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初雪当初会没让某驴下杀手,一来是因为这全是凡人,二来就是看在他们并不是无可救药的份上放了他们一马,如今听他们这般一说,也不由有些心动了。
说像他们说的,自家这桑园肯定是要请人的,而原本小林村的壮劳力又几乎全走光了,会不会再回来也难说,至于附近的人,她跟邱从富都并不熟悉,若是像自家之前那般,请了长工最后却指挥不动,还不如真的雇下这批二流子,不管他们会不会植桑养蚕,至少这批全是壮劳力,光是摆在那就能吓退不少人,省下许多麻烦,要知道自家这桑园可是从前面的大桑园分出来的,以后那边会是何人接手还说不准,双方会不会起冲突现在也是难以预料的。
抚着小下巴想了一会,她转头看向邱从富,“邱帐房,这边的事以后很长时间都需你负责的,你看这些人合适不?”
邱从富到底是从郡守家里出来的,寒初雪能想到的事,他也想到了,甚至他想得还要更深远一些,主家真的想大展拳脚,不仅要有属于自己的土地和产业,还必须要有忠于主家的护院和打手,毕竟这竞争对手之间,有时候真的是什么龌蹉手段都会使出来的,没有自己可靠的护卫,万一对方真使出什么暴力手段,那可就连点还手之力都没有了。
而眼前这批人,若是真心想跟着姑娘,别说还真的很合适。
“这些人倒是不差,就是怕会不服管。”
**凯一听,明白有戏,忙道,“姑娘和邱帐房放心,咱哥们几个虽说不成器,但好歹还是会分的,看得出姑娘是个有本事的,而咱哥几个听了姑娘之前的话,也想好好的干一场总不枉当了回人,只要姑娘肯收下咱哥几个,赴汤蹈火,绝不皱下眉头。”
阿蛇也道,“对,只要姑娘肯给咱哥几个机会,哥几个绝对会好好表现不让姑娘失望的。”
刘里正此时也上前道,“姑娘、邱帐房,老头子也厚着脸皮说一句,既然他们有心改过,不如两位就给他们一个机会,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若是他们真的能改好,两位也算是做了一件功德,这附近的村民也会好好感激你们的。”
这群二流子虽说没什么大恶,但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干,在丰昌这一带真是人憎鬼厌的,可他们人多,又个个身强力壮的,村民们也拿他们没办法,所以刘里正见他们有心想跟着寒初雪,这才忍不住插话相劝,如果这些人真的能改邪归正,这附近就算是少了一大祸患,而他这里正也可以更省心省事了。
寒初雪想了想,点头道,“既然里正也这般说了,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吧,记住机会只有一次,若是你们把握不住是绝对不会有第二次的,还有我最讨厌的就是背叛,所以你们受不了可以走,但若是谁敢背着我做些小动作,让我查出来了……”
她话音一顿,而在一行人不远处的石头却砰的一声炸开了。
所有人瞠目结舌的看着那一地的碎石块,有些反应不过来。
寒初雪这才悠悠接着道,“他就只能期望自己的脑袋比这石头硬了。”
嘶!
**凯等人终于想起,眼前这娃依仗的可不只是那头驴子,她自己本身也是个高高高手来着。
跟着这样的老大,那绝逼是很有前途的,当然若是背叛那也绝对是会死得很惨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二章 告状
收下了**凯这批人,寒初雪接下来的安排倒是好办多了。
“邱帐房,旁的事先不管,你先带着他们,沿着桑园的地界碑建一堵墙,记住必须往坚固上下功夫,把我们这小桑园彻底的从前面的大桑园里分出来,从此以后互不干涉,也互不牵扯。”
邱从富想了想,便明白她的顾虑了,前面那大桑园现在是什么情况没谁知道,而那个地界碑他们其实是搬动过的,小桑园原来的面积是不足的,万一让人察觉了,自家姑娘能让人搬过去,人家也能叫人搬回来,所以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建一堵墙,而且是一堵坚实无比的界墙,如此对方就是想使手段也无从下手了。
“小的明白了,请姑娘放心。”
寒初雪嗯了一声,“还有这小林村,如今已经是我寒家的了,不过如果住在村里的人愿意为我寒家所用,可以任由他们继续住着,他们开出来的地也可以继续让他们耕种,等会你就去各家各户通知一下,以一月为限,一个月后,没人住的空屋或是没人耕种的空地,我寒家全部收回。”
反正这边她并没打算发展农业,除了桑园,要建的就是作坊了,所以那些耕地完全是可以当作福利给村民的,当然这福利不可能白给,不是她寒家的人肯定是得不到的,这无形中也可以为自己家笼络到一批忠心的农户。
交代完小林村的事,她手往小山丘一指,“那边之前刘里正写的是荒地,如此等这些事办妥后,你寻人看看,那一片适合种些什么好好的利用起来,毕竟那些地都是要交税的,可不能任由它们那样荒着,还有在顶部建几间屋子,等一切正常运作起来后,派些人住在那上边,以防不测。”
她当时会想买下这块地,一是想到等梁伯那批人过来时需要安身之所,二来就是因为那小山丘可以说是这一片地方的制高点,不掌握到自己手上,那绝对是留着给旁人给自己添堵的,而现在把它拿下了,再在那上面放个哨所,如此这一片的情况就尽在掌握之中了。
这种有些战略意义的安排,邱从富还真不懂,不过他这人认死理,已经认定了寒家是他的主子,自然不会对寒初雪的话有什么异议,当即便点头答应了。
把大致要注意的事都说了一遍,至于具体是如何执行和安排的,寒初雪则不打算插手了,这也算是给邱从富的一个考验,如果他能把这边的事处理好,如此这个帐房先生便可堪大用了。
该交代该处理的基本上都完事了,不过有个人还是需要收拾的。
就是那个姓陆的商户,居然想坑她寒初雪,那绝对是不能轻易放过的。
想找人麻烦,当然就需先把他的底细摸清楚,于是寒初雪把跟他接触过的**凯、刘里正等人都唤到了一边,细细的问了起来。
若是之前,这些人肯定还不会肯说的,但现在他们都已经集体反水了,甚至是另投明主了,自然就没必要再替他隐瞒了,于是便把自己知道的事都一一说了出来。
两方的信息一整合,这个姓陆的商户是谁便也无所遁藏了。
推敲出答案后,寒初雪还真有些意外,没想到两件事居然撞一起了。
当初纵马车撞伤寒玉华的那人也就是寒永松预定下的女婿正是怀集镇陆家的少爷,而这次暗中动手脚,想吞下寒家已经定下的小桑园的商户也正是怀集镇陆家。
如果怀集镇不是凑巧的刚好有两户姓陆的商户,那么这两人应该是一家人,也就是说自家现在跟寒玉华的仇人是相同的,如此这仇该是自己来动手,还是继续留给寒玉华呢?
寒初雪抚着不下巴,很认真的沉思起来。
不过这问题没让她纠结多久,当她挥别邱从富,自己坐着某驴赶回开阳县的时候,寒玉华那边已经动手了。
经过寒初雪的医治,又休养了几天,寒玉华的腿伤已是大有起色,终于不用再整日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了,虽说还不能下地,但慢慢的坐起身已经不是问题了,而这娃能坐起身的第一件事,居然就是写状纸。
他虽没去参加考试,但他是前来应试的学子,身上是带有名录的,状纸一写好,他便让自己的爹娘在欧立梅的陪同下,拿着状纸和名录,到县衙门击鼓呜冤去了。
要是换在平常,寒永竹夫妇还真没这胆子,但这回儿子差点被撞成了残废,让他们十多年的盼望全部落空,这夫妇俩心里也是憋了一把火,所以听完儿子的话后,二话不说就真的拿着状纸告状去了。
就在寒初雪在丰昌处理那边的事时,欧立梅陪着寒永竹夫妇也跪在了开阳县的公堂之上了,寒永竹是识字的,寒玉华的状纸他早看过一遍了,所以虽然面对县令时有些胆怯说得磕磕绊绊的,却还是说清楚了。
而寒三婶虽不识字,但她会演呀,尤其是还有个欧立梅在旁支招,她一改以往的戏路,说到儿子无故被商人之子纵马撞伤成残的时候,她已经是哭得悲凄无比,却不象以往那般哭天抢地,而是一种隐忍到极致终是忍无可忍的悲凉与无助,让公堂外的民众不少人都跟着落泪了,由此搏得了不少的同情分,甚至有人在公堂外说起了当日所发生的事。
欧立梅立即捅了捅跪在自己身前的寒永竹,轻声的低语起来,因事先便有了安排,所以三人跪位置是有些微妙的,寒永竹夫妇作为苦主自是跪在了前面,而欧立梅作为下人,则是恭敬的跪在了两人的身后,却又偏向寒永竹一些,寒永竹身形虽比寒爹爹瘦小,到底是个男子,还是比她高大的,如此一来,只要欧立梅垂下头,旁人就看不清她了,更看不到她的嘴有没有动了,她的一些小动作旁人也是注意不到的。
而寒三婶在旁,时不时低泣几声,很恰当的把欧立梅的声音给掩过去了,就算偶有没配合好的,因为她说的声音低,旁人也只会以为是寒三婶的低泣声,也不会有谁注意,但全神贯注听她说话,又跟她跪得近的寒永竹却是能听到的,此时欧立梅正在教他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三章 大人呀
“大人呀!”
公堂之上,寒永竹十分到肉的一声悲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听着他满是血泪的控诉。
“大人呀,咱家几代都是农民,咱二伯为了让家里能出个读书人,连命都搭上了,也只能供咱爹考上秀才便无能为力了,咱爹娘想着长辈的期望,咬紧牙关送咱兄弟几个入了学,可惜咱兄弟几个不争气,除了大哥考上了童生,也没谁能有大出息,所以咱有就把希望全压在华儿身上了,打小这孩子就聪明,先生没有不称赞他的,这回咱家可是连家底都掏出来了,才凑足路费让他来到县里考童生,大人呀,这孩子是咱一家的希望,是咱寒家三代的期望呀,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因为太伤心了,说不下去了,但不管是公堂上的人还是公堂外旁听的人,全都能脑补出来是什么了,集齐了三代期盼的娃儿,这么就被撞成残废了,这换谁都承受不了的。
欧立梅手往寒三婶的衣袂一拉,寒三婶立时会意,哇的一声接过了相公的话筒,“大人呀……”
堂上的大人……
能不能不要再这么叫了呀,让他听得渗得慌呀,就好象有人在自己坟前哭似的。
“那个寒氏你有什么冤屈好好说,先别急着哭。”
好吧,这个县令显然也是没好好看状纸,连寒三婶其实不姓寒都没弄清楚。
当然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只要他肯听自己好好说就行,于是寒三婶又喊了一声,“大人呀……”
县令大人……
难道是自己说得太有学问了,这农妇听不懂,都说了让她好好说话了居然还在喊坟。
还好接下来,寒三婶终于不嚎说正题了,“咱一家这么些年来吃糠咽野菜的就为了华儿能争口气,能光宗耀祖,能让寒家几代人有努力不至于白费,可是大人呀,咱好好的一个儿子,一到您就这让人给撞了呀。”
县令大人……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些不对味的呢?
寒永竹适时补上一句,“还是故意撞的呀,咱家华儿跟他素不相识,陆家豪(寒永松的未来女婿)居然就因为华儿的驴车走到前面就故意纵马车撞他呀,大人呀,您可一定要替咱华儿讨回公道呀。”
寒三婶紧跟着,“是呀大人呀……”
县官大人……
能不加呀了吗?
“您可一定不能放过那凶徒呀,大人您可是开阳的父母官呀,咱这些穷苦百姓被人欺负了,您可要替咱们讨回公道呀。”
县令大人捋着胡须,这两人哭嚎了这么久,总算说了两句中听的话了,不过……
“你们说陆家豪是故意纵马行凶,光凭口说可不行,可有人证?”
寒永竹抹着眼泪,“他就在城门口撞咱华儿的,当时好多人在,肯定有人看到了,大人派人去城门那一问就知道了。”
县令大人……
这都事发生好多天了,你们以为城门口的那些人在那里安家落户不会走了不成。
“这事本官会让人查清楚,若是陆家豪当真惘顾皇法当街纵马行凶,本官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寒永竹夫妇一听,这不行呀,“大人难道您不是应该先去把人抓来审问的吗?”
县令眉角猛跳,“本官如何审案还轮不到你们来教。”
夫妇俩被他一瞪,不由脖子一缩,可是身后被欧立梅一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