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元婴记忆中的宿主……”
萧逸双腿又开始发软,但在凡真的约束下,却跪不得。
“御妖煞,吞噬宿主,要消耗大量妖力,谁也不清楚妖王会如何取舍。”
五五开?这他妈是赌博啊!
萧逸哭丧着脸,向凡真道,“请大师救我,给弟子指条生路。”
凡真指了指露雨峰,“据我所知,修真界只有弘雨的法器为鲭蛟内丹炼制。只要你不离弘雨千里,在内丹干扰下,妖煞根本找不到元婴记忆中的宿主。”
萧逸一愣,喃喃道,“妥了,不必五五开,那该死的什么妖煞,一定会找我麻烦。”
凡真笑了笑,“事实上,敖厉已给了你生路。”
第249章 茅屋、天心灯
露雨峰巅,细雨比山下更密,朦朦胧胧的雨丝,将万物润湿。
小小茅屋,已伴随了数代长老。它早已和露雨峰的环境相融,哪怕是昏黄的灯光,在雨中也是那么自然。
敖厉随着弘雨走入茅屋,木桌上的灯芯升起了几分,一股贴心的暖意,充满了整个茅屋。
“厉儿,来,和外婆说说你的事。”弘雨在桌边坐下,指着身边的木椅道。
敖厉从进屋,目光就没离开那盏油灯。
灯芯燃起的光,不是很亮,和普通的油灯并无区别。但火心中央的淡淡七彩,却很是漂亮,流转间,似在诉说的某种神奇。
敖厉走到弘雨身边,坐下。
弘雨在灯光下,看上去比敖厉还年轻,但敖厉并没因此而感到别扭,“外婆”二字,称呼的也是非常自然,“外婆,灯,由鲭蛟内丹炼制?”
弘雨略感意外,“天心灯”早已被师祖以道法荡尽了妖气,少有人能看出它的本来。
“厉儿,你来修真界多久了?”
“三百多年。”
“三百年……”弘雨轻声一叹,“以你的见识,说三千年,怕也没人相信。”
弘雨指了指油灯,“它是外婆的师祖,留下的唯一法器天心灯,的确是由鲭蛟内丹炼制而成。上万年地燃烧。它也快耗尽了……”弘雨说着说着,眼神慢慢暗淡,天心灯毕竟是师祖给她留的唯一,她舍不得。
敖厉点了点头,“用道法内炎萃取鲭蛟内丹精华。虽将内丹效用提升了百倍,但却不免损耗,得不偿失。”
弘雨愣了片刻,心中苦笑,修行了数千年,竟不如自己的外孙。好在弘雨道心已经坚实,否则只此一端,就能将她的心境毁于一旦。修道,最怕心魔横生。
敖厉凝视着油灯。思索了片刻,突然开口,“肖万邪。”
血旗凭空卷出,肖万邪浑身缭绕着青色鬼气,出现在木屋内。
“天心灯”暴亮,敖厉抬手一按,力场将灯芯禁锢。万年来。“天心灯”第一次无法预警、无法护主、无法荡秽。
“厉儿……”弘雨在疑惑中出声,但当她看到肖万邪时,满是慈爱的眼睛陡然冷漠,“肖万邪,魔祖肖万邪,你还活着。”弘雨起身,茅屋仿佛化为幻影,一丝丝细雨坠入屋中。
“外婆,他不过是个魔灵。”
“厉儿,你刚入修真界不久。断不可和邪魔厮混在一起。”弘雨心里为敖厉急,脸色也颇为严肃。
“外婆,肖万邪不过是我血旗中地魔灵,擅御鬼婴。他有办法恢复天心灯的生命,令损耗、吸纳趋于平衡。”
弘雨眉头一蹙,“天心灯”怎能让邪魔指染。
不等弘雨拒绝,敖厉已道,“外婆,正如你所说,天心灯的寿命将尽。它燃烧了太久。再过百年,必将熄灭。”
弘雨矛盾了,她有些相信敖厉能恢复“天心灯”的寿命,但却不想让魔祖肖万邪指染“天心灯”。
“外婆,天心灯为世间少有的法器。有人还要靠它避祸。”
弘雨理解了敖厉半句话。她看着敖厉的眼神,竟不忍心拒绝。“好吧。”
仿若幻影的茅屋,再次凝实。落于屋中的雨丝,化为了点点雾气,消散。
“肖万邪。”
“尊主。”肖万邪躬身向敖厉行礼,灵动邪恶的眼神,让弘雨从心底里厌恶,她不由将双目闭合,眼不见、心不烦。
“我地话你听见了?用个鬼婴,驻入灯芯,借幽冥阴力,补灯芯损耗。”
肖万邪眼中闪过了一丝不舍,但依旧应道,“肖万邪,谨遵法旨。”
话音一落,肖万邪抬起仿佛鬼爪一般的手,遥遥向灯芯一指。在力场的禁锢下,天心灯丧失了防御力,一缕青气,轻易的融入了灯芯。肖万邪瞳孔中十三缕青气,失去一缕,他面色苍白,看上去是大伤了元气。
敖厉将手一挥,血旗再现,将肖万邪卷入,消失的无影无踪。
“外婆……”
弘雨睁眼,看着桌面上的“天心灯”,心中震撼。
灯芯间,七彩光晕化为了淡淡青光,但那自然道法气息还在。如果不是“天心灯”系于弘雨心神,她几乎看不出其中有什么鬼物、污秽。
“道,为天道,为天地运转。生死在道,怎能将死、阴、鬼弃于道法之外……”
敖厉的声音,淡而静,却撞破了弘雨地执着、迷障。
一个时辰后,弘雨的眼眸再次清明,但心中的更想知道敖厉三百年来的经历了,“厉儿,你从小……”
敖厉笑了笑,“从小,父亲为我创造了不太好的环境,给我的唯一教育就是活着……”敖厉慢慢向弘雨诉说着他的三百多年,声音不起不伏,平静的仿若潭水,像是讲述着别人的故事。
敖厉的经历,残酷而复杂。每每平静地声音,说到残酷之处,弘雨的额头都会渗出一丝冷汗。不知不觉中,弘雨眼中再起不了慈爱,初见外孙的情绪也慢慢淡却。了解的越多,她就越看不懂敖厉,越觉得敖厉离自己很远。
一夜,在敖厉平静的讲述中过了。
当天幕再次放亮,敖厉的讲述画上了句号,他看着弘雨,“外婆……”
弘雨压抑着心中的仰视感,勉强道,“厉儿,苦了你了。”弘雨突感荒谬,就像是凡人在和佛祖说,祖儿,苦了你了。
“母亲就是花雨剑阁阁主……”
“我已经知道了。“弘雨似乎不想多说关于花雨剑阁的事。
敖厉对花雨剑阁也不感兴趣,他接着问道,“外婆,我这次来,是想知道母亲是否和您联系过。”
弘雨看着敖厉,沉默了一会,“因为星门?”
“花雨剑阁要开星门大会,已传遍修真界,消息我不认为是假的。星门之外,到底是什么,没人能真正知道。母亲既然决定离开,她应该会和您告别。”
敖厉的猜测不错,弘雨果然点头,“二年前,你母亲见过我。”
纳兰幽幽,已是敖厉最终地牵挂,他眼中的平静散却,透出了几分焦急,“她怎么说。”
弘雨微微一叹,“我们见的匆忙,你母亲只告诉我,她要去地狱见你父亲。”
“星门通向地狱?母亲怎知道父亲去了地狱?”
“星门到底通向哪里,我也不清楚。至于你父亲的去处,幽幽却能知道,因为剑魄中有一种心系秘法。你父亲心系幽幽,他的去处对幽幽来说不算秘密。”
敖厉心中地疑惑更多了,弘雨虽已步入道地门槛,但太浅,她无法给予敖厉推算后的结论。起身,敖厉向弘雨道,“外婆,我要去了。”
“厉儿……”弘雨起身,欲言又止。
敖厉似知道弘雨要说什么,他淡淡一笑,“有了母亲地消息,我暂时不会为难太真,也为难不了。至于珞珈山,早晚还是太真的。”
敖厉推门而出,弘雨却坐下,她看着淡青色的灯芯,消化着一夜间敖厉的讲述。
清晨的露雨峰,有点冷意,山下的雾,比傍晚重了很多。
萧逸带着几个血头陀,目送着敖厉和凡真离开。
“少主,想不到敖家的废物会有此成就。”萧家头陀副总管,看着敖厉的背影,低声向萧逸道。
“少主,他枭霸名号响亮,但我们血头陀也非无名,我们不必怕他……”
“啪……”一声脆响,萧逸抬手,将一名血头陀没说完的话扇了回去。
萧逸目光阴毒,一脸泥泞让他显得有些狰狞,“曹郸,再让我听到类似的话,一定弄死你。”
头陀副总管,长着一张弥勒佛的脸,天生能让人消火,散气,“少主,曹郸是放肆了,但能不能给兄弟们说些什么?也好断了一些不好的念想。”
萧逸冷哼一声,指着敖厉消失的方向,“他怎么来的?灵山护山阵图存在了万万年,能到露雨峰杀人的人,你们敢和他称字号,比名头?那女人,万年前就是逆世魔头,她不过是敖厉的爪牙,我们拿什么和敖厉比……”
血头陀是萧家的杀手,一群凶徒,敖厉的强势并没让他们害怕。他们连死都不怕,实在不知还怕什么。
“让你们收敛,是不想萧家在我手里断绝。天下大的很,敖厉加上个大威府也占不了几分。”
“少主,我们该怎么做。”
萧逸抹了把脸,心中苦涩,“修行,直到我们不惧妖煞侵体。”
第250章 万卷璧、承诺
灵州数十道宗围困珞珈山已有两天,在内,宗门高手陷入“天妖凶地”。在外,道宗弟子和寂州魔宗间的冲突越演越烈。
以阴鬼宗为首的寂州魔宗,率领寂州群妖,以珞珈山为中心,展开了一场天大的杀戮。死在寂州的道门弟子,远远超过了陷入“天妖凶地”的人。
太真九脉的弟子,伤亡最大。
阴老二亲自率“六道阴鬼”,生生将太真沉土、火云两峰弟子坑杀于仙人涧旁,至此,太真沉土、火云两脉已名存实亡。
两天时间,寂州,天地变色,血流成河,冤魂横生,仙人森林已不像是人间。
枭骑在灵州横扫了三十七个道宗,消息传到寂州,近千修真惊悸。在寂灵大裂谷,群魔、道宗再次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厮杀。在阴老二率“六道阴鬼”抵达裂谷,七成修真没能闯过大裂谷,返回宗门。他们被一群群妖魔,逼回了珞珈山下道宗联合布成的防御阵图中。
只一夜的功夫,大裂谷底,便成了一座天然坟场。一具具丧失魂魄的尸体,纵横交错。粘腻的猩红,覆盖了干枯千、万年的土地。
冲过寂灵大裂谷,返回灵州的道宗弟子并不幸运。
赵小六带着他的属下,刚从遥远的苍州抵达灵州指定地点,就接到了二狗子的通知。近百身心疲惫的道宗弟子,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千疮百孔的宗门,在绣江边,遭到了赵小六的劫杀。一群心狠手辣地土匪。比寂州的妖、魔手段更残忍、杀戮更直接,能再次逃脱的道宗弟子,寥寥无几。
绣江水被染红时,珞珈山,阴霾的“天妖凶地”中,钱多借着阵势。用“黑杀”刺穿了南方北斗最后一人摇光的脖子。藏于“黑杀”中的长刺,也在同时灌入摇光顶门,紫府内元婴亡。
非灵山一脉地南方北斗。尽数死在珞珈山,死在了钱多的暗杀下。
“天妖凶地”内,王麻子带着他的属下,还在和不少道宗高手周旋。敢入凶地地修真,无一不是宗主、长老之流。如果不是南方北斗太傲,单独闯阵,仅凭弘真的“大周天罗盘”就能保他们一路无恙。
“大周天罗盘”。联系于上古神器“太真金钟”。是天下阵图的克星。在几个道宗阵图高人的配合下,破“天妖凶地”也只是时间问题。别说主持阵图的蝼扈无奈,即便是王麻子、钱多一时也想不出阻止他们的办法。
隐藏在阵图暗处的钱多,比王麻子更加焦急。敖厉给他地任务,才完成了一半,太真九峰地长老,他还没机会杀上一个。
焦急的钱多并不知道,他要的机会,将会很快出现。
灵州。敖厉离开露雨峰后,并没离开灵山,反而带着凡真向大风崖走去。
灵气充裕的山峰,从不惧怕人类的飞禽、灵兽,见到敖厉、凡真两人都远远躲开。
山路上。几只羚羊窜入了一旁的山林。凡真看着远方的山路,疑惑道。“你要去大风崖。”
敖厉一笑,“正是。”
凡真眉头一蹙,“轻动万卷璧,一定会惹出玉虚宫的人。”
“万卷璧为太真道藏根本,只有动它,玉虚宫的人才会出来。”
凡真暗自摇头,自己算白说了。
有凡真地法力辅助,山路并不漫长。
当两人看到一方镶嵌于大风崖,高达数十丈的玉璧时,凡真蹙眉道,“非惹出苍玄不可?”
敖厉看着刻满字迹的玉璧,笑着道,“那道士的阴葵毒素刚解,他不会为一点小事离开玉虚宫。我们现在见面,太真毁定了。”
“你的目地?”
“找个人带话,或者来地人就能决定太真宗主的承传。”
凡真眼神一凝,脑中闪过弘雨地影子,不由摇头苦笑。
敖厉一边说,一边浏览着玉璧上的字迹。一个时辰过去,如此重地,竟没一个太真弟子出现。凡真也默默记忆了不少太真道藏,秘录。
“看来他们以为我不敢。”敖厉从玉璧上收回目光,突然道。
凡真心中一惊,急急道,“传说万卷璧联系着仙界,能不能毁去暂且不说,旦有损坏必遭天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