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将刚刚文浩南过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张扬来到秦萌萌的房间内,轻声道:“萌萌,文浩南过来干什么?”
秦萌萌充满担心道:“扬哥,我听说你遇到麻烦了?”
张扬这才知道文浩南居然把汽车炸弹的事情告诉了她,心中真是有些恼火,这个文浩南还真是会添乱。他微笑道:“没什么事情,他也没什么证据,穷嚷嚷罢了,别理他,越理他,他叫得越凶。”
陈雪在一旁道:“张扬,这件事恐怕没有你说得那么简单,如果文浩南掌握了证据,他是可以起诉你的,虽然你的本意并不是想要杀他,可法庭上未必有人会相信你,叛你个谋杀未遂也有可能。”
张扬道:“我说丫头,你什么时候成检控官了?多大点事儿,我能解决。”
此时他的手机刚巧响了起来,张扬走出门外去接电话,电话是安语晨打来的,她已经向警方正式报案,父亲安德铭失踪四天四夜了,刚刚得知叔叔安德渊在京城遇害,安语晨已经预感到事情不妙,这么多的事情骤然发生,让她感觉到有些应接不暇。
张扬听到电话那头低声哽咽的安语晨,心中怜意顿生,柔声劝慰良久,安语晨方才止住哭声,抽抽噎噎道:“张扬,我担心我爹哋是凶多吉少了。”
张扬道:“不会,他只是失踪,吉人自有天相。”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心中也清楚安德铭十有八九是凶多吉少了,事情不会这么凑巧,安家硕果仅存的两兄弟同时出事,肯定是安家的某个仇家所为,安老虽然金盆洗手,将家族事业从黑转白,但是他们家族的仇人实在太多,想要查清究竟是谁下手并不是那么容易。
安语晨道:“我叔叔遇害了,我这边暂时走不开,张扬,你帮我先去送个花篮。”
张扬应了一声,他和安语晨早有夫妻之实,儿子都省下来了,安德渊也算得上他的叔叔,作为后辈,他理当前往吊唁。
当天下午张扬带了四个花篮前往随园吊唁,在门前和祁山不期而遇,祁山见到张扬,唇角露出一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容。
张大官人心中明白,这祁山做事也够绝的,安德渊之死应该就是他做得,杀人犯到死者的灵前吊唁,不知道安德渊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坐起来。
祁山道:“你和死者很熟?”
张扬道:“认识,我和安老很熟,安语晨又是我徒弟,她委托我先送花篮过来。”
祁山点了点头,和张扬并肩走入随园,低声道:“吃这碗饭的表面风光,可背后却是凶险无比,谁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张扬道:“安老曾经叱咤香江黑道,可是在他最为辉煌的时候,就意识到了可能遭遇的危机,于是安老选择金盆洗手急流勇退。”
祁山道:“退得出来吗?五年前安老寿宴之时发生喋血事件,安家人死伤惨重,连安老也中弹瘫痪,如果当初他没有金盆洗手或许还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张扬道:“谁知道呢?”
祁山道:“江湖路,不归路,一旦走上去,就不要想回头!”
张扬道:“明知回不了头,为什么会选这条路?”
安达文披麻戴孝跪在灵堂之上,他对张扬的到来并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
张扬和祁山鞠躬之后,经过安达文的身边,张扬没说话,祁山拍了拍安达文的肩头道:“节哀顺变!”
安达文点了点头,低声道:“谢谢!”
张扬冷眼旁观,他发现祁山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悍,安德渊明明死在他的手中,可他居然还能没事人一样来到这里吊唁,最后还能得到死者儿子的一声谢谢,这祁山真是高明。
此时又有客人到,却是薛世纶来了,他送了一个花篮,安达文抬起头望着薛世纶,目光中阴冷的杀机稍纵即逝。
国安曾经将薛世纶列为此案的嫌疑对象,在安达文看来薛世纶也是最有嫌疑的一个。
按照薛世纶的计划,安德渊本不该这么早死,计划往往不如变化,安德恒虽然是他手中的棋子,可是这枚棋子并不是那么的听话。出手对付安德铭的同时,又将黑手伸向了安德渊,双管齐下将安家两兄弟全都干掉,眼前的局面让薛世纶颇为头疼,因为章碧君的事情,很多人都会将安德渊的死联系到他的身上,薛世纶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还是向安达文走了过去:“阿文,节哀顺变!”
安达文望着薛世纶:“多谢你能来!我爸泉下有知,想必也会欣慰。”
薛世纶道:“你放心吧,我已经联络了负责这件案子的警官,他们保证会全力侦查这件事,争取尽快破案,绝不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安达文道:“薛伯伯费心了。”
薛世纶来到外面,看到尚未离去的张扬和祁山,他笑着走了过去。
张扬道:“薛叔叔,您也来了?”
薛世纶叹了口气道:“毕竟合作过一场,于情于理我都是应该过来祭拜一下的。”他环视了一下这座园子,低声道:“都说这随园是一座凶宅,当初安德渊买下这里的时候,他说自己的命硬,厉鬼见了他也要靠边走,想不到终究还是没有镇住这随园的煞气。”
张扬微笑道:“您什么时候也变得那么迷信了?”
薛世纶道:“最近不知怎么了,有些流年不利,诸事不顺,安德渊遇害,警方居然找我协助调查。”
张扬道:“警方办案的程序一向如此,所有相关人员都要调查一遍,不过我对他们的办事效率一点都不看好。”
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难以端平】(上)
薛世纶道:“怎么听起来你对警察有些苦大仇深啊?”
张扬笑道:“怎么会?您可别给我乱扣帽子,我可是党员。”
薛世纶听到党员这两个字不由得笑了起来:“我曾经也是党员!”
“现在呢?”
薛世纶道:“不是了,那两个字又代表不了觉悟。”
祁山在一旁静静听着,始终没有插话,他隐约感觉到张扬和薛世纶之间有种淡淡的硝烟味道,虽然两人谈笑风生,看似气氛融洽,可彼此间的戒备是很容易让人察觉到的。
薛世纶正准备离去,却见前方又有人络绎不绝地送花篮进去,花篮上写着沈强、谢百川、蒋天兴、安德恒这些人的名字,薛世纶从中居然还看到了章碧君的名字,他的脸色有些改变了。这些人的共同点就是都已经死去多年,也得到了警方的正式,还有就是他们的死都和安家有着密切的关系,薛世纶知道有人正在借着这件事激怒安达文,想要将这把火越烧越大。
原本准备上车的张扬和祁山也停下脚步,他们想要看看接下来会怎样发展。
安达文听说这些孤魂野鬼都送来了花篮之后,表现得出奇平静,他并没有难为前来送花篮的人,低声吩咐手下道:“跟他回去,问清楚这些花篮究竟是谁送来的。”安达文在处理危机方面是有大将之风的,当年他能够力挽狂澜,找出安家的内奸,将沈强、谢百川、安德恒这帮老江湖一一铲除,就已经证明了他的心机和手段,这样明显的激将法,他一望既知。
张扬等人看到火并没有烧起来,一个个分别离去,祁山和他分手之前,主动邀请道:“有时间一起喝茶吗?”
张扬正准备答应,却见一辆警车来到他的面前停下。于强华从车上下来。张扬正在琢磨随园并非于强华的辖区,他来干什么?难道他和安德渊也有交情?
却想不到于强华直奔他走了过来,表情严肃向张扬道:“张扬同志,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张扬道:“有什么事?我刚答应了朋友一起喝茶。”
于强华向祁山看了一眼,祁山识趣地让到一边,于强华还是很给张扬面子的,低声道:“张扬。文浩南已经正式启动法律程序对你进行起诉,我希望你跟我们回公安局说明情况。”
张扬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件事本来国安已经介入了,为什么又会转交到公安手里,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一切都是文浩南搞出来的。他肯定考虑到父母会干涉这件事,不同意他出手对付张扬,而国安方面的调查只是在暗地里进行,所以才想出了报警的方法,将影响先造出来,让张扬变得越发被动。
张扬跟着于强华来到分局,这次于强华没有把他带到办公室,而是直接带着他来到了审讯室。张大官人在室内坐下。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笑了笑道:“今儿是打算把我当囚犯对待了?”
于强华道:“张扬同志。今天我和你的所有谈话都会进行录音记录,从现在开始,希望你仔细倾听我的每一个提问,你的回答有可能会成为以后的法庭证供。”
张扬道:“别搞得那么严肃,我现在还不是你的阶下囚,了解情况我配合,如果是审讯我,我会要求我的律师在场,我应该有这个权利吧?”
于强华点了点头道:“如果你坚持的话,可以!”
张扬道:“我坚持,我希望我的律师高廉明在场,还有,你所说的这件案子发生在北港,我在京城的暂住地虽然属于你的辖区,但是这件案子从根本上来说不应该属于你的管辖范围,应该是北港警方来负责调查情况,北港公安局长赵国强同志刚巧就在京城,我想你应该和他联系一下。”
于强华道:“我有权扣留你24小时。”
张扬道:“无所谓,如果你真有所谓的证据,就算把我关在这里一辈子我也不会有什么怨言,可在你没有证据之前,想要了解情况,就必须满足我以上的两个条件。”
于强华点头道:“好!没问题!”
赵国强和高廉明来到西京分局大门外,就发现那里已经有许多记者在等候,赵国强皱了皱眉头,向高廉明道:“情况好像有些不太对啊!”
高廉明显得有些兴奋,看着车窗外:“还别说,那个红衣服的女记者很漂亮啊!”
赵国强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在他看来高廉明这小子有些不靠谱,真不知道张扬怎么非得指定他当律师。
赵国强先去见了于强华,于强华知道他和张扬的关系,叹了口气道:“文浩南状告张扬,这麻烦可不小。”
赵国强道:“文副总理不在国内,他的两个儿子居然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清官难断家务事,一个干儿子,一个亲儿子,这碗水还真不好端平。”
于强华道:“现在只怕不是单纯的家务事了,如果北港汽车炸弹案真的是他干的,那就是谋杀未遂,性质是相当严重的。”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意见,一起来到审讯室。
高廉明也煞有其事地来到张扬身边坐下,作为张扬的委派律师,这货目前还算得上尽职尽责。
于强华道:“张扬同志,现在我可以提问了吗?”
张扬点了点头道:“可以,我相信警方会公平公正地处理这件事。”
赵国强道:“你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于强华道:“张扬同志,我们接到文浩南同志的举报,说你在2007年6月9日在他乘坐的警车内安放炸弹,所以才将你叫到这里协助调查情况,现在我针对这件事要提几个问题。”
张扬微笑道:“可以!”
于强华道:“你还记得当天发生过的事情吗?”
张扬摇了摇头道:“时间太久了,记不得,我是滨海市委书记,每天都有很多的工作要做,实在记不清当天的具体情形,不如你提示一下。”
于强华道:“你和文浩南的感情怎样?”
张扬道:“他父母是我干爹干妈,除此以外我们就是同事关系,算不上朋友,当然更算不上仇人,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把这件事算在我的头上。”
赵国强道:“张扬同志,据我说知你和文浩南曾经在公开场合发生过多次冲突,你心里是不是很恨他?”
高廉明道:“我反对,就算是亲兄弟发生口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们不能以看到的一次两次不快事件就断定他们之间有仇。”他转向张扬道:“张书记,你可以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赵国强道:“这里不是法院,你的反对无效。”
张扬微笑道:“其实你们根本没有任何切实的证据,只是因为文浩南的单方控告就把我叫来了解情况,看来你们真的不了解实际情况是怎样的。”他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道:“在你们找到我之前,国安已经把我叫过去了解了情况,他们将我的好朋友伍得志控制了起来,因为他是国安前拆弹专家,控制他的理由很可笑,人间宫阙的事情你们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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