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浓花娇芙蓉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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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浓花娇芙蓉帐-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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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蝶或外出踏青了; 唯一可打发时间的也就是和小丫鬟打打叶子牌。
  裴蓁素来不喜欢摸牌打马吊这类玩意儿; 玩了几把就觉得眼睛酸涩; 闭目养了会神; 便听周赦在外求见,裴蓁眼也未睁; 只抬了下手,红桥便立即会意,放了周赦进来。
  周赦手上拿着一封信呈给裴蓁,信口用蜜蜡封着,正面龙飞凤舞四个大字:娇娇亲启。
  裴蓁接了红絮递过来打热的火石; 朝着信口一抿,蜜蜡遇热既化,她把信封的两侧一捏,从里面抽出一叠厚厚的宣纸,轻轻一抖,那宣纸便掸了开,足有小半米长,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让人瞧了不免目瞪口呆。
  裴蓁亦是一怔,让碧萝把信叠好拿到眼前,一折一折的翻过去,有些哭笑不得,信中严之涣交代的都是琐事,没交代一段琐事后便是要诉一番衷情,别看他学问不怎么样,可说起情话来却是不重样,只是那字写的甚丑,连她身边的碧萝几个都不如,他倒不知羞,信封上四个大字张牙舞爪,虽字迹不端,那笔锋所透的张狂之势却与他极其相像。
  裴蓁看到后面,原本含着笑意的眸子淡了下来,他信中对于蜀地只有只言片语,不曾说道分毫难处,她却知把蜀地彻底握在手中是何其难的一件事,强龙不压地头蛇,他想要那些将士信服于他,只怕要费好大一番周折。
  “王妃,王爷还给您备下来生辰礼,好一大箱子东西呢!”周赦低声说道,明日便是王妃十六岁芳辰,王爷这个礼送来的极是时候,就跟踩着点一般。
  挺着个肚子,裴蓁自是不会大办生辰,虽郑嬷嬷觉得可惜,她却不以为然,她哪一年不能过生辰,又何必要选在这个时候,谁知道会不会被哪个客人带来的小丫鬟撞了一下,继而害了她的命去。
  “记下来让人放进库房吧!”裴蓁有些意兴阑珊,如今肚子大了,她行动也笨拙起来,整日里人也越发没有精神。
  “您不过目一下?”周赦有些迟疑。
  裴蓁弹了下手指,懒懒的说道:“又丢不了,等哪日精神些再看也不迟。”
  “那您可要给王爷回信?”周赦低声询问道,送信的人还在等消息呢!
  裴蓁想了下,吩咐道:“留人在府里住上一晚,不急着走,明日我在把信交给他。”
  周赦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碧萝脸上带着欢喜之色,想着这么远王爷尚还记得王妃的生辰,便替她高兴:“王爷真有心了,还记得您的生辰。”想着,又有些替她委屈,往年里王妃哪个生辰不是办的热热闹闹,偏偏今年要冷冷清清了。
  裴蓁眼底染上了笑意,他这般有心她自然是高兴的,可嘴上却道:“有什么稀罕的,他若是不记得才让人着恼呢!”
  碧萝抿着嘴笑:“王爷哪里会不记得您的生辰,谁不知道王爷最爱重王妃不过了。”
  裴蓁下颚微微一样,带了几分得意,红唇翘了翘:“贫嘴。”
  碧萝见她眼下高兴,到一扫前两日的忧色,忙捡了俏皮话来说,逗得裴蓁“咯咯”的笑了不停,积在心底那点因产期越发临近的慌色终是淡了去。
  裴蓁的生辰虽没有操办,可各府都送来了贺礼,德宗大长公主和晋安郡主更是一早就来了锦川王府,陪着裴蓁吃了长寿面,蹊跷的是卫皇后过了晌午还不曾赐下物件,这便透着古怪之处了。
  德宗大长公主和晋安郡主面面相觑,嘴里品着的茶都变了味。
  “要不要派人去宫里一趟?”晋安郡主轻声说道,秀眉拧了拧。
  德宗大长公主较晋安郡主更能沉得住气,她摇了摇头,道:“且在等等看,便是宫里出了什么事,也不能眼下就去打探,犯了圣人忌讳。”
  “外祖母说的是,若真出了什么事,姨母必然会让内侍来传话的。”裴蓁温声说道,也知这事透着蹊跷,往年里她便是在洛邑,快到生辰日的时候姨母也会使人来赐下东西,更不用今年她还在京中了。
  过了未时,宫里终于来了人,来的还是兴庆宫的管事太监魏保。
  裴蓁自是不在意赏下的东西,谢过恩后,便问道:“可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魏保警惕的看了眼四周,裴蓁知他有所忌讳,便屏退了下人,随后用肯定的口吻道:“出了什么事?”
  魏保这才放心开了口:“一大早圣人发了好大的一通火,把镇嘉王叫去了太极宫,奴才和赵瑾打探了一番,说是镇嘉王勾结内侍,私窥圣躬,眼中无君无父,乃不忠不孝之人。”
  裴蓁闻言便看向了德宗大长公主,知镇嘉王便是那只出头鸟了。
  “这消息可准?圣人除了说镇嘉王是不忠不孝之人外,可还曾说了其它?”裴蓁轻声问道。
  魏保摇了下头:“您也知道,圣人身边的人嘴都是极严实的,赵瑾还是因为和奴才是老乡,才透了这点口风。”
  “你转告娘娘,这事与咱们没有干系,只管置身事外就是了。”德宗大长公主淡声说道。
  魏保应了一声,又道:“娘娘说,若您得空,便寻个日子进宫一趟,圣人这几日性子突然变得易怒易躁,昨个因一点小事就杖毙了丽宝林,她这心总是放不下来。”
  德宗大长公主垂眸呷了一口香茶,说道:“你回了娘娘,说闹出了这样的事,为了避嫌近几日是不好进宫的,等过了风头我便会到兴庆宫走一趟。”
  魏保听了这话,又见德宗大长公主神色如常,心便放了下来,急急的回宫回了话去。
  “圣人倒是比往日里行事更雷厉风行了。”裴蓁微微一笑,与德宗大长公主说道,显然是话里有话。
  显昭帝善于玩弄平衡之术,他今日这般指责镇嘉王,不说其它,只那一句不忠不孝之人已是断了镇嘉王的妄念,也打破了三王的平衡。
  德宗大长公主点了下头,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不立不破,父慈子孝假象早就该打破了,等着瞧吧!要不了几日就会有人出来踩镇嘉王一脚,到时候才更有热闹看了。”
  “圣人只怕会更加着恼。”裴蓁勾了勾嘴角,眸光幽冷:“谁率先跳出来踩镇嘉王一脚谁就会承受圣人的怒火,继而成为下一个被圣人疑心的人。”
  德宗大长公主赞许的点了点头,晋安郡主却是听的一头雾水。
  裴蓁这才想起有些事忘记告知晋安郡主了,忙把事情细细的给她说了一遍,晋安郡主一双美眸立时睁大,随后便想到了魏保的话,圣人如今易怒易躁显然是受了丹药的影响。
  “圣人不会突然……”晋安郡主话未说尽,可她的意思德宗大长公主和裴蓁都懂,他已受到了丹药的影响而移了性情,保不准在继续服用下去会坏了身子骨,谁又知他会不会突然暴毙而亡,显昭帝一旦出事,京都必然大乱。
  “等太华生产后立即离开京城,去往蜀地。”德宗大长公主沉声说道,与晋安郡主想到了一处,眉眼间的神色骤然一冷,令人不寒而粟。
  裴蓁心中一紧:“圣人未必会允我离京,况且,我若离京,您与母亲怎么办?”她便是离了京城,有外祖母、母亲和姨母为质,她亦不能放下心来,更不会放任严之涣一意孤行的行事。
  德宗大长公主攥了下裴蓁的手,嘴角挂着一抹欣慰的笑意,可眼底却染上了阴霾之色:“我们不可能全部离京,你母亲和姨母更没有离京的理由,你且先去蜀地,若真出了什么意外,我们也可在内相应。”
  “指挥司和禁卫军都有咱们的人,京里便是真出了乱子也不会有人敢轻易拿我们开刀,你姨母那更是不用担心,礼法上她是嫡母,真到了那一日,为了名正言顺也不会先让她见血。”晋安郡主沉着脸,望向德宗大长公主,问道:“母亲可有法子让太华名正言顺的离京?”
  德宗大长公主沉吟了片刻,这显然是一个难题,当日严之涣也不是没有请求过,显然显昭帝没有应允,他留裴蓁在京为的就是牵制严之涣,可若有另一人可为质,显昭帝未必不会应允她前往蜀地,德宗大长公主目光落在了裴蓁高高隆起的小腹上。


第100章 
  裴蓁生产前夕; 晋安郡主便收拾了东西准备长住在了德宗大长公主,裴老夫人知了信露出一个冷笑,等沛国公下朝回来,便把他叫道了水云居。
  “还没见过谁家媳妇没事就跑回娘家住的,她这是真有依仗了。”
  沛国公皱了下眉头; 近来他是忙的脚不沾地,圣人也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 脾气越见古怪; 之前刚发作了镇嘉王; 后脚又申斥了武陵王一顿; 他这样的近臣免不得要提心吊胆; 生怕哪处做的不妥当,也招来一顿责骂; 是以哪里有时间理会内宅之事。
  “太华不是眼瞧着就要生了吗?晋安去岳母那怕也是为了方便照料她; 毕竟锦川王府里除了太华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了。”沛国公极为关注裴蓁这一胎; 连她几时生产都一清二楚。
  “没听说谁家媳妇生产娘家妈要陪在一边的; 这还没到生产的日子,她就这般火急火燎的姿态; 别人瞧了还以为咱们府里不放心太子妃呢!”裴老夫人讥诮的说道。
  沛国公听了这话忍不住叹了一声:“母亲,晋安的事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了,在这府里锦衣玉食是少不了您的; 何必要插手她的事情,太华这一胎不容有事,您明白吗?”沛国公知道自己母亲不是一个聪明人; 偏又喜欢自作聪明,是以有些话他不能说透,却也不能不说,免得她又自找不自在。
  裴老夫人神色似有不忿,却见沛国公脸上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母亲,德宗大长公主已长住京城了,她的脾气您是知晓的,何必要徒生事端。”
  裴老夫人嘴张了张,想到德宗大长公主那双森寒如冰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嘴边不忿的话也咽下了出去,只嘟囔道:“当初我说什么来着,高门女娶不得,我这做婆婆的反过来还得受她的气。”
  晋安郡主对于裴老夫人那点小心思并未加理会,这么多年了,她又能闹出什么大事来,左右不过是寻儿子告上一状,她若心里有裴公瑾尚且有所惧,只可惜,她厌恶透了这个人,又哪里会在意他心里自己是何种相貌。
  晋安郡主一直琢磨着那日德宗大长公主看向裴蓁腹部时的那一眼,心下不免忐忑难安,到了德宗大长公主府,第一时间她便是问起这件事。
  德宗大长公主伸着手臂懒懒的靠在宽倚中,闻言不过是眼皮一撩,目光却是看向了小几上一碟捏的小巧刚好入口的芸豆糕,手指捏成兰花状,垫着帕子吃了一口,之后淡淡的开了口:“还是这样沉不住气,这一点你和阿妤都不及太华。”
  晋安郡主抿着嘴角:“您又打什么主意就直说了吧!要不我这心可就一直悬着放不下了。”
  德宗大长公主睨了她一眼,喝了一口茶压下口中的甜腻:“不过是想到了让太华离京的办法罢了。”
  晋安郡主听了这话却是身体一绷,脸色骤然一遍,强作镇定的说道:“您是说偷梁换柱吗?”
  德宗大长公主抬眼望了晋安郡主一眼,那一眼极尽锋利,削薄的唇微微一翘:“还是没有一点长进,只会玩弄这点小聪明。”
  晋安郡主牙龈紧咬,猛地抬头看向德宗大长公主,咬牙道:“您不能做这样的主,那是太华的孩子,您让一襁褓中的孩子为质不说我,太华也断然不会应允。”这番话,似用尽了晋安郡主全身的力气,她如泄了气的球一般瘫在了宽倚中,手指不由自主的颤动着。
  “你大哥和二哥在番邦难道不是质子?我离开时你二哥出生还不到三个月,阿姈,你得想想以后。”德宗大长公主神情复杂的望着晋安郡主,感情用事焉能成就大业。
  晋安郡主嘴唇颤动着,她无法反驳德宗大长公主的话,半响后,她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德宗大长公主,低声道:“刚下生的孩子都是一个模样,您又何必非要用那孩子为质子,咱们抱一个来顶替也没有人会知晓的。”
  “糊涂,你只想到了眼前,可将来呢!以假子换以亲子,不过是换来一时无忧,可日后却是祸患无穷,等太华携子回京你要如何安置那个人人皆知的假子?更不用说,那时候会惹出多少的流言蜚语,为帝者,身世绝不容有一丝瑕疵,你只觉得是一件小事,焉知将来会不会闹出什么风波来。”德宗大长公主厉声说道,虽当日严之涣曾有许诺,可这世上最不值钱的便是诺言,焉知日后他会不会信守承诺,若是将来再有夺嫡之争,偷梁换柱这件事便会授人以柄,这样的失误绝不能犯。
  晋安郡主神情一呆,目光近乎死寂一般,半响后,眼珠子动了动,抬手揉了揉额角,眉头紧紧拧成一团:“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儿是母身上的一块肉,将心比心,您让太华如何割舍得下。”
  德宗大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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