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
在秀才奶奶传统的观念中可不就是这样想的,所以她应得极快,快到让寒永松想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被坑了两回后,寒永松已经对寒初雪有了警觉,可惜他的手没秀才奶奶的嘴快,只得有些担心的看向寒初雪,果见这娃笑得一脸的灿烂。
“有了三奶奶您这话,接下来的账就好算了。”
“啥账?”
秀才奶奶不解的看着寒初雪,她却一本正经的朝罗老夫人和村长、寒大爷爷团团行了一礼。
“老夫人、村长,大爷爷,刚才三奶奶的话你们想必听清楚了,她和三爷爷是由身为三房长子的三堂伯负责膳养的。”
被叫到的三人都点了点头。
“正因为如此,所以三爷爷家的东西全都是先紧着三堂伯一家子用的,可是我爹和五叔,应该没有膳养长子的责任吧?”
三人一想,又摇了摇头,确实没有这个理。
寒初雪一拍手,“那行,刚才三堂伯也说了,亲兄弟也得明算帐,所以他可以帮着福满楼的掌柜,毫无内疚的坑了我爹十年,如此我爹和他之间的账也应该好好算一算了,各位认为我说得可对?”
“对。”琴姨率先就大声应了,“二丫你说要算啥账,要怎样算?”
寒初雪笑了笑,“这个还需请教一下老夫人。”
罗老夫人立时来了兴致,“哦,不知寒姑娘要请教老身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怎能合起来算
“老夫人刚才也跟初雪说过,家里有不少的良田,那么多的田地想必不可能光靠老夫人一家人去种,是吧?”
罗老夫人点了点头,“我们家的地多数都是让住在田地附近的村民去种的。”
“那请问老夫人,你们的地给了村民种后,收成时是如何处理的呢?全拿走?还是全给了村民?”
罗老夫人好笑的摇摇头,“全拿走自是不可能,人家辛苦了一年,总不能白干,否则第二年谁还会肯干呀,至于说全给他们,也不太可能,我罗家虽说是积善之家,但家里人口不少,若是不收回部分粮食,这一大家子岂不是得饿死。”
“那不知老夫人家是收回多少粮食又给村民多少粮食的呢?”
“我们一般都是收五五租,也就是各自一半,若是遇上荒年,则会看情况收四六租或是三七租,总不能让辛苦干了一年的乡亲们白干就是了。”
“老夫人一家果真心善,初雪佩服。”
罗老夫人笑着摆了摆手,“也就是但求对得起良心罢了。”
寒初雪回过身,看着村长和寒大爷爷道,“村长、大爷爷,刚才罗老夫人的话您们也听到了,帮罗家种地的农户至少能得回收成的一半,而我爹也是帮三爷爷、三堂伯两家人种地,就算拿不到四六租、三七租,怎么也得五五租吧?”
绕了一圈,村长和寒大爷爷等人终于明白寒初雪要算的是什么账了。
寒永松和秀才奶奶正想抗议。琴姨的大嗓门却先响了起来,“没错,咱都是种地的,这种地多辛苦谁不知道,就像罗老夫人说的,怎么也不能让人辛苦白干一年吧,更别说永柏他们一干就是十五年,这租子怎么也得要。”
琴姨这话一落,立时有有附议,毕竟在场的绝大多数都是庄稼汉。这种田的辛劳最有体会的了。想想若是让自己家这么辛苦的白干十五年,换谁也不愿意呀。
“没错,永柏这账你得跟他们算清楚。”
“就是,这活是你家干的。那粮食却是他们家吃的。这怎么也不合适。”
“对。他自己不也说了吗,这亲兄弟也得明算账,何况现在还是堂兄弟。”
不得不说。寒永松的所作所为很失民心,所以现场的声音根本就是一面倒的,光是寒永松和秀才奶奶在说不,根本就没用。
最后还是村长站起了身,举手吼了几声,才让大伙安静了下来。
村长看着寒大爷爷,“寒老哥,你说呢?”
寒大爷爷有些无奈,从族长的立场,他自是不希望家族里的子弟闹到这步田地,但从私人感情上来说,他也觉得寒初雪的话并没错,一直以来他也是因为看不惯老三家这般苛待永柏,才会偏着他们家的吗。
“永柏,你说这账要不要算?”
寒爹爹抬起头,看了看秀才奶奶他们,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家人,欲言又止。
二柱一看急了,“爹,亲兄弟明算账这话可是三伯自己说的,他都因这个坑了咱家十年了。”
寒爹爹心里一颤,想起了刚才自己质问他时,寒永松那理直气壮的嘴脸,心里也是无名火起。
“要算,大伯,现在咱家是二房的子孙了,三房以前欠咱家的,总得算清楚。”
寒大爷爷眼神黯了黯,终是没再说什么。
寒初雪暗松了口气,她刚才还真担心这老爹会成了猪队友呢。
“那好,现在就请各位帮着初雪算一算。”
“大哥,三伯和三爷爷家的地,一亩能收多少粮食?”
农田的事,大柱可是最清楚的了,“三伯和三爷爷家的都是中等偏上的水田,一亩能产粮三石左右。”
寒初雪明白的点点头,“如此按五五租算,一亩我们就该得回一石五斗,是吧?”
大柱立时应道,“是。”
寒初雪扫了眼寒大爷爷,这才接着道,“不过爹跟三伯到底是同族兄弟,那五斗我们就不要了,就按一亩一石算,爹,你看怎么样?”
寒爹爹虽气大哥坑自己,到底还顾念些兄弟情份,于是没异议的点了头,而寒大爷爷听到这话,紧绷着的脸也松泛了下来。
寒初雪无声的笑了笑,开始算账了,“三伯和三爷爷家的地加起来一共十五亩……”
“慢着。”寒永松一听不对,立时喊了起来,“怎么能把两家的地合起来算?”
寒初雪好笑的看着他,“两家的粮都是你一家用掉的,如何不能合起来算?刚才三奶奶也说了,她和三爷爷的也就是你的,他们的事也就是你的事,我爹帮他们种田不就等于是在帮你种田了,这租子不找你要,找谁要去?众位乡亲,这话可对?”
“对。”
“没错。”
更有村民语带不屑的打趣寒永松,“秀才家的老大,这秀才家的粮食可全跑到你家去了的,你该不会吃干抹尽之后,那屎盆子还要秀才老俩口来帮你倒吧?”
这话一落,顿时引来一阵哄笑声,罗老夫人也是笑而不语的看着寒永松,时不时还瞧一眼寒玉祈,那眼神真是让人很难懂。
本还想尽力抵赖的寒永松,看到罗老夫人那神情,想到自己儿子的前程,已到嘴边的话又硬是咽了回去。
他不说话了,寒初雪就当他默认了,“既然三伯没别的意见了,那我们就来继续算。”
“一亩一季一石的租,一年两季,也就是两石,十五亩水田那就一共……”
寒初雪还没算出来,一道童音便喊了起来,“一年一共三十石。”
寒初雪询声看去,是个跟二柱年岁差不多大,长得虎头虎脑的男孩,他身边站着琴姨的相公林子,此时正好笑的揉着他的大脑袋,“臭小子,你倒算得挺快的嘛。”
男孩得意的皱了皱鼻子,一抬下巴,“那肯定。”
原来这个就是琴姨那老想吃野鸡蛋的儿子栓子,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跑来凑热闹的,甩开了自个老爹的手,他蹬蹬的跑到了二柱身边,朝寒爹爹、秀娘他们打了招呼后,又朝寒初雪拍着胸脯道,“小妹你尽管说,栓子哥准帮你算得清清楚楚。”
这么一个可爱的小正太,让寒初雪顿生好感,“那就谢谢了。”
栓子小大人似的一甩手,“甭谢,咱和二柱可是铁哥们呢。”
说着,他朝二柱挤了挤眼,二柱又曲肘撞了撞他,最后两人都相视笑了起来,小男孩的友谊尽显无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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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这事我冤呀
寒初雪会心的笑了笑,“好,我们现在言归正传,刚才栓子哥帮忙算出来了,十五亩水田一年三十石的租,我们家帮三堂伯和三爷爷家种了十五年,从没拿过一粒粮也就说这租一直是欠着的,那一共就是……”
栓子立马一本正经的低头算了起来,过了会抬头喊道,“十五年一共是四百五十石。”
啥!
如果不是坐在凳子上的,秀才奶奶绝对让这数目吓得一屁股坐地上去了,“咋会这么多。”
寒初雪扫了眼脸色大变的寒永松等人一眼,扬笑朝四周的人道,“各位叔伯婶婶也可以算算,栓子哥到底有没有算错。”
栓子自信的一挺胸脯,“绝对不会错的。”
众人也是让这数目吓了一跳,纷纷低头算了好一会,讶然了,还真是这么多。
琴姨夫妇率先确认,“没错,真的是四百五十石粮。”
这可是自家儿子先算出来的,作为爹娘怎么也得给点支持呀。
他们一开口,后面陆陆续续也有人喊着没算错。
村长和寒大爷爷也跟着大伙算了一把,还真没错。
寒永松父子自己也算过了,此时冷汗都出来了,这么多粮,叫他们怎么给呀。
寒初雪浅笑的看着寒永松,“三堂伯,乡亲们都帮我们家算过了,一共是四百五十石的租,不知三堂伯是想给粮还是折换成钱呢?”
寒永松犹抱一丝希望的问,“钱怎么折?”
“照市面的最低价一百文一石。四百五十石粮那就是……”
栓子又低头快速的算了起来,这次用时长一些,因为算的是他接触得比较少的钱呢。
过了好一会他才道,“四百五十石粮一共四十五贯。”
砰,这回秀才奶奶连凳子都坐不稳了,终是摔到了地上去,这么多钱,把老大一家子卖了也凑不出来呀。
寒永松和寒永竹两家人赶紧上前扶她,“娘(奶)你怎么样了。”
秀才奶奶拉着寒永松的手就哭嚎了起来,“老大呀。这么多钱和粮。你要咋还呀。”
寒大爷爷的脸色也不太好,这数目确实挺大的,寒爹爹等人更是直接呆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原来寒永松欠自家这么多钱。
寒玉祈上前一步。指着寒初雪就骂了起来。“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心思竟如此歹毒。无端制造出一笔巨债竟想逼死我们一家。”
寒初雪冷笑一声,“这笔巨债是我无端造出来的,还是你们自己厚颜无耻一直拖欠下来的?”
“你……我爹和二伯是亲兄弟。兄弟之间本就该手足想望的,又岂能像你们这般斤斤计较。”
看到小妹被发难,大柱兄弟三个都急急上前一步,把寒初雪挡在了身后。
二柱不屑的朝着寒宝祈呸了一声,“怎么现在要你们还钱你们就知道跟我爹曾经是亲兄弟了?这十五年来你们兄弟舒舒服服坐在学堂里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这些兄弟是如果辛苦的帮你们家种着地?你们在镇上吃好穿好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这些给你们做牛做马的兄弟是如何的吃不饱穿不暖?你爹帮着福满楼的掌柜坑我爹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爹跟他是亲兄弟?”
老实的大柱也嗡声嗡气的道了句,“亲兄弟明算帐,这是三伯说的。”
“你、你们……”寒玉祈虽仍是不服气,却词穷的不知该如何反驳。
“够了。”寒大爷爷一声怒喝,终是喝止了一群孩子的争吵。
又瞪着还在哭哭啼啼的秀才奶奶,“你闭嘴。”
秀才奶奶一哆嗦,抽抽哒哒的不敢再嚎了。
寒大爷爷脸色有些难看的看向寒爹爹,“永柏,这债你说……”
原本想着要给自家讨回公道的寒爹爹听到这么多钱,也有些踌躇起来,“二丫……”
寒初雪脸一沉,“爹,你可记得我让三奶奶差点打死时,三爷爷当着大伙的面是怎么说的,他说我们家会穷成这样,是因为你不争气怨不得他,可是你扪心自问,到底是你好吃懒做,还是有人处事不公,到底是你跟娘不会过日子,还是有人根本没想要我们一家子好好过日子?”
想起寒秀才那时说的话,寒爹爹现在都不由心伤,黯然的垂下了头。
寒初雪环顾四周乡邻,一字一句的问着,“初雪刚回家不久,可也看出我爹娘兄姐都是勤勤恳恳的老实人,人说天怜憨人,可是我为何我的家人没少干一天的活,却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为何我娘明明只需好生调养些日子便可全好却硬被拖成了一个药罐子?为何我哥同是秀才老爷的亲孙子,却目不识丁?为何同是十四岁,我大哥却有着这么一双手,而他……”
一把抓过大柱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摊开在众人眼前,寒初雪同时一指寒玉祈,“而他一双青葱玉指竟堪比深闺贵女。”
寒玉祈下意识的就想把一双手藏起来,只是刚才他为了特意显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