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地自分下来就一直是寒永远种着的,若是他拖家带口的回来了,寒永远誓必要把地还他,先不说这地一分开,两家能不能填饱肚子,光是寒永远年年花了那么些心思保养着那田,自己一回来就拿走,这也不厚道呀。
那东家虽说为人苛刻,在他那好歹有饭吃,拿着工钱再加上妻子做些针线活,帮人打些零工,一家人总算能勉强度日,这也正是寒永方一直在那边忍耐着的原因,他不想回来害得哥嫂老父老母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小儿子的心思,大爷爷自是知道的,顿时黯然,若不是爹娘非要供三弟入学,还逼着自己答应照看好他一家子,自己家也不至于难成这样,也难怪媳妇会这般不待见老三夫妇。
抬起头,大爷爷眼带恳求,“永柏,是大伯没本事,害得你堂哥落至这般田地,你看看能不能在铺子上给他安排个活计,让他多少有些入帐,好歹能撑过这年关。”
寒爹爹也知道,二堂哥会年纪小小就去当学徒,跟自己家脱不了关系。
那时候寒永松闹着非要去镇里上学,而寒秀才当时又去郡里赴考了一次,把家里的钱都用了,后来秀才奶奶不知怎么知道大伯娘正在给二堂哥议亲,猜到她手里有钱,就找上大伯闹开了,还拿去世的爷奶说事。(未完待续。)
☆、第560章 可有信心?
寒大爷爷也是个孝子,想起爹娘去世时自己答应的事,又想着小儿子毕竟年纪还不大,婚事可以拖一拖,于是就偷偷的把钱给了寒永松去镇上入学。
却不知道,其实寒永方是为了救那姑娘才会这般急着定亲的,他与那姑娘早已相识,还互相了好感,却因为她那爹娘贪财,想把她嫁给一个有钱人家冲喜,他这才求大伯娘给自己和那姑娘议亲,还偷偷摸摸的跑到元宝山去打猎拿到镇上换钱,好给那姑娘的爹娘让他们别卖她。
大伯娘见小儿子是铁了心了,也是看那姑娘人品不错,不想她一生就这么被毁了,便把自己的嫁妆都当了,好不容易凑足了那姑娘爹娘开出的聘礼钱,正想给儿子下聘,谁知却让大爷爷偷偷拿去给了寒永松。
大爷爷得知真相后,本也找过寒秀才夫妇想把钱拿回来,毕竟这事可关系到一条人命的,反正永松在乡塾也不是不能念书,去镇上晚上一两年也没啥,可是秀才奶奶死活不肯给,寒秀才也在那装聋作哑的不吭声。
最后寒永松终是如愿去镇上念书了,而寒永方的婚事自是没成,那姑娘最终还是被卖了,最后还因为冲喜的人没活成,而受到迁怒被拉去陪葬了,寒永方听到这事,当场就气疯了要去跟人拼命。
虽说被大伯和寒永远绑了没让他闯出祸来,可他心里的怨气又如何能消,最后一气之下跑到县里当学徒去了,头两年根本就不肯回家来,而大伯娘也因为这事,差点要跟大伯和离,虽然后来被劝下了,却也恨透了秀才奶奶,更不待见自私自利的寒永松。
寒大爷爷也因为这事,对妻儿心有愧疚,又看到三弟夫妇居然为了自己儿子去镇上上学,竟连活生生的人命都不顾,也有些心寒,这才慢慢的不再资助三房,也甚少再管他们的事了。
虽说现在寒永方和大爷爷父子在寒永远和大奶奶的调和下已经恢复如初了,可是当初的事,寒永柏却不能当作没发生,不管现在双方的关系如何,秀才奶奶是他的亲娘,寒永松是他曾经的嫡亲大哥,这是无法抹去的事实,寒永方会离家会被豆腐坊的东家压榨了这么些年,全是因为自己家人造的孽。
看到大伯一脸恳求的看着自己,寒爹爹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大伯,您说的这是啥话,二哥可是自家人,咱肯定不会不管他的,咱家镇子上的铺子也正好缺掌柜的,二哥这趟回来正好帮咱的忙呢。”
大爷爷也是想到侄子的铺子上在请人,这才急匆匆的带儿子上门来的,听到侄子答应了,顿时笑逐颜开,“说啥掌柜不掌柜的,只要让他一份活计,不让他们一家子没着落就成。”
寒永方也笑道,“就是呀,四弟咱可就只会作豆腐,你叫咱当掌柜咱还真没这本事呢。”
“那有啥,咱家里也没谁会呀,就是请的那些人如今也正跟着学呢,二哥你难不成还怕学不会吗。”寒爹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寒初雪,“雪儿,你说是不是?”
因为这些铺子是小闺女换回来的,没花家里一文钱,寒爹爹心里已认定这些是小闺女的产业来的了,所以才会特意问她一声。
本以为小闺女肯定会答应,却见她正打量着寒永方,不知在想些啥,想起之前小闺女跟家人说过不能任人惟亲的话,寒爹爹心里顿时打了个突,难不成小闺女不答应?
“雪儿……”
怕小闺女不知道自家跟寒永方的纠葛,坚持要公事公办而说话伤了大伯父子的心,尤其是这二堂哥,向来是有气性的人,说不得被小闺女一说,就会不肯接受自家的帮忙了,寒爹爹忍不住想解释两句。
寒初雪扭头朝他安抚一笑,“爹,您放心。”
就算她对寒永方不了解,光是看在大爷爷的份上,她也不可能这般不近人情的,只不过她是从寒永方的手艺上想到了别的主意罢了。
“二伯,您刚才说您只会做豆腐,那如果给你一家豆腐坊,你可有信心能把它撑起来?”
寒永方错愕的看着她,“啥?豆腐坊?”
寒初雪浅笑的点点头,“没错,实不相瞒,我们家除了在镇上有三间铺子,在开阳县城里也有铺子,我们家之前还在愁着因为人手不足,那边的铺子不知该如何处置呢,没想到二伯您就上门来了。”
寒大爷爷吃惊的看着寒爹爹,“啥,永柏你们家在县城里还有铺子。”
侄子这是干啥了,一下子居然整了这么多的铺子。
寒爹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是的大伯,因为之前没想好要做啥,所以就没提。”
秀娘也帮着解释道,“其实那原本是罗家的铺子,可是罗家这不是要去京城了吗,这些铺子离得远,他们也不好打理,所以就全转给咱家了,也亏得他们信得过咱们家,没马上要钱,说是等这些铺子挣钱了再慢慢的还给他们。”
这是他们一家之前对好的说词,毕竟他们家一下子买了这么多的铺子,没个合适的说法,还是很容易引人怀疑的。
果然本来脸色不太对劲的寒大爷爷,听秀娘这么一解释,这才缓了回来,“原来是这么回事,这罗家还真是好人,不过你们也是胆大了些,万一这铺子挣不了那么些钱,可不就平白背了一身债了吗?”
玉烾无所谓的笑道,“大爷爷这怕啥,真挣不了钱,我们就再把铺子还给罗家就是了。罗家是厚道人家,总不至于非逼着我们家给钱不是。”
大爷爷想想,也是这个理,于是没再说什么的点点头。
倒是寒爹爹被小闺女的话一语提醒了,甚是开心的看着寒永方,“二哥,雪儿刚才说的比咱想的法子好多了,用那铺子开一家豆腐坊,你可不就有用武之地了。”
寒永方也有些心动,毕竟他这人最擅长的就是做豆腐,若是让他干其他的活,他心里还真的没底,不过真把整间豆腐坊交给他,他还真有些心慌。
“这个四弟,侄女儿,作豆腐咱是在行,可是若让咱撑起一家豆腐坊,咱还真没啥经验。”(未完待续。)
☆、第561章 二伯你咽得下这口气?
寒初雪笑道,“二伯,没谁一开始就什么都会的,我爹刚才也说了,就是镇上的那些掌柜如今也是边干边学的,只要二伯你有信心,还怕学不会吗?”
见寒永方还有些犹豫,她又激了一句,“或者说二伯没信心,认为自己比不上旁人?”
这寒永方能在一气之下跑去县城当学徒,自然不是没个脾气的,被寒初雪这小娃儿这般一说,顿时血气就起来了。
“当然不是,别人能学得会,咱寒永方怎么也能学会的。”
“那不就是了。”寒爹爹哈哈笑了起来,“反正那些铺子咱家也还在交接,之后还需修整,要重新开起来怎么也得到年后,二哥你在这段时间好好学,明年还怕撑不起来吗?”
听说还有这么些时间,寒永方的心更安定了。
一旁的寒大爷爷听到真让自家小儿子开一家豆腐坊,真是又高兴又感动。
“永柏,你这情,大伯记下了。”
寒爹爹赶紧摇手,“大伯,您说啥呢,二哥跟咱可是自家兄弟呢。”
秀娘也笑道,“就是呀,咱家那些铺子交给自家人打理,总比交给外人打理来得安心呀,大伯您说是不?”
寒大爷爷连连点头,“你们放心,他要不好好干,不用你们动手,大伯替你们揍他。”
寒初雪顿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眼带打趣的瞅着玉烾。
玉烾想了想,明白小妹这是笑自己那句口头禅呢,顿时红了脸,瞪了小妹一眼。
玉书和玉仪瞧到两人的互动,大概也是想起来了,都抿着嘴闷笑起来,本还有些恼火的玉烾想了想,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秀娘见几个儿女在一旁莫明其妙的便笑开了,不免有些好奇。
“你们这是在笑啥呢?”
生怕三哥会恼羞成怒,寒初雪忙道,“娘,我们是想到开阳那边铺子的掌柜终于有着落了,心里正高兴呢。”
原来是这样,秀娘也笑了起来,可不是吗,要不然那么大间铺子就这么空摆在那,想想也让人心痛呢。
寒初雪这便又朝寒永方道,“二伯,现在正好农闲,你看抽个时间让我家的马车送一趟县里,那铺子原本罗家是开饭馆的,可是转手时那厨子也辞工了,所以就空置下来了,您先过去看看,看需要添些什么用具,什么地方需要改动一下。”
寒永方自然不会有意见,立即应了声好,“明天咱就去县里看看。”
寒爹爹忙劝道,“你不是刚回家来吗,还是先歇两天再说吧。”
寒永方连连摆手,“咱昨晚就回来了,今天歇一天啥精神都回来了,要是歇多了咱这才不舒服呢,咱呀就是天生的劳禄命。”
话是这般说,但他脸上的笑容却极为灿烂,显然有了奔头,让这一直靠手艺吃饭的汉子心情也宽泛下来了。
知道这堂哥也跟自己一样是个放不下活的人,寒爹爹也就没多劝了。
寒初雪笑着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下,说是豆腐坊,但她可并不只想做豆腐而已,再说罗家那饭馆本身也不小,若光做豆腐坊也浪费,所以她的想法是,后院做工场而前面仍然是要做买卖的。
自然不会再是作饭馆,而是卖豆制品,豆浆、豆腐脑、豆腐皮等等,可以在那吃,也可以外带,如此产销一条龙,也算不浪费了那么大的铺子了。
寒永方听完后,起初心里还有些打鼓,这个小侄女想一出是一出的,这心头还挺大的呢。
结果等他自己去县里看过那铺子,回来后就兴冲冲的跑来找寒初雪了,那么大间铺子,而且桌椅都是现成的,若是真光做豆腐坊还真的是浪费,所以他是坚决支持寒初雪的想法了。
看到他这劲头,寒初雪的心才算最后定了,如果他没什么进取心,真的一心只知道做豆腐,那么这豆腐坊最后还是需另外找人来打理的,如今看来,倒是不用了。
“二伯,实话告诉你,那豆腐坊,我没打算年后就开。”
寒永方一愣,“为啥?”
四弟可是说过要挣钱还罗家的,不在年后就开,这不是少挣不少的钱吗?
寒初雪笑了笑,“因为我想让我们家的豆腐坊一炮而红,彻底的把县城里原本的豆腐坊压制住。”
这……这目标有点难呢。
看着一脸犹疑的寒永方,寒初雪笑道,“如何,二伯您没信心?”
寒永方想了想,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初雪说真的,二伯还真没这信心,不说别的,就是二伯之前干活的那家豆腐坊,就在县城里开了二十多年,他家的豆腐在那一带都是有名的。”
这种老字号,想把它打压下去,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二伯您不是把他家豆腐的手艺都学会了吗?”
据她的观察,寒永方这人并不是个不知变通的木头疙瘩,会老老实实的在那豆腐坊当了五六年的学徒,就算那东家如何避着,也肯定让他瞧出来了,那一家做豆腐的秘技,想必他早心中有数了。
果然,寒永方听她这么一说,眼睛顿时一亮,“初雪,你的意思是,让咱们的豆腐坊跟他们家打对台?”
寒初雪点点头,“难不成,二伯你还真咽得下这口气?”
想到自己兢兢业业的在那做了十多年,最后竟白干了将近一年,还连上侄子一起被扫地出门,寒永方就不由气往脑门冲,真咽得下这口气的他就不是男人了。
“初雪,你说要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