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师团所属各部,连夜行军,明日凌晨,向腊戌发起总攻。”渡边正夫中将高声的下达了命令。
腊戌城内,波特酒家。
“这次伏击作战,我军的战果相当好,全歼了日军的一个联队,特别是我们还缴获了日军的一个文件包,里面有日军的完整的作战计划。从这些文件里,我们可以清楚的了解到出现在我们前方的这股敌人绝对不是像长官部认定的那样只是两三千名鬼子组成的一个快速纵队,而是一个被加强了的日军完整的师团第56师团。根据情报显示,这个第56师团目前所有的兵力已经加强到了近2万人。而且,他们的后面还跟着第18师团。他们的目标是占领腊戌,然后一路前进,直插我军的后方,沿滇缅公路攻击云南。现在的情况,对于我军来说,非常不利。”黄军长说道。
第二部
→第二百四十九章 … 缅甸悲歌(十四)←
“确实如此,自从同古保卫战以后,我们一直没有发现第56师团的主力。英国人提供的情报说在我们的面前是第33师团,第55师团和第18师团,我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算的,怎么能漏掉整整一个师团的鬼子。”郑军长非常不满的表示着。
“现在,我看我们还是把我们得到的最新情报及时地向长官部和参谋团汇报,让他们及时作出应对,不然,整个远征军的后路就会被完全切断,后果不堪设想。”刘建业说道。
“这一点必须马上就做。还要请求军委会让71军加快脚步,不然,等到第18师团上来了,以我们的两个军的兵力想要挡住机械化的两个军部队,恐怕很难。”黄军长出言非常谨慎。
“我同意。不过,我们还是需要加强腊戌的防御。腊戌一旦失守,我们恐怕都会难以交待。”郑军长说道。
“我看,还是照原定的设想,在城里摆上一个师的部队,其他部队部署在腊戌的侧后方。日军是没有办法绕过腊戌的。何况,这里还有他们急需的油料和物资。他们虽然有空中支援,但是想要解决他们远程迂回的油料和物资消耗,就必须要占领腊戌,利用我们目前还滞留在这里的物资。”刘建业说道。
“我看就这么办最好。”郑军长说道。
“我看也只能这样了。我想,腊戌城就有我带领第36师防守吧。”黄军长首先表态。
“培我兄,这个差事,你就不用着急揽到自己身上了。你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这种随时可能丢性命的活,还是由我来干吧。再说,你们两位大哥的守城经验,可都不如我多。”刘建业主动要接下这件差事。
“那还是抽签好了。”郑军长说道。
“你们两位都是军长,这里的部队都是你们自己的部队,我可不一样,我在这里是光杆军长。我就算挂掉了,也对大局没有什么影响。所以,这件事情还是由我来承担好了。”刘建业极力的争取守城的重任。
“那就委屈你了。”黄军长看着刘建业说道。
“这算不了什么。只要腊戌守住了,我一条命又算得了什么。”
“你要哪支部队守城?任你点。”黄军长说道。然后,郑军长也点头表示同意。
“我随便哪个部队,就82师吧。”刘建业随便点了一个部队。
“吴师长,现在,我命令你部从现在开始听从刘军长的指挥,担负坚守腊戌的任务,刘军长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你可记住了?”郑军长大声地对部下第82师吴师长说。
“卑职一定遵命;誓死守城,与腊戌城共存亡。”吴师长马上站了起来,大声的保证。
当腊戌方向的电报发到重庆以后,立即被作为急件送到了最高统帅的桌上。
“万幸,万幸。”看完了电报,最高统帅深感自己实在是幸运。在前面的对敌情的判断上,发生了那么大的错误,漏掉了日军的整整一个师团,结果由于意外的一个伏击战,缴获敌人的文件,又得到了敌人的行踪。虽然目前前线的战局形势非常不利,但是,一切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只要守住腊戌,同时目前尚在曼德勒的部队能够安全的撤到密支那和八莫一带,那么依托腾越一带的险峻地形,守住缅北山地还是有可能的。
“给腊戌方面发电,要求他们务必坚守腊戌,即使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容许撤退,务使不堕我党军之威望。”
“命令第71军钟军长,务必尽快赶到腊戌,如有怠慢军机,军法严惩!”
腊戌城外的指挥所。
“今后要严守最高统帅之训示,按照‘连坐法’督励所属歼敌立功,以慰领袖,以报党国。”黄军长向所属各部下令。
腊戌城内,第82师指挥所。
“生无它望,决以死拼以报国家!”刘建业说完,命令参谋把电文发出去。
电报发出以后,刘建业立即着手加固防御工事。他很清楚自己的兵力单薄,必须依靠坚固的工事。他下令,在三个城门用沙包垒成轻重机枪阵地,城楼加固成碉堡。房屋下面也修了暗堡,阵地上布设了铁丝网。在城外郊区丛林山丘地带都布置有地堡和暗堡。腊戌,被远近呼应的强大防御工事团团包裹着。
早在雷列姆被日军占领、腊戍已受到严重威胁时,最高统帅于当日(24日)电示远征军:“腊戍应有紧急处置,万一腊戍不守,则第5军、第66军应以密支那、八莫为后方。”25日又致以“先以保守腊戍为主”的电令。远征军长官部如果此时能根据战局的变化,采取保卫腊戍等适应缅甸战局发展的措施,以确保退回国境的后路,则尔后的发展必当有所不同。但是史迪威和罗长官却作出了只对英军有利而对中国远征军极为不利的决定:将主力集结于曼德勒准备会战。在4月25日中英联合军事会议上,亚历山大告诉史迪威:“他们必须撤过伊洛瓦底江,然后前往印度,不然的话,他们的军队就会陷入正向曼德勒推进的一支日本突击部队的包围。”并于当日即开始由曼德勒地区西渡伊洛瓦底江向印度撤退。按照正常情况,远征军应当改变曼德勒会战的计划,可是史迪威和罗长官仍将正向腊戍方向前进的第5军调回曼德勒,似乎专为掩护英军安全撤退而作此决定。虽然在军事上的才能不能算很高,但是毕竟也算是久经战阵,罗长官在这件事情上不能不说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史迪威一意坚持曼德勒会战计划,似乎也是为了会战而会战了。也就是因此,远征军被人为的分成了分别以腊戌和曼德勒为中心的两个部分。
4月30日,朝阳的灿烂晨曦里,决定整个远征军命运的腊戌保卫战拉开了序幕。
配备有装甲部队支援的第56师团在步兵指挥官坂口静夫少将的指挥下,以第113、第146步兵联队为主力,在野炮兵第56联队和第三飞行师团的直接支援下,向着小小的腊戌城发起了全面进攻。
也许是因为前一天第148联队的全军覆没深深的刺激了本州兵团的官兵们嗜血的神经,从战斗的一开始,第56师团就全力以赴。
上午8点整,十几架轰炸机出现在守军阵地的上空,俯冲之后,一颗颗炸弹从飞机的腹部落下,把阵地笼罩在硝烟和火光之中。轰炸机来回盘旋好几次,把携带的炸弹全部投光之后才离开,这时候,正对着敌人进攻正面的246团的阵地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很多火力点被完全摧毁,战壕也多处被炸塌,好在进入阵地的部队都及时躲进了防炮洞,才没有造成很大的伤亡,但是,有两个班的防炮洞被炸弹直接命中,里面的士兵无一幸免。
轰炸机群刚刚离去,日军炮兵又开始了射击,在刺耳的尖啸声中,密集的炮弹从天而降,再次把阵地笼罩在浓浓的硝烟中。
炮击停止后,日军很快就要出动攻击部队,果然,硝烟刚刚散去,十几辆坦克就出现在阵地正面的公路上,掩护着千多名士兵缓缓向前推进,同时,轻重机枪也猛烈开火,对守军阵地进行压制射击。
出身于贵州黔军系统的吴师长为了有效的打击敌人,亲自带着自己的指挥所部分人员在246团一线阵地后方靠前指挥。见到日军出动了坦克部队助阵,他命令下属的官兵们不要急于出击,把敌人的坦克放近了,再集中火箭筒,三四具火箭筒集中对付一辆坦克,务求一举歼灭敌人的坦克部队。
可惜的是,82师长期在贵州长期留守,不像同样出自黔军的第102师和第103师长期在对日作战的一线,部队官兵大多都没有见过坦克的模样,虽然有师长亲自下令,但是,神经高度紧张的士兵还是在坦克距离阵地还有四百多米的时候,就有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扣动了火箭筒的扳机。火箭弹歪歪斜斜的飞了出去,还没有与敌人的坦克撞击,就一头栽倒在公路上,炸起了一团烟雾。
日军的坦克见到守军地反应,停了下来,在火箭筒的有效射程之外,以炮塔上的37毫米口径坦克炮,对守军的阵地进行新一波次的炮击。
“到底是谁先开的火,让老子知道了,老子就敲了他的沙罐。”深感惋惜的吴师长咬牙切齿的发誓。
日军坦克的炮击给前线的守军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又是一些工事被日军的炮火摧毁。
“王八蛋东西,这哪里是炮击,简直就是想用炮弹犁地嘛。”通过德国望远镜观察着阵地的刘建业在城楼上小声地骂着。
日军的坦克炮击了一阵以后,又再次开动起来,掩护着自己的步兵向守军阵地再次前进。
“操,日本人还真舍得下血本啊,一上来就是每个方向一个多大队,命令炮兵给我狠狠揍他狗日的!”刘建业一边看着鬼子那一条条密集的散兵线,一边向身边的参谋下达了作战命令。
日军穿着大头皮靴爬着山坡,跟在坦克的屁股后面,推进到距离战壕三百米的时候,前面的坦克屁股后面冒出一股浓浓的黑烟,然后剧烈地抖动一下,速度迅速加快,后面的士兵也开始跑步跟进,但是刚刚冲出几十米远,早已部署在腊戌城外丛林里的炮兵就使用了各种火炮开始了遮断射击。守军前沿阵地上剩下来的火箭筒也开始了射击。炮弹和火箭弹呼啸着接二连三地落入敌群当中,冲在最前面的近百名士兵立刻被炸得血肉横飞,支离破碎的断肢一段段飞上天空;一发火箭弹正好击中一辆坦克的上盖,剧烈的爆炸之后,坦克立刻起火燃烧起来。虽然炮兵的攻击给日军造成不小的损失,但是凶悍的日军反而加快了冲锋的速度,呐喊着冲了上来。这时候,炮兵的几十门大炮同时用急速射吼叫起来,密集的弹雨立刻把日军前进的方向笼罩起来,最后,只有不到三百名日军和八辆坦克越过了封锁线。可是,日军刚刚穿过炮火编织的死亡陷阱,高地前沿阵地两个加强连的轻重机枪、英国造斯登冲锋枪就开始了射击。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日军被重机枪发射的子弹打得飞了起来,向后飘出好几米远才倒下,把其余的日军吓得目瞪口呆:守军火力强大的超出想象、阵地上似乎在向日军倾泻着弹雨!
六百多个日军虽然首次感到了害怕,但是已经冲到这里,后退的话更是死路一条,日军只好全部龟缩在坦克的后面,硬着头皮继续冲锋。然而,坦克在推进到距离防线一百米左右的时候,守军的十几支火箭筒开始发挥了它们的最大作用,十几枚火箭弹拖着长长的火红的尾巴向日军坦克直扑过去。因为距离很近,日军的坦克很难瞬间作出有效的闪避。空心装药的破甲弹头轻易地穿透六辆坦克十几毫米厚的装甲,在驾驶舱里爆炸,随即把里面的炮弹也引爆,发生更加剧烈的爆炸,坦克被炸成一堆废铁,里面的乘员成了烧猪。如果不是因为第82师的火箭筒手们实战经验实在太少,准头欠佳,日军的坦克损失还会大得多。
日军的坦克碰见了克星,立刻毫不犹豫地掉头逃跑,把躲在后面的步兵暴露出来。吴师长见机会难得,大喊道:“弟兄们,打呀!”然后操起斯登冲锋枪开始射击。在守军轻重武器的打击下,日军狼狈不堪地逃了回去,在城门阵地前留下六辆依然在燃烧的坦克和将近三百具尸体,日军终于为自己的骄狂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日军第56师团炮兵阵地上,师团长渡边正夫中将透过炮队镜目睹了整个首轮进攻的结果,顿时气得他上蹿下跳,怒吼如雷:对着身边的一个情报参谋咆哮道:“支那军的这支队伍是什么来头?为什么火力如此强大?”那名参谋一个鞠躬,战战兢兢地答道:“师团长阁下,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报,只知道是近期由云南调来的郑桂庭部下的第82师。这个师的兵员只有8000余人,原先是贵州的地方部队。至于支那军队的火力,我们认为他们是使用了在长沙会战里使用过的神秘武器。”
渡边正夫中将十分恼怒