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只不过是四个孩子有些任性的玩闹,至于上纲上线么,甚至还牵扯到外交与内阁,
带有‘煽动性’的语言很容易改变民意,怀格的一席话让很多人转而同情照片里的孩子,
这就是政客的手段,
艾德琳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可是乔恩并没有她那么轻松,
因为接下来是提问时间,
这群常年专门和政客们打交道的记者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我是世界报的记者,”这是一位身着职业装的女记者,“现在这篇报道之所以引起热议,最重要的原因在于照片中三个男孩身份的敏感,但您刚才极力避免的,先不提后面两位,帕尼?杰斐逊身为总统之子,应当严于律己,而他的行为不管对错,总归是主流社会并不提倡的,这是不是说明总统先生教育的失败?”
一直坐在后场的帕尼突然站起来,就要往台上走,
唐纳德赶紧拉住了他,
“让我去说,这群该死的记者,什么小事都要往父亲身上扯,”帕尼气愤的说,
“因为您是帕尼?杰斐逊,”唐纳德稳声劝道,“您的一举一动代表总统的形象,是要被全国人民注视着,”
唐纳德话让帕尼冷静下来,他低下了头,不知是不是因为愧疚,
“您并没有犯大错,但因为您的身份,不光是媒体,普通民众也会带有色目光来看待您和您的朋友,”
帕尼此时才真正有了自觉,他已经回到法国,曾经的自由与轻狂他不能再拥有,
帕尼想起曾经和朋友们的彻夜狂欢,为所欲为的日子,就好像还在昨天,
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不能这样看待教育,”怀格开始回答记者的问题,“我相信没有哪个孩子从来没有犯过错,好的教育不仅是培养孩子的知识素养,还要激发孩子的个性……”
“据我所知,”这是一位来自英国《每日邮报》的记者,“诺南?肯特勋爵并未满十六岁,但很多‘目击者’称他们看到他酗酒,”外国记者当晚并没有参与‘围攻’,这位英国记者还是在事后特意去查证的,“而且他们还告诉我,帕尼?杰斐逊有强迫其喝酒的行为,请问这又要怎么解释,”
英国人胳臂肘自然向里拐,而且这位记者应该是有人特意吩咐过,所以把责任都推到法国人帕尼身上,
而这个问题也正是整件事中,他们做的最错的地方,
艾德琳顿时紧张起来,轻声说道,
“这些记者好狠,”
“如果不狠,他们也就失业了,”比起乔恩遇到过的更‘阴险’的记者,电视上这些真是小巫见大巫,“不过这个怀格?鲍里恩水平也不低,”一番问答下来,没有让记者占到半点便宜,
“请问是谁告诉你诺南?肯特酗酒?”怀格反问道,“他只是沾了一小点红酒,朋友相聚,这并没有什么,至于说帕尼?杰斐逊劝酒更是一派胡言,这位记者,说话是要拿证据的,如果你能把那几位证人找来,我们不妨会后再议,”
“一件小事却闹成这样,这群记者真是唯恐天不乱,”裴西实在看不下去,站起来准备出去,
裴西被父亲在电话里狠批了一顿,但令他惊讶的是,辛卡罗不为他‘唆使’肯特家的继承人酗酒生气,也不为他自毁形象让家族丢脸生气,
而是气他把艾德琳带到红灯区,
“你怎么能把小姑娘带到那种地方,”所有政治绅士之称的辛卡罗在电话里对他‘咆哮’,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裴西到现在还觉得自己的右耳发聋,
“你要去哪儿?”诺南叫住他,“现在出去很危险,”
风头浪尖上,全巴黎恐怕没有谁不认识他们,
而诺南可没有裴西轻松,他从未在媒体前露过面,仅这一次就闹出如此大的风波,安斯的怒气可想而知,
幸好诺南的生日没剩几天,为了不影响愉悦的气氛,安斯压制住脾气,在电话里说,“自己闯下的祸,自己的收拾,”
安斯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召回’儿子,还是因为爱莎的功劳,谁能想得到诺南的母亲在看到照片那一刻不是生气,而是遗憾,遗憾自己的儿子怎么沦为配角,和艾德琳‘接吻’的男孩应该是诺南才对,
诺南和裴西毕竟是他国贵族,他们的压力并没有帕尼那么大,
“我以后再也不会来巴黎,”裴西发现在从到这里的第一天开始,他的运气就没顺过,
“我的问题很简单,三个男孩带年幼的小女孩去红灯区出于什么目的?我昨天下午随机采访了二十七位相似年纪的男孩,他们都表示别说小女孩,连小男孩都是无趣而无共同语言的,其中十九位告诉我他们和小孩子之间有代沟,还有五位说他们与家中的弟妹关系非常不好,”这位记者居然还专门做了调查,
“所以这样的组合,大家不觉得匪夷所思吗?难道身世显赫的青少年和普通民众不同?”
记者的话着实犀利,明里暗里就是在质疑小女孩的身份以及与男孩们之间的关系,
是啊,有哪个十七八岁的青少年和朋友出去玩,还带着小拖油瓶?
这个问题问出了在座的以及电视机前许多人所想,
“因为她和那个金发男孩是恋人,”依塔对着电视上记者的特写说,可惜除了她的父亲没有其他人听到,“爸爸,如果我把这个内幕买给媒体是不是能赚一大笔,”
依塔对艾德琳和诺南可谓记忆尤深,
中年男人笑道,“不会有人相信的,”因为他也不信,
“是啊,谁会想到是这个原因,”依塔也笑了,“不过艾德琳可不是那种烦人小女孩,她很有意思,至少选的食物非常好吃,看人的目光也非常奇特,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遇到她,”酒会上,连她都跟了艾德琳一路,大男孩和艾德琳在一起喝酒,又有什么怪异?
“只能说这个记者见识太少,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第五十六章风波渐平
“他们能代表所有的青少年吗?”对于最后一个问题,怀格只反问了短短的一句,接着他说,“发布会到此结束,”
说完他便走进后场,记者们都站了起来,闪光灯顿时不停的闪烁,
其他记者还有很多问题,但他们已经没有机会再问了,
新闻发布会以后,与之前的沉默相比,各家大型媒体都作了专题报道,其内容大多以指责那家报社行为的不道德为主,也有探讨现在青少年教育问题的,还有对英国几大贵族的大略介绍,不过都统一避忌一些敏感话题,可能是政府下了命令,也有可能是怀格提倡的高尚新闻人起了作用,
炒作出来的假新闻终究没有多少价值,
那叫小报社很快就被迫关闭,包括记者老板在内的几位责任人也被控制起来,
在审讯室里,
“是一个中年男人卖给我的照片,”记者现在后悔的不得了,他想要的效果是有了,可自已也搭进去了,
即使言论自由,也不是没有限制的自由,
前提你不能毫无根据的诽谤,
“他是谁?”审讯员问,
“萨福,我只知道他叫萨福,其他人都喊他老鬼,”这个时候,记者最先想的就是保全自己,“他靠卖小新闻赚点小钱,我也是上个月才认识他的,”
“你给了他多少钱?”审讯员一边记载一边说,
记者犹豫了一下,低声说,“五百,”
就为了这么点钱,那位叫萨福的中年男人为自己招来了巨大祸患,
坐在酒馆喝酒的他,被突然涌入的一群‘莫名其妙’的人扭着送进车里,他的熟人们就这样看着他被带走,再也没有回来过,
报纸上不再有不利信息,虽然还有网民在质疑,但比起主流媒体,他们也撼动不了舆论方向,
艾德琳也不能因为无关的风波,而影响本来的计划,
“你为什么要看着我,”艾德琳尴尬的偏过头,终于忍不住问道,这是她第二节课,不同于上次的迟到,这次乔恩很早就把她送过来,训练室里不止有苏知年还有梅沁,
苏知年在讲课,而梅沁什么也不做,从开始到现在一直盯着她,
“苏老师,能帮我翻译吗,”梅沁没有反应,艾德琳这才想起来他的英语糟糕至极,
苏知年笑了笑……“老梅,小姑娘有意见了,总盯着人家做什么,”
“这丫头不上相,照片上的模样差多了,”梅沁观察了半点,就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苏知年哭笑不得,“合着你就是为了对比艾德琳和照片上的差距?”
艾德琳自然也听懂了他们的对话,表情相当不自然,本来她来的时候就非常担心,老师会不会因为谣言而看轻她,虽然一路上和乔恩过来,既没‘蒙面’也没勾腰驼背,似乎也没有人认出她来,
但她相信苏知年和梅沁,甚至民乐团里所有人一定都知道了,而苏知年即使为人亲善,可骨子里还是清高的,更别提梅沁,
他们会怎么看待她,
堕落的女孩?
但是苏知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先检验她的练习成果,耐心依旧的教导她,而梅沁更是一声不吭,古里古怪的看着她,
“我的意思你居然都没听出来,”梅沁摇着头说,“既然艾德琳还是艾德琳,我也就放了心,真不想失去这么好的苗子,”
这两天,几个孩子的照片与流言力压所有新闻,成为全巴黎的焦点,不管在餐厅里吃饭,在街上散步,哪怕是训练的时候都能看到人们拿着报纸议论纷纷,
梅沁即使听不懂,也猜得到他们在说什么,
即使没有指名道姓,但这样的压力恐怕连成年人也承受不了,但今天一瞧,艾德琳和之前并无两样,
没有焦躁,没有憔悴,没有失去灵气,一双深色的大眼睛明亮如初,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谁又能真正做到,
所以梅沁很高兴艾德琳没有被俗事扰乱内心,
艾德琳默默的握紧了手上的竹笛,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梅沁和苏知年的用心,
毕竟他们是真把她当学生用力教导,
但她自己出发点并不如他们所想的那样,
“本来君娴想让她在最后一场再和我们演出一次,”梅沁站起来,“可惜她现在正在风头浪尖上,不能再被媒体盯上了,我现在去音乐厅,你什么时候过来?”梅沁已经走到艾德琳和苏知年跟前,
“一点吧,我吃了午饭马上赶过去,”苏知年说,“不过我倒不认为可惜,艾德琳现在还小,身体又不好,并不能演奏出最佳状态,等她长大以后,兴许她能和你合奏出一曲旷世绝曲呢,”
苏知年当然是开玩笑的,只是为了掩盖他心里同样的惋惜之意,
“我只希望等我们都回国以后,她还能坚持,”中国乐器能吸引一个外国孩子多久,梅沁不得而知,
梅沁说着走进艾德琳,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即使很淡,“艾德琳,再见”
本来清逸飘然的气质,被梅沁怪异的英语发音彻底打破,特别滑稽,而他的英文水平基本上也就停留在‘再见’和‘你好’上了,
“再见,”不知是不是被梅沁惜才的真挚所感动,艾德琳用了自己的母语,
梅沁和苏知年显然有些讶意,梅沁脸上的笑变大了,
却对苏知年遗憾的说,“汉语发音多好听,为什么不是中国孩子,”
“国籍并就不重要,关键要有心学习,”苏知年说,
他们不会想到,艾德琳会说的可不仅仅是再见二字,
中午,乔恩特意请苏知年吃饭,以感谢他对艾德琳的教导,
苏知年从照片上已经知道诺南的身份,也怪他自己眼拙,那么优雅的气质,岂是普通人会有的,
而在餐桌上,最能考验人的礼仪,
乔恩的举止同样无可挑剔,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早在上次帕尼?杰斐逊突然的闯入,苏知年就已经可以猜到这对父女并不是所谓简单的‘乡下人’,
“艾德琳给你添麻烦了,”乔恩说,
“不,她非常出色,我很喜欢这个学生,”听起来像客套,但苏知年说的是真意,“你是艾德琳民乐的启蒙人吗?毕竟很少用外国人从小学习我们的传统乐器,”
乔恩看了埋头吃饭的艾德琳一眼,“我只是在四年前送给她一管笛子,是我在中国买的纪念品,之后我没再插手,艾德琳的某些天赋好的出奇,乐器实际上是她自己摸索出来的,我其实并没有出力,”乔恩的眼里有几分极淡晦涩,但语气却是自豪的,
苏知年极其惊讶,这就是‘无师自通’吗,他总觉得不切实际,但现在也不得不相信,“乔恩先生,你最好为艾德琳找一位专业的音乐老师,她的天分应该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乔恩笑着点点头,“我会的,”
一顿饭下来,艾德琳基本没说几句话,乔恩和苏知年都在谈对她的音乐教育问题,
气氛还是比较愉快的,
但在酒店门口,却发生了小意外,几个年轻人迎面走来,
“她好像报纸上的那个小女孩,”
“就是她,”
“真人好漂亮,”
这些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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