了王炽和台湾方面的资助,但本着“富日子穷过”、“不能露富”的原则,他还是得说钱不够,再说了,他手里的“项目”要是一下子都上马的话,也确实不那么充裕。
“看样子收复青岛,还得在等一等了,”荣禄叹息了一声,说道,“钱我帮你再想想办法,这万吨巨舰,总要再有一艘才好,无此巨舰,不足以固海疆啊。”
“那就烦劳荣相了。”孙纲听他话里的意思是打消了现在动兵收复青岛的念头,在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不过,北洋水师现在实力大增,船多势众,而奈何不了德国人,太后问起来,北洋有了这么多的好船,对德国人却没有什么动作,属实难以交待。”荣禄的这句话又让孙纲的心悬了起来,只听他说道,“听说你与德国水师提督有过私交,能否就青岛事宜再想想什么办法?”
他说完,眼睛紧紧地盯着孙纲,象是要看他是什么反应。
(二百八十一)用“海军会操”解决
荣禄知道他和德国远东舰队司令迪特里希认识,这个时候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暗指他有“通敌”的嫌疑?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可那时候德国人是“友军”啊?
难道是慈禧太后现在要他们想办法收回青岛,甚至不惜同德国人开战?
按孙纲在这个时代的眼光来看,慈禧其实不是象后世好多书中描写的那样,被整个“妖魔化”了。她是中国传统文化和教育制度培育出来的社会上层人士的代表人物,与那些“野史”的描绘正好相反,她生长在一个富有的满族官僚家庭,养尊处优,入宫后的经历也可以说一帆风顺。虽然少年时代没有受到足够的文化教育,执政初期出现过错别字连篇的笑话,但通过学习臣子为其编写的总结历代统治经验的《治平宝鉴》,学习书画、阅读小说、听书和看戏,其见识水平已经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无论在经典文化和通俗文化方面,她都具体而微地体现了中国士绅阶层所传承的特有的中国传统文化。
但是,当时的中国传统文化已形成了僵硬的体系和制度。知识内容固定化、信条化,自我更新机制非常薄弱,而且缺乏与异文化平等交流的传统。而这又是士大夫阶层荣辱沉浮的基本凭借,令人不敢逾越雷池半步。于是,造成整个中国出现了“制度性”的“群体愚昧”。
在这样的文化制度下,了解和吸收外来的先进文化通常是少数人的行为,且往往伴随着或大或小的风险。中国上层群体对西方先进文化的不甚了解,在慈禧身上地表现尤其明显。
在她看来,朝廷花费巨资建造地铁甲巨舰,既然在对日作战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用来收复青岛。也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不然的话。朝廷花那么多地钱造船,用来做什么?
可她恰恰不知道,德国和日本。是两个不同的国家,国力军力,均不可同日而语。
话又说回来了,和德国开战。那么近在咫尺的其它欧洲列强会有什么反应?
慈禧算是满族上层人士当中比较有见识的了,可她地眼光,看不到那么远。
如果是李鸿章,就不会这么想。
现在看来。荣禄的想现在收回青岛的想法,应该也是慈禧的意思。
“当初德舰助我攻日,不幸中雷,我曾经安排彼就我船厂修葺船体,因有书信相答,后在日本与其有过数次会晤,”孙纲平静地答道,“说起来有些熟,但青岛事涉两国。恐非私下协商能够解决。”
“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荣禄又问了一句。看样子,如果不给他一个满意地答案,恐怕是不行了。孙纲的脑子在飞快地转动着。
“为今之计,若动兵以复青岛,不免两败俱伤,为他国所趁,莫若效古法之不战而屈人之兵,”孙纲想了想。对荣禄说道。“据海军章程规定,我之海军每逾三年会操一次。由海署奏请简派大臣会同北洋大臣出海校阅。不如借海军会操之名,邀请德国海军参加校阅,于青岛洋面举行观舰式,使德人见我海军兵威,然后再借机向德人提出补约,即补充修改《胶澳租借条约》,许彼与我共用青岛,如此一来,既向德人证明,青岛之主权仍在我,仅借彼海军存身之用,我民与德民在青岛之地位相等,可自由出入青岛,行商谋生,而彼不得欺压我民。以此款补于条约内,求徐图挽回,待他日有机可趁,再求收回。”
“你说的这个办法很好,”荣禄赞许地点了点头,指点着他笑道,“你是不是早就想过这么办了?我不问你还不说。”
“事关重大,这只是一个设想,能不能行,还得荣相和朝中诸公多方筹谋才可,”孙纲笑了笑,说道,“荣相忧心国事,日夜操劳,既然见问,敢不实言相告。”
这几句话他自己感觉说得有点“贱”了,不过没办法,眼前的毕竟是慈禧太后的宠臣,权倾朝野,而且还是他的顶头上司加“正管”,不“拍”几下是不行滴。
“你行事沉稳,见识卓越,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年轻有为,”荣禄说道,“不象那个忘恩负义的人,名字带有为二字,哼哼,只怕未必有为。”
荣禄的这句话让孙纲不由得一愣,荣禄和康有为“不对付”众人皆知,可荣禄话里的那句“忘恩负义”又是从何说起呢?
荣禄很快就给了他答案,他接着又自嘲地说道,“皇太后还曾经笑问我,你们不是好朋友吗?因何相恶如此?我无言以对,今天和你说起来,惭愧之至,可别笑我啊。”
孙纲听得吃惊不已,这意思是说,康有为最初能够进入朝廷,里面还有荣禄地功劳不成?
难道,荣禄竟然也是当初康有为的举荐人之一?
这件事回头得让军情处查查,倒不是为了别的,他现在对这个“戊戌变法”的“历史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越来越想知道了。
荣禄又和孙纲谈了一些关于海军会操一事的细节,这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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