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跟村长聊了一会,寒爹爹很开心的回家了。
经过近一个月的休养,寒爹爹的腿已经能拄着拐走路了,若是要走的路不长,甚至还能丢开拄拐,就算没找大夫看过,他也知道,自己这腿肯定会大好的,人逢喜色精神爽,所以此际的寒爹爹那精气神可是饱满得很的,就是来村长家也没让大柱陪着,自己拄着拐就走来了。
顺利完成了小闺女交代的任务,寒爹爹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正走着,一辆驴车自他身边驶过,一阵风吹过,寒爹爹连打了两个喷涕,一边擦着鼻子,一边狐疑的看着前方的那辆驴车,这是哪家的大姑娘出门了,好香呀。
驴车里的大姑娘,不对,是小伙子,曾靖轩沉着一张俊脸,在外头赶着驴车的阿成,鼻子里暗暗塞了两团纸,时不时拿出来换口气,又赶紧塞回去,没办法,少爷太香了,鼻子受不了呀。
“阿成,到了没有?”
阿成忙把鼻子里的纸团拿出来,免得让少爷听出自己的声音不对,随着少爷身上的香气越来越浓,少爷的脾气也越来越大,现在更是整一只喷火龙似的,阿成绝对是不敢招惹他的。
“禀少爷,快到了,过了前面那条桥,沿着田基走一段路,就到小仙子家了。”
曾靖轩磨牙,“别再让我听到小仙子这词。”
屁的小仙子,那根本就是个只会恶作剧的臭丫头,可是这臭丫头的恶作剧自己居然没办法消除。
想着这几天自己不知找了多少人,甚至连以往向来不信奉的道士都找过了,硬是没一个人有办法帮自己把这身上的香气除去,曾靖轩就恨得直咬牙。
知道他心情不好,阿成自是不敢反抗他,忙恭敬了应了声是,“少爷放心,寒姑娘家就快到了。”
正在恨挫挫的曾靖轩神情一震,准备作战。
要不是真的没办法了,他也不会来找这臭丫头,今天说什么也要让那臭丫头把自己身上的香味给去掉,否则先生都不让他去学堂了,想起同窗笑问自己家是不是改卖胭脂水粉了,所以才让他身上沾了这么浓的香气,曾靖轩就憋屈的想喷一口老血。
寒初雪,本少爷跟你没完。
☆、第二百二十五章 他天生长那样
正在院子里无聊着跟某驴逗着小黄玩的寒初雪,忽然打了个喷嚏。
揉揉鼻子,奇怪了,这是谁在说自己呀。
正坐在不远处补衣服的秀娘,急急放下手里的活走了过来,伸手就往她的额头上探。
“这是咋了,难道是伤风了?”
这段时间小闺女不是忙地里的活,就是一天三四回的往地里送水送饭,就这小身子板,秀娘一直担心她会累着,所以一听到这喷嚏声立马就紧张了。
寒初雪忙笑着安慰,“娘我没事,就是刚才鼻子有些痒,可能是吸进了些什么,揉揉就没事了。”
谁知刚说完,又是一声哈嗤。
这下好了,连大丫都跑过来了,“娘,要不咱去找黄郎中来给小妹瞧瞧。”
寒初雪急忙摆手,“娘、二姐,我真的没事,就是这气味有些呛鼻。”
气味?
秀娘和大丫吸了吸,也跟着打了个大喷嚏,别说这气味真的有些呛鼻。
大丫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好奇转头,“这啥味呀,咋这么香的。”
母女三人刚一转头,便发现自家小院门前多了辆驴车,车上的人还有些眼熟。
秀娘努力想了一下,想起来了。“二丫,这不是上回送咱们回来的曾家的那个伙记吗?”
寒初雪也认出来了,是阿成。
这时阿成也看到了她们,跳下车,朝三人行礼问好道,“寒夫人、寒姑娘,小的阿成,陪我家少爷来拜访。”
寒初雪一挑眉,曾家小子终于受不了,跑来了?
驴车的门一打开。走出一个白袍少年。果然是曾靖轩。
秀娘有些紧张了,低声道,“这曾家的少爷咋来了?”
大丫一听也有些紧张了,“这就是曾家那个要冲喜的少爷吗?”
他不是好了吗。还跑来干啥呢。难不成还想要自己冲喜?
冲喜的事曾靖轩压根就不知道。自然就更想不到大丫小姑娘对自己的到来有了误会了,一出驴车,看到那个让他想起就牙痒痒的小身影。立马沉着脸就冲了过来。
大丫吓得下意识就一抖,寒初雪急忙闪身护在她身前,“姐没事,他是来找我的。”
找小妹的?难不成曾家把冲喜的目标换成小妹了?
顾不得害怕了,大丫拉着寒初雪就往自己身后推,“小妹,这是姐的事,不干你的事。”
已走到她们身前的曾靖轩听得一头雾水,他就是来找这死丫头的,跟这小村姑有什么关系了。
秀娘作为大人,总不能一直不哼声的躲在一旁,忙挺身护在两个闺女前面,僵着脸强笑道,“曾少爷,不知你来有啥事呢?”
问话间,她忍不住用手掩了几次鼻子,这曾家少爷身上涂啥了呀,咋香成这样了。
跟小弟躲在院子一角的某驴,满眼的幸灾乐祸,凝香丸的杀伤力真是一如既往的大呀。
看到秀娘不自觉的动作,曾靖轩一张白脸愣是成了锅底,“寒初雪,本少爷有事找你谈谈。”
想到这几日姐姐的劝慰和告诫,曾靖轩强压下了一肚子的怒火,努力让自己平和一点,可亲一点,只是说出来的话还是带了一丝咬牙切齿。
没办法,这几天他身边的人就没少做秀娘刚才那动作,想他堂堂一个如玉少年,竟让见者掩脸,这得多伤自尊呀,要不是他够坚强,现在都已经抹脖子了,对于始作俑者又如何和颜悦色得起来。
他却不知明明恨得额际青筋都要冒出来了,偏生还装出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那脸都不知有多扭曲,让别人看得多害怕。
秀娘和大丫同时挺身站在了寒初雪身前,“曾少爷,二丫年纪小,你有什么事,找咱这大人说吧。”
“是呀,曾少爷,当初说要跟你冲喜的那个是咱,跟咱小妹没关系。”
曾靖轩额际青筋突突又猛跳了两下,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呀,他为毛一点也听不懂的。
若照正常情况,这时阿成应该上前来为少爷解惑的,可是少爷太香了,阿成含泪望天,他受不住呀。
寒初雪忍着笑,拍了拍秀娘和大丫,“娘,二姐,曾少爷没恶意的,他天生长成那样子并不是坏人。”
曾靖轩……
臭丫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如玉的俊脸很像坏人?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的是先把自己身上的香味给去掉,他真的是一天,不,是一刻也受不了了。
为了能跟寒初雪可以无碍障的好好“谈谈”,曾靖轩只得努力让自己露出和煦笑脸,“寒夫人、寒姑娘,小子确实不是坏人,就是有些事想与初雪姑娘,谈一谈。”
这句断得有些奇怪,秀娘莫名的听出了一丝杀气,更是站着不肯挪位了。
向来无往不利的笑脸居然在一个乡下妇人跟前失效了,曾靖轩郁卒得好想吐血。
看出他是真的憋得难受,当然最主要的是寒初雪不想娘和姐姐被薰坏,于是朝曾靖轩打了个手势,往后走去。
当秀娘发现小闺女脱离了自己的保护范围想追上来时,寒初雪站在菜地前朝她摆了摆手,“娘,我和曾少爷就在这边谈一些事,你放心我不会走出小院的。”
这时阿成也笑嘻嘻的保证,“寒夫人,我家少爷是个读书人,不会欺负寒姑娘的。”
看曾靖轩站在离小闺女(小妹)三步远的距离,又是还在自己眼皮底下,秀娘和大丫终是没跟过去,只是时不时会抬头看一看,就怕小闺女(小妹)被欺负了。
寒初雪会选这个位置,是因为不远处就有个粪池,多少能中和一些这香味。
“你想找本姑娘谈什么?”
曾靖轩瞪着她,可想到姐姐说过,像她这种年纪的小姑娘,你越跟她拧她越会跟你对着干,只得忍着气问,“你要怎么样才能帮我把这香味去掉?”
寒初雪故作不解的看着他,“为什么要去掉,这可是你父母再三拜托我,我才忍痛给你一颗凝香丸保你一世不被鬼魅侵体的。”
曾靖轩气得想磨牙,“不需要,你只需要帮我把这香味去掉便可。”
“那可不行,我若真这么做岂不有负你父母所托了。”
曾靖轩气结。
☆、第二百二十六章 跟驴子比
曾靖轩抓拳低吼,“狗屁所托,他们现在都没办法跟我同一桌吃饭了,寒初雪我知道你这是故意作弄我的,现在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总该满意了吧。”
那边的秀娘母女一看不对劲,忙站起了身准备过来,这次阿成倒很尽职,拦着两人努力的扯话题引开两人的注意力。
这边寒初雪发现娘亲和姐姐的异动,忙朝两人释出一个没事,放心的安抚笑容。
回过头,看着一脸气愤的曾靖轩,啧啧有声,连脏话都出口了,看来这段时间的打击还真不小呀。
寒初雪有些坏心的想着。
“曾少爷,话可不能乱说,你又没得罪我,我为什么要作弄你呀。”
本以为这小子会再次暴跳,却不曾想,曾靖轩吸气再吸气,双手抱拳深深一揖。
“寒姑娘,我知道之前是我口不择言,冲撞了姑娘,还请姑娘原谅小子。”
经过姐姐的再三说教,曾靖轩也明白自己之前不分青红皂白的张口闭口小骗子,确实错了,再怎么说人家确实救了他一命,他不该这般忘恩负义,虽说这小丫头后来让自己喝了九天的公鸡血,又弄了这么一身让人退避三尺的香味,该认的错,他还是会认的,当然被抓弄的仇,他也会记着的。
对于他认错认得这般干净利落,寒初雪还真有些意外,能屈能伸哦,看来这家伙也不是个迂腐的书呆子嘛。
“你也知道自己错了?”
“是,我不该没弄清楚情况就一口咬定你是小骗子。更不应该当街这般叫你。”
其实他当时也是让那一天一碗的公鸡血给恶心到了,否则断不会那般失态的,当街叫骂,这可不是他一个谦谦少年该干的事。
嗯,认错态度不错,寒初雪抚着不下巴,作为新世纪的新女性,她也不能连个小男人都不如不是。
“好吧,看在你诚心认错的份上,这次的事就算了。但若下次你再惹我。嘿嘿……”
正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曾靖轩后背无端一阵发凉。
抬起头正想说什么,嘴里飞进一颗药丸,因没心理准备,差点没噎着。
寒初雪也不管自己这投药举动是否有些粗暴。弹完药。拍拍手。“吃完,绕着那座山跑三十圈,这香味自然就没了。”
听明白了这是解药。曾靖轩拼着被噎死的危险,强行把那颗药给吞了下去,顺着寒初雪的手指往不远处的山包瞧去,顿时整个都不好了。
三十圈子!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结果寒初雪一句,“不跑也行呀,香味排不尽可别怨我呀。”
为了排尽这有损男儿形象的脂粉味,曾靖轩只得牙一咬,拼了。
于是当寒爹爹终于走回来的时候,便看到以为坐了个大姑娘的驴车正停在自家院子里,而应该坐在车里的“大姑娘”正莫明其妙的绕着自家的麻山,在那跑呀跑。
“这是咋回事呀?”
秀娘和大丫外加一个阿成,都一脸茫然的摇着头,他们也不知道呀。
而知道真相的寒初雪已经带着某驴直奔元宝山了,经曾靖轩的实验,她觉得凝香丸还有提升的空间,赶紧找些香草香料作实验去。
作为一个长年住在镇上的读书郎,曾靖轩走过最远的路也不过是陪母上大人逛街,现在突然跑三十圈,可想而知,跑完后直接瘫下了,若不是有跑不完香味去不尽这话的鞭策,他压根不可能跑得完。
看着被阿成抱回来整个水洗似的小儿郎,秀娘母爱大发,拦下想立即回镇上的阿成,把大柱刚睡了几天的床给贡献了出来,还把刚帮二柱做好的新衣服也拿出来了。
这衣服还是秀娘想着儿子就要去学堂了,总不能真穿着那满是补丁的衣服去上学,于是趁着这几天的空闲时间给两个儿子各赶了一身衣服出来,用的是曾家送的细麻布,所以手感和质量都还是不错的。
阿成接过衣服也不再犹豫了,给自家少爷擦干汗后,忙把那一身的湿衣服换了下来,至于曾靖轩,早已没力气做出什么反应了,等身上被阿成收拾好后,感觉舒服了一些,更是两眼一闭,直接昏睡了过去。
待他浑身酸痛的醒过来,午饭时间早过了,晚饭都差不多到点了。
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他咬着牙,忍着痛,慢慢撑坐起身,四周打量了一遍,是间很简陋的木屋,不过收拾得很整齐干净。
拖着如灌了重铅的双腿,他嘶嘶低喘的慢慢的往屋外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