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媚入骨,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女性的诱惑。
张大官人道:“那……”
柳丹晨示意他停下说话,柔声道:“你等一下再说,我很快就能画好。”柳丹晨勾勒脸谱的手法非常熟练,不多时,张大官人已经变成了一张猴脸。最后帮助他将眼皮描成金色,张大官人的妆比起其他人显然要复杂的多,仅次于薛伟童。
袁新军凑过来盯着柳丹晨看,虽然柳丹晨画着浓妆,可是仍然能够感觉到她的妩媚风情,袁新军道:“柳小姐,我脸不小心弄花了,你帮我再画一下。”这厮是故意给擦花的。
柳丹晨道:“那边化妆师都闲着呢,我还有事。”她起身走了。
张扬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不由得乐了起来。袁新军道:“张哥,这个您就让给我吧,您那边都涝了,总不能让兄弟旱死。”
张扬道:“这事儿跟我有关系吗?”
薛伟童那边也画好脸谱,穿好戏服,踩着厚底靴走了过来:“三哥!”
张大官人看到薛伟童不由得乐了:“你别叫我三哥,今儿你才是大师兄。”
薛伟童将头顶的雉鸡翎车扯弯,双目一眨金光闪闪:“当真!”
张扬道:“今晚上,我是绿叶,你是红花,我负责衬托。”
薛伟童接过钱春楼递来的金箍棒,这会儿情绪明显好了许多,她喝道:“孩儿们,耍起来,给爷爷拜寿去喽!”
锣鼓点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戏台之上,今天的开场戏叫《群猴拜寿》,想起这个名字只是薛伟童临时决定,可是当这个名字播报出来的,所有人的内心都生出一些特别的想法,群猴拜寿,真正的含义是群侯拜寿吧!
傅宪梁坐在薛老身边,他笑着问薛世纶道:“世纶,这出戏叫什么?”
薛世纶也是看了节目单才知道,女儿安排的这场戏一开场就是霸气十足——群猴拜寿,这样的名字怎能不让人多想?薛世纶道:“群猴拜寿!”
帷幕拉开,扮演猴子的梁康、袁新军那帮人扯着大旗先跑上舞台,他们的表演很简单,就是拿着大旗冲上舞台,戳在那儿充当人肉布景。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群猴拜寿】(下)
群猴拜寿!薛伟童的临时起意,却没有想到在来宾心里引起了怎样的反应,此猴非彼侯,并不是暗指王侯将相,薛世纶不知道女儿是不是考虑到了这一点,今天父亲的寿宴,只有傅宪梁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出现,父亲该不会因为这场戏而产生其他的想法。薛世纶悄悄向父亲望去,却见父亲的表情如常,他这才放下心来。
薛老心中暗自感叹,群猴拜寿,难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锣鼓点越来越疾,两名武师从舞台这头翻到那一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可真正内行的没几个,想要掀起气氛,还是这种方式最好,人们的兴趣开始被精彩的动作戏吸引起来。
轮到张大官人上场了,这厮的跟头翻得又高又飘,他翻过去的时候,徐建基已经凑到薛老耳边向他道:“这是张扬给您老拜寿呢。”
薛老哈哈大笑,率先鼓起掌来,众人看到薛老鼓掌一起跟着鼓起来。
场面变得越发热烈,张大官人翻到舞台那头又倒着翻了回来,回到舞台中心,来了一个原地翻筋斗。
薛世纶也知道这猴子是张扬扮的,笑道:“真是不错!”,萧国成在他的身边也是拼命鼓掌。
顾养养这会儿也出现在现场,兴奋的手舞足蹈,双手圈在唇前,大声道:“张扬哥,加油!”
大官人腾空翻滚两周稳稳落地,获得一片震耳欲聋的掌声,他做出邀请的动作,美猴王正式登场了。
薛伟童迈着方步来到舞台上,示意袁新军跑过来,袁新军将大旗扔给一名武师。然后双手撑地趴下。薛伟童抬腿踏在袁新军的后背上,袁新军似乎没准备好,被她一脚踏得趴在地上。这是他们事先排演的桥段。现场响起一阵笑声。
薛伟童扯开一张寿联——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现场掌声雷动,谁都知道这是薛伟童扮演的。
薛老也叫起好来。转向傅宪梁道:“我孙女儿,我孙女儿!”此时的开心神情就像一个孩子。
薛伟童将寿联扔给梁康,然后一旁武师扔给她一条金箍棒,虽然是临时抱佛脚,可薛伟童也将金箍棒耍得似模似样,她表演还在其次,关键是人气足,掌声比起刚才张扬翻筋斗的时候还要热烈。
薛伟童舞了一会儿,就将金箍棒抛给张扬。大声道:“孩儿们,耍起来!”
张大官人心说好嘛,今儿被她占两次便宜了。
张大官人在舞台将金箍棒舞得虎虎生风。这厮的武功和京剧团的武师全然不同。不仅好看而且实用。大官人舞得正兴起呢,鼓点声陡然一变。耳边突然想起了生日歌,当真是中西合璧。
已经离开舞台的薛伟童来不及卸去浓妆就推着蛋糕来到爷爷面前。
薛老乐得哈哈大笑:“好!真的是太好了!”
薛老吹熄生日蜡烛之后,招呼众人入席就坐。
张扬卸妆之后过来薛老面前问候,薛老拉着他的手,向身边傅宪梁道:“宪梁,这是张扬,国权的干儿子。”
傅宪梁微笑点了点头。
张扬恭敬道:“傅总理好!”心中有些好笑,傅宪梁这个姓氏可真是不讨巧,这辈子注定只能当个傅总理了。
傅宪梁道:“张扬,我听说过你,果然是年轻有为啊。”
张扬道:“希望傅总理以后多多指点我。”
酒宴开始之后,薛老自然成了众人瞩目的中心,大家轮番上前敬酒,薛老都是浅尝辄止,第二场戏又开始了,由京剧院于红昭唱得《麻姑献寿》,薛老随着抑扬顿挫的唱腔轻轻打着节拍,情绪颇为快乐。
萧国成端起酒杯和薛世纶碰了碰道:“世伦,干爸今天很开心啊!”
薛世纶微笑道:“爸现在最大的幸福就是和家人在一起共享天年,其他的事情他早已看淡了。”两人低声交流着,共同饮了一杯。
和他们同坐一桌的顾允知却很少说话,如果不是薛老要求,他是不会主动坐在这里的。
薛老意识到了顾允知的沉默,他笑道:“允知,你应该主动出击嘛,当年做省委书记时候的豪气呢?”
顾允知笑道:“豪气仍在,可是酒量不行,怎比的上您老老当益壮啊!”
薛老笑道:“老当益壮还是老了,有人说这个老当益壮其实就是回光返照。”
傅宪梁道:“薛老,今儿大喜的日子说这句话可不合适,您就是老当益壮,等您九十大寿的时候,我们还要过来给您庆贺。”
薛老道:“老喽,九十大寿?我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一天呢。”
萧国成道:“一定能,干爸身体这么好,别说是就是大寿,就算是百岁寿辰也绝无问题。”
薛老道:“借你吉言,国成,咱爷俩儿喝一杯。”薛老和萧国成端起这杯酒,闻到一股诱人的香气,却是厨师上菜来了,这道菜就是顾养养专门烹制的佛跳墙。
薛伟童笑嘻嘻凑了过来:“爷爷,您尝尝这佛跳墙的味道怎么样?”
薛老道:“要说佛跳墙做得最正宗的还要数当年老乔的厨师曹三炮,他师从皇宫御厨,佛跳墙烧得那个美味。”薛老夹起菜吃了一口,双眉顿时舒展开来,他轻声道:“香飘四座,烂而不腐,余味无穷!好!真是好啊!这佛跳墙做得地道,纵然曹三炮复生也不过如此,难道做这道菜的是曹三炮的弟子?”
薛伟童看到爷爷这样夸赞,格格笑个不停。
顾允知微笑道:“薛老,这道菜是小女养养专门做给您吃的,得到薛老如此点评,已经是对她的最大肯定了。”
薛世纶一旁道:“允知兄真是教子有方,三个儿女都是出类拔萃!”
不知薛世纶有心还是无意这句话冲口而出,在场人中多数都已经知道顾允知的大女儿顾佳彤于一年多以前死于尼亚加拉河,可以说薛世纶的这句话相当的不合适。
顾允知的表情并无异样,只是淡淡笑了笑道:“其实每个做父母的未必要孩子有多大的出息,平安就好!”
薛老在心中暗责儿子说话不恰当,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便指出,毕竟顾允知也没有挑明,他微笑道:“养养呢,叫过来让我认识一下。”
顾允知向周围看了看,看到远处顾养养刚好出来,正往张扬那一桌走去,于是向顾养养招了招手。
顾养养并没有看到父亲叫自己,反倒是张扬看到了,张扬提醒顾养养道:“养养,你爸叫你呢。”
顾养养转过身去,看到父亲正朝自己挥手,她赶紧走了过去。
顾允知握住女儿的手,将她介绍给薛老道:“薛老,这就是我女儿养养。”
薛老和颜悦色道:“养养,已经出落成为一个大姑娘了,看到这些孩子都长大了,我们又岂能不老。”
顾允知微笑道:“的确是老了!”
薛世纶道:“养养长得和佳彤很像!”
顾养养表情一变,目光有些不安的望着父亲,顾允知已经能够断定,刚才薛世纶的那句话绝不是无意说出,他根本就是在有意识的揭开自己心头的伤疤,周围人都没有说话,多数人都在关注着顾允知的反应。
薛老正准备开口斥责儿子的时候,却听顾允知道:“世纶,咱们之前中断联络也有多年,彼此之间也变得不是那么了解了。”他端起酒杯道:“世纶咱们喝一杯。”
薛世纶微笑道:“真正的朋友并不一定要天天都在一起,咱们就算几十年不见,我仍然忘不了当初你对我的好处。”他和顾允知碰了碰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顾允知也干了那杯酒,轻声道:“薛老对我们也如同亲生孩子一般看待,如果没有薛老的指引,我们中的多数人不会有今日的成就。”他让女儿去给薛世纶斟满酒,又给自己倒满,顾允知端起酒杯道:“我们一起敬薛老一杯,祝老人家健康平安。”
傅宪梁应和道:“允知兄说得好,咱们应该敬薛老一杯。”
薛老虽然知道儿子刚才的那番话不礼貌,可是看到顾允知并没有和他一般见识,也压下了心头的火气,微笑道:“这杯我喝了,喝酒之前我想跟你们说一句,人和人之间相遇相交相知,乃是一辈子的缘分,生命有限,大爱无疆!我希望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爱,爱我们的国家,爱我们的亲人,爱我们的朋友,爱我们的子女,人活在世上,不可以盯着过去,如果你始终盯住过去,那么你会感觉到,你的一生看不到希望,阳光就在你的前方,你却只愿意去看自己的背影,那绝不是幸福!”
萧国成道:“干爹的话总是发人深省,这话让我茅塞顿开,这些年,我始终都在回头看。”
其实何止是他,在场的许多人都是这样。
众人陪着薛老喝了这一杯,此时又有人过来敬酒。北港市委书记项诚带着宫还山一起过来了,他们敬过薛老,又去敬傅宪梁。
顾养养趁着这时候回到张扬身边坐下,张扬看出她的表情有异,低声道:“怎么了?”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血色】(上)
顾养养咬了咬樱唇,终于还是没把刚才的事情告诉张扬,她了解张扬的脾气,如果有人胆敢欺负顾家人的话,张扬是绝不会坐视不理的,今天毕竟是薛老的寿宴,顾养养道:“没事,可能是太累了。”
听到顾养养说累,张大官人心中不禁一阵歉疚,的确如果不是他出面,顾养养也不会接下烹饪佛跳墙的苦差事。顾养养道:“还说给我帮忙,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却去演了猴儿戏。”
张扬笑了起来。
顾养养也笑了:“不过,你的筋斗翻得真是不错。”
张扬道:“小儿科!”
一旁袁新民道:“张哥,您可风光了,我却只有被踩的份儿。”
说起他被踩的事情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徐建基道:“你这身子骨也太弱了,伟童一脚就把你给踩趴下了。”
袁新民道:“哥哥哎,我那是表演,就我这身子骨,高原的风霜雨雪我都经历过,薛爷的一脚我还承受不住?也太小看我了吧!”
徐建基邀请张扬去敬酒,可此时看到又有宾客到来,张扬看得真切,来人却是秦鸿江和儿子秦振堂,张大官人低下头去,他和秦家的矛盾由来已久,在秦欢的事情上结怨,又多次发生摩擦。
薛世纶起身相迎,秦鸿江和他握手寒暄了两句,先到薛老面前给他拜寿,秦鸿江道:“薛老,最近事情很多。所以我来晚了,您老千万不要见怪。”
薛老笑道:“何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