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华毫不犹豫地伸手,“第一单咱们接了。”
严洁菊知道他们这是要马上出动,顿时激动地站起来,手忙脚乱地为他们倒满啤酒,举杯道:“谢谢你们我敬两位大哥”
金杨陪着起身,“祝马到功成”
程保国与夏国华相视一笑,举杯而尽,“。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那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们……”严洁菊一口喝了啤酒,脸色顿时泛红。
夏国华走下卡座的瞬间,不坏好意地指着金杨,笑对严洁菊说,“我看你酒量也不咋地,千万小心。”
“为什么?”严洁菊一头雾水。
“和他在一起别喝醉了,否则就太危险了……”
“扯淡”金杨笑骂道:“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拿出来臭我?”
严洁菊认真摇头,轻声道:“不会的,金局是好人,我就是喝醉也没关系……也愿意”
三个男人同时一愣。
夏国华和程保国摇头叹息,像是即将要亲眼看到一只美丽的天鹅折翼一般。
金杨似乎有意激他们,兴趣来了,端起啤酒道:“来来来严小姐,我们一瓶一干。”
“一瓶一干?”严洁菊思索两秒,犹豫着拿起酒瓶,忽然低头笑声道:“我能不能分三……四次喝完?”
“双国”在一旁看得是目瞪口呆,连连扼腕叹息而去。
。。
第四十八章【戒贪之道】
第四十八章【戒贪之道】
窗外的城市被夜灯点缀得灿烂而凌乱,不过明天它很快便会恢复明朗、显露出条理。一如男人和女人间的自然规律。
此时的严洁菊显然和这座城市一样,心境灿烂而凌乱。当她看着话语一直很少,举止从容、神采奕奕的金杨时,一颗心莫名地频频撞击胸口。
她不明白这种感觉起源于什么时刻,是那个宾馆的大房间,他倏然挥掌扇向刘得草之时的威猛?还是他在另外一个隐秘房间里视她如无物的淡然?或者是他今天中午表现出男人的另一种气度?
也许他的确有股魔力,也许她的确想多喝点酒。她也很想放松,但神经……在一口酒后,反而绷得更紧。
然而他却似乎没有继续喝酒的兴趣。很绅士地为她叫了一杯纯净水,然后起身去到吧台,和韩卫东藏青他们谈笑风生。
这一时刻,严洁菊陡然感觉到一股寒冷,仿佛回到童年,孤独地游荡在凄冷的街头,不停地找,却找不到她想要的东西,于是在寒风肆虐的街头手足无措地继续游荡。
对于这个女孩出的信息,其实金杨也很矛盾,他一再告诫自己,他应该知足,他有苏娟,有白小芹,够了,还能去奢望更多吗?
可是今晚的严洁菊散出的魅力,足以令任何男人眷恋,刘靖、程保国,甚至是夏国华的心都为之蠢蠢欲动。那样完美的身体和温柔带笑的眉眼,还有她的钢琴曲,抗拒?很难佷难。所以他选择逃避。逃到吧台上。
也许通过这个间隙,他希望自己能想明白,人一定要清楚最值得自己珍惜的,究竟是什么。
只有得到没有付出的贪婪?还是占有的快感,不,在时间的长河里,谁都不可能永远一路披靡下去
当金杨返回她的身边时,语气轻松,笑容愈从容了。
而严洁菊却越来越紧张,虽然她不肯承认,但这异样的感觉,似乎像是某种……期待?
然而,一道电话铃声将她从梦幻中惊醒。
“伯”金杨神情紧张地站起来,听了半晌,“好的,我马上回去。”
放下电话,他对严洁菊抱歉道:“家里有点事情,必须马上回去处理。不能继续陪你等消息了。”说完,他冲吧台处的刘靖招了招手。
刘靖屁颠屁颠跑过来,眼睛不敢落在严洁菊脸上,“呵呵杨哥有事尽管吩咐。”
“照顾好言小姐”金杨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冲严洁菊笑了笑,转身离开酒吧。
她忽然平静下来了,弯弯的眼睫扬起,清澈的眸光蜿蜒过酒吧的射灯,追随着那个男人的背影。
接下来,轮到刘靖不知所措,而她却变得从容洒脱起来。不时笑着问刘靖关于金杨的事。
刘靖开始还有问必答,但是越聊他愈是明白,严洁菊对他仰慕的杨哥有想法。判断明白了这个事实后,刘靖开始定下神来,遂侃侃而谈。
“嗯,金局没有成家,他这样年轻有为,一定有女朋友吧?”
刘靖呵呵笑道:“好像听说在武江有个女朋友,大学生……”
她深深呼吸,静了半晌,不再谈有关金杨的话题。
……
再说金杨,开车回到河堤旧宅,急匆匆地开门进院。看到那扇窗那盏灯,他的心微微松了松,但没有到底。在他的记忆力,大伯很少给他打电话,他甚至想不起来究竟有没有。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表情尽可能的平静温和一些。推开房门。
出乎他的意外,金大伯满面微笑地坐在书桌前,抬头看了他一眼,指着桌子上的一张银行卡,“喊你回来,是因为刚才有人送来一张银行卡。”
“哦?”见是送礼的事,金杨的心彻底静了下来。不过他又突然咦道:“卡上有多少钱?”
金大伯朝他眨了眨眼睛,“你猜猜。”
“不用说,这肯定是送我的。”金杨坐到他的对面,低头盯着银行卡,若有所思道:“如果数目不大,您不会急着打电话招回我。我猜猜……十到二十万之间。”
“为什么猜这个数字?”金大伯忽然摇头,“算了,我不想知道。实话告诉你吧。他们说这张卡里有五十万。”
“五十万?确定?”金杨脊背一挺,直起身体道:“谁送来的?您怎么会……”他本想质问金大伯为什么会收下。但是反过来一想,以大伯一生的谨慎心态,既然收下,一定有他的道理。
“我不确定,所以才要你回来。”金大伯将书桌上的一张纸推到金杨身前,“这是他留的密码。你拿卡去查查数额多少。”
“嗯”金杨拿起卡和密码纸,起身向外走去,“我马上回来。”
十几分后,金杨神情怪异地回到屋中,还没来得及说话。金大伯将茶杯搁到了桌上,深深地叹了口气,“数额正确?”
“正确,五十万元整”金杨沉默了片刻,“是马国富?”
金大伯道:“他说他姓封,是你的朋友,宏图建筑公司。”
“封俊”金杨道。
“没错,就是这个名字。”
金杨考虑问题时习惯性地伸手掏烟,刚摸出来,忽又想起大伯已经明令禁止,不得在他房间抽烟。他只好放回口袋里,微微低头,心里暗想,封俊上次不是威胁要找大伯的麻烦?怎么突然转换态度,送五十万巨款?自己怎么看也值不了这么多钱,封的背后是马阎王,他这算演的那出戏?转瞬间,他想到金大伯收礼的意外举动,不由得抬头朝大伯看去。
金大伯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钱不过就是一张纸,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人的生存生活对钱的需求是有限的,况且你大伯我坚持了一辈子原则,现在怎么会倒在金钱面前呢?”
“嗯这个我知道,我想您一定有您的原因。”
金大伯又开始长篇大论,道:“金杨啊很多人只有离开了领导岗位后,才会真正明白,凡是给自己送钱的人,都不是真正的朋友。他讨好你,巴结你、关心你、顺从你,为的都是你手中的权力。一旦你不能满足他的要求的时候,一旦你不能再对他提供保护的时候,他马上就会骂你、恨你、咬你。”
金杨耸耸肩,“金钱只有在使用的过程中才有价值,仅仅是拥有而不能享受,至少我目前来说,有钱都没时间使它。况且,我若需要钱,我会正大光明去赚取。”
金大伯道:“我之所以收下它。是替你暂时解灾。不管他们送钱是真有求于你,还是阴谋陷害你,都对你极其不利。”
金杨疑惑地望着老人,但没有开口问。他知道大伯会解他疑惑。
“我不收,他们会想另外的法子来找你或者坑你。收了,他们也许会认为已经掌握了你控制了你,不大可能出另外的新花招……”
金杨感慨地点头,姜果然是老的辣啊不过他又飞快想到一个新问题,“可是,这笔钱?”
金大伯的笑容变得有些意味深长。“我明天会把钱款匿名汇到省廉政账户。”
金杨豁然大悟,展眉道:“明白了,将来他们拿出受贿的证据来坑我时,我就可以把汇款收据交出去。”
“金杨你大伯看过太多的‘聪明人’,他们认为,政治价值永远比金钱重要,当你在政治上取得了完全的成功,金钱就等于玩于掌中的符号。那些真正身居要职、大权在握的人们,大多数并不把金钱看得很重。和金钱比起来,他们有时候更看重自己目前拥有的权力和地位。在通常情况下,他们不会为一时的经济利益牺牲自己的仕途和名声。”金大伯语重心长道:“人都随环境变化而变化。任何一对去领结婚证的新人,脑袋里都不会想到离婚二字。真正能完全戒贪的条件是,你在精神上获得的收获远大于财富。做主政一方的大员,到那时,财富真算不了什么,越是予取予夺的东西,越不会去在意它。”
看起来金杨并不是很用心在听。实际上大伯的每句话,他都记在心里。听到“主政一方大员”时。他不禁咧了咧嘴。他听出了大伯这辈子的遗憾,当了一辈子幕僚,从未享受过真正拍板,一展胸中政治抱负。同时他也听出了大伯的不甘和对他的期望,将一个老人的执拗与理想投注到他的身上。很明显地用“只有当大官才不会有贪念”去诱导他。
如果换前一年甚至前半年,他都会嗤之以鼻,认为是天方夜谭。但是现在,确切的说,这个夜晚,他不反感老人对他的要求。反而觉得有存在的可能性。
“我尽量努力,呵呵”金杨安抚道。
“你上次给我说的那个基金会,对你对任何心在仕途的人说,都无比关键,好好经营它,你会成功。”金大伯说完这句话,脸上的表情渐渐平静。
“嗯”
金大伯的眸子忽然一转,老话重提道:“这个周末,你别忘记带她来见我。”
“我说话一向算话。”提到这事,金杨便头疼无比,他以夜深大伯需要休息为由,匆匆告辞。
第四十九章【省委巡视组】(一)
第四十九章【省委巡视组】(一)
第二天早上,金杨起床时,金大伯已经在院子里完成了太极锻炼,脑门上全是热汗。
金杨扔过一条干毛巾,催促道:“伯快回屋换衣服。小心着凉。”
“我一会就去汇款。”金大伯精神抖擞地擦了把脸,正要向屋里走去,忽然提了一句,“省巡视组明天要来清远巡视检查。”
金杨那会刚拿起牙刷,嘴巴里嗯了一声,没有答话。等他刷牙洗脸完毕,忽然想起,大伯是退下来的小干部,省委巡视组要来的消息他怎么知道?于是,他走进大伯房间,敲了敲大伯卫生间的门,问道:“伯您怎么知道省委巡视组要来?”
卫生间里传出声音,“省委巡视一组组长是我的老领导,现任省纪委副书记,带队来清远检查党风廉政建设责任制和自身廉政勤政的情况,我和老领导三年没见面了,他今天早上给我电话,看明天晚上能否抽空聚一聚。”
“哦听说过,他是前几任清远县委书记中唯一晋升到正厅的官员。您慢慢洗我上班去了。”
来到交通局办公室,除了他名义上的司机刘星来他办公室例行公事外,一如既往的冷清。按常规来讲,马阎王明显地排挤他,换别人早就不来机关受这份洋罪,该睡懒觉睡懒觉,有什么必须出席的会议冒个头点个卯,混时间了事。或者赶紧想办法挪动地方。
但是根据金大伯的官场经验和理论。仕途中,机关里的名声比权力更重要,名声是权力的底座,是镶嵌在王冠上的宝石,必须处处小心。现在看起来是亏了,也许某日就靠这个‘亏’来‘赚’回全部。
所以,他大可以心平气和地学学业务,翻翻报纸。
媒体在西方被称为‘第四权力‘,不但社会的三大支拄权力——立法、行政、司法都要受到它的牵制,而且它对大众也有强大的影响力。在华夏,媒体更是党和政府的喉舌,特别是国家党报人民日报,省党报西海日报。
媒体要解释什么和不解释什么的问题,其实是谁掌握了言权,谁就掌握了解释权。读者明天要看的东西尽在媒体的掌握之中,你要他看什么,他就得看什么。在媒体是涂涂划划,可在读者那里却是权威布,成了可以引用的东西。
任何优秀的领导干部,都有其独特优势,但是他们肯定同时具备一个习惯。坚持阅读,或电视或报刊,通过新闻报道这个小小的窗口,能观察到、揣摩到上级领导的动向和意图,以及重大的人事变化。
准确的说,新闻报道不仅是晴雨表,也是政治风向标。
很快,他的眼睛停在一则不起眼的新闻上——贯彻落实中央《工作规划》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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